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起中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爱做的事
这话一出口,百官顿时齐齐色变。殿上的气氛,也瞬时一冷。因为女真灭辽之战,可是大辽西迁以来,永远都无法忘却的耻辱。
即使已过了半个多世纪,当年西迁后的大辽贵族,也俱是与世长辞。但如今站在朝堂上的臣子,可是有大半是西迁后的大辽贵族后裔。
虽然并没亲身经历过那段烽火连天、国破家亡的凶险岁月。但孩提时,父辈们没少在他们跟前提起。
因此稍稍细想,就能清楚的感受到,当年的凶险万分。
尽管当前,他们都安于享受。东征复国,重回祖宗疆土的念想,也早已如过往云烟一般,不复存在。以致有人在朝堂上提起时,常被以为是异端,是居心叵测。
但女真二字,还是足以令他们感到无法言说的恐惧。
到底是被女真赶出来的!虽在西域,延续了国祚。但故国荣耀,却难以恢复。
现在将蒙古比之女真,就不异于,一场灭国之祸。这让在场的朝官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关切。
端坐在上首的耶律直鲁古,面色也有些不好。因为萧仆那也的话,还真有道理。像蒙古人所在的漠北之地,曾经就属于大辽的上京道管辖。
德宗西迁时,还在上京道的西北路招讨司驻地--镇州(可敦),召集部众,重建大辽。
虽然后来因乃蛮部叛金,使得大辽对镇州之地控制力减弱。女真也趁虚而入,将镇州纳入金国的版图。
但怎么说,这都应该是大辽之地。现在被蒙古占着,并自称一国。怎么说,都像是对大辽国威的挑战。
当然,大辽失去的疆土,多了去了。连祖宗故土,都被女真人占着。所以这苦寒之地的漠北,也算不得什么了。
反正这疆土也不是在自己手中丢失的!就算祖宗怪罪,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因此耶律直鲁古想开了之后,心下也没觉得那么难受。面上的不愉之色,也随即恢复淡然。
这就是他的个性使然!
在遇到一些不愉的事情,总能自己安慰自己。从而在短时间内,让自己心境愉快。
这种心态,也不能说不好。
毕竟那些长命百岁之人,心态大都是这样乐观豁达。
但身为上位者,若事事这样自我安慰。那就是不思进取,与国无益了。
后世常言居安思危,就是防着这个心理。
对于圣上的反应,萧仆那也心下也稍稍有些不安。但是为了完成今天的计划,提高自己的声望,收服北枢密院的人心,他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其实作为后族萧氏一脉,他原本是追随萧斡里刺的。而李世昌身为萧斡里刺的孙婿,与他的关系也应当不差。
但实际上,在萧斡里刺溘然长逝后,他就接任了奚族部落之长。并在朝堂上,不再以萧斡里刺钦定的佳婿李世昌为马首是瞻。
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比李世昌一介布衣汉人,要高贵得多。且同出奚族,血脉上就亲近不少。所以他到现在都想不通,当初萧斡里刺,为何不将孙女下嫁给自己。
或许,是萧斡里刺老糊涂了吧!
反正不管怎样,这都不重要了。现在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庭发难
因为与蒙古通商之策,是李世昌一手促成的。原本前北枢密院使马合木特拜,也应该参与其中。但当时马合木特拜受其子的连累,在家待罪。
所以整个与蒙古通商事宜,都由李世昌负责。
现在胡达拜尔地说通商是误国之策,那么也就是说李世昌的决策,是错误的。
这对权倾朝野的李世昌来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到底政治决策的正确与否,关系到李世昌的仕途。因此承认了通商之策是误国之策的话,会影响到他的地位。那些与他不睦的政敌,也会趁此机会,大力攻讦。
说不得,整个仕途,就这么毁了。
李世昌暗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就面色悲苦,出列道:“圣上明察!老臣秉持朝政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今被人如此攻讦,实在惶恐之至。”。
话音刚落,大理正郭槐就附和道:“圣上明察!萧枢密使、胡夷离毕所言,实在荒谬。据为臣所知,蒙古与女真,乃世代为敌。今大蒙古国两代大汗,也都因女真人而死。
因而蒙古坐大,对大辽是大大的益处。
今萧枢密使言蒙古为祸夏国,却为何不见,蒙古为祸大辽”。说这话时,郭槐直盯着萧仆那也的眼睛。
“哼!我大辽兵强马壮,蒙古不敢与之相争。”,萧仆那也不是被吓大的。就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郭槐立即连连摇头,反驳道:“非也!非也!夏国举国皆兵,立国一百五十余载。比之大辽,也难分输赢。昔年兴宗重熙年间,因山南党项诸部叛辽投夏,大辽与夏国兴起刀戈。
虽终以夏国国主献部投降而罢战,但夏国兵力,不可小视。
今蒙古屡次大败夏军,侵入夏国,攻城夺地、掠民为奴。气焰之盛,可忌于败之女真之大辽乎”。
这话虽不好听,但也在理。因为蒙古既然连西夏都不怕,又何惧被女真人赶出故土的大辽。
一些朝官听着,也都深以为然。
“荒谬!郭理正身为大辽人臣,何以长蒙古之威,灭大辽之志”,胡达拜尔地看萧仆那也面色发白,气得不轻。立即呵斥一声,帮衬道。
“哼!大辽故国之事,一介回人,何以置喙!”,石抹特烈见胡达拜尔地站出来帮衬,也立即帮着说话道。
胡达拜尔地闻言,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也是他的身份,确实比较尴尬。其父乃河中的粟特人,其母乃奚族人。所以按照血缘关系来讲,他应该既属粟特人,又属奚族人。
又因信仰随父的缘故,使得在旁人眼中,顺理成章的将其归并到回回派系之列。
若不是他的母族是奚族,这夷离毕之职,也落不到他头上。
当前被石抹特烈就身份一事嘲弄,他也说不出反驳之语。
眼见朝堂之上,就要变成相互攻讦之地。耶律子正又是一副和事佬似的,站出来调和道:“咳咳陛下在此,诸位还是莫要失了仪态。”。
石抹特烈也见好就收,不再言语。
这时候,坐于上首的耶律直鲁古,也清楚自己该说话了。便出声道:“蒙古之事,牵扯颇多。诸位爱卿所言,也尽是忠国之语。只是胡爱卿言辞太过其实,有些失礼了。”。
这话算是否决了胡达拜尔地的祸国之论,承认了李世昌的决策正确性。
“是!为臣定当谨记!”,胡达拜尔地姿态恭敬的应了声是,就退回朝臣之列。不过见其耳鼻观心的姿态,就知道心下并不服气。
如果按照以往的习惯,今天朝议到了这里,就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阿卜杜勒(为天空梦静而更)
“空口无凭,刘使事。你既口口声声指责李中书倒卖军中要器,那证据何在”,耶律子正似是很生气一番,让刘进知拿出证据。
若是不清楚内幕的人,一定以为,耶律子正这是偏帮李世昌。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耶律子正这是别有目的。
就连郭槐,都暗暗皱眉。认为耶律子正这话问得,实在太不智了。既然刘进知在堂上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傻的当庭发难。
到底污蔑朝廷命官,罪责不小。一个不好,就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果然,刘进知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应声道:“陛下圣明!老夫也是幸遇一故人,才偶然惊闻此事。”。
“故人”,耶律直鲁古疑声道。其它朝臣,也都面相疑惑。
刘进知神色笃定,接着道:“对!他就在帐外。若陛下召见,即刻便能当堂对质。”。
“这---”,耶律直鲁古看了看面显难色的李世昌,面上有些迟疑。
也是李世昌的地位,不是普通朝臣。若仅凭一个同知之言,就怀疑起忠心。那么君臣之间,还有什么信任可言。尤其是李世昌还是大辽的中书令!大半个朝廷,都得靠他操持。
一旦有恙,整个朝堂的运转,可能都大受影响。
这种情况,在前些天,李世昌抱病时,就有所体现。以致现在一想到那堆成山的折子,耶律直鲁古都有些头痛。
所以当下,他也有些难以做下决断。
这时候,郭槐适时进言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李中书乃大辽肱骨之臣,若因刘使事的三言两语,就疑其忠心。实非大辽之福啊!”。
无论倒卖军器一事,是不是确有其事。只要耶律直鲁古答应传唤那不知名的故人,那么这圣心有疑,就坐实了。传出去,对李世昌的名誉,也是一种莫名的损害。
但他话音刚落,萧仆那也就反驳道:“郭理正此言差矣!李中书位高权重,难免遭人闲言碎语。今倒卖军器一事,又事关大辽社稷。若不彻查一番,也难证李中书清白!”。
尽管听起来,似乎是为李世昌考虑。但事实上,是以李世昌有罪为前提的。不然的话,何以要彻查一番。
石抹特烈也知道他的心思,就很是不满道:“萧枢密使,李中书一心为国,何尝做出此等误国之事且细细思来,今日之事,似谋划日久,另有内情”。话虽没说完,但个中意思,众人都听着明白。
在场的朝官,也都面色再变。看向刘进知、胡达拜尔地等人的眼神,也都带着某种异样。
见此,胡达拜尔地面色有些不好,冲着石抹特烈道:“理不辨不清!李中书既一心为国,又何惧圣上见一故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石抹特烈当仁不让道。
“咳咳咳”,耶律子正又站出来圆场。先是各打三十大板,然后又假装很公正的进言道。既然那所谓的故人都来了,不若就先请进来看看。
若是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也好还李世昌一个清白。
对此,石抹特烈还要言说。但李世昌却摇了摇头,向耶律直鲁古进言。不若请那故人进来,假若有什么误会,也好当庭解开。
既然如此,耶律直鲁古也就命人宣那不知名的故人入内
于是数息后,一道身着回回服饰,衣着颇为华丽的中年人,就走了进来。
“是他”,有朝臣认识,惊声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李氏商行
“嘎嘎--嘎嘎--”,几只大雁从碧空如洗的天空飞过,只留下几声轻鸣。
李承绩站在前萨德尔宫,现呼罗珊总督府的高处。听见声响,不自觉的抬起头来。那是西北方向,也是大雁要去的地方。
心下,顿时莫名的有些沉重。
再看手中薄薄的一封信笺,他嘴角露出几分苦笑。
不得不说,蒙古那边发生的骤变,确实让他犹如当头棒喝。
因为在他印象里,蒙古那边有李大力与牙剌瓦赤在,就不会有意外。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有大把的钱财做诱饵,拉近与蒙古贵族的关系。也并不意味着,万事无忧了。
就像这次,对他发难的,是一直都忽略的大辽。
确却的说,是大辽内部,对他爹不满的朝官。
不仅在边贸之地,让边军伪装成马匪,数次杀害李氏商行名下的客商。还大肆劫掠商货,使得近一个月以来,蒙古那边的李氏商行,都无法开张。
除此以外,商行内部,还混进了不少探子。不说窃取了商行的机密要事,还偷走了账簿。有关与蒙古交易军中要器之事,也被泄漏了出去。
这件事,其实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他爹李世昌虽知晓,但也并没多说什么。因为交易的军中之物,都是大辽军中替换下来的旧物。
与其放在府库中,白白烂成废铁。不若卖与蒙古,赚些钱财。
也是为了拉近与蒙古人的关系,让李氏商行,早日打入蒙古上层社会。并将势力触角,安插到蒙古的决策层。
所以就用兵器一事,来换取蒙古的信任。
又因扩巴斯与他是拜把子的兄弟,其父塔阳谷,又在军中威望颇高,甚得耶律直鲁古的信任。所以这替换下来的旧物,也能轻易的弄来。
便利用这层关系,拿到了不少军中之物。随即既与蒙古人拉近了关系,又能给大辽官军换回钱财。两全其美之下,皆大欢喜。
在这之前,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像前任也迷里的刺史,就假借回鹤行商之手,将大量军中之物售于蒙古。并且财迷心窍,将朝廷下发给当地的驻军的甲胄,都卖了出去。
后来被朝廷知晓,仅申饬几句,就没有多的言语。
所以李承绩也下意识的以为,此事并无大碍。
但从前几日,李大义从巴拉沙衮传回的消息来看。有人要在此事上,大作文章。
如果仅是这样,李承绩也并不会太过担心。因为他知道,他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的话,不会在与圣上不亲近的情况下,还把持朝政那么多年。
但是在得知蒙古那边的回商,也都聚合起来,齐齐与李氏商行为敌后。他的心下,又忍不住有些担心。
毕竟能将这些回回商人召集起来的,整个大辽,甚至整个大辽周边之地,就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大辽赫赫有名的富商---阿卜杜勒。
虽说因马合木特拜的贬官,失去失去了最大的倚靠。但是朝中的回回朝官不少,依然是他的依仗。另外满朝达官显贵,都与其关系不错。
所以阿卜杜勒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并且此人还是颇为识趣的!
在马合木特拜贬为庶民后,就行事低调。近些年,更因李承绩成为呼罗珊总督,在河中坐大,而大肆转让商铺。整个西喀喇汗国的生意,也几乎都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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