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她外柔内刚,下了决心的事九头牛亦拉不回。说不嫁盛永伦就真的在心里修起一道围墙将他隔绝在外,若不小心被他闯过心墙进来。她就会狠狠骂自己龌蹉、可耻!
怎么能想起他呢
他是兰香喜欢的人,他和兰香有了肌肤之亲!他们……他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人!
提起兰香……
上官宜室扭头看向教室后排,兰香的座位空了一个星期。好几天没有来上学。
放学铃声响起,宜室开始整理书包。无意中看到夹在课本中的请柬。淡紫色的请柬四角平整,大嫂特意喷上的法国香水味被书本吸走不少。不过拿在手里还是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宜室,走吗”相熟的女同学唤道。
“喔……”她赶快把请柬重新塞回书里去,“你先走吧,我想去看看兰香。”
“那好。我先走了。”
“好。”
等同学们都走了,宜室才慢腾腾出来。她走到学校外,在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萍海大惊小怪,“我的好小姐,你要去看哪位同学一个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怎么好太太不会同意的。我让司机去接你,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萍海啰嗦的声音,宜室一阵头疼。如果告诉萍海是去看沈兰香,估计她会在电话那头跳起来。
“萍姨,你就随我吧。你再嚷嚷,我就挂电话了。”
“好小姐,好小姐——”
就在宜室要挂电话的时候,听筒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熟悉女声,“宜室,是你吗我是大嫂——”
“大嫂!”
惠阿霓比萍海开通得多,问了兰香的家庭情况和住址,马上爽快的答应。
“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让我背黑锅喔!”
“知道!”
宜室把电话一挂,唇边难得露出这些天少见的笑容。她蹦蹦跳跳走出电话亭。招手唤来路边的黄包车,直奔沈兰香家而去。
沈兰香的家离学校不远,是松岛东边,环山之间的小别墅,环境宜人,治安良好。所以惠阿霓才会在听到地址后放心地让宜室前去。
随着山路越来越陡峭,街道渐渐冷落起来。黄包车夫费力地在山坡上跑着,从倾斜的道路两旁看过去,砖红色的围墙从路的尽头舒展开来,一丛茂密的菩提树枝从围墙里伸出来。
“就是这儿!”宜室认得那棵大树,她和兰香曾在树底交换过无垠心事。
她跳下黄包车,付了车钱。走到黑色的玄铁门前,摁响门铃。不一会儿即有人来开门。圆圆胖胖的中年女人,皮肤雪白,眉毛修得细长如柳。她是沈兰香的母亲。
“宜室!”沈母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
“伯母,兰香在吗听说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快进来、快进来!”沈母把宜室请进来,“真是太麻烦你了。”
“伯母,兰香生了什么病,厉害吗怎么好几天都没来上学。”
沈母满脸愁色,“哎,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得了什么病。就是病怏怏的,不怎么吃东西,也不肯让我们请医生。”
宜室惊讶地道:“得了病怎能不看医生!讳疾忌医这名言可从小学的,她怎么学起蔡桓公来了!”
“蔡桓公,蔡桓公是谁”沈母疑惑地问。
宜室一愣,随后咯咯笑起来。
恰在此时,两人刚好来到沈兰香的房门前。宜室刚推门,兰香的声音便冲了出来:“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啊还没看见你的人,就听到笑声。”
宜室走进来,看见沈兰香正半依半靠在床上。果然像伯母说的,病怏怏的,没有平日的半点朝气,手里有气无力地拿着一本古文。
宜室笑着抽掉她手里的书,道:“刚刚伯母说你病了不肯看医生。我就笑你是讳疾忌医的蔡桓公。伯母问我,蔡桓公是谁。咯咯,咯咯……”未说完,她又发出一阵笑声。沈兰香也笑起来。向身边略显尴尬的母亲说道:“你去帮我们准备一些吃的来吧。宜室喜欢吃朱古力,冰箱里应该还有一些。还有水果,如果有,也切一些来。”
“不用了
。”宜室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不要麻烦伯母。”
“有什么关系,她又无事。在家里不就是照顾我的吗”
宜室推了推兰香的胳膊,觉得她呼来喝去的口吻,不像对母亲说话,倒像是呼喝家里的佣人。
“呢推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
“没事,没事。我去准备,你们慢慢聊。”
沈母笑眯眯的走了,肥厚的背影更显出敦厚的性子。看着沈母的背影,宜室感叹地说道:“你妈妈可真好。如果是我母亲——”同学上门,首先得要盘问祖宗三代,非要问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水果点心虽然应有尽有,但谁愿意说话的时候,身边还立着好几个耳报神,一点**都没有。根本不容她们肆意谈话。
“我妈妈和你母亲可比不得,我妈妈就是个乡下妇女,什么都不懂。”兰香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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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冲动
从沈家出来,沈母客气的一直把宜室送到山脚下的马路上,不停地鞠躬说,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弄得宜室也不停地向她弯腰曲背,伯母请回吧,请回吧。两人在路口告别十来分钟。
宜室顺着马路牙子走了长长一截,回头还看见沈母站在路口,“伯母,请回去吧!”她挥手,喊道。
沈母微笑着,深深又弯下腰去。宜室不得不也向她再鞠一躬。听兰香说过,父曾留学日本。果然,一家人深受日本人影响。宜室心想:“若是天天这样你来我往的“鞠躬”,恐怕不久就要尽瘁。“
“宜室,你弯着腰在这里干什么”
宜室猛然抬起头,王焕之温煦的笑容映到她瞳孔中。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我们约好今天下午在书店见面的。”
宜室一拍脑门,她糊涂,只记得要来看兰香把这事给忘了。她本是约好王焕之去书店还书给他。
“你是来看兰香的”
“是。”
“她怎么呢生病了吗”
“不是……唉……”宜室叹息一声,欲言又止。兰香的事如同沉沉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我们还去书店吗”他们沿着马路继续往山下走,“上次的书你看完没有”
宜室拿下肩上的书包,在里面左掏右掏,把那本《thegreatgatsby》翻出来。
王焕之接过书,问:“看完了”他轻轻把书一翻,书页中夹带飘出来一张紫金色的请柬。
“这是什么”他拿着请柬在手上翻覆,不急着打开,“是给我的吗”
宜室没想到自己急急忙忙把请柬塞到这本书里。索性便就承认道:“这张请柬是是给你的。这周六晚上,我家开舞会。你有时间的话,能做我的舞伴吗”
山风吹起他粗硬的头发,让他感觉如愤怒的鞭子在抽打他的脸,生疼生疼。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请柬,半天没说话。
“……你不能来吗”
他异常凝重地反问,“你确定是邀请我去吗”见她错愕的表情,马上又补一句,“我不是不愿意去,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上官家的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邀请我这样普通的男生做你的舞伴”
“为什么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都什么年代,人人都在提倡自由。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不但要剪开女人的裹脚布,更要打碎禁锢在人们头上的紧箍咒。我是上官家的女儿没错。但我的家庭和普通的家庭没有分别。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兰香的父母都一样。别用出身和家庭来区分人好吗”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有。”
山风吹起宜室的头发,她迎着山风,向着他认真道:“王焕之,这个舞会对我至关重要。你能来吗”
紫色的请柬在他手心捏到变形,眉间的川字越攒越大。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
“不是顾虑,是我怕你会后悔。”
“后悔”她不解地耸耸肩,“只是一场舞会……”
“我怕,被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他低头莞尔,“也许我是一个坏人。”
“怎么会”宜室觉得他讲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谁都有可能是坏人,你不可能是坏人。”
他紧抿着唇,目光深邃如大海一样汹涌。
宜室不安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还是你不想参加”
说完,她作势要把他手里的请柬抢回来。
他高高把手举起,眼里的大海瞬间变成灿烂的阳光,“我说怕你后悔的意思是——我的舞可跳得不怎么样,你别见怪。”
宜室一怔,捂嘴哈哈笑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舞也跳得不怎么样,请你也别见怪。”
他也笑起来,慎重地把请柬夹到书里。
“那我们到时候见。”
“嗯,到时候见。”
一个发出邀请,一个答应出席。该说的,该答应的已经圆满完成。两人站在风中一时沉默,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去坐公车,我请你去吃料理好不好我知道有家日本料理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今天不……不行,我答应过大嫂看完兰香就要回去。”
“我送你。”
“好——”
宜室话音未落,一辆小车直接冲停到他们身边。车上下来跳下几个男人。他们一下车,直向宜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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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我错了
房间里静静的,窗帘密不透风。宜室被捆了手脚,塞在被褥中。
他慢慢地靠近,有点想走近,又怕走近。不流通的空气,热得人流汗。他脱下西装,顺手抛在椅子上。
少女露出漂亮的头颅,硕大的眼珠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目光由惊惧变成惊讶,然后是愤怒。
该死的盛永伦,可真要气死人!
她用力挣扎起来,嘴巴在胶带下呜鸣,示意他松开她被捆着的手脚和嘴巴。
“嘘——嘘——”他走过来,用大手压住她的肩膀,“宜室,不要乱动,会伤到自己的。”
她气愤地瞪大眼睛,用目光控诉。“既然怕伤到我,为什么还不松开!”
“我暂时不能放开你。”他喃喃摇头,脸上升起不寻常的红晕。他摆好她的身体,和她并肩躺下,满足的在她身边呵呵笑起来。
“知道吗,宜室。我挺喜欢你现在这样子,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待在我身边,只听我说。”他侧着身体,把脑袋枕在手臂上。像看着小洋娃娃一样看着她。他凑得很近,近得能闻到散发出来的酒味。
“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你长得很像我妈妈。我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干干净净,笑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你同我回广州,好不好我带你去逛花市。去法国也好,我喜欢巴黎,早就想去。”
他脑子乱乱的,所有的话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上下颠倒,又语无伦次。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得像在抚摸一块细嫩的水豆腐。
宜室尽力躲避,想要避开他的碰触。
她的闪躲,让他的自尊心再次受挫。“宜室,你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宜室点头,深色的眸子坚定不移。
在他对兰香做过那么多龌蹉的事情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绝不!
“算了,”他偏过头,目色沉郁地说道,“我也不想听你真的说出来。你总是说让我不高兴的话。我听够了!”
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让她接受,他抬起头来,目光流连在她脸上。如火苗一样,落在哪里,哪里就开始燎原。脸色应该发白,偏偏此刻红得耀眼。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上的扣子。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好好和她说话。他本来想慢慢来,静静等待。是王焕之打乱他所有计划。
“宜室,我爱你!”
他落下的缠绵的吻,从她滑泪的腮一直到光滑的脖。
宜室浑身肌肉紧张,如同钢丝勒到肉缝中!这不是爱,不是爱,不是爱!她在心里痛呼!
是下流、无耻、龌蹉和不要脸,是借着爱的名义伤害!
她咒骂尽天下所有肮脏的词汇,亦抵挡不了半分他进攻的步伐。
随着布帛的撕裂声,她白色的纽扣飞弹在地面上。白乳弹性十足地滑跳出来。他愣然半秒,珍惜地低下头去。
不——
不——不——
她说不出话来,奋力挣扎捆缚的身体来表达自己的不情愿。他着了魔一样拼命吻她,拼命挑逗。不仅越吻越久,还越吻越深入。
宜室痛苦地流下眼泪,真是生不如死。
不知什么时候,嘴上的胶条脱开。她紧闭眼睛,屈辱地厉声尖叫:“盛永伦,你即便得到我的人,也绝得不到我的心!我恨你一辈子!一辈子!”
一辈子遇多远啊!
不,他不要永远,只要朝夕!
“宜室!”
伴随着尖叫,门被陡然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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