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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高烧退下一点,她拉着秋冉的手啜泣道:“博彦呢为什么不来”

    她渴望的人为什么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弃她不顾他忍心看她在泥浆河里挣扎却不施以援手

    秋冉低头为她换去额头的冷毛巾,小声说:“小姐,你别想那么多,自己的身体要紧。”

    阿霓哭得喘气,他不来看她,只可能是不愿来。

    他是在责怪她吗

    如果她不擅自离开松岛,如果她在他要她走的时候好好跟他走,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小姐、小姐你别哭了。”秋冉擦拭着她脸上的泪花,心如刀绞。看见阿霓这么伤心,好几次,她都快憋不住要冲出去告诉博彦少爷真相。

    可谎言就像撕开的口子,慢慢地越拉越深,更改的勇气也越来越小。

    随着时间过去,阿霓的体温慢慢正常,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她不再念叨“博彦”,也不再追问为什么他不来,甚至不再提起这个名字,仿佛博彦没有来上海,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样。

    沉默,长长无言的沉默。

    博彦每天满怀希望来到凡尔登花园,从清晨一直枯等到日落,他祈祷会有奇迹发生,他的诚心会感动阿霓。只要她肯见他,无论她说什么,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样的折磨等待,他整整坚持了一个月。秋冉带来的回答,阿霓依旧是不想见他。

    上官厉已经来信催促,北方局势险峻,他不可为了儿女情长,无期限待在上海,最后期限就在眼前。他必须要走,因为他不仅是她的丈夫,也是上官家的儿子。

    今天,他来做最后一次努力。

    “阿霓——让我进来,好吗”博彦摇晃了一下门把,门从里面反锁,纹丝不动。他苦笑着说:“你真决定永远不见我、不原谅我了吗”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

    博彦绝望的想:她不仅不想见他,是连话都不想与他说了。

    他把额头抵在门上,眼眶里湿漉漉的。

    “阿霓,对不起。”他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我犯的错太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怜怜、对不起孩子。说一万次对不起也无法取得原谅……明知很无耻,我还是……阿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给爱我们的所有人一个机会。你知不知,我很爱你,非常爱你。”

    说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博彦拉了拉门把,门里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他擦了擦眼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阿霓,今晚十点的船。我会在码头等你。你来,我们一起回松岛。你若……不来,我……”他深吸口气,艰难地说道:“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尊重,你的决定即是我们共同的决定。你若不来,我再不会去打搅你。阿霓,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多么令人感动的表白,浪子回头金不换,听得我这闲人也要哭了。”嘉禾弹了弹手里的雪茄,任由烟灰掉到高级地毯上。

    博彦怒瞪了弟弟一眼,瞳孔中要喷出火来。

    “嘉禾,你真的变了。”

    “越变越好,是一件好事。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与恶龙搏斗过久,自身也变成恶龙。”

    “你自身要变坏,就不要为找借口。我奉劝你一句,善良不是怯懦,狠毒也不是坚强。希望你好自为之!”

    嘉禾激动地跳起来,踢翻身边的花瓶,叫道:“上官博彦,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什么都不如我,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就凭我是你的哥哥!”

    “放屁!”嘉禾这次更加愤怒,“我们都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哥哥!不是!你就是一个掠夺了我的身份、我的幸福的刽子手!”

    博彦望着他,充满王者气息地回敬道:“我就是你哥!你永远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

    “上官博彦,你是无用的懦夫,懦夫!”

    博彦皱紧眉头,不与他进行这些无谓的争执。是哥哥还是弟弟,其实在他心里这些东西一钱不值。在国外,家庭中也不称呼辈份,父母儿女直呼其名也没见得就不亲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理应超越这些外在的形式。

    博彦走了。嘉禾大笑着,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如同完美的交响乐。激荡人心,催人奋进。

    他踮起脚来,笑着,旋转着。

    “上官博彦,上官博彦。可惜……可惜……你这段对阿霓的表白也只有我听见而已……因为阿霓昨天已经坐火车去天津,她不能赴你今晚的约会了。哈哈,哈哈——”

    空荡的房间久久回响他尖利的大笑,他不停地笑,笑到从沙发上滑倒地上,最后躺在地毯上像猫咪发出低鸣。

    “阿霓……阿霓……”他蜷缩着身体,把手放在嘴里死死咬着。用自虐般的痛苦来抵御伤痛。

    “阿霓,阿霓……”

    一想起阿霓,他总想起她离去时忧愁的眼,空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等待着谁。

    失去孩子后,她的快乐也失去了。她不会笑,好像也不会开心。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常常抱着孩子的衣物痛哭。当有人在时,她又伪装成正常人一般。

    是他打开地狱之门,把心爱的人推了进去。

    好多次,阿霓问他,“嘉禾,你为什么




106 可怜的云澈
    是身体不好,还是和大哥感情不好

    明眼人不用猜都知道。

    惠阿霓送给张莲芳的也是项链,珍贵的波罗的海蓝色琥珀。

    晶莹剔透的蓝色琥珀里包裹着一颗水胆,比蓝宝石还要美丽。

    可见,这位大嫂可真阔气,出手之大方难以置信。

    看见张莲芳的项链,宜维彻底沮丧了。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上,哭道:“大嫂明知道我最喜欢琥珀,为什么送给你们的就那么好,送给我的就是一个无事牌……”

    宜室、宜画听了妹妹的抱怨,大笑着走过去搂她肩膀。

    “跟你开玩笑的啦!大嫂,怎么会忘了你钟爱什么看,这是什么——”说着,宜画从身后突然拿出一串项链掉到宜维眼睛前。

    宜维眼睛一亮,立即转忧为喜,笑着说道:“啊——我找好久都找不到的老蜜蜡!”

    “对啊!”三姐妹又说又笑。

    张莲芳不仅感慨,有钱真好。即使人不在这里,隔三差五送送小姑们宝石,给家翁和家姑奉上参茸海味,一样博得大伙的喜爱。

    女孩们笑笑闹闹,仆人过来禀告,少爷们回来了。听见清炫回来,张莲芳忙放下首饰迎了出去。新婚燕尔,她和清炫的感情一日千里,恩爱得不得了。

    “你们在吵什么花园里都听见你们的笑声。”清炫脱下军装交给妻子,笑着询问妹妹们。他和清逸都是爱和妹妹们厮混的人。

    宜维举起手里的老蜜蜡,大叫道:“宜室和宜画姐姐去天津看大嫂。大嫂带了好多礼物给我们,你也有!”

    “看把你美的。”清炫琢磨了一下,恍然道:“大嫂是不是给云澈带了玩具手枪啊”

    “你怎么知道”宜室问,“我刚拿给云澈的。”

    清炫笑道:“那就难怪!刚刚我和大哥在门口下车,云澈就举着手枪过来,橡皮子弹还打到大哥的额头。”

    “大哥没事吧”宜室紧张地说:“我一直嘱咐云澈不许对着人射,伤到眼睛可不得了。这些下人们怎么不看住他”

    清炫笑着说:“我看大哥倒没什么事,云澈就倒霉了。现在大哥把他提到书房教训去了。”

    姑娘们一听,相视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礼物收好,规规矩矩坐到餐桌边。

    餐桌上已经摆了佛跳墙、水煮牛肉、橙汁藕丁、红烧狮子头、葱烧海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菜在等待中慢慢变凉,博彦不到,也没人敢动筷子。

    云澈是跟着阿霓长大的,阿霓管得松,他从小顽皮惯了。阿霓一走,博彦当起教育之任。从紧到松易,从松到紧难,云澈小朋友这一年可吃足了小苦头。

    大家晓得云澈是阿霓的宝,也不好多劝博彦。

    可怜云澈做了替罪羊,三天两头被大哥狠骂一顿。野得狠了,还要武力教训一下。

    小孩子童言无忌,委屈难受了。哼哼唧唧闹着要去找大嫂,不然,就是要嘉禾哥哥。反正,不要博彦哥哥。

    这些话更惹得博彦大怒,管他管得更紧。

    大家听见书房传来云澈隐隐约约的哭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不敢去。

    “要是大嫂在这里就好了,她说的话,大哥总会听两句。”宜维愁眉苦脸,因为她也常常被大哥训斥。

    “唉……”宜画附和着宜维的话道:“大嫂要是在这里,大哥根本不会管云澈的事,大哥不会管又瞎管。你看,大嫂走后,云澈都快变了一个人。以前多可爱聪明的小孩,被大哥压制得都快没自己的个性了。”

    “难道只有云澈吗”宜维指着在座的人说:“我们大家也都变了好吗我真是怕了大哥,他现在比父亲要严格,那眼神一扫过来,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大嫂再不回家,往后该怎么熬下去!宜室姐姐,你去天津没有做大嫂的工作吗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回来”

    面对妹妹的抱怨,宜室也是一肚子苦水,“你以为我不想大嫂回来吗我去就是想劝她,可大嫂根本不接我的茬,我和宜画只要一提到大哥,她就岔开话去。实在逼不过了,就说大人的事,小孩莫管。有什么事要你大哥来同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去找大哥,让他去天津吗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大哥和大嫂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宜室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当初阿霓走得太突然,如果她是为了素怜怜的事。可素怜怜都化为了土,时间也过了这么久,再大的气性也该消了啊。

    搞不懂为什么她就是不回松岛

    他们做弟妹的也尽了很多努力,半年前,清炫结婚前夕,大嫂曾带着秋冉回来过,特意送来厚礼恭贺清炫新婚大喜。

    赶巧了,那天博彦不在松岛。清炫为了截住她,特意封停了火车站,一直等到博彦赶来……

    想起那天的事,清炫直皱着眉头,他是一番好意,结果差点没被大哥骂死,“大哥大嫂的事情,我们就别管了。我觉得有时候我们会越帮越忙。我想,大嫂的事,大哥心里有分寸的。你们看,这一年,大哥不脱胎换骨像变了另一个人。”

    大家再一次集体沉默。

    博彦在一年前重新回到部队,他彻底脱去身上公子哥的傲慢做派,全副身心全投入进去。从普通士兵脚踏实地一步一步重新做起,从班长、排长、连长、营长……他现在已经又是二旅旅长,可与一年前的他完全不同。

    他已经是刚强、威猛、内敛、像铁一般的钢铁战士。

    清炫无比认真的说:“我坚信,大哥和大嫂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宜室、宜画、宜维相视着点头。她们都期待着那一天早早到来。

    “你在说什么,上官清炫!”

    平地惊雷的声音,吓得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清炫表情急转直下。

    “大、大哥,没什么。我们在说笑话……



107 最心痛
    暂时维持这种不好又不坏的关系吧。

    窗外的天已经风起云涌,奉州的主力已经在庸关、朝内集结八万,各地的军队也在蠢动,大战迫在眉睫。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大战,跃跃欲试,又心潮澎湃。她不在松岛或许还好些,天津至少比这安全。他不愿一边上阵杀敌,一边还要忧心家里。

    “大哥,是不是要打战了”

    “嗯。”博彦不想挑起妹妹的忧虑,含糊的说:“打战就打战呗,全国都是兵荒马乱。”

    宜室的脸陡然凝重。

    “是不是担心焕之”

    王焕之现在也在军队,若开战必是要参加。

    博彦开玩笑的说:“要不和父母说一声,在开战前把你们的婚事先办了一并清逸和秋冉的也办了……”

    “大哥!我不理你了!”宜室脸蛋红透了,跺着脚跑开。

    看见宜室姐姐跑走,云澈一翘屁股,站起来说道:“博彦哥哥,我吃饱了。可以把手枪还给我了吗”

    “做梦!”博彦一敲他脑门,“给我写一百遍,我错了。”

    云澈不高兴地坐到椅子上,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

    博彦转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夜幕下所有的花草也像罩上一层黑色的柔纱。让他蒙尘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他突然眼尖地看见父亲的小车歪歪扭扭像离弦的炮弹一样飞驰过来。

    这怎么回事

    父亲的司机可是一个老人,不该如此车技!

    博彦把烟一扔,往楼下冲去。

    云澈一看大哥也走,小屁股像陀螺一样弹起来,博彦不忘转身,指着他,说道:“没写完一百遍,不许回房!”

    云澈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钢笔往桌上一摔,满肚子不高兴。

    博彦三步并做一步跑下楼,直接奔到门前的小车前,“父亲——”

    他料想得不错,果然是出了事。上官厉正坐在车外,面色苍白,手捂着胸口。司机站在一旁,汗珠子滚了一脸。

    上官厉向博彦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博彦点点头,弯腰把上官厉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声说:“父亲,我扶你回房。”

    “好……”上官厉吃力地说:“不要去母亲那,免得她担心。扶我……去书房旁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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