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阿玉笑而不答,只蹲下身来,轻轻牵住了小清的手,温和问道:“小友,你的名字,是叫萧清吗?”
小清略微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阿玉略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轻轻握了握小清的手指,站起了身,道:“我应该测算的没错……应该就是叫做‘萧清’的……应该就是他……”
江月心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应该是谁?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人家就叫萧清?而不是萧小清?或者萧清清什么的?”
阿玉晓得江月心性子,无奈叹口气,把水人凑近的不能再近的脸往外推了推,道:“你呀……月心,你听没听说过,有一种术法,叫做‘呼名之术’的?”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18)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如同明日黄花掉落一地的花瓣
“呼名之术?”江月心愣了愣神,不知道阿玉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术法来,“听说过啊,这还是你说给我听的,你不是说,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术法,几近失传,除了你应该没别人会用了……你说的,是这个‘呼名之术’吗?”
“对,就是这个,”阿玉点点头,道,“我就是靠这个呼名之术,才推算出了小清的姓名。”
“啥?姓名还能推算?”江月心也算术法见多识广,可从没听说过,居然名字可以靠推算就能算出来的,而且还是用术法?
水人不由奇道:“呼名之术不是用来操纵人的吗?怎么还能倒过来推算名字?我说阿玉,你不会是又迷上江湖术士那一套了吧?”
阿玉摆摆手:“打卦看相那一套,我早玩腻了……咳,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没开玩笑!我说过的,呼名之术是很古老的一种术法,作用非常强大的。除了可以通过名字来操控人或物,也可以用来推算某人某物的真名实姓。当然,要推算名字的话,所需要的术法真气就更加复杂了,而且,推算成功,也需要天时地利相助。”
说到这里,阿玉往四周的荒凉凄惨的地狱景象扫了一眼,叹口气,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此时此刻此地,正是适合名字推算的时空机缘。”
“此时此刻?”江月心好奇道,“那就是说,不管是谁现在出现在此处,你都能通过呼名之术来给他推算出真名实姓?”
“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阿玉说着,目光不由又落在了小清身上,“也就是说,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人,才能运用呼名之术推出真名来。”
“这样啊……”江月心亦将目光上下打量着小清,道,“但为什么是这个小子呢?”
小清却仿佛没听见江月心和阿玉对他的讨论,只紧紧依偎着水人,仿佛生怕水人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阿玉并没有马上回答水人,只是出神地望着小清,好像这小朋友是由特殊的磁石做成的,专门能吸引他的目光。
江月心并不耐烦被人紧贴着。水人等不到阿玉的花朵,又被小清如此紧黏着,很是不舒服。只不过碍于阿玉正在跟前,水人不敢对小清动作太过粗鲁,只是不着痕迹地拽了拽袖子,谁知竟没拽动。
江月心只好作罢,又向阿玉问道:“那么,就是说这小子的名字是萧清?”
“嗯。”阿玉似乎只对“萧清”这个名字有反应。
江月心没话找话,道:“那你是怎么推算的?”
“这就太复杂了,我一时半会儿也给你讲不清楚。”
阿玉这才抬起头来,往四下里望了望,道:“咱们要一直在这个地方聊天吗?不如边走边说?”
既然树精已经逃的无影无踪,江月心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在这个曾经的隐秘小村里耗下去了,于是水人亦没什么异议地跟着阿玉,扯着小清,三人一道往龙池村外的山路走去。
远离了被血腥泥泞了的小小山村,山风沿路吹过,顿时让三个人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就连江月心也悄悄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感觉胸口没那么闷了。
那小清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又刚刚被树精附身过,走了几步便气喘的厉害,有些跟不上阿玉和江月心的脚步。
阿玉极是细心,他又是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孩子身上,于是,小清刚刚现出些疲惫的模样,阿玉便立时说道:“山路崎岖,小清,我背你走吧?”
说着,阿玉便走近了小清,要将他背起。
哪知小清只对他摇了摇小手,仍紧紧拽着江月心的袖子,道;“不用不用,我不累的……”
阿玉瞧出来这孩子并不是不累,如此嘴硬只不过是舍不得远离江月心罢了。少年有些落寞的在原地站了站,在江月心身后轻唤道:“月心?”
江月心不用回头都知道阿玉是什么意思。水人在前头撇撇嘴,略微转了头,问那孩子:“小子,我背你如何?”
“怎……怎么可……可以……麻烦姐姐……”小清竟然脸红了。
可是,他脸红归脸红,话里话外的,并没有拒绝江月心的“好意邀请”。
江月心暗自在肚中骂道:“这小兔崽子,嘴甜滑头的紧!”但水人也就只敢在肚子里腹诽罢了。
不管情愿不情愿,主动不主动,江月心还是蹲下身来,将小清背在了背上,三人这才继续前行。
以江月心的深厚灵息来论,别说背一个小孩子,就是让他背一座山,水人也不会觉得有负累。但问题是,世上所有的活计,都是在自愿承担的时候不算个事儿,但被迫承接时就成为压力了。若是让水人背着阿玉,那水人肯定是笑逐颜开有说有笑的;但此时水人背着小清是不情又不愿,心下一百个不愿意,别说笑逐颜开了,他只觉得腰酸背痛。
但这是阿玉分派的活儿,水人又不敢撂挑子不干。江月心转了转眼珠,道:“阿玉,和我聊聊天嘛,不然好闷的。”
“聊什么?”阿玉走在江月心和小清的身后,眼睛紧盯着趴在江月心背上的小清,眼神里竟是有些羡慕和嫉妒。要让江月心看见他这个眼神,准会以为阿玉不乐意小清太亲近自己才会嫉妒。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阿玉真正嫉妒的是江月心,嫉妒能背负小清的人是水人,而不是自己……
“聊什么……”江月心灵息再高也没长后眼,对于身后阿玉的眼神和心理变化是一无所知,水人只一门心思地思考着,这次该让阿玉讲些什么?虽然水人已经和那少年伴游多年,但是少年的生命厚度与长河冰川不相上下,叫人瞧了,总觉得他还有无数的秘密藏在心底深处。
水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成为那个挖光阿玉心底秘密的唯一的人。
不过,这一回没等水人尽情盘算,阿玉便出言道:“对了,刚才你不是问小清名字的事儿吗?不如我跟你说说这个?”
“行……行吧。”水人勉为其难道。又是跟这小崽子有关的,阿玉竟是绕不开这小崽子了?不过,水人转念一想,阿玉对这个小孩儿如此着迷,却也忘了刚才水人在村子里的大肆杀戮,忘了就不会再倒后账……从这个角度来说,聊这小孩子,就聊吧。
只听阿玉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准确推算出小清的姓名叫‘萧清’吗?”
“为什么呢?”说起来,江月心对呼名之术也是有几分兴趣的,听阿玉的意思,似乎要为水人进一步解锁这呼名之术的奥秘,水人渐渐的也提起了精神。
阿玉在江月心身后笑了笑,仿佛夏日午后悄悄流过山顶的云:“因为云孤啊……”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19)码字到凌晨三点好似在梦游
因为不情愿背着小清,江月心故意将脚步显出了些沉重的样子。可此时听见从阿玉口中说出云孤二字,江月心的沉重脚步就再也不用装了,这下,可真的是沉重的像灌了铅。
跟阿玉云游这些年,江月心早就知道,云孤简直就是阿玉的心魔,一旦跟这云孤沾了边,一向从容淡定谦和温柔的阿玉,就会变得几近疯魔。
江月心只觉得阿玉对于云孤的状态,不是很对头,因此也劝过他许多次。可是,一开始阿玉还能耐心给水人解释解释自己寻找云孤的渊源;后来说的次数多了,阿玉便有些抵触了起来;再往后,关于云孤的任何异议,简直都不能提,一提,好端端的一个人,准得翻脸。
碰壁的次数多了,江月心才慢慢琢磨出了味儿,关于云孤,那已经不能说是阿玉的罩门或者逆鳞了,那根本就是支撑阿玉活下去的唯一的支撑!
如果不让他大海捞针一般去不断寻找云孤,他真的无法说服他自己继续活在这世间。
意识到这一点,江月心便再也不去劝了,只剩下全力的支持和辅助。然而,这并不代表江月心对云孤丝毫没有微词。
云孤,虽然是阿玉生命的主心骨,但是在江月心看来,却也像是横在自己与阿玉之间的一条讨厌的鱼刺,仿佛,只要有这云孤的存在,阿玉的心就不可能完全属于江月心。
江月心如鲠在喉,却只能忍着,悄悄的将不痛快吞下去。水人背着小清,低了头,勉强让自己笑了笑,道:这怎么还扯上云孤了?我跟小清也处了一会儿了,怎么一点儿感知也没有?
因为要全力帮助阿玉寻找云孤,江月心硬是把自己培养出了对云孤的感知能力,寻找发觉云孤的敏感程度,一点儿不在阿玉之下。
所以,水人若是没感觉到云孤,阿玉也不应该会感知到什么啊。
阿玉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对,是没有感知不光是你,我也没有感知因为小清身体里的云孤还没有觉醒,自然你我不会有感知啊。
江月心被他给说糊涂了:那你怎么知道啊!江月心心思玲珑剔透,联系阿玉之前说的话,水人立马便有了猜测:难不成,你是从呼名之术里倒推出来的?
聪明!阿玉抚掌笑道,正是呼名之术。
可是江月心虽然猜到了答案,可是从问题到答案的逻辑过程,却仿佛被打了死结,怎么也绕不开,甚至连问都不知道该怎么问。
山路转个弯,引着三人渐渐出了山谷,两侧峭壁渐次打开,路面也便随之开阔了起来。阿玉紧走两步,和江月心并排走着,道:你这些年陪着我寻访云孤,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从茫茫尘世中寻到一片云孤有多难
可你却还是这么做了,无论多少年,矢志不渝。江月心微叹道。
人活着,总得有个奔头,是不是?阿玉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云孤各处散落,也并不是全都觉醒了更何况,那些碎裂的宛如微尘的云孤,其本身承载的信息就已经微乎其微,根本就没有觉醒不觉醒一说,所以只靠云孤觉醒去寻觅它们的踪迹,实在不靠谱。
这一点,江月心以前倒是真没仔细想过。对啊,他们两个寻到的云孤,大多数都是在遇上寻到之后才逐渐完全觉醒的。水人不由奇道:那,如果不是靠云孤觉醒后的呼唤,你又是如何一个个的寻到它们的呢?
阿玉显然心情不错,一直带着微笑,道:你这个‘呼唤’用的极为恰当。你知道吗,即便云孤没有觉醒,它们也会因为云孤的身份,与周围其他物事或生灵表现出独特的气息,仔细辨别,就可以把它们发觉出来。如此也算是它们用它们特有的‘呼唤’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吧。
江月心朝背后自己背着的小清瞥了一眼,仍歪了头,对阿玉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故意兜圈子,想把我绕糊涂?
小清完全听不懂阿玉和水人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到底是小孩子无忧无虑,再加上刚才树精的附体也是暗耗了精力,所以此时舒舒服服伏在江月心背上,竟睡着了。
阿玉也学着江月心的样子,歪了头,笑道:我哪里兜圈子了?
江月心哼了一声,道:刚才我虽然没说明白,但是,云孤又独特气息的事儿,我怎么会不清楚?我要是不清楚这一点,又怎么会帮着你上天入地的追寻到了那么些个云孤呢?
水人喘口气,把睡着了的小清往上背了背,又道:小清身上若是有云孤的话,就算他那云孤还没有觉醒,但以云孤所有的独特气息,我也不会一点儿察觉都没有。但是,眼下的情况是,小清身上完全没有云孤的任何特点或气息,一点儿都没有!所以我才会质疑你,才会想不通,为何云孤没有觉醒也没有云孤的独特气息,你却如此肯定这小子一定有云孤?
阿玉看着江月心,慢慢道:我说了,小清身上有云孤,我是用了呼名之术推出来的啊。
江月心也将眼睛瞪回去,道:就算是用呼名之术的什么高深术法推出来的,但是依你所言,这小子身上一定有云孤,对吧?可是,他既然有云孤,就应该或多或少有一些云孤的独特气息在的啊!可是,现在,这小子身上哪里有一点?
这个啊,我是可以给你解释的。阿玉眨眨眼,道:不过,月心,你这样揪着一点不放,似乎是在心虚着什么?
江月心被阿玉说的一愣:心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明明都准备要跟你解释呼名之术是如何推算云孤的了,可你却忽然间如此诘难于我阿玉笑笑,道,这给我的感觉是,你要拼命掩饰某种内心的不安,所以化心虚为攻击性,非要揪我个错处,好在心理上找平,这样你心里才会感觉好受一些月心,你觉得我分析的有没有一定道理?
江月心登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一张俏脸,腾的一下热了起来,水人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脸红到耳朵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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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0)问题在于对问题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看着江月心难得现出一副囧样,阿玉似乎很是得意,哈哈一笑,便背了手,紧走几步,走到了江月心前头五六步远的地方,头也不回,道:“月心,我跟你开玩笑呢……”
江月心松了口气,道:“你这玩笑也太……”
“……不过,没下次了。”阿玉不客气地打断了江月心,把自己要说的都说了。
江月心刚要放下的心,立时也又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提溜起来了。阿玉说这话,绝不是说他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这点领悟能力,江月心还是有的。
那么,阿玉所说的“没下次”指的是什么,就再清楚不过了。
江月心咬咬嘴唇,心想,自己索性招了算了。主意打定,江月心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的后背,道:“阿玉,我……”
“啊,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是呼名之术,对不对?”阿玉再一次打断了江月心,回头看了水人一眼,依旧走在前头,悠悠然问道。
江月心又愣了一愣,便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对,呼名之术……但不知,你这呼名之术,到底有何门道?莫非能倒着使了?”
“月心果然聪慧,还就是倒着使了。”阿玉笑道。
呼名之术是一种古老的术法,世上已经很少人会用了。云游多年,江月心也就只见过阿玉一个人能真正地运用此术,所以,阿玉若是说这呼名之术能倒着用,那么此术多半就是可以倒着用的。
一般来说,呼名之术使用的前提,首先是必须要知晓要施于此术的人的真名实姓,掌握了对手的名字,才能够通过复杂的印诀等,对对手施以打击,甚至可以像操纵木偶一样,随心所欲地操控对手,而对方完全不能反抗,即便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即便接收到的指令再不合情理,也得照着做。
呼名之术端的是厉害,但厉害的前提,不可缺少的前提,是得知道对手的名字。可是,现在阿玉竟说用呼名之术倒推名字,这不能不让江月心心存疑惑了。
听了江月心的困惑不解,阿玉解释道:“用呼名之术倒推名字,属于是此术的特例情况。若要以此术推出人的真名,正如我之前所说,必须要有天时、地利、人和,天地人三方面的限制非常苛刻,能符合这一严苛条件的,并不算多。”
“怎么个天时地利人和呢?”江月心问道,“就说刚才你推出这小子真名的时候,我也没觉得那时有什么特别的啊,时间、地点都没什么特殊的,而小清这个人……除了比较黏我,我好像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呀。”
阿玉深深地看了江月心一眼,眼神古怪,仿佛要透过江月心的面容看到水人的灵魂一样。
那时阿玉只不过一瞥而过,但江月心对这个怪异且让他有些不舒服的眼神,却是记忆深刻,以至于水人在千百年后,在给周游等人回忆此事时,仍是历历在目。
当时不解,可现在回想,恐怕阿玉那样看着水人,其实是在看水人所用的这副面容罢了。依照周游和杆儿强的推测,江月心固执使用的这副外形躯壳,很可能是与云孤原属之人颇有些渊源的人。
正因为有渊源,水人与那些大大小小的云孤会面时,才会促使激发了它们的觉醒。
可是,也正因为这个渊源……如今的江月心不由得要往深里再想一步,自己当初拾起阿玉丢下的丝帕,并且在他的鼓励支持下保持了那丝帕上女子的容貌身形……这一切,难道不会有几许的设计在里头吗?
江月心不禁要深思下去,想要理出个头绪来,想要将自己对阿玉悄然生出的怀疑完全撇除;可是,与此同时,水人又不敢深思,生怕自己一番推理下来,得出了自己根本不愿意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江月心只觉得自己站在了深渊之上的一条独木桥上,进退失据。
一时间,水人竟有些恍惚失神。
周游在旁边看着江月心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这水人又犯了什么牛脾气,猜测水人也许正在聚精会神地回忆也说不定,因此周游也不敢贸然催促,只守在一旁耐心等着江月心自己开口。
然而一等二等的,却总也等不到水人再开口说话,而且,周游觑着水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正在心底酝酿什么风暴似的……因此周游咬了咬牙,伸手拍拍江月心的胳膊,硬着头皮开了口,想将江月心从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拉出来:
“那个,月……江大人,后来怎样了呢?呼名之术到底怎样做才能倒推人的真名实姓呢?”
江月心恍恍惚惚,目光虽然慢慢挪到了周游脸上,但脑子却不知道还留在什么地方愣神,竟是对周游的问话毫无反应。
周游不得已重复了两三遍,江月心才仿佛从梦中醒来一样,像是跑了几千米似的胸脯起伏几次,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方才低了头说道:“嗯,后来……对,呼名之术……”
杆儿强绽开两片叶子,关切道:“月心,你要是累了,不如歇会儿再说……”
“别叫我月心!”也不知道杆儿强的话那句不对,刺到了江月心敏感的神经,这水人暴喝一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跟刚才一副晒的打蔫儿的模样判若两人。
杆儿强当机立断,“啪”的把刚刚打开的叶片全都闭合了起来。惹不起,我自闭还不成吗。杆儿强幽怨暗想。
周游张了张嘴,也识相地闭上了。不过,瞅江月心那意思,仿佛光顾着自己跟自己在心里较着莫名其妙的劲,完全忘了自己故事讲了一半……这可怎么成呢?周游可是最受不了故事听一半不给结局的,这就等于是写故事只管挖坑不管填,丧尽天良!
周游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过自己想听故事的冲动。他觑着江月心的脸色,陪着小心道:“我听我老师提起过呼名之术,他老人家说,这术法虽然古老而复杂,但是也有简易版本流传了下来,若只为了操控对手,似乎简易版的就可行……”
周游不敢直接催促江月心,只绕着弯兜着圈子的打边鼓,擦着边儿地提及呼名之术,希望以此可以让江月心“咬”住“钩”,从而将这水人从神游万仞中给拉回来。
想着虽然很完备,但是谁知道江月心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周游心中直打鼓,连江月心眼睛都不敢看。
此时,就听江月心怒道:“放屁!”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1)翻脸就是翻脸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江月心一声吼,周游只恨自己不能像杆儿强一样完全自闭。不过,水人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周游松了口气。
只听水人不满又不屑道:“在早些年的世间,便几乎只有阿玉一个能掌握呼名之术,这又过了这些年,术法之道式微,能懂得哼,能知晓呼名之术的人,恐怕除了阿玉也就没别人了!你那什么老师,定是在吹牛,他怎么可能知道呼名之术?还什么简易版我告诉你,就你说的所谓的简易版,那也是阿玉他创造出来的!”
周游早听牛五方说过这“简易版”呼名之术的来历,自然不会故意往自己老师脸上贴金。他刚才之所以在提起时含糊其辞,就是为了引江月心回到未讲完的故事。此时见江月心接了话茬,周游只是心内暗自窃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江月心没察觉周游的小心思,继续义愤填膺道:“呼名之术那么高阶的术法,连我这样一直跟着阿玉正经学的都不敢说了解,你那不入流的师父道听途说个只言片语怎么就敢夸夸其谈,搞得他好像很明白似的”
虽然周游要引江月心进入正题讲完他所关心的故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能允许旁人对自己的恩师出言不逊,不管怎么说,牛五方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叫人家这样贬低,那也就相当于是捎带着把周游也贬低了,那可还成?
于是周游干咳一声,打断了江月心,道:“话也不能那么说,术法哪里有简单的?只要认真学,总归是能有传承的。总不能说术法复杂了,咱们就放弃不学了?若都是那样,哪里还会有修习一道的传承?”
江月心哼了一声,道:“术法,尤其是像呼名之术这样的术法,岂是认真好学就能学成的?那得有悟性!还得有机缘!哪怕就是阿玉,他能知晓呼名之术中的推名之法,也是在种种机缘之下偶然所得,哪里就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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