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东北人打群架的场面让人叹为观止，不是人人都很厉害，却能叫来很多小伙伴，这次兄弟帮你，下次兄弟打群架你就得去，你码了十个人这十个人的架你就都得去。打架需要充足的理由，因为口角之争结怨一般不会下死手，鼻青脸肿只能算切磋，就怕喝大了下手没轻重，死了也不兴铁窗泪，征兵的来了，他就是要这种杀过人见过血的。

    移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既有骨血交融，更有宗教和生活习惯的问题，山东移民到东北的多，关陇集团以豪门为主，而山东集团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劳苦大众居多，打架都猛，出了长安的城墙到乡野，关中农村人能为了一口井闹出人命，平时不开腔不出气，打群架绝对不拧次，胡商要过这些人的地盘做生意，他们打点关系认识的氓流比天天吟诗作对的斯文人多得多。人其实一直活在一个野蛮的世界，只是自以为很文明，娘子手指尖尖捏着绣花针绣花的时候老爷们儿正拿着刀到处追杀不认识的外族人，他们抢劫得来的战利品就跟原始人抢了别族的猎物一样，都是血淋淋的。从人明白廉耻心之日起纯粹的自由就已经消失了，狗会当街交配，它们是自由的，人不会，除非秩序混乱，并且人的大脑被兽性控制，每次城破最先遭殃的都是女人，女人的首饰多，并且自己本身就是猎物，虽然在白天的时间也会有娼妓和客人在无人注意的街角交易，然而此时此刻她们却是非自愿的，刘月娥看到街上上演的那一幕忍不住将眼睛转向别处，“上流人物”肯定没见过上万人大械斗的场面，黑帮和黑帮之间也有仇怨，进士团做的是女人生意，他们控制着平康坊的娼妓，这门生意山河会也想插手，卖淫合法、嫖娼无罪，能正大光明地嫖在风月场所二百五就喜欢斗富，一掷千金都是毛毛雨，把家玩破产的败家子多的是，他们抱着家里的田产玩，耶娘不给钱他们就偷地契，一般的良民遇上了黑帮是不可能把地契要回来的，找官府也没用，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曾经有位皮货商人的儿子一晚上在平康坊送出去云中县半条街，云中县是北方毛皮集散中心，盛产黄芪，那位败家子是常客，特别喜欢赵鸾鸾，第一次来长安把盘缠用光了，回不了家，小娘子很有义气地给借给了他回家的钱，第二次来估计是耶娘不给钱了，直接把地契房契偷来给她，这下子彻底操蛋，家里直接将他除名了，他最后吊死在菩提寺的一棵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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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作室门之变（五十八）
    人群正在刘月娥的身后聚集。

    她其实也没干什么，只是穿着白衣骑着白马在汉长安里转圈，可是看到她的人不论是黑帮的人、还是普通平民、叫花子、老人，他们就像一滴一滴的露珠般汇集起来，逐渐变成了溪流，然后变成了江河，本来正在械斗的黑帮看到她的队伍纷纷给她让路，他们站在地上仰视着她，就像她是个圣女。

    汉唐并称为强，可是如果有一天中国人必须选择的话，是选择自己是汉人还是唐人

    那些追随着刘月娥的人给出了答案，从作室门那一点开始，涟漪扩散到未央宫、汉长安，接着是整个长安县，京兆府、然后是关中、中原，每个华人都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武则天虽然没有取消娼妓制度可是她解放了一部分奴婢，凤阁舍人李迥秀就是婢生子，按照法律规定他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然而武则天给了他机会证明自己的才干，只是他的能力在面对强权的时候变得可有可无了，他成了阿臧的面首，就跟女人一样，不论她有什么能力，只要她长得好看就会被男人纳入后宫之中成为嫔妃之一。

    婉儿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被刀子戳中了额头，为了遮挡伤口她将花瓣贴在上面，它看起来美极了，临出门前他将刘月娥的花钿给取了下来，用血点了一个红印，这一点不是为了好看，而是白毫相，是佛陀的三十二相之一，佛教传说世尊眉间有白色毫毛，右旋宛转，如日正中，放之则有光明。现在她扮演的月光菩萨，同时也是月神，每年中秋月色朦胧，桂花飘香，女子都要摆上贡品拜月起舞，月光菩萨摩诃萨是无上尊佛药师琉璃光如来的胁侍，又称作月净菩萨，北魏熙平年间九岁儿童刘景晖假托“月光童子”而起事，童男也是人牲的一种，财主会买穷人家的童男童女给自己陪葬，淫祠之中还有杀人祭鬼的风俗，由此催生出了人口买卖。富有人家以钱募人求之，谓之采牲，那些男娃女娃会在活着的时候口服水银，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地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

    现在她也成了人牲，在刘月娥的记忆里白衣长发会在幽冀一带活动频繁，长安距离幽州那么远，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跟他们搭上关系，成了反贼之后要是被官府抓住了她会死得很惨的，她想活下去，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仙姑……仙……仙姑……”一个叫花子颠颠地跑了过来，他快五十岁了，可是仍然肌肉结实，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看起来很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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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圣姑所为何事”不等她回答那个男人就率先开口了，就好像那个叫花子没资格跟她说话。

    “俺叫张十三，兄弟们让俺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咱们去灵台，你知道灵台是干啥使的吗”

    张十三立刻笑了起来“俺知道，光武帝刘秀在洛阳南郊修了放地动仪使的。”

    “错，我说的是镐京的灵台，周文王修灵台祈福占卜，圣姑要去那里领神谕，听天命。”

    张十三眨巴着眼睛，良久才问“要改朝换啊”

    “不是改朝换代，是拨乱反正，大兴城的风水要旺李家的鲜卑杂种，恶无惭愧心，诸般恶心起，让恶人继续占着风水宝地他们运气好了咱们穷苦人更倒霉，商朝末年妖孽当道，现在李唐跟商朝一样朝廷里处都是妖怪，圣姑就相当于是姜子牙，咱们这支义军是要请榜伐纣。”

    张十三惊讶地路都不会走了。

    乡下人可以不知道地动仪是个啥，但决不可能不知道封神榜，妲己会炮烙之刑，武则天不仅会人彘，还用来俊臣等酷吏搞出了一个比一个残忍的刑法，就是因为她踏过了人的底线才被人歪曲中伤妖魔化。

    勾栏里有很多小说家，他们记录民间街谈巷语，编成故事配上台词给勾栏里的优伶演，张氏兄弟血亲复仇案发生后就有人将武则天时期发生的类似事件搬出来摇铃，案犯徐元庆的父亲被下邳县尉赵师韫诬告，没等到秋后就直接问斩了，赵师韫就是那种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的人，他后来当了御史大夫权大势大，徐元庆原本在洛阳读书，听闻父亲死讯后徐元庆决定为父报仇，潜伏在一所驿站当驿官，平时本本分分，却一刻也不忘杀父之仇。几年后终于机会来了，赵师韫因公外出恰好住在徐元庆的驿站，徐元庆没有犹豫，手起刀落父仇得报，后来自捆双手投案自首。满朝文武认为，复仇虽是为人之子的正义，但惩罚犯罪，维护社会秩序不被破坏，则是法律的正义，这时陈子昂跳出来说徐元庆蓄意谋杀，案情清楚，按照国法应判死刑，但念在其为父报仇尽孝，情有可原，建议对其执刑后，再表彰其行为。“国法专杀者死，元庆宜正国法，然后旌其闾墓，以褒其孝义可也。”当时议者都觉得陈子昂的建议很恰当，兼顾情与法，于是就按此执行，杀了徐元庆，然后对其孝义进行表扬宣传。那个小说家将此事编成了戏给勾栏里的优伶们演也是为了替张家兄弟鸣不平，至少朝廷该给他们立一个碑才对，然而那个小说家消失了，那部戏教坊来人警告不许再演，至于那几个伶优也被雪藏，再也没人看到她们在任何舞台上出现。

    国家的宣传舆论导向需要管理，汉人屹立至今而不亡不是说大汉国力多强，而是汉文化同化力超强，连到长安躲避战乱的都被同化了。有些戏是不能演的，优伶可以演霸王和虞姬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却不能演项羽起义反秦的过程，谁给武则天平反谁就会身败名裂，伶人除了要会演戏还要会见风使舵，刘月娥紧闭着嘴不发一语，她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哪能管其他人别上当受骗。

    “烦请张公带着天众护法向所有人传达圣旨，月娥圣姑法架中原，志在靖难，还莲界净土，城内无粮，只好找城外乡亲借粮，能不杀生尽量不杀生，但他们要是执迷不悟当汉奸就不要客气，要以雷霆手段杀之。”

    “天众”

    “天龙八部啊，你不晓得吗”

    法华经提婆达多品有说，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

    龙女即娑竭罗龙王之女，八岁以功德愿力而即身成佛，具足菩萨行、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是婆娑世界的的菩萨，天龙八部看到她就能成佛，天竺菩萨都是男的，照道理说龙女需要转成男的，不过观音菩萨在中国都变成女的了，龙女即然是龙女为啥还要有个转性的过程，女人烧香拜观音的绝对比拜如来的多，月光菩萨有了龙女的大神通，见一见刘月娥就能成佛，比陈硕贞能羽化登仙还厉害。

    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一个文武双全的流氓佛都挡不住，张十三被忽悠得走路都是飘的，这位神君真的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他长那么好看心却那么刮毒，说谎骗人的时候根本眼睛都不眨，刘月娥想起了之前他下令杀乐工时那平淡无波的音调，顿时觉得遍体生寒，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简直宛如罗刹。

    “月娥，你有在听吗”神君的眼中满含戏虐，将刘月娥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神君有何事吩咐”

    “我们要到城外去，在城外我们可能会遇上官兵，你要是被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刘月娥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但那不是因为遇上了意中人，而是因为被吓着了。

    “下次别走神了，要集中精力，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

    “诺。”刘月娥很机灵得回答，立刻换来神君温柔的微笑。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长得俊美的人一样可以内心扭曲。

    勾栏里的伶优是客人点什么戏就演什么的，男人能够接受女人跟女人磨镜，却没法接受男人跟男人分桃，女人则可以接受一切形式的真爱，在东晋十六国时期有个出名的美男子叫慕容冲，他和他的姐姐都样貌俊美，五胡乱华期间胡人抢个把公主，霸占敌国皇后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前秦末代皇帝苻坚干得更绝，他把清河公主和慕容冲一起收进了自己的后宫。

    前秦亡于鼎盛时期，苻坚一点都不残暴昏庸，相反他还非常贤明，灭掉鲜卑慕容的燕国后统一了北方，是第一个非汉族统一中国的朝廷，与东晋汉人分庭抗礼，前燕灭国后他将十五万鲜卑人迁入长安，那个时候汉人好男色的传统被遗留了下来，鲜卑人的血统一般都长得很白，而且因为是混血的原因普遍都俊美，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市井黎民都不觉得好男色有什么问题，达官贵人的到达一定年纪就会脱离其家族，如常人一样结婚生子，慕容冲十二岁被纳入后宫，十五岁就被放出去了，鲜卑人体毛旺盛，到了十五岁这个年纪身体开始发育，就没有那种雌雄莫辨的模样了，苻坚将慕容冲送去平阳当太守。

    女人对慕容冲后来如何屠杀关中百姓、长安大饥人互食的事情漠不关心，她们想看的是一对俊美的青年亲亲我我。

    剧情合理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虐心，要虐到无处可逃、肝肠寸断才叫好看，有些口味重的贵妇还想看他们真人上演男男如何欢好，这部戏理论上属于娱佛戏，慕容冲被称为修罗玉面，是八部天龙之一，而苻坚则成了道教的神灵，被称为苻家神，每年正月初二有些信徒就会祭祀他，避免瘟疫降临。

    为啥佛教的八部天龙要和道教的瘟神谈男男版的禁忌之爱信基督的和信穆罕穆德的男人表示我不懂啊，更奇怪的是当时苻坚是托梦给了新平寺的住持，让他供奉自己和侍卫们的牌位，主持不管，结果当地瘟疫蔓延，人畜皆亡，道教的不趁此机会去传教就算了，他们还建祠堂来避免瘟疫。苻坚信的是佛，跟道教没关系，传教士和阿訇懵了，为啥道教要把异教徒放在自己的地盘供奉，道士更加理直气壮地顶回去，知道啥叫超度、啥叫怨气么佛



第七百三十章 作室门之变（五十九）
    拜占庭帝国向高宗皇帝敬献的贡品里有一种叫底也伽的药丸。因为瘟疫横行整个拜占庭帝国，医生一直在寻找治疗瘟疫的特效药，他们受希腊文明影响，发现罂粟汁液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作用，在小亚细亚地区广泛种植。希腊人将这种由罂粟榨汁获得的药物叫做阿扁，阿拉伯人将它广泛应用于手术之中，后来他们将阿扁传到了波斯，波斯人将之称为阿片，再后来罂粟被波斯商人作为药材传到了中国，唐人又将阿读成了鸦，由阿拉伯出产的鸦片被称为阿芙蓉，药效比中国本土种植的罂粟要猛，是富豪权贵竞相追捧的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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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长安地势低洼，有不少人患有风湿、正头风之类的病，一到刮风下雨就特别难过，吃一粒丹丸就药到病除，后来送底也伽的使者换成了大食人。在西方底也伽也是非常珍贵的药品，最上乘的底也伽在巴格达出产，除了鸦片以外还有肉豆蔻、肉桂之类的香料混杂在药丸里，唐本草中鸦片就是底也伽，味微苦无毒，主治百病中恶客邪气心腹积聚，唐长安的需求量很大，罂粟子熬粥是大补之物，年老气衰、饮食无力者吃了可以便口利喉、调肺养胃、饮食油腻引起的消化不良，文人又将之称为莺粟。张骞出使西域将阿片和制刀的技术给带了回来，华佗用它和火麻一起制麻沸散，除此之外在房中术中也可点燃此药助兴，闻之飘然欲仙，如登极乐世界，鸦片因此别名乌香，是喜好醉生梦死的士贾的嗜爱。

    鸦片价格奇贵，十两金换取一两依旧供不应求，到后来富人们干脆搞起了拍卖，价高者得。阿拉伯人运来的底也伽优先供应给宫廷，落到民间的没有多少，此物卖得贵收税也重，粟特人就通过走私的方式运入中国，唐长安到处都是阿拉伯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走私鸦片会被重罚，好在他们很少到汉长安来，于是粟特人就将这种拍卖搬到汉长安东北角举行了。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芙蓉花就是阿芙蓉，指的正是颜色俗丽的女子，到了汉长安就要玩“汉”风，养男宠这种事在唐长安见不得光，在汉长安却是风尚，从事这一行的“男人”是互相介绍来介绍去的，崔湜此人光看诗歌那是写得又清雅脱俗又有保家卫国情怀，可惜他不仅成了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阿韦、安乐公主的男宠，还把自己的老婆女儿送给李隆基当宠妇，王维是玉真公主的男宠，这种找富婆的尚且上不得台面找老爷的就更不能说了，李承乾和太常乐人称心属于不公不法的伴侣，只要不揭出来就没人管，被揭穿了最多名誉受损，被主流社会排挤而已，要不是李承乾谋反太宗李世民根本不会治他死罪，同样的事在君士坦丁堡或者大马士革发生，哪怕是皇帝和将军两个人一样要一起上绞架，为了掩盖这一点西方喜欢同性的男人不会女性化或中性化，绝不会跟中国男宠一样弱不禁风、以阴柔美为主，二十大几了还一脸粉嫩，装成自己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出入这种场合的富豪驾驶的都是豪车，天子六御，富豪想买六匹马是绝对没问题的，在唐长安他敢那么玩纯粹是嫌命长了，到了汉长安入夜之后就可以这么干，这些车都是由顶级材料打造，全车由沉香木构成车厢，外饰金箔玉器，车轮由黄铜包裹，一排豪车停在楼阁台前面宛如锦绣长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虎皮做地毯，黄金做鸾铃，牲口棚里关着的都是昆仑奴，他们和非洲来的大个不一样，是矮黑人，卷发而黑身，精习乐舞，这种昆仑奴大多数来自大海岛，斗富就是要斗到声名远播，这些黑奴动辄几千万，而且有价无市，不是人人都能买到的，为了逞强就有人投机取巧让普通的奴婢穿上丝绸衣服，将他们的脸给涂黑，伪装成昆仑奴，后来被人识破，于是这些昆仑奴就上身，下着皮短裤，尽可能地裸露自己的皮肤，证明自己是个黑人。

    阿拉伯人运来的大黑人非常稀有，是通过战争掳掠而来，被称为僧衹奴，一般是作为年贡沿着陆上或者海上丝绸之路送往长安权贵之家，这种南洋海岛来的“蛮鬼”则跟打猎一样，放两块肉在陷阱里就能捕捉到，唐人是分不清人种之间的区别的，一切皮肤黑或者较黑的都是昆仑儿，这些人来自西贡，那里是亚洲最大的奴隶市场，主要向中国销售奴隶。西贡奴隶市场上最值钱的是中国的官家小姐，犯官的家眷十岁以上的都要没籍为奴，汉女不许离开中国却不影响走私，奴隶贩子能把人偷渡进来就能偷渡出去，娃到了西贡就基本上再也找不到了。

    家妓在主人的家里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好吃好喝，可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主人让她陪谁她就陪谁，有时还会被当成礼物一样送来换去。娼妓则会被黑帮的打手保护，她们可以自由选择哪些客人，甚至可以拒绝客人的无理要求，桂宫的娼妓要不是山河会和进士团的人火并给人可趁之机她们不会那么惨，她们虽然贱却是自由的贱人，她们可以公然嘲笑嫖客那方面不行，相比之下家妓就惨了，啥都没感觉到就完了，还要笑嘻嘻地说“老爷好棒”。

    所谓旅游就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到别人活腻的地方，把自己的钱花光，带着满身疲惫回来，然后继续过活腻了的生活。当商人的妻子富贵却并不受人尊重，国外商人也是被贵族任意宰割的对象，商人无法满足妻子在社会地位上的需求就会被成天念叨，有的人会去平康坊，有的人则跑来到楼阁台寻欢作乐，这些男的、女的很容易满足，中国女人有个爱好，就是贬低中国男人，外国来的胡商就爱听这个，他们希望从中国女人口中听到自己比中国男人强大的褒奖，粟特人亡国了，他们只有在中国因为有钱而得到尊重，他们其实就是东方的犹太人，出来玩当然要大方了，老实本分顾家的男人都是不受中国女人待见的，嘴甜，会说话，“舍得为她花钱”的渣男总能成功的劝睡别人的老婆，由此有了富波斯、裸林邑、黑昆仑这类说法。一群亡国奴还是尊贵的客人，中国是礼仪之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管是谁都以礼相待，十六国时期遗留的宫殿被改造成了一个顶级富豪的会所，左传成公篇有云，齐明，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这里玩的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要有钱就能享受皇帝的待遇，刘汉没了古董还在，商人很少能体味宫廷的感觉，到了这里除了没有皇帝召见之外一切比着皇宫里的来，汉长安名义上已经荒废了，但这里其实成了皇家和有钱人的禁脔，里面玩的东西不能为外人道也，私密的东西需要大家一起保守秘密，不是信的过的人自然不能带进来，在这种私密的会所里可以认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汉长安西市吉普赛人卖的迷幻药只能用来，并不像乌香一样可以助兴，同时上瘾的人也少。因吃阿芙蓉上瘾被称为阿芙蓉癖，牡丹罂粟很多家庭都在种植，是一种庭院观赏植物，本土种植的药性不大，为了获得巴格达来的阿芙蓉瘾君子们什么都肯做，吃鸦片是有钱人的特权，可是做酿酒生意哪有贩卖鸦片暴利，支出多过收入，家产被败光了就到极乐宫来，吃了鸦片之后体质就会变得虚弱上不了女人的床，他们是有能力的，毕竟家里以前是想让他们继承家业，只是染上了阿芙蓉癖后家产没法守住，于是就开始跟粟特人一样干起了贩卖人口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