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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浓重的铅云之下,狂风骤起,打着旋儿的从四周往中间卷去,风里仿佛裹了刀子,被卷进去的无论是人还是草木,尽皆被绞成了碎渣。狂风与低垂的云层互相摩擦着,惨白的电光从中射出,向着地面上被狂风裹挟了的人与草木劈去!
所过之处,尽化虚无!不达目的,绝无休止!
树精怎么也没料到江月心竟会使出如此“绝户”的卑鄙术法,登时也慌了手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随着那“一灭无明”术法效力的扩展,越来越多的村民,以及村民身体里的草木被湮灭于无形无迹,树精弄巧成拙自己束缚了自己的根脉缠夹倒是被松解了开来。可松开归松开,可此时树精几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瞅着村民和草木们以快的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消失,能给他当盔甲挡箭牌的替死鬼也没有了,树精在这术法的无处不在的压迫与威胁下,真的慌张到了手足无措。
难道,无数次起死回生的他,今天竟要被彻底湮灭了?
就在此时,在狂风呼啸和电光霹雳的乱响之中,忽然传出一声高呼:“止!”
慌里慌张的,像只被堵在烟囱里的耗子的树精骤然听见这声音,并不能完全鉴别声音是来自空中还是地下,但是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严厉却不失关怀的温暖,虽然出声突然却有种说不出的沉稳,叫人听了,无端的心就安定了一半。
正声音无论对于树精,还是对于江月心,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江月心,骤然听闻此声,竟是在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是阿玉!
他怎么会来这儿?
江月心仍然踩着云悬在半空中,可是心里却已经是乱了套。阿玉的喊声为何这样严厉?是不是因为他看见自己这番所作所为,生气了?
也不知道那个被江月心唤作阿玉的少年用了什么术法,也许只是用了他那深不可测的真气吧,总之江月心那一招几乎无解的“一灭无明”,竟被阿玉一声“止”便给生生压制了下去?
瞬息之间,风住云散,明晃晃的大太阳又重现在了天边,就好像适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如果地上不是血水横流,满地狼藉的话。
由于“一灭无明”的突然终止,寂灭的功夫也便没有做足,所以地面上残留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猩红。草木的碎渣与未被碎尽的骨或肉的渣滓混杂着,与横流的血水粘附在一起,这使得目之所及……
尽管不见任何尸体,却比看见尸体更加令人胆寒,以及,欲呕。
只除了一个人——小清。
阿玉扫了半空中的江月心一眼,目光冰冷,一言不发,径自向倒卧在地上的小清走了过去。看起来,这小孩儿是唯一的幸存者,阿玉不能弃他于不顾。
江月心呆呆看着,心中却将阿玉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回放了无数遍,只觉心下一片冰凉。完了,阿玉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厌弃,他一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了。他一定讨厌自己这样言而无信了。他一定……
江月心只觉得心惊胆战。可是一晃神,他马上察觉到了危险!
阿玉在向着小清走过去!
小清身体里,正藏着那树精!
这还了得!要是让阿玉发现树精还没有被湮灭,他一定会怪水人没用不听话的!再加上此时水人自己又自作主张灭了一个村的人……
江月心顿时乱了阵脚,水人完全忘了自己灭村就是为了湮灭树精,如果他这样解释的话,说不定阿玉后来还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但当时江月心真的是慌了,慌张之下,水人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了成百上千年的决定:
江月心按落云头,聚起灵息,疾步飞奔,将一记水月斩狠狠抛向了地上的小清!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15)保持平和情绪有益身心健康但试问谁能做得到
江月心!你怎么敢
阿玉气的语塞,一时也顾不上谴责江月心,只飞扑向前,抱住了地上的小清,就地一滚,堪堪避过水月斩的锋芒。
水月斩在地上小清原本躺倒的地方,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条界限分明的分界线,水人站在这边,阿玉抱住小清站在另一边。
反正已经这样了。
江月心偷偷往阿玉脸上瞥过一眼,但见阿玉脸色铁青,端的是严厉无比。水人心中长叹一声,反正已经这样了
反正阿玉已经生气了,而树精又不能不除
江月心一咬牙一跺脚,抬手拈起太白飞金之术的手诀,眼看就要照着小清飞将出去!
阿玉脸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江月心竟然如此反常,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管不顾的要将一个小孩子置于死地;怒的是江月心竟会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痛下杀手,这水人还有没有底线!
可惊怒归惊怒,眼下水人疯狂的攻击,阿玉不可能坐视不管。他腾出一只手来,亦捻了个手诀,护在自己和小清身前,就等江月心出招了。
江月心认得阿玉手中印诀。那是一道威力不亚于太白飞金之术的术法印诀。关键,那还是专门针对水系的术法。如若不加遮拦地使到水人身上,那一定会让水人变成一缕轻烟,就此消散于无形。
江月心心下凄然。自己的阿玉,竟要对自己下狠手了吗?
江月心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中一片冰凉。可是他手上的太白飞金之术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仍是一以贯之的要喷薄而出。反正都这样了,无论如何也得把罪魁祸首——那树精——给办了!
阿玉神色严峻,沉默的将手诀又抬高了几分。显然,他也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们中间轻轻唤道:姐姐
江月心正要发动的手诀蓦然一滞。这明明是小清的声音啊!
可是,如果小清又能用自己的声音发声了,那就意味着树精已经从小清身体里离开逃走了!
这个鬼东西,肯定是趁着阿玉把小清护起来的时候,借机悄悄溜走的!
这就是说,那树精,又一次从水人手底下逃走了!
这就是说,水人此行已经宣告失败!
已经灰了心的江月心,察觉到这一点后,更是懊丧到了极点。树精已经逃走,太白飞金之术自然没有再用的必要了。而且,阿玉却已经将小清保护了起来,就算江月心想杀人灭口,也没有了机会。
江月心颓然放下手臂,松开了印诀。虽然水人仍然站立在原地不动,可是先前的气势却仿佛被一股脑抽空,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柔弱惹人怜惜。
小清眨眨眼睛,缓缓道:姐姐姐姐是不舒服吗?
阿玉看着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江月心,脸色却仍然没有丝毫的缓解。他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姐姐没有不舒服,只不过在装可怜罢了。
江月心再也忍不住,嗖的跳起来,一晃便到了阿玉身边,拽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阿玉,我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阿玉用力将自己的胳膊从水人手中抽出来,冷笑道:我若是不来,还瞧不见江大人的此番壮举呢!
说着,少年身子一转,抱着小清往外走去。他们站立的地方血腥味冲天,阿玉担心这个刚刚苏醒的小孩儿受不了眼前情景,万一他的亲人都在这村子里,小孩儿如何能不受刺激?
一想到这里,阿玉更是对江月心气恼无比,脚步加快,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似乎生怕挨着江月心会脏了他的衣服脏了他的眼。
江月心只觉得浑身坠入了冰窟,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水人自从灵息成就后,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不知道人类会怎样形容如此心境,如果让水人自己定义的话,恐怕他会说这种难受的感觉应该就叫恐惧。
水人恐惧阿玉就此不再理会自己。恐惧阿玉认为自己是朽木不可雕的恶徒。恐惧阿玉会与自己一刀两断,再不相见。恐惧阿玉
江月心只觉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在原地愣了愣神,仍是心有不甘,拔腿就追了上去,一把又扯住了阿玉的袖子,哀求道:阿玉你听我说,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阿玉用力甩开江月心,下巴微微往前一点,道:你不用跟我说,你就对那个找人的村民说说你的原因!他若是能原谅你,我就可以当没看见这一切!
江月心顺着阿玉所指的方向,木然看去,只见李大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正趴在被血水泥泞了的地里,满地乱刨,也不知在寻些什么。
李大原本是被江月心用水丝缠住了无法动弹的。也正因为江月心的水丝灵息束缚隔绝,他才没有响应树精对他们身体里草木的召唤,因祸得福躲过了这一劫。
可是后来江月心几番出大招,灵息需要高度凝聚,这才在无意中解了李大的束缚。李大重获自由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就瞅见村子里风云变色。他冲出来一看,发现村子里已经成了个空村,一个人影都不见,就连原本在长生殿中迷迷糊糊睡觉的那些人也俱都不见了踪影。
李大听见诸般动静似乎都是从村后禁地方向传出来的,于是便一溜小跑凑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叫他看见江月心将一灭无明招式使到了极致,眼睁睁瞅着村民们像是被割下绞碎的韭菜,生生从血肉之躯眨眼之间变为一堆血水,这种残酷图景,谁能受得了?李大登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可是,也不知是血腥味太浓,还是听见阿玉与江月心说话,李大不多时又醒转过来。许是刺激太过强烈,李大睁开眼睛便仿佛失掉了三魂七魄中的一多半,只愣愣怔怔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口中喃喃低语着:小姐,小姐小兰小姐,你在哪儿
阿玉在江月心身后冷冷道:你且告诉他,他要找的人去哪儿了?
江月心狠狠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能说什么?他能回答什么?
失魂落魄的李大晃悠着走到了他们近前,可这李大显然是惊吓过度,已经完全不认得江月心了。他只是一手攥住了江月心的手腕,眼中闪着狂喜的光,道:
小兰,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是江月心下意识的应道。可水人话没有说完,只觉自己手腕一松,就看见李大面上带着欣喜的笑,就这样仰面倒下,竟是气绝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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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16)假话适当说真话不全说
人的生命有赖于心脏不停而匀速的跳动,如果心境平和,倒是能叫心脏安安稳稳的工作着,人便能不管好赖的,总算是活着。可是,若在短时间内,让人的心经历大喜大悲大惊大恐的冲击,忽而高,忽而低的,谁受得了?
再者说了,李大和其他村民一样,都是吃过能种下草木的药丸的,药丸中所带来的草木虽然在他身体里生长缓慢,但终究是一直在生长的。那草木落根刁钻的很,专往人身的重要血脉乃至心脏里去扎根。所以,实际上李大的心脏已经是很脆弱的了,此时再被如此血腥刺激,他的身心尽最大的努力让李大失忆,让他忘了眼前种种恐怖,才能让他一息尚存,苟活下去。
然而,这李大心中爱慕李家小姐李小兰已久,即便是将眼前恐怖图景强迫自己忘了,但他对李小兰的一往情深,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甚至,这份想而不得的情,成了李大心中唯一记得的牵挂,成了支撑他勉强活下去的隐秘的精神支柱。
所以,李大在把江月心误认为是李小兰后,只觉得自己最后的牵挂也没有了,在巨大的欢喜的冲击下,他那颗可怜的小心脏终于不堪重负,崩解开来,使得这李大登时倒地身亡。
江月心虽然术法灵息高强,但是对于人这种脆弱的生物,却并不是那么了解。看见李大突然倒毙,水人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扭转了头,急忙对那少年解释道:“阿玉,我没动手啊!”
阿玉见江月心仍旧不明白他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不由心下烦恼,恨铁不成钢地晃了晃头,抱着小清拔腿就走。
江月心见状,心中恐惧立时翻倍。再加上他也觉得自己委屈,可又是有苦说不出,真是憋屈到了极点,一时绷不住,水人往地上一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玉脚步一顿,却并未转身,也不想停留,依然抬腿迈步要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直被抱着的小清忽然扯住阿玉袖子,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道:“姐姐哭了,你……竟不管吗?”
阿玉一愣。这孩子说话的口气……他低头向那小孩儿的脸上看去。刚才只顾着跟江月心生气了,却一直没好好打量这孩子。阿玉垂下的眼睛睁对上小清的眼睛,他只觉小孩儿那双眼睛里的目光清澈宛如林间小溪,撞在他的心头,竟不由打个突。
这眼神,为何如此……似曾相识?
小清却不知阿玉心中疑惑,只当他正在考虑自己的话,于是又道:“哥哥,这个姐姐很好的,不要叫她伤心好不好?”
阿玉仍旧沉浸在适才的眼神对撞中,对小清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再细细往小清脸上瞅去,但刚才那般奇怪的感觉却已经不翼而飞,小孩儿仍旧只是小孩儿。阿玉只当自己多心,摇了摇头,没再深究,只对小清道:“小朋友,你干嘛总替那个姐姐说好话?你认得她吗?”
小清摇摇头,道:“我不认得。”
阿玉叹口气,又道:“她刚才对你和你这村子做了什么,你记得吗?”
小清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不太记得了……”
“那你是谁,你还记得吗?”阿玉忍不住又问。
小清沉默片刻,又摇摇头。
阿玉很理解地朝小清投去同情的一瞥。也对,这孩子才多大,能侥幸从适才的大屠杀中生存下来已经极为不易了,还能指望他留下什么有用的记忆?
“……但我只记得,这个漂亮姐姐,我应该认得的。”就在阿玉在心中同情这孩子的时候,小清忽然又继续说道,“我确定,我一定认得这个姐姐……姐姐是好人。”
阿玉有些无语。明明记忆差不多全都丢了,却偏偏能记得漂亮姐姐,这孩子有前途啊!
江月心虽然瘫在地上嚎的很是卖力,但一双耳朵却是支楞着高高的,将阿玉和小清的对话听的是一字不落。
听小清的意思,这孩子许是被树精附身过后记忆缺失忘了先前的一切,却莫名其妙的总替自己说好话……这可是翻身的好机会,江月心如何能不紧紧抓住?
江月心蹭的从泥地里蹦起来,三两步追上阿玉,却不敢靠的太近,只离了他一步远站定了,用他所能发出的最楚楚可怜的声音,低声道:“那个,阿玉……这孩子真的是可怜……我也是为了救他,这才出手……可是,可是我太冲动了,没把握好分寸,你……你能原谅我吗?”
小清眨巴眨巴眼睛,从底下向上凝望着阿玉的双眸,道:“姐姐他真的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哥哥别再凶姐姐,好不好?”
说来也奇,这小清对江月心堪称是一见钟情,而那少年阿玉对这叫小清的小孩儿,却也是一见如故,一见面便是说不上来的亲切。
听见小清几次三番求情,江月心又是这一番软玉哀求,阿玉便没办法再将心肠硬下去了。毕竟那水人是和他伴游时间最为长久的……朋友,彼此早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如果就这样狠下心来不理不睬,阿玉真的做不到。
阿玉微微侧转了身,依然黑着脸,眼睛虽然望向了江月心的方向,却并不瞧着水人,仿佛盯着江月心头顶上偏右的地方直运气,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孩子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村子,遭遇了什么?你为何要救他?又是因为什么,你一个如此修为的水人,竟会把持不住分寸?”
虽然阿玉仍旧语气不善,但他只要开口说了话,就说明他心里已经软了下来。多年的陪伴,江月心早摸清了阿玉的脾气秉性。如此,听见阿玉终于跟自己说话了,江月心那是如释重负,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能对话,怎么都成。
阿玉对于江月心的破涕为笑视若不见,仍旧斜眼看着天空,催促道:“说呀!你不是委屈么?让你说倒不说了……”
“我说我说!”江月心急忙应道,“事情是这样的……”
别忘了水人可是有着千万年灵息积累的“高手”,睁眼说起瞎话来,那也是绝对不带打草稿且脸不红心不跳兼带理直气壮的。
更何况,江月心给少年所讲述的,说他撒谎吧也不完全算是,但那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移花接木,专捡对他自己有用的讲,却也能自圆其说,终究让阿玉是信以为真。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317)名可名非常名
江月心眼珠一转,便登时给刚才的事情编出了另一套说辞。反正这龙池村里的人,除了小清已经没有活口了,而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小清,却也丢失了记忆,所以江月心是怎么编怎么是,绝对没人来拆穿他。
依江月心所言,这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名叫龙池村,村子里的人呢,并非是自然聚集形成这个村落的,而是从各地慕名而来。慕的什么名呢?慕的就是“长生”的名。据说这村子是由一个神秘的怪人建成的,此神秘之人宣称他有长生之术,只要跟着他学习此术,便能羽化登仙。世间愚民便有信此人妄言的,拖家带口卖房卖地的便来了此地求长生。
可这些愚民哪里知道,一旦进了这龙池村,就陷入了那神秘怪人的掌控之中。那人不仅将愚民的财产洗掠一空,而且还对他们进行洗脑,控制思想,让他们只听他一个人的,他叫这些村民们往东,这些人就不敢往西;他叫这些人去送死,这些人就不敢多活一刻。
听到这里,阿玉忍不住插话道:“这还了得!这人践踏人的尊严和生而为人的权利,简直是丧尽天良!”
江月心听阿玉义愤填膺,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的“故事”听了进去,不由更把心放宽了,接着往下编:
这龙池村里的神秘人横行霸道,不仅完全控制了村民们,而且还把这些村民当成实验品,用他们实验邪法邪术,使得这村子里的人是生不如死。
这神秘人在此地为害多年,伤及无辜性命众多。但龙池村地处偏僻隐秘,外人很难得知。而江月心怎么知道的呢?人家是通过水系同族得知的消息,这才顺着地下暗河来到此地,想要救出龙池村中的可怜人。
谁知,江月心来到龙池村一看,这才发现村中众人因为邪术影响,已经俱都染上了恶疾。就连那作恶多端的神秘怪人,咎由自取,也是不慎染上了恶疾。而且此疾具有传染性,若将龙池村人放出去,定将会殃及无辜。江月心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最终才使出灭绝一切的“一灭无明”,想要彻底摧毁这一切,让这一场疯狂到此为止。
说到这里,江月心抵着头往前蹭了蹭,伸出小指轻轻勾住阿玉的袖口,道:“别……别再生我气好不好?我承认我此举欠妥,但是,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一时心急,就……”
阿玉似乎还沉浸在被江月心编造出来的故事里无法自拔,只一声长叹,不置可否。此时小清拍拍阿玉的胳膊,道:“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
阿玉将小清放到地上,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江月心身边,无比依恋地拉住水人的袖子,忽的又想起一事,不由微微皱了眉,道:“不对啊,月心,若是这整个龙池村都染上了恶疾,恶疾又有传染性……那这个孩子怎么没事儿?”
江月心亦是一怔,竟忘了小清这个漏洞没堵上了!不过水人反应也快,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稳稳当当应道:“哦,这孩子啊,多亏了他父母庇护……这孩子是萧家的独苗,所以在他父母发觉自己染上的是没救的恶疾后,便央了家中忠仆,带这孩子躲到了地洞之中,这才逃过一劫……哦,那个忠仆,就是刚才那人,他本来也是可以和这孩子一道逃生的,但是,但是他对这孩子的母亲一直藏着爱慕之情,所以在巨大的冲击过后,误将我认作了那夫人,最终才心碎而死……”
“哦……”阿玉恍然大悟,又道,“仆人的事儿,应该是你猜的吧?”
仆人会不会心碎,那除了仆人本人,谁能知道?所以阿玉说是江月心猜的,很是合理。可是江月心虚虚实实的编了一大篇,实在是心虚,不由嗯嗯啊啊的,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在阿玉的关注点并不在仆人的情感生活上。他比较关心的,则是江月心讲故事时,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点:“月心,你说着孩子姓萧?”
“啊?啊,对,”江月心一愣,差点露馅,遂急忙加以肯定道,“对,是姓萧的。萧家,据说还是个大户。”
“唔……”阿玉没在意江月心补充的这些细节,只是略略低垂了眼帘,望着那个只将眼睛长在江月心身上的小孩儿,似乎在心中计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又问道:“这位萧家的独子,莫不是单字一个‘清’字?”
“啊?”江月心只觉心中呼塌一沉,阿玉这样问,莫不是他早就来到了这里,早就发现了前因后果,早就发现了自己在撒谎?
但江月心很快又镇静了下来。阿玉绝不会知道真相的。如果他早就到了,那么依他的性子,绝不可能眼瞅着自己大开杀戒却缩在一旁不加以阻止的。
所以,阿玉他能知道这孩子名字里有个“清”字,并不是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和小清的交谈。
可是,如果他不是听见了,又怎么会知道这孩子叫“清”?
江月心着实纳闷,嘴里不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阿玉一笑,道;“那就是对的了?”
江月心只要确定阿玉没有来太早就没了心理负担。水人于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这才有功夫升起好奇心:“这孩子,我的确是听那忠仆叫他‘小清’……嗯,小清少爷,所以应该是有个‘清’字的,但是人家是不是单字一个‘清’,我就不清楚了。不是,就算这一个‘清’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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