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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窃国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无刀子

    乡贡报名时必须带上家牒,也就是所谓的族谱,上面必须写上籍贯、祖上三代姓名信息,凡科举者必为良家且不可有劣迹在身。

    杜子美,汉族,祖籍襄阳,现在河南道巩县居住,开元二十三年得乡贡解状,但是当周诚看到杜子美解状上祖辈姓名时,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禁抬头看了这个汉一眼,然后将他的解状背在了身后。

    “你祖父杜审言可是那个与张易之兄弟交好,流放到峰州,后来又召回担当修文馆直学士,文章四友之一的杜审言”

    一听到张易之这个名字,王守善跟玊玉立刻瞪大了眼睛又将杜子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除了瘦高之外他没任何过人之处,他祖父是怎么跟张易之兄弟交上朋友的

    “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萍。忽闻歌古调,归思欲沾巾。长安和洛阳想不记得你祖父名字的人可没几个啊,你拿着这样的解状去科举……”

    即便科举是公正的,他日杜子美的仕途也是困难重重,因为他的祖父恃才傲物在东西两京得罪了很多人,而且还和那位女皇有关。

    告密虽然有效,却被仕人所不齿,更何况在她的宽纵政策下还出了个后突厥汗国。

    原本在太宗时东突厥已经臣服,尊太宗为天可汗,然而等休养生息了三十年后他们又开始变得强大起来,后突厥汗国臣属于唐但贵族却一心想着复国,他们和唐打打和和,和和打打,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甩不掉。

    开元二十三年,突厥引兵东侵契丹,回纥杀凉州都督王君阻断丝绸之路后奔突厥。

    突厥是狼的后裔,也跟狼一样野性难驯,弱小只会被狼吃掉,一个姓武的女人成为了尚武的大唐女皇,却用怀柔的手段企图与他们共存,可惜突厥人并不领情,他们还是想用武力来一决高下。

    突厥很贫穷,虽然他们有很多牛羊,而且并没有多少人,他们能理解穷不黩武、强不凌弱、众不暴寡的武道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杜子美满脸愤恨得说“但我想凭自己的本事试试。”

    “去年考完了之后一直留在洛阳吗还是直接来了长安现在自己还是跟着老师读”

    杜子美忽然不说话了,他打量了周诚许久,才缓缓开口:“去年考完后本打算去兖州,中途回来了。”

    兖州属于河南道




第二十四章 死要面子
    按照唐军《捕亡律》规定,发战前逃而自首者为奴,战后自首者,斩立决。

    虽然以当时的情况他并不是自己想逃的,不过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来看他就是逃跑了,不然他不可能在所有人都战死的情况下一个人独活。

    那些狼很狡猾,它们包抄了他们的后路,等想撤退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大一点狼群一般也只有几十只,可是它们联合起来就漫山遍野,即便没人指挥它们也能各自为战。

    那个时候他是下了决死的心与狼王一战,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倘若他当时也跟其他人一样选择逃了,那他必定也跟那些将背暴露给狼群的人一样被吃成了白骨。

    狼擅长追逐,面对所有食肉动物的时候不论多害怕一定不能背着身跑,即便一开始它们没有起杀意也会追逐,追着追着就会将闹着玩当成真正的猎杀。

    要跑也必定要面对着那些豺狼虎豹满满后退,至少还能找到反抗的机会,但倘若不顾一切得转身就跑那绝对九死一生。

    王守善看到周诚要吹警笛,立刻伸手去抓,周诚身手敏捷得躲开,看起来这个文官好像还有点底子。

    唐人尚武,不止武将佩刀文人也要佩剑,这个周诚跟那个太白一样没将剑当成礼器,他们都是剑客。

    “这位官爷,何须逼迫人至此地步。”王守善忍着气,这帮天朝上国的官吏果然高傲自大喜欢耀武扬威,不就是势比人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西胡儿,你是婢生子吧。”周诚将拿着竹笛的手背到背后笑着说“良家汉女不可能嫁给一个无视伦理纲常的胡人,要是你阿耶是汉人也不可能娶胡人为正妻,知道你一个西胡儿跟女道士并肩在长安大街上行走有多显眼么”

    王守善这才想起那些窥探的眼神,原来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丢鞋子的怪异举动而对他侧目而视。

    “我刚才问她是不是你主家可不是问你是不是她雇佣的护卫,你可知道逃奴是什么罪么”

    奴婢生的儿子即便阿耶是良人他依然还是奴婢,这种奴婢叫做家生奴婢。

    王守善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的亲生汉人阿耶从来没将他当成儿子,如果不是沙匪来了他迟早也要将那个老匹夫给杀了。

    一个路过的行人被王守善凶狠的模样吓到了,立刻退闪到一边。

    “你躲什么!”周诚将视线从王守善身上移开,瞪向那个路人。

    “这位官爷,我没犯事啊。”路人连连摆手。

    “将吏以下追捕罪人而力不能制,告道路行人,其行人力能助之而不助者,杖八十。”

    那个路人不说话了,只是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周诚将视线再次转回王守善,笑得格外冰冷。

    “西胡儿,想在长安落籍吗我看你长得还不错,有很多人都想在长安落脚,但要是没点真本事你就只有学张易之兄弟那样了,不然就算落了客户你一样也要被清出去到河南道屯田,我奉劝你还是放下手中刀,早点学会怎么拿起锄头。”

    府兵即平时为耕种的农民,农闲时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义父虽是折冲校尉却从来没有空闲过。

    种地,备战,种地,备战,义父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放下刀对他来说其实没那么困难,他讨厌的是这个周御史脸上那种轻蔑的表情。

    田舍汉是很穷,可是他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这帮笑贫不笑娼的猪猡。

    “怎么想动手了”

    他是胡汉混血,但他从来没将他那个商人当成父亲,如果不是念着义父对他的恩情,他现在就要让这狗御史血溅当场。

    王守善笑了起来,他向周诚伸出了手。

    “劳烦把公验还我。”

    周诚愣了一下,又冷笑起来,和宽袍大袖的杜子美不同,周诚穿的是窄袖。

    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便是因为汉服的大袖平时行礼时看起来随然优美,可动起手来就有点碍手碍脚,周诚是文官,但也没有哪条律法不允许文官习武,为了方便骑马外衣两侧也开了衩,只是要踢腿的时候那布片飘飞太碍人视线,所以周诚将前襟给掖在了腰带上。

    “王守善,你的刀是干什么用的”周御史围着王守善转圈,看样子是在找他身上的破绽,王守善也跟着他转身,不给周诚任何进攻的机会。

    “这可是长安大街上,身为御史先动手,你就不怕被同僚参了丢官吗”

    胡饼是长安城中不论尊卑人人爱吃的食物,但是在武则天统治时期却有一个叫张衡的胥吏却因为一个胡饼而差点丢官。

    胥吏就是指户籍官,自土地兼并开始后逃户一直是让唐无比头痛的问题,不仅治安、赋税、徭役,甚至连征兵制度也因为逃户而发生了改变,那个叫张衡的胥吏因工作能力出色勤勉竟然以胥吏的身份累积到了四品,眼看着就要晋升三品了,但有一日朝会回家看到有人卖胡饼,因一时没有管住自己的胃口买了一块充饥,恰巧被一位御史看见,便以不修礼仪将之弹劾。

    朝臣们天不亮就要出门,下了朝还要在皇城内各个部门处理公务,早上出门前的那点早饭早就消化完了,人饿得心慌气短怎么有精力做事太宗便令光禄寺在千步廊下设立廊下食,为参加朝会的朝臣们提供加餐。

    当时朝廷要与高句丽、突厥等强国征战,为了避免给百姓增加负担便在皇城内辟出一块农田,派专人负责管理,同时还在田中种植苜蓿,供官员们所骑的马食用。

    夏天的时候廊下一般备的是凉皮、冷面,而冬天则是奶茶、奶饼等食物,都不是什么难觅的东西,所有人都一样。

    可是到了则天朝廊下食就发生了改变,宰相和三省高官有专门的小灶,提供精美高级的美食,长安城中夏日盛行的冰镇蜂蜜乳酪樱桃据说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而低级官员则只是跟太宗时一样,甚至有时因为没准备足够的食物导致后到的官员没得吃的情况出现,那个张衡就是没有吃上廊下食,下了



第二十五章 唯唯诺诺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街。

    上巳出来玩的贵人们多了,谁知道走在街上会碰上哪座大神。

    到桥陵给爹妈上坟有鸿胪寺负责凶礼和礼部的官员负责,李隆基自己是不用去的,所以清明三天假他主要负责玩,地点位于曲江。

    从大明宫右银台门南边出来沿着东城的外郭城墙的的顺城路,经过通化门,春明门,延庆门,一直到曲江院有一个夹城,这个夹城的作用就是方便李隆基从大明宫到兴庆宫、曲江院芙蓉园游玩用的,不然每次他离开皇宫都要大批仪仗跟着,实在太“扰民”了,只是如此一来东城城墙根下的顺城路就走不了马了。

    长安的路修得又宽又直,不过紧挨着城墙的顺城路会比主要干道要窄一半,夹城修了之后基本上就跟坊墙没有空隙了,所以出了曲江后想回家的贵人们只能沿着第七横街往西,走到朱雀大街或者朱雀东一、东二街往北走了。

    朱雀大街是一条快速路,可以跑马跑车,行人和车马跟着金吾卫的号旗放行,但是马粪会让路变得湿滑易出事故,选择东一、东二的王孙也有很多。

    东城虽然贵人多,不过不住城里住城外的贵胄也多,没办法,爹妈偏心,分的田产宅院都在城外,所以到了外郭城门口所在横街时就会有不少人转弯出城。长兴坊距离延兴门拐弯的十字街只隔了一条横街,王守善和周诚两个人站的位置虽然是在横街,可看热闹的人却占住了东二街,路上行人躲让看热闹的人往大街中央走,而街对面也有行人。暮鼓响起是下班高峰,王孙公子们也不敢闹市纵马,交完货的胡商牵着慢悠悠的骆驼往西城走,直行的速度变慢,到了拐弯的地方单人匹马还好说,马车转弯就费劲了,贵族娘子们有喜欢自己驾车出来玩,而马这种畜生又容易受惊,它们一受惊娘子们更受惊,马车一失控就在路上乱窜,原本井井有条的秩序一下子乱了套,整个长安千年难得一遇的大塞车就此产生了。

    夹城之中走专道的李隆基是看不到这些的,一如他看不到为了哄他开心的京兆尹薛蟠专门让人在树枝上挂上的彩绸,城墙太高了,他活在一个仙乐飘飘的世界,根本嗅不到人间烟火的气息,他是看到上朝的官员们最近胖了不少,但他以为这是为了追逐潮流,因为这是个以胖为美的时代。

    人胖了就不灵活,尤其是在堵车这种需要见缝插针的时候优势明显低于瘦子,气急败坏的富商公子们挥着马鞭想抽人,结果一抬眼发现隔壁那位好像是某位国公的孙子,只好收起自己的脾气认栽服软,国公的孙子也气急败坏,不过太宗的曾孙李适之现在是御史大夫,虽然是个名誉上的职位,就跟遥领节度使一样只是个虚职,可是河西节度使任职的地方在河西,而御史大夫任职的地方在御史台,被御史参过后会在皇帝面前留下坏印象,留下坏映像后即便是王孙也会分出三六九等来,于是这帮纵马长安又喝了不少酒的恶少们居然摆出了贵族的模样,谦和有礼得等着武侯们梳理交通。

    路不能一直堵着,堵的时间长了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有路怒症,于是张九龄张宰相就出来疏通秩序了。

    虽然他说的是抓三个人,实际上最危险也是最该抓的是那个叫王守善的西胡儿,他身体不好可是耳朵没聋,外面的话他都听见了,这个叫王守善的浮浪人跟安禄山一样难以管教,好在他是胡汉混血,没粟特人和突厥人混血的安禄山那么穷凶极恶。

    张九龄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女道士的评价,这小子就是个无耻的闲汉,就是不知道他武艺如何。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啊唯,唯,唯。”

    《礼记》玉藻篇说:父命呼,唯而不诺。所以唯是比诺更恭谦的一种说法,汉代用的“诺”,但是这个发音太舒缓了,不符合唐尚武的风格,所以下级对上级说“是”的时候用的都是唯,发音短促迅捷,以示恭敬。

    武侯要巡街消防,百姓开始侵街后还要负责拆违,是个相当苦的差事,而且品级也不高,一般能熬到八品就算到头了,以前府兵制还在时多是军户家庭来担当,开元十一年后基本上就是外来客户来应征了。

    和多事的平康坊相比长兴还算太平,所以武侯们一般都是抓小偷和入室行窃的强盗居多,那个抱着布条的西胡人一看就不好惹,火长有点心虚,将刀给拔了出来。

    “抓活的。”张九龄沉声说。

    “唯,唯,唯。”火长面露苦相忙不迭得点头哈腰。

    听到了命令,跟着来的其他武侯立刻将王守善给围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人更多却没人敢先攻击,所有人眼神乱飞,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守善,你不拔刀吗”人圈外,周诚冷笑着问他。

    “不需要。”王守善抱着刀亦冷笑着回答。

    在街上其实偶尔也会看到拿着跟他差不多布包的胡人,那些布包着的一般都是用来当货款的绫罗,然而所有人看到王守善拿着的这个布包,头一个映入脑海的就是里头藏着的是一把横刀。

    刀是煞物,还未出鞘就已经让人汗毛倒竖,也不知道这把刀杀过多少生灵。

    周诚的脸色更难看了,要是边疆士兵的水平人人都跟这西胡儿一样,那长安已经危在旦夕。

    那些王孙公子的刀很漂亮,而且



第二十六章 十步一杀人
    战场上分为两种人。

    一种是穿了甲胄的人,一种是没穿甲胄的人。

    没穿甲胄的人很好对付,人身上有很多个可以致命的地方,没有甲胄保护很容易就捅进去。

    麻烦的是那种穿了甲胄的,横刀是可以破甲,可是傻瓜才每次都用刀砍甲胄玩,不仅费刀而且费体力,那可是搏命的时候,谁有功夫来救

    节省体力的最有效办法就是一击必杀,可是别人也不是傻瓜,会站在那儿等着来砍,而且一旦开始作战阵型很容易乱,唐人有这世上最锐利的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阵法和刀法,和以战养战的游牧民族相遇只能以多打少,这也是游牧民族越来越不服唐军的原因之一。

    唐军是仗着武器之利和人多势众横行霸道的,西北的天气寒冷,婴儿的存活率低,但每一个活下来的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而汉人是农耕民族,耕战之法虽然奏效士卒单个实力不是吃肉长大的游牧民的对手,再加上府兵制度中刀、马桩等物品都要自行购买,甲胄更是少有人获得,能存活下来的老兵很少,将领只将士卒当成消耗品,没了再征就是,这么做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个人高马大吃肉吃得膀大腰圆的胡人武士通常可以力敌三个半饥半饱瘦小且新上战场的新兵。

    新兵死得很快,两军交战首先是互射一轮箭雨,新兵弓箭手准头不够而且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很快就倒下一片,看到就站在旁边的人溅了自己一身鲜血后就地倒下又有几个人能保持镇定要不是仗着人多当时战阵就散了。

    弓箭手一般站在手拿彭排的重甲步兵的后面,唐人有钱又没钱,能装备出能将除了眼睛之外浑身都是铁甲的重甲步兵,一般的士卒穿的甲胄都是用甲片制成的,可以根据各人体型调整,甲胄是违禁物品,仗打完了还要还回去,和弓箭手相比彭排步兵的经验要丰富一些,可是直面骑兵冲锋战损率也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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