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土土的包子
从余杉的角度看过去,完全看不到驾驶室的情况。余杉支撑着想要爬起来,紧跟着从左小腿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那疼痛瞬间让余杉开始耳鸣,脑海里全是嗡嗡声,视野也慢慢变黑。
余杉痛苦的趴了下去,周遭嘈杂的声响全然被脑海里的嗡鸣声所取代。他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着,感受着嗡鸣声逐渐消退,周遭嘈杂的声响又重新出现在耳朵里。
他睁眼眼睛抬起头,视野还有些模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雪花点,他先是瞧见了站在身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心的大哥还蹲下来不停的询问着自己什么。可惜的是耳鸣还没有完全消退,那好心大哥的声音好似从天际传来一样,悠远而模糊不清,让余杉完全无法分辨。更远的地方,有人驻足朝这边儿看,更多的人则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扭过头,重新看向那辆212,那辆车的车身略微有些抖动,余杉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视力的问题还是那车的原因。过了一会儿,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踉跄着下来,扶着车门缓了半晌,用胳膊抹了下头上的血迹,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旋即跌跌撞撞朝西面走去。
“……咋样了有没有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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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找人
救护车走了,聚在车祸现场的人们还没散。丁大侃眯着眼睛绕着那辆212转了两圈儿,转过头掏出一包红塔山朝着刚才帮忙的几个人散烟。他操着一口京片子,一面儿递烟,一面儿打听刚才车祸的事发经过。
几个瞧见事发经过的,你一言我一嘴,将过程描绘了个不离十。丁大侃又问了司机的去向,有好心的大妈指着不远处的胡同说:“那小子钻胡同蹽啦!”
丁大侃又去胡同里转了转,这一片都是老式居民区,建筑大多都是平房。一路走过去,找到了几处干涸的血点子,跟胡同里几个闲聊的大妈打听了下,都说没瞧见。丁大侃琢磨了一下,又往回走。等他回到车祸现场的时候,交警已经到了。
几个交警嚷嚷着,把围观的人群往外撵,有拿照相机的交警对着现场反复拍照。丁大侃没上去套近乎,他一个外地人,张嘴就是满嘴的京片子,再怎么殷勤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齐北不大不小,想要在百万人口里头找着肇事司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算丁大侃能耐大,人生地不熟的也无用武之地。
线索好说,可以从现场遗留的车上找,倒是必须得找几个本地人当帮手。于是丁大侃把烟头一丢,钻进奥迪,开着车就走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丁大侃到了文化用品商店。一下车他就瞧见大伟、二驴几个人在门口儿边儿上支了张桌子,一人一个小马扎,吃吃喝喝的好不快活。
桌上的菜都用塑料饭盒装着,凉拌的豆皮,呛的土豆丝,溜肉段外加一大盆洗好的蘸酱菜。大春正对着丁大侃,瞧见丁大侃立马就兴奋了。
“哎呀,高手来啦!”
几个小混子一瞧见丁大侃立马两眼放光,能一个照面把大傻放躺的人能是一般人吗绝对是高手啊。
四个人里头就大伟还能绷着点儿,他冲着丁大侃扬起啤酒瓶子,笑呵呵的邀请道:“一起整点儿”
丁大侃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的走过来,打眼一瞧,说:“哟呵,这就吃上了”
二驴说:“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早晚都得吃。”
丁大侃探着脑袋嗅了嗅:“嗯,这肉段味儿不错啊,哪家儿买的”
大民赶忙指着对过说:“就那家酱骨头,他们家厨子一个月八百块钱请的,菜做的老地道啦。”
大伟再次邀请,说:“高手,一起吃点儿”
丁大侃摆摆手,说:“菜太少,都不够我一个人儿吃的。诶你们几个下午有事儿没”
仨混子齐刷刷看向主心骨大伟,大伟笑着说:“嗨,我们能有啥事儿就帮着看看店,省得又有人过来捣乱。”
“哦,”丁大侃点点头:“得,没事儿跟我走吧,帮完忙儿我安排你们。”
二驴问:“啥事儿啊”
“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个丫挺的撞完我们老板跑了。”
“抓人啊!”仨混子挺兴奋,大伟想得多,倒是有点儿犹豫。
丁大侃又说:“就是找你们帮忙打听打听消息,真要动手拿人我自个儿就够了。”
仨混子一个比一个能吹,这个说:“杀鸡用牛刀,这事儿还用得着高手你出马我一个人就够了。”那个嚷嚷着:“不是吹啊,我大春在街面儿上还没怕过谁。”
仨混子在那儿瞎吹,大伟朝着仨混子一瞪眼,顿时没了声儿。转过头,大伟站起身拍着胸脯说:“行,高手你能找上我们就是瞧得起我们兄弟,那我们就跟你走一趟。就当交个朋友了。”
丁大侃指着桌面说:“不着急,你们吃完了再说吧。”
四个混子坐下来,三两口吃完了肉菜,一抹嘴起身就要走。大伟想得多,怕又有人过来捣乱,把大春、大民哥俩留了下来,他与二驴跟着丁大侃上了奥迪。
九八年这阵儿甭说奥迪了,有一辆桑塔纳都是了不得的事儿。俩混子自打上了车就没闲着,东瞧瞧西看看,啧啧声不绝。作为小团体的混子头儿,大伟性子稳当不少,坐在副驾驶没一会儿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开车的丁大侃身上。先打听这车多少钱买的,又问这车是哪个老板的。丁大侃捡着能说的说,等他说完了,立马引得俩混子感叹连连。
大伟羡慕的说:“丁哥你这是攀上大老板了啊。”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存了心思借着丁大侃攀上高枝,就算不能一步登天,弄点儿钱花花也是好的。
有了这心思,大伟倒是没少帮上忙。丁大侃先去了趟车管所,打算从车管所里头弄出来车辆注册信息,有了信息就能找着车主。
他把这事儿一说,还没等大伟说什么,后座的二驴指着车管所边儿上的中介说:“那还不简单你上中介,扔五十块钱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丁大侃径直扔给二驴一百块钱,让他去办这事儿。二驴答应一声,开了车门小跑着就去了。过了能有小半个钟头,二驴又蹽了回来。上了车喘着粗气说:“丁哥,给你问明白了。那台车是毛纺厂车队的。”
丁大侃发动
我犯了个愚蠢的问题!
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细思起来,可能因为昨日天干物燥,再加上码字码的腰肌劳损,肝火很旺,于是乎不带脑子的话脱口而出。那句话是‘你要较真,欢迎你来找我’……
真是太愚蠢了!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真要是有较真的来了,耽误的时间且不说,我还得跟人家好说好商量,这事儿不能往外漏。真要曝出去,我这没法儿做人啊。为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一些人,好像真不值当。
于是乎我觉着自打那句话说出口,自个儿就里外不是人了。所以我收回我的话,很诚恳的表示,我所说的全都是胡说八道。恩,以下是另外一些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别跟我较真,我都说是胡说八道了。
前头说了,最近肝火很旺啊。于是乎昨儿临睡前扫了眼某论坛,好家伙,骂街的一片,有说我是小学生的,有说我无脑黑的,当时很生气,连带着早晨起来还在生气。清早起来,给亲戚j君打了个电话,医院里那点事儿有很多都是从j君口里听说的。
j君很快接了电话,我问他干嘛呢,他说刚下夜班。这里得说一下,j君所在科室,上一天一夜班,休两天两夜。后来又改成上一天,休一天。现在具体什么作息时间,这一次我没问。
话说回来,我直接说去找他,j君很高兴,说你赶快来吧,在医院等着我。于是乎我早饭都没吃,开车就去了。没成想,这一去就被抓了壮丁。拉着j君,驱车三十公里,到了一处偏远乡村。然后眼瞅着j君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套设备,为一位腹积水大爷做了抽水手术。当时的场景腻歪的我都不敢在屋里待,然后j君还跟患者家属讨论着这回能抽多少瓶水。
忙活到十点,家属给了j君一叠钱,具体多少不知道,大概仨五百那样。回程路上,j君很开心,说中午安排我。我正要问点儿什么,这家伙在副驾驶打起了呼噜。
回到市区,j君醒了,指点着我找了家饭店,我们俩点了菜,坐下来边吃边聊。终于能问出口了,我就问有关p医生的事儿是真是假。j君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这事儿全都知道,不信自己去医院问。j君是典型的东北人,喜好吹牛。有个例子,某年j君与其朋友合伙在乡下弄了个赌博机,赚到手能有七千,那赌博机最后被公安机关查封。然后这厮吹牛说,过年期间他赚了三万。
因此,他说的话我得打了折才能信。见我始终不信,j君急了,一个电话把t大夫叫了过来。j与t关系很好,t是山东人,当初来东北的时候人生地不熟,j进医院后,因为脾气相投,没事儿总跟t喝酒。我也认识t,认识t的过程很有意思。
那是一年夏天,j与t相约斗酒。怎么个斗法呢j提出来,一人一箱子啤酒,踩箱子喝,谁憋不住先上厕所,谁就算输了。之后吃喝玩乐一条龙,都是输了的买单。赶巧,那天他俩去烧烤店的时候正好碰到往家走的我,j君很热情,非拉着我去,于是我就去了。
这俩家伙喝酒很恐怖,踩着啤酒箱子,仰脖就是半瓶,时不时还吹整瓶。转眼一箱啤酒就没了,等第二箱刚上来,t一下子喷了,扭头往厕所就跑。j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儿也往厕所疯跑。
而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个l君。此君在银行工作,很坑人,至于怎么坑的后面会说。
我跟t大夫就是这么认识的。那场斗酒之后,大约过了一个礼拜,正赶上家里老人生了病,我办完手续一眼瞧见t大夫的科室。琢磨着有人好办事,能给老人好好瞧瞧什么毛病,于是去了那科室敲门。因着之前那次喝酒,不论是j君还是l君,都称呼t为t主任。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打趣,于是乎敲门后,进去就问t主任在不在。
t大夫当时在,这家伙脸都绿了,拉着我往外就走。后来听说,当时他们主任也在,t君回去之后,该主任说:“小t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呢”
再转过来,j打了电话,t大夫如约而至。两杯啤酒过后,我又提起了这事儿。t大夫一直干笑,不说话。后来我跟j君轮番上阵,软磨硬泡,t君终于开了口。
据t君所知,p主任也就是师范转大夫那位,九十年代早期从师范毕业,大概九三或者九四年。毕业后p君先被分配到某学校任职,没过俩月,该学校传出要被合并或者裁撤,p君转而被安置到某小医院。当然,当时p君只在管理层。
再后来,不但学校要裁撤,连医院也要裁撤。p君的父亲很有能量,就将p转到了现在的医院。进入医院后,p名义上挂着后勤职务,实际一直跟着其父在手术室帮忙、学习。之后到了九五或者九六年,医院有一批进修名额,p君占了一个。脱产两年,在省城某医科大学进修。九八或者九九年,p君回来了,正式成了一名医生。
说起来我跟p君有过几面之缘,家父交游广阔,那年高考之后,成绩一出来,p君还为此专门请了一顿酒。当然,这是看在家父面子上,跟我没多大关系。
再之后,p君多次外出接受培训,全国各地没少跑。到了零八或者零九年,提职副主任医师。一四年,提为主任医师。t大夫是05年入职,他只清楚05年之后的事儿,05年之前他所知不多,大多都是从医院同事那儿得来的。
据t大夫说,如今的p主任,有研究生学历,有医师证。而且小有名气,很多患者指名点姓要找他。
有关p主任‘四平八稳’的问题,因着这事儿是几年前的,所以记忆有些模糊。我记不清究竟是四杯白的八瓶啤的,还是四瓶啤的八杯白的。这事儿最初是家父跟我说的。某一天,家父醉醺醺回来,说了这事儿。又过了一段时间,j君也说了这事儿。
当时的情景是,家父与一帮做工程的朋友在喝酒,p主任看到了,过来就要买单,还拉着家父要再喝一顿。家父早些年海量,白酒大概一斤半,啤酒不算。当时p主任说要报仇,非要把家父喝多了不可。家父问p主任酒量,p主任说了‘四平八稳’。家父不敢接招,喝了两杯白的逃之夭夭。
而当时另一位医生还劝过p主任,提醒他明早有手术。p主任嗤之以鼻,说这点酒要不了早晨就能醒,小手术根本不耽误。
我回想了下,这事儿应该是10年或者11年发生的。到了如今,听t大夫说,p主任患上了酒精肝,而且不喝酒手就会发抖,已经远离了手术台。现在基本处于半退隐状态。
p主任医术如何呢我认为还是不错的,因为
097 抓人(上)
“你找谁啊”
那汉子光着膀子,下身就穿条蓝步大裤衩,脚上趿拉着一双黑布鞋,看样子四十出头,最重要的是身上什么伤都没有。
丁大侃打量了一眼,说:“我找李存忠。”
“我就是,你谁啊”说话间李存忠慢悠悠的朝大铁门走过来。
丁大侃组织了下语言说:“你是不是有一辆212你那车中午撞人出事儿了。”
“啊”李存忠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来,拉开大铁门迫不及待的问:“咋回事儿啊”
“就这么回事儿,有人开着你那车撞完人跑了。诶我说你把车借给谁了”
李存忠都懵了:“我没借给谁啊,早上拉活儿离合器坏了,九点来钟刚送去修。”
“哪家修车店”
“就立交桥底下哪家宏达修车。”
“得嘞,有功夫你赶紧去一趟交警队,估摸着你那车已经被交警拖走了。”
李存忠整个人都不好了,破口大骂道:“卧槽踏马的,这帮修车的王八犊子,这事儿没特么完!”
有完没完都跟丁大侃没关系了,得到想要的消息,丁大侃就要走。他一转身,就瞧见从来时候的胡同口乌泱泱涌过来一票人,领头的块头不小,身边儿几个小屁孩正是丁大侃刚才在胡同里揍的那几个。不用琢磨了,这是打了小的,老的领着人来报仇来了。丁大侃再转身,东面也过来了五、六号拎着棒子、砍刀的家伙。
要是五、六号人,丁大侃还真没放在眼里。问题是人太多了,胡同里又窄,一旦被围上了想跑都跑不了。这种时候丁大侃居然乐了,他冲着李存忠说:“哎你们家有后门儿没”
“没有!”李存忠吓了一跳,赶忙就要关上大铁门。
丁大侃是谁啊,这家伙在部队里比泥鳅还要滑。没等关门呢,丁大侃一矮身兹溜一下从李存忠腋下钻进了院里。
“诶你咋还进来了那帮人我可惹不起。”
“借你们家酱缸用用。”随口说了一嘴,丁大侃朝着房子小跑过去,待到近前,左脚踩着酱缸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扣住房檐,一个引体向上三两下上了房顶。
这时候找丁大侃报仇的小二十号人嚷嚷着冲进了大门口,鼻青脸肿的小屁孩指着房顶上的丁大侃叫道:“就是他!老叔,整死他!”
领头的家伙用砍刀指着丁大侃:“槽尼玛你给我下来!”
下来傻、逼才下来呢。
丁大侃笑眯眯的冲着一帮不良分子一个飞吻:“傻、逼,拜拜了您吶!”转眼之间就翻身去了另一条胡同。
“老叔,他跑啦!”
领头的混子一咬牙:“分头追!”
大大小小二十来号人,骂骂咧咧疯跑着,兵分三路,一路上房顶,另外两路东西包抄,三路人马把南浦这一片儿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见着丁大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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