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斩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董蒙
反应快的如宋珪哑巴,立时学着小黑模样,滚倒在地。
因刘策让小黑自领了弓箭营,其后被小黑推却了,原本自以为有些本领的人,对小黑不免有些轻视,虽然听到小黑大声喊叫,看到小黑模样,却是没有立时依样而做,还私下寻思跟刘策一同,先斩了这群贸然冲上来的敌人,立上一功。
刘策武艺,在军中人人尽知,主将既舍身冲出,身为部下,怎能有所迟疑。
一念之间,便是生死两断。
卜虎身后几十士卒,宛如提前约定,陡然间向左侧调转,不再跟随卜虎,朝着正在纠缠厮杀的百人援过。
一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平空而出,使人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丈许长的弩箭穿过仍旧立在当场的七八人胸口腹部,留下血淋淋的空洞,透体而出,消失在远处。
只留失去生命几具躯体,不甘的向后倒下。
床弩极为贵重,制作需要花费许多费用,平日要谨慎保养,所用弓弦,大抵一年要换过一次,由于床弩笨重,搬运极为麻烦,往往只有在伏击和守城时候才会用到,且发射过一支弩箭,要许久才能再填充第二支,比箭矢的间隔更长。
三 那天晚上
梦魇般的那个夜晚再次浮现在卜虎的脑中,重拳之下,印入身髓的断骨之痛,险些让卜虎失去直觉,若不是经历过漠北的苦寒,卜虎怕是根本挺不过去。
为此,卜虎像丧家犬一般,苟延残喘的活了半年。
清河一战虽然溃败,终究因为严纲是败军首领,公孙瓒爱及严纲是多年部下,没有大为惩戒,卜虎算是为撤退争取了一线时机,严纲才没有拿卜虎出来抵罪。
其后,休养时候,卜虎回忆当时情形,就如棋盘结束,对弈之人复盘,或言我若是走这一步,就会如何如何,卜虎想了许久,也只能归结为天色暗淡,一时大意,就算敌手也是借势境,真是凭借手上功夫,必能将其击杀云云。
卜虎一直认定,与己交手之人是颜良文丑之一,若是杀了袁绍军中最威名的武将,在公孙瓒军中,卜虎可居功而起,就是扬名天下,也未尝不可,回首往时,卜虎想更多的,是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没有珍惜。
须臾之间,卜虎当机立断,左手松开了龙角钺,回臂护在胸前,刘策以铁山靠合身撞在卜虎胸前,被卜虎手臂阻了力道,拳势不积不厚,却是没能如前次一般,一击而重创。
得了缓机,卜虎应变极快,脚下收住力,转前俯为后仰,硬生生受了刘策力道,也不看刘策身型,右手手腕扭转,龙角钺只朝着身前划去。
眼看不能伤及卜虎要害,刘策也不强行,拳力流转,以冲天之势,精准的击在卜虎右手手腕,强力遇弱力,摧枯拉朽般的撕裂阻力,十之有八尽数倾泻而出,这一下,不止是卜虎掌口崩裂,看手腕向后几乎扭曲的贴到了手肘,腕骨怕是尽数折裂,卜虎仅剩一支的龙角钺,也从掌口滑落。
后退一步,刘策以手肘挡开卜虎的两脚连环踢,小臂精铁护肘激起沉闷的刃器摩挲,仰头避过卜虎翻身上踢,颜面半寸处亦感到一股劲风,收起弓马腰步,刘策定睛一看,却是卜虎两脚掌前端,平空出现了一截刀刃,若是被他踢得实了,不亚于刀刃及身,卜虎所指之处,又是刘策咽喉面颊,让他得了手,怕是立即伤了要害,一举而翻盘。
这卜虎,一只手掌被废,尚且没想逃脱,还要强自反击,果然是有些本领。
卜虎领空翻身,双脚稳稳落在地面,面上忍着剧痛,侧首看了一眼右手腕,眉眼愤怒间又有些阴鸷,以一手掌换胸腹断骨,虽然极为划算,不过于卜虎来说,两次着了同一道,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怎会如此
卜虎于阵前见过颜良文丑,显然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其一。
如此的年纪,怎会有如此身手。
便是卜虎心有狂妄,也知己身在如此年岁时,也刚触碰到借势境的壁垒,这才不过一年时间,这年轻人的武艺又再有所精进,刚才的气象相斥,在峰峦之间,那头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让卜虎气势也被压制了几分。
这分明是化形境,比卜虎境界又高出一个层次。
卜虎是惜命之人,连场面话都没留下,转身便向后疾驰,口中还吹着长短不一的口哨。
前方,一匹膘肥体壮的褐色马儿撒起蹄子,向卜虎迎面奔来,卜虎不待马儿靠近,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马上,左手握住缰绳,略一拉扯,马儿转过身去,向着西方
四 太史子义
太史慈从辕车上跳下,向走来的刘策拱手,道:“某是王师座下弟子,敢问壮士是何人,来此地为何”
刘策应道:“刘虞独子刘和为幽州起义兵,欲逐公孙瓒,我本是幽州人士,名刘策,如今为刘世子部下,听闻公孙瓒贼子辱及刘刺史遗体,受命取回。”
太史慈生性谨慎,闻言向刘策身后看去,眼见这近百人,虽没有穿着军服,军械却是齐整,想来应不是残军,尚未回应,旁侧一名须发浓重的汉子三两步走上前,面色极为欣喜。
“你说你是少主的部下少主如今在哪里”
刘策看着汉子生的粗壮,确如小黑所言,不似纯血汉人,又想起在军中,不管是戏忠,高顺,皆称刘和世子,唯有鲜于辅一人以少主称刘和,想来,这人与鲜于辅一般,应是刘虞旧部。
这汉子颜色急迫,刘策也不虚套,立时道:“世子如今安全,离此地不过半日行程,不过,世子身在何处,还请阁下见谅,此时我不能告知你。”
“嗨!”那汉子顿了顿脚,面上有些苦涩,道:“你做的对,我是个粗人,做事太急躁,这样,稍后这里的事处理完,我与你同行,跟你去见少主,哦,我是尾敦,少主见了,必然识得我。”
刘策扬起手,笑了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尾敦,我听世子常提到你,言道北上,尾敦和邢举一定会助他,没想到在此见到。”
被刘策如此一说,尾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亦笑道:“我在广阳,召集兵马,却是没有听到少主的消息,如今得了少主形踪,定当为少主尽死力,不过,邢举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几次催促他,他都没有回我,嗯刘策,这位兄弟是谁真是好本领,今日若不是你们相助,我恐怕要败于此地了。”
咦
刘策原以为太史慈是同尾敦一起,怎么听起来,尾敦似乎不识得太史慈
见两人都望向己身,太史慈当下道:“家师王烈,当日公孙瓒追刘虞至居庸城,家师赶到时,公孙瓒已杀了刘虞全族,因见居庸百姓受公孙瓒麾下士卒滋扰,家师去见公孙瓒,以大义怒责公孙瓒,终使公孙瓒颜面羞愧,退出了居庸城,我此次只身前来,也是受了家师之命,取回刘虞首级,回去妥善安葬。”
尾敦闻言,面色肃然起敬,道:“真乃义人,为少主,当受我尾敦一拜。”
说着,尾敦就要躬身。
太史慈一手托起尾敦,任由尾敦全力下坠,却是不能再低一分,尾敦知晓在力气上不及太史慈,也不用强,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果然好本领,好胆量,你敢一个人前来,比我尾敦强多了,今日之恩,尾敦以后定当报答。”
太史慈收回手臂,身形无动而威,道:“刘刺史宽仁,此是太史慈应做之事,壮士不必言谢。”
方才,见到卜虎麾下乞降,小黑与宋珪早站起身,不用刘策叮嘱,自行去收缴降卒的武器,再将降卒归到一处,使人看住,又亲自去装有床弩的辕车处查看一番,在太史慈借以射杀伯虎的辕车上,看到一侧车挡之上,赫然留下一个一指深的脚印,看脚印形状,分明是太史慈的脚掌大小,小黑再看向太史慈的目光中,不觉的多了一些忌惮。
手持着卜虎的两把龙角钺,小黑走到刘策身旁,道:“策哥,已经把投降的人安置好了,你看,这是那人的武器,看起来好奇怪,去
五 自寻死路
刘策从未见过刘虞,不知刘虞什么模样,尾敦为刘虞旧吏,抱着匣子发哭,刘策私下猜测,匣子内的首级应是刘虞无误。
随尾敦而来的汉子,方才经过一番厮杀,身上多半带着伤,眼下天已入秋,这些汉子散着胸膛,又有人摘下皮帽,脑袋上或有发髻,在脑后梳成小辫,其中几人头顶上光秃秃,只一眼便知这是乌桓鲜卑族人。
几个头领模样的,如尾敦一般,半跪在地面,口中喃喃有词。
此时,刘策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隐约记住了几个腔调,多年之后,与乌桓鲜卑接触的多了,刘策才知道,这是外族为亡者祈福,安抚灵魂的仪式。
如此情形下,刘策不好在旁侧听着,转过身去,正看到太史慈也起着眉色,若有所思的望向尾敦,视线所及,却是没有去看放置刘虞首级的匣子。
见太史慈面色有些沉重,刘策走上前去,与太史慈并肩而立,道:“子义兄,你受彦方先生所托,恐怕是不能去复命了。”
太史慈这才收回目色,略有沉吟,似有哀叹。
“刘虞族人,只余独子刘和,既然刘和命你取回刘虞首级,也就不用先生再操劳了,前些时日,先生听闻刘和被袁绍滞留,却是不知刘和已然北上。对了,仲业,我尚未说起先生名讳,你怎会知晓彦方先生”
“此事还要谢过彦方先生,我同村人,本在幽州偏僻之处,因受了公孙瓒和袁绍兵乱,不能自持,跟随先生一同去了居庸,村长使人告知我,我才得知。”
当日,王烈一路收敛受兵祸百姓,太史慈一直跟在身旁,此间事,知之甚详,点了点头,笑道:“如此说来,你我倒是早有些缘分。”
刘策亦附笑道:“确是如此,此间事已了,子义兄可有些什么打算”
太史慈似乎已有所意决,道:“今日既遇到了,不论是受先生叮嘱,还是我私意,也应去拜会刘和,稍后还要仲业引荐。”
虽说此战得了太史慈相助,而太史慈毕竟不是刘和麾下,居庸城又事关王烈,这等重要之事,也应是刘和亲自定夺,太史慈所言倒是正合刘策心意。
刘策点了点头,道:“稍后还请子义兄与我一同归去。”
此次,跟随刘策前来的百多人,除了开始时反应不及,被床弩当场射杀的七八人,其余诸人却是丝毫无损,宋珪记下这些人的姓名,将他们拖放在一处,又让人将随卜虎前来的步卒,也堆放在一起,为了避免身体被野兽撕咬,准备将他们分葬。
只是到了尾敦部将那里,却是有所波折。
原本便是以寡击众,这几十人死伤极多,已经断了气息之人,却是不许旁人触摸,宋珪不好强求,又见尾敦尚在大哭,也只有站在旁处等候。
小黑动作敏捷,清点了辕车和降卒,看了宋珪那边,若有所思,而后小步跑到刘策身旁,道:“策哥,这里是官道,我看公孙瓒的麾下,似乎没有跑出一人,也不知这后面还有没有帮手,既然已经做完了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吧。”
这般琐碎,算不得上什么军情,小黑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刻意提高了声调,刘策知小黑如此说,不是说与自己听,是为了让尾敦听到眼下情
六 都是信了(祝大家岁岁平,岁岁安)
贫苦和兵役最为磨练人的心志,前者让人体会生存的艰辛,后者能让人体悟到生命的珍贵。
故而才有,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劝言。
到了军中,不论是军事,还是应变,小黑学的极快,于琐事间又能看到关键之处,在刘策看来,除却身体孱弱不能身先士卒,小黑本领,早可以独当一面。
想较之下,刘冲就有些短缺了,除了武艺有所精进,行事不够缜密,只看眼前,不能谋划后手,行事难以服众。
虽说刘冲性子便是如此,凡事听刘策号令去做,为一副手,使起来极是顺手,只是,同出一村,刘策私下里,也想让刘冲能学的多一些,终而能成为将才。
听刘冲声音响亮,又似中气十足,刘策知其多半没有损伤,此番时候言喻警醒伙伴,也算是亡羊补牢,对于日后军中常训,也是有好处。
倘若是以往,刘冲定然不会想到此节,如此,也算是有所进境了。
刘策心中正在思量间,感到身后有异,回过头看去,见小黑以身躯挡住旁人目色,以手轻扯着己身衣角。
与刘策对视一瞬,小黑指了指辕车处,眉角不掩喜色,低声道:“策哥,那边,我看过了,有许多床弩呢。”
此时,刘策才记起来,方才受了床弩连袭,后来只顾着厮杀,把床弩事倒是放在一旁了。
因为一击,便杀了七八人,见识到了床弩的威力,小黑早就让人守住辕车,不许敌卒私下靠近。
小黑走在前方,刘策跟在其后,行至最前的辕车旁。
看辕车模样,大抵经过了改造,两翼宽阔许多,前后颇有些狭窄,与左右长短相仿,再细细看去,倒是四边一样齐整。
辕车之上,摆着三架床弩,不是竖叠堆积,却是三架紧挨,平铺于辕车上,辕车下的把手和尾端,又各以宽木撑起,旁人只看到布置巧妙,落在刘策眼中,却看到了机杼精巧,其间手法自成一统。
这分明是机关术。
小黑见刘策停住脚步,抬起头看刘策若有所思,问道:“策哥,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刘策只做摇了摇头,笑道:“无妨,想起了旁的事,和眼前没有关系。”
“哦!”
小黑也不追问,转过头,以手拍了拍床弩,用力也不大,似怕损了弩身。
“策哥,有了这东西,以后可就好办了,嘿嘿,把它们给宋珪,再与敌遭遇时,定能打迎面一个措手不及。”
小黑颇有欣慰之意,想来实是为军中增添了助力而高兴。
刘策心下知晓,这等器械,若是没有人维持,怕是用过几次,便会成了废品,只是方才转头看了降卒,没看出什么奇异之处,能操纵床弩的士卒,还隐藏在降卒之中,说不得,回了营,要让刘冲好好问询一番,力取能将熟悉床弩的降卒,挑选出来。
既无了阻碍,战场清扫的也是极快,不多时,各部皆是整装待发。
刘策来官道择地伏击,花费了三五日时间,在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有尾敦突兀出现,打乱了刘策部署。
军略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为一军统领,需要随机而应变。
有所损,也有所得。
不过,终究是一场胜利,斩杀不足百人,其余的两百尽数降了,比之预想战果还要好上一些。
半月之前,听到了公孙瓒使人送刘虞首级去京城,刘和怕影响了行军
七 人不如旧
申时。
小黑在最前方引路,尾敦随麾下,搀扶着受伤的伙伴居中,刘策和太史慈在最后,守着投降的卜虎降卒,才回到营地。
刘冲吹响了号角,发出早约定好的长短声响,过了片刻,高顺领着士卒走出。
当先只看到小黑刘冲,身后又有留着胡髻的汉子,高顺有所警戒,左右看了看,道:“刘策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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