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周游眼睛一亮:“呼名之术的推名之法难不成,这就是江大人适才所讲到的,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用以倒推出名字的方法?”
“嗯,正是。”江月心点头道。
瞅这意思,刚才中断的故事马上又要开讲,杆儿强悄悄又打开了闭拢的叶片。
江月心似乎有些疲累的样子,不管不顾的便往后一倒。周游生怕水人摔个仰八叉,赶忙伸手去扶,谁知就在江月心后方的虚空中,竟无中生有一般,凭空现出一条美人靠,就手绕着杆儿强栖身的小水潭绕了半周。虽然只有美人靠却不见回廊亭阁,但是伴在水畔,隐在深山,却也别有种清幽意味。
而且,再加上倚靠其上的江月心满面欲说还休的淡淡闲愁,那当真是入了画一般。
周游讪讪把手缩了回来,咽了口唾沫。
江月心却是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似的,只斜倚着靠栏,一手着托腮,望着迷蒙在云雾之中的远山,道:“他那时对我说,只要我能将呼名之术的基础关过了,他便教我推名的”
周游听了有些意外:“这么说,月心你并不会用呼名之术?”
“这有什么稀奇的?”杆儿强生怕江月心听了不高兴,忙道,“我们这些灵息已通的,比你们修习者更加接近自然,根本不需要借用你们那些繁复的术法,就已经能大杀四方,驰骋天下了。”
周游撇撇嘴,心道这小树苗也太会拍马屁了,抬举人的时候也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真是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江月心却置若罔闻,似乎谁的话都没听见,只呓语似的,幽幽道:“可是,不管我怎样努力,始终学不得其门而入,实在是太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遗憾”
周游忽然心中一动。杆儿强刚才的话虽然是拍马屁,但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像杆儿强和江月心这样的得了灵息的自然之物,由于于自然天然相通,若能潜心修习,又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话,是完全可以成就非凡的。就像江月心这样的水人,灵息积累的时间单位以“万年”起跳,再加上他后来又得了那少年的点拨,能够在长河中潜心磨炼,其本身成就早已超越修习者中的宗师。以他这样的资历水平,学不学修习者的术法,那都是无所谓的。
江月心虽然不需要额外的术法加持,但是水人因为一片心都倾在了那少年身上,所以的确是跟着那少年学了不少的术法,但是这种学习可以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学不学的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与那少年的交流。因此这样的术法学习,就算没学会也不要紧,重要的是水人已经有了和阿玉在一起的学习过程。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江月心不应该对于某种没有学会的术法念念不忘,以至于千百年过后,仍旧耿耿于怀。
但是,为何水人会对这个呼名之术,有这样强烈的执念呢?
周游感觉,水人的遗骸应该来自于呼名之术中“推名”这一部分。
难不成,江月心想通过“推名”,来找到那少年的真名实姓?
周游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但他又不敢直接跟江月心求证,这水人喜怒无常的,谁知道哪句话说了就会刺激到这家伙,再说了又是关于那少年的周游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旁敲侧击的比较好:
“那个,月心,你刚才提到了,呼名之术的推名限制良多,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听起来这术法用着跟撞大运差不多,估计阿玉能掌握,也是偶然所得,你就算是没有窥得门径,也算不得什么吧”
周游话没说完,就看见江月心霍的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周游不由一阵的心虚。就听江月心惊讶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周游被江月心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我知道什么?”
“呼名之术的推名,是阿玉偶然所得”江月心奇道,“这种事儿,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那云孤已经觉醒了?不对,云孤不应该知道这事儿”
瞅见江月心开始很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周游不由苦笑道:“月心,你想多了,我只是猜的而已”
“猜的”江月心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放心,又像是失望,“你可真是罢了,还是说回那推名吧,阿玉当时跟我说,他从呼名之术中解锁出推名的新效用,是在追踪一片云孤的时候”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2)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呼名之术古老神秘,习来难度颇大。别说周游此时听着这术法宛若听天书,就连江月心当时有机会从阿玉那里得授真传,竟也无法窥得门径。而呼名之术中的“推名”,听起来就更像是天方夜谭,有种仙踪缥缈的感觉了。
即便是像江月心这样对呼名之术的神秘早有了解的,在听闻阿玉提起“推名”,第一反应,也仍是觉得他在说瞎话敷衍自己。
别的不说,就说小清这小孩子,丝毫没有特别之处,怎么就当的上阿玉所说的推名所需的“人和”了呢?
还有,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荒废了的龙池村,又是什么地方能与天时、地利扯上关系?
“你觉得说不通?”阿玉放慢了脚步,笑道,“说实话,我刚发现推名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敢相信,以为只是巧合”
“发现?”江月心很敏感地抓住了阿玉话中的关键词,“难道推名并不是原本就在呼名之术的传承中的,而是由你自己碰巧发掘出来的?”
“呼名之术几近失传,我虽然号称学得了此术,但是其中许多关节也是靠我自己揣摩出来的,所以有不知道的功效也很正常。”阿玉说的极为谦虚,“能悟到此术中的推名之法,我只觉得自己再幸运不过了。”
“到底是怎样悟到的呢?你能不能别再兜圈子了?”江月心似乎对“推名”很是感兴趣。
阿玉看着水人笑道:“别急,我就正要讲到了我提醒你一下哈,你的呼名之术还没有真正入门,所以也别想学这个推名。”
“我说过我想学了吗?”江月心脸一红,却仍是嘴硬。
阿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咳,我就算想学,也是指定学不会的”江月心干咳一声,咕哝道:“说也怪了,我这么聪明的人,硬是在呼名之术术栽了跟头,怎么也学不来,反倒让你在我这里白费了教习的功夫”
阿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极偶然泛出水面的鱼儿,略一露头,便又摇了尾巴,倏然转入水底,不见了踪迹。
这少年随即又笑了笑,像是春风和煦拂过,抚平了一切若有若无的涟漪,道:“得了,说正经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五六年前的初夏,单独到承州的那回?”
江月心登时将刚才还留着的一点儿别扭一扫而空,满面俱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啊,那次!你说承州的蔷薇在初夏开的最盛,正是看花的时节,本来要邀我一起去赏花的!”
说起来这也是江月心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原本,阿玉相邀一同赏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爽约的,可那个时候水系中有狂狼之辈因为意气之争相斗不休,导致流经地域泛滥决堤,为害一方,江月心作为水系之中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义不容辞,必须要赶去调解疏通,实在是无法同行。
可是,花期如果错过,再等就是一年。阿玉为了安慰看不上花的江月心,便独自去了承州,答应了水人给他折一枝开的最好最艳的蔷薇带回来。
阿玉去承州的时候,跟水人说好了是顶多三日便回,然而水人将水患平息后已经过了七日,却仍不见阿玉归还。江月心有些要去承州寻他,可又怕自己和阿玉一去一来的错过了彼此,只得坐立不安地在他们的约定地等了三天,就在江月心再也等不下去,立马准备要启程去承州的时候,阿玉才总算回来了。
阿玉虽然推迟了归期,但是并没有爽约,他真的给江月心带回了一枝最美的蔷薇,以及一片颇有些体量的云孤。
江月心和阿玉相携游于江湖日子长了,自然知道云孤对于阿玉的意义。因此见阿玉去赏花却意外收获了云孤,便也替他高兴。
“我只记得你回来后挺高兴的,还帮着我一起把那枝蔷薇种在了长河边上,”江月心回忆道,“却是忘了问你,那云孤是怎样得来的?你迟了些日子回来,想来取那云孤,是费了些功夫的?”
阿玉答道:“那云孤是存在一竿枯竹当中的,取的时候倒是不费什么力气,但是发现那云孤却是颇费周章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江月心一脸疑惑。
云孤的存在不限环境,也不拘物种,也就是说,不管是有血有肉的人或动物,还是草木竹石这些自然之物,云孤都是可以存在于其中的。云孤若是存在于草木竹石水土这些自然之物中,便只要依着一定的术法,取出来便是但是存在于人或活物身上的云孤,若是也用那术法取出,就会给云孤所在的人或活物带来痛苦,甚至伤及性命。
对于人或活物身上的云孤,取出时要另用他法,这种“他法”不仅更复杂,而且也更耗功夫。一般来说,要看云孤存在位置的深浅,若是云孤在人或活物的体表上,那还好说些,就算费些功夫,也不至于耽搁太长但是,如果云孤深藏在人或活物的体内,为了不给云孤所在的生命带来痛苦或危险,阿玉就要耐下心来,不拘时日地陪伴着他们,一点点的施以用术法,缓缓图之。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云孤存在于活物的骨中,阿玉就必须要等到那生命命终之时,在那生命要咽气但还没有彻底死亡的关键时刻,准确攫取。
就好比是那时江月心和阿玉都还不知道的钟阿樱身上的云孤,后来阿玉就是打算要陪钟阿樱过一生再取的,哪知后来又出了那许多的岔子
仍旧还回到江月心的疑惑上来。水人听见阿玉说他发现云孤时耽搁了些,便觉得疑惑不解,不由问道:“阿玉你是不是记错了?要说取出云孤要费许多功夫,这我信可是发现云孤怎么还要花时间呢?别说是你,就连我对云孤的独特气息都已经很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旦遇到,立马就可以分辨,这怎么还会费功夫呢?”
“在那次遭遇之前,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阿玉说着,不由又看了一眼在江月心背上睡的极香的小清,道,“从那次之后,我才知道,云孤也是有种特殊情况,并不显现出任何的特别气息出来的,就好比小清这样”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3)一整天脑中都会有停不下来的单曲循环
根据阿玉的说法,他自打到了承州便几乎是马不停蹄,为的就是给江月心寻到最美的一枝蔷薇。
然而,他在承州遍览繁花,却依然找不到满意的堪折之花,阿玉是个认真的人,既然答应了要给江月心带回最美的花,他就一定要找到当得起“最美”的。凭着这股子执着的劲头,阿玉在承州一家家花圃、一处处赏花景点寻过去,越走越远,最后竟打马进了深山。
山中风景不错,阿玉也不赶时间,便信马由缰,一路走,一路赏景。走到青山深处,小路愈发幽隐,已经不是马儿能行走的了。阿玉便将马儿身上的辔头马鞍全都卸掉,拍拍它,看着马儿撒着欢儿地跑远了,自己才沿着羊肠小路慢慢往下行去。
走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翠叶泠泠,似乎从那里经过的风都变得青翠欲滴了起来。阿玉忍不住便走进了竹林之中,尽管他明白这林子里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花朵。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抵御竹子的诱惑。
竹林郁郁,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阿玉进去走一遭,走走看看,本来也就那样出去了,可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在丛生的翠竹靠近边缘的地方,一杆枯竹斜逸而出。
看见这杆枯竹,阿玉立马站住了脚。
竹林里有枯萎的竹子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杆枯竹却与寻常枯竹不同。只见这杆枯竹虽然枝叶早已掉光,只剩光杆一根,却还是稳稳当当地挺立当地,丝毫不见有任何要歪倒在地的颓势。甚至,它有种比正在生长的竹子还要结实的样子。
而且,这杆枯竹呈现出一种黄中带红的奇异颜色,就仿佛这杆竹子由里向外沁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了竹子的外皮,才会有次颜色。
阿玉一时看的呆了,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抬手抚摸着这杆竹子,就像是在小心地触碰一位正在熟睡的故人。
就在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竹竿的时候,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山中,忽然阴云四合,一道闪电如游龙一般,绕着竹林一转即逝,闷闷的雷声随即便隐隐从云层后滚过。
正有些出神的阿玉一惊,下意识的便将手缩了回来。哪知,他刚把手收回,适才浓重的乌云竟骤然消散,太阳显露,阳光穿过竹叶的空隙重新斑斑点点地洒将下来。
如果不是天空中仍残留着几丝未及散开的流云,简直就会让人以为,刚才的乌云雷电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即便如阿玉这等修为的人,见此情景都不由有些恍神,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出现了错觉?
阿玉定定神,有些不甘心的再一次伸出了手指,触到了枯竹。
再一次,乌云无中生有一般集结而来,像一个厚重的锅盖,正扣在竹林上方。这一次阿玉很确定,这绝不是错觉。他没有像上次一样把手拿开,反而一把攥住了光滑且粗如儿臂的竹竿。
闪电一圈圈绕过,雷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从云层后透出,仿佛是一个终于引爆的巨大炮仗,隆隆震过,似乎整个山体捎带山顶上的天空,都震荡了起来!
暴雨瓢泼一般倾下,即使有层层竹叶的遮挡,也仍是极为狠厉地砸在了阿玉身上。阿玉不闪不躲,仍暴雨兜头浇下,握着竹子的手,一点儿没松开。
很快,那暴雨便收住了雨脚。就好像它们的突然到来一样,暴雨和浓云也都在倏忽之间消散的了无踪迹。
只留下被淋成了落汤鸡的阿玉。
和那杆终于倒下了的枯竹。
阿玉虽然一时瞧不出这杆枯竹有什么名堂,但是,这竹子既然在干枯之后照样有呼风唤雨的本事,那就说明此竹肯定不一般。
打下主意,阿玉也不去寻花了,就地盘腿一坐,捧着这杆枯竹,坐在了竹林的泥地上,格物致知。
他将他所知道的所有的,可以用来“析物”的方法器物都拿来试了个遍,可是没一个能起效的。
这该怎么办呢?
要知道,在修习一道中,对于像枯竹这样看不清辨不明成分作用的不合常规之物,通用的方法就是“析物”。“析物”不是一种术法,而是一类术法的总称,这一类术法,也包括有析物作用的器物,能够对目标之物进行全方位的测量、分析,剥去伪装,验明正身。如果不是常见之物,例如某些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用“析物”的方法,也可以快速地查明宝贝之所以成为宝贝的独特之处。
也可以说,“析物”就是神棍王一家传的“辨物”的前身。只不过在阿玉和江月心相携云游的那个时候,“析物”这一道,还是蔚为大观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中种种术法逐渐失传或误传,到了王一这个年代时,这“析物”的法子,别说十之一二,能有千之一二保存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其名称,也由“析物”变成了“辨物”,由一类术法也萎缩成了一种江湖秘术。
世间的传承,最悲哀的就莫过于这种情形了吧。
仍旧还说阿玉。他将“析物”的法子用了个遍,却还是不能查明这根枯竹的独特之处,无论他怎么查,得出的结果都是:这只是一根普通的枯死的竹竿。
可是,若它只是普通的枯竹,又怎么能解释刚才的风雨雷电的异象?那绝不可能是巧合啊!
阿玉心下苦恼,暂时将注意力从枯竹上移开,这才感觉到双腿发麻,而他身下的泥浆早已干涸,因为他一直坐着没动,那干了的泥浆便像胶水似的,将他的衣服牢牢粘在了地里。
阿玉只觉得有趣,自言自语道:“这倒好,我也成了从地里长出来的了!”
从阿玉发现枯竹,到此时如大梦初醒,竟已是过了整整一天,已经到了他上山的第二天的下午。
就好像是随着阿玉从沉思中的跳出,那青山那竹林也随着他苏醒了一般,沉寂已久的山风复又吹起,当然也可能是在此之前阿玉太过投入了以至于没发觉。
但透过竹叶轻轻飘洒而下的雨丝,却的确是刚刚到来的。
阿玉仰起脸来,让轻柔的雨丝拂过脸颊,心中烦乱渐渐平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悄然包裹了他,阿玉只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恍惚又变成了婴儿,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就在这一刻,一段古奥的词句忽然从他心中冒出:
“天气奔布,地气生五,中有其名,以辨精芜……”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4)寻章摘句老雕虫也是有自己的乐趣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25)一锅牛肉汤倾了满屋这是怎样的酸爽
那却也未必。”阿玉听了江月心的疑问,笑道,“自然之物较人类更加接近自然,对于反映自己本真特性的真名实姓,如何会一无所知?也许它们会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名实姓,但并不代表它们对自己的真名实姓毫无察觉。不说别的,就说月心你吧,我给你这个名字时,你那般欢喜,不也正是因为此名恰当地表达出了你的真名实姓吗?”
江月心愣了会儿神,道:“按你所说的,真名实姓堪称是生灵的命门把柄,那你为何要用真名实姓来给我命名?”
“那你为何非要用这个名字呢?”阿玉反问道,“即便我起了名字,你也可以不用啊。”
江月心哼了一声,道:“我不用你给我的名字,又用什么呢?在你给我起名之前,我也没有名字啊。”
“这就是答案了。”阿玉笑道,“自然之物虽然有真名实姓,却不能表达于外,这个时候,第一个给它们命名的人所起的名字,就是很关键的了……我本来就学过呼名之术,给人起名的时候,自然不自然的,就往往会用了那术的法则,所以……所以就这样了……”
阿玉将手一摊,道:“当时我也提醒过你,要我起名得慎重啊。”
江月心摇摇头,道:“我不是怪你给我用了真名实姓,你给我用什么名字我都一样喜欢……我只是想弄明白真名实姓这件事儿罢了……”
说到这里,水人略顿了一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光顾着琢磨真名实姓了,却是有些忘了,咱们原本在说什么来着?”
这可真是跑题千里了。就连阿玉也歪着头回想了片刻,方道:“应该是在说,我是如何用呼名之术倒推出来枯竹的真名实姓的……”
“奥,对对……咦,不对啊!”江月心忽然一拍脑袋,道,“竹子也是自然之物,和我是一样的,并不会表达自己的名姓,你只需给它直接命名了事,何必要推导其名姓呢?难不成还有人比你更先给它起了名字?”
“如果那枯竹只是寻常的自然之物,又怎么会助我参透呼名之术中的‘推名’之法呢?这里头的事情互为因果,实在是微妙至极。”阿玉说着,瞅了瞅江月心脸色,又找补道,“当然我说的寻常的自然之物,只是指尚未获得灵息的那些庸常之物。”
江月心的心思却都在那竹子的特殊之处上:“那这枯竹到底特殊在哪里了?它的真名实姓又是什么?”
阿玉轻叹道:“那枯竹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整杆竹中,竟存着偌大一片的云孤……当然我那时丝毫不知竹中竟有云孤,我只是刚刚悟出的‘推名’的方法,发觉此法竟可以套用在枯竹身上,一时也有些惊讶。但是,既然各方条件都告诉我是恰到好处的,我为何不能往这枯竹身上一试呢?当时我便没再犹豫,就将‘推名’用在了枯竹之上,没成想竟得出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什么名字?”江月心忙问道。
阿玉随手扯下山路上的一支草茎,咬在嘴里,道:“便是我一直在寻觅的云孤的……在成为云孤之前的名字。”
在生命结束之后,原本因为一些特定的规律维系在一起的气息各自散去,但在特殊的情况下,却会有一些散去的气息,仍旧携带保留了原本所在的生命的信息,这便是云孤。云孤所保留有的生命信息,也可以看做是那生命留存下来的碎片。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云孤形成,只要耐得下功夫,只要能将那生命所有的云孤全部寻到,再施以特定的术法,是完全可以将那个已经逝去的生命,再重新组合出来的!
但是,云孤形成本来就已经不易,要将散佚在广阔天地之中的零零星星的云孤碎片全部找到,那又岂是像说话这般容易的?
可阿玉偏偏要做这件听起来就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江月心一直很想知道,阿玉坚持要收集的云孤,到底来自于怎样的生命?可是他们一直相处了这些年,哪怕阿玉已经将他自己的秘密分享给了水人,可这云孤的迷雾却始终没有被揭开。
江月心只知道阿玉所找寻的云孤,来自于他的一位故人。至于这故人的名姓,来历,以及和阿玉的关系等等,则一概不知。阿玉对这些向来是绝口不提。
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个好机会,能让阿玉说出那云孤的名字,江月心怎能不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可是,江月心耳朵竖了老高,可阿玉却不往下说了。
水人忍耐不住,不由催促道:“哎,到底是什么名字呢?”
“那名字……”阿玉叼着草茎仰起头来望向天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看他那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刚喝了稀世罕见的美酒佳酿,正在回味无穷呢。
1...34034134234334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