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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虞国公指了指地图,说:“他应该是想去做最后的努力。”

    “什么最后的努力”阿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

    “武器。”虞国公回过头,说道。

    “父亲是去上海买武器可上海没有兵工厂啊!”阿霓颦紧眉头。战争都开始了才去买武器,说难听点,如同要拉屎才挖茅坑,太迟了吧。

    “是去拿买武器的钱。”

    这阿霓就更不懂,家翁为什么要去上海拿钱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督军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松岛的整体实力一直弱于奉州,要有德式先进武器才有赢的胜算。可是那钱好像都投入股市买了一支叫什么——”

    阿霓大叫一声,“是兰格志橡皮股票公司!”然后,眼睛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虞国公赶紧命令下人把外孙女抬到通风的地方,又是掐人中,又是涂药油。

    阿霓一时是气急攻心,转醒之后。拉住虞国公的手大叫,道:“外公,完了,全完了……”

    “阿霓,你在说什么”虞国公抚着她的背,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完了”

    阿霓抽泣着说道:“……兰……兰格志橡皮公司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所有的资料都是假的!买了他家股票的人全部血本无归。




110 回去!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问道:“岳锦然,出了什么事”

    岳锦然没有说话,惠烨巍从竹摇椅上站起来,“阿霓——”

    “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惠阿霓激动地尖叫起来。所有最坏、最不好的事情全涌上心头,她扯住岳锦然的衣襟,大吼道:“岳锦然,你快告诉我!说啊——”

    岳锦然差点被她扯窒息,直到惠烨巍对他点点头:“告诉她,迟早会知道的事。”

    “阿霓,你别激动,让我慢慢说啊。”岳锦然掰开她的手,深吸几口气,觉得自己做传递这个不幸消息的人也挺残酷的。

    “松岛快守不住了。”他尽量捡轻的说起。

    “为什么”阿霓感到牙根都在打颤,“今早从前线发来的电报燕荡、刺陵还在上官集团军的控制中,松岛为什么会不保”

    “驻守刺陵的王靖荛突然反水,刺陵失守。”

    阿霓稳了稳身形,头脑一片空白。反复回荡着岳锦然的话,王靖荛反水、王靖荛反水……

    王靖荛是上官厉的把兄弟,他看着博彦长大,他的儿子王焕之和宜室已经订婚。宜室在上海还和王焕之同居,不是夫妻却是夫妻。

    他反水了、反水。

    “阿霓、阿霓——”

    她稳住快要摔倒的身体,自欺欺人地说道:“刺陵失手还有燕荡,只要补救得宜,情况不一定没得救。”

    “阿霓,你要挺住。”惠烨巍搂住发软的妹妹,“王靖荛反水还不是最糟——最糟糕的是——是——”接下来的话,他也说不出。

    “是什么大哥,还有什么更糟的”阿霓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唉——”惠烨巍长叹一口气,转过脸怕看阿霓绝望的表情。

    “罢了、罢了!长痛不如短痛,锦然,你快告诉她!”

    阿霓的目光又转到岳锦然身上。

    “最糟糕的是,不但王靖荛的反水,上官督军去刺陵的座驾被人安置了炸弹。车在半路被炸成两截,车上的人无一幸存……”岳锦然一口作气全说出来。

    家翁、家翁!

    阿霓的眼泪猛然涌出,她哭不出声,扒拉着哥哥的衣服。想问的话,想问的事全塞在嗓子眼。

    “车……车上……还有……谁……是……是……”

    岳锦然点点头,哀痛地说:“人都炸成了块状,分不清面孔。收到的消息,只晓得是督军和还有他的儿子。至于是哪一个,暂时——”

    阿霓软软地靠着哥哥的身体往地上滑下去,思绪一团乱。

    博彦、博彦、一定是博彦。博彦是上官厉的爱子,官场、兵营。他走到哪就把博彦带到哪,须臾不离开他的身边。

    “阿霓、阿霓!你要振作!”

    怎么振作人都死了!她还怎么振作!

    “啊——啊——”她尖叫着,猛然哭出来。心里的痛怆像潮水沸涌锥心刺骨。她抓住惠烨巍不停泪流,“哥……哥……我要去松岛……”

    “不行。”惠烨巍不停摇头。上官厉一死,上官军群龙无首,再加上王靖荛反水,刺陵失守,现在的松岛岌岌可危,她回去不是送死吗

    何况,博彦要是死了,她还回去干嘛

    惠烨巍没说出口的意思,阿霓从他躲闪的眼神里也明白了。

    “大哥!”她拼尽全力大吼,悲伤压得她哭都哭不出来。她必须回去,哪怕博彦不在了,她也要回去。家里的妇孺儿童内忧外患,又在丧亲的哀痛之中,把他们留在危险之中,她会寝食难安。

    还记得上官厉来天津看她时的温和安慰,他还说在松岛等她回家。还有待她如女儿一样疼爱的殷蝶香,失子、失夫的打击她承受不承受得住更有温婉的宜室,她该怎么办、暴烈的宜画又会做出什么事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啊!

    “哥,你给我备车!”阿霓嘶吼着尖叫。

    惠烨巍可不管那么多,他安抚妹妹道:“好了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伤心哭一个晚上。打战是男人的事,你去能顶个屁用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小姐回房好好休息!”

    “我不——”阿霓挣扎着,又哭又闹。

    “阿霓,听话!别去送死。”

    家里的佣人们忙过来,七手八脚把阿霓扶下去。

    惠烨巍吩咐妻子卢佩珊,“你看紧阿霓,别让她做傻事。明天安排船,送她去天津。别留在这儿。”

    “好。我知道。”卢佩珊点点头,也跟着仆人一起去阿霓的房间。

    阿霓怎么睡得着,不是哭就是和卢佩珊吵闹着回松岛。一直闹到下半夜,又有消息传过来。

    上官督军的车子在去刺陵的路上确实遭遇炸弹袭击,当时车里坐着督军和两个儿子,是上官清逸和上官清炫!车上的人全部阵亡!目前刺陵危在旦夕,上官博彦已带领军队火速驰援。

    阿霓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坚信的博彦变成了清逸和清炫。

    多好的一对男儿,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特别是清逸,帮她许多。

    阿霓脸上的泪都不能算是泪,多得像决堤的水。

    “大、大嫂!快、快找人看住秋冉!”她抓住卢佩珊的手哀求。

    “知道、知道。”卢佩珊叹道:“真是作孽啊!”

    秋冉知道消息,顿时晕死过去。大家把她弄醒,她抽搐着又晕过去。醒来后果像阿霓预料的一般寻死觅活,要下去陪清逸。

    阿霓抱住秋冉大哭:“秋冉,你以为我们不伤心吗清



111 嘉禾呢?
    “不相信我吗”岳锦然道:“别以为只有你情意无双,我岳锦然也不是孬种!”

    两军对垒,胜负天定。背后暗算主帅,胜之不武。大家心里皆有杆秤。岳锦然是军人,也有道义。

    阿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没有选择。

    “岳锦然,我信你!”她抓住他的手跳上车去,“秋冉,上来!”

    “好!”秋冉紧随着上来。

    车门“砰”的用力关上,气急败坏的惠烨巍猛力拍打着车窗,“岳锦然,你给我停车!停车——”

    岳锦然一脚踩着油门,一边对窗外的惠烨巍道:“不要担心,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再回来负荆请罪!”

    吉普车扬长而去,留下惠烨巍望尘兴叹。

    —————————

    上官博彦从炮火中醒来,手表显示,他刚刚只趴在桌上眯了二十分钟。

    他已经七天没有合眼,完全没有办法入睡。愤怒、伤心、狂躁在他的心里轮番烧灼,让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噩耗传来时,他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快速反应,把燕荡的军务交给黎越,抽调精锐之师迅速赶往刺陵增援。

    王靖荛根本没料到博彦会赶来,而且来得这么快。上官家部署在刺陵的人马远远不及燕荡。王靖荛反水之前曾奉州的宋家商议,反水之后由奉州出兵共同驻守刺陵。宋家开始也是同意的,装模作样整顿了一万人马。兵贵神速,战场上瞬息万变。博彦一到,他们反而不动了。

    用意明显,他要坐收渔翁之利。等着博彦围城,让王靖荛弹尽粮绝。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黎越一直劝说博彦务必要忍耐,不要中计。

    博彦何尝不晓得其中关节厉害,是真忍不过这口气。弑父杀弟的血海深仇,他恨不得杀了王靖荛剥皮吃肉。杀了王靖荛只是下策中的下下策。到时候,他攻破刺陵,自己人杀自己人。好像是为父亲弟弟报了仇,自己也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整个松岛、上官家都成了他人的鱼肉。

    宋家打定的就是这个意思。不仅如此,宋家知道松岛现在群龙无首,就是博彦一个人苦苦支撑。他们纠结的大军正像狂蜂一样向燕荡压过去。黎越肩上的压力如山般巨大,这也是博彦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上官博彦沉住气来,先派兵在刺陵外安营扎寨。两军对峙并不发枪,每天派人在外用大喇叭喊话。

    内容不外乎是,“我们都是战友,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兄弟们,王靖荛是王八蛋,卖主求荣!今天他背叛了我们,明天就会背叛你们!他今天投靠宋兵,明天他就会投靠日本人!兄弟们,只要你们肯过来,我们永远是兄弟!”

    王靖荛知道博彦是在动摇军心。再喊下去,军心散了,战也不用打了。可博彦只要不动,宋家的人马也不会动。他做困围城,迟早有一天被逼死。

    只有城外的人马先动起手来,他才有活路。于是王靖荛也派人对骂,他骂:“上官博彦,你真是个没用的熊蛋!父亲死了,也只敢站站说说,有本事就来打啊!”

    两军对峙,战没打先打一轮口水战。

    不得不说博彦的心理战术使得特别好,他忍下的气没有白忍。

    王靖荛虽反水,手底下的几个副将却多还在观望之际,军队里也有许多士兵很不满他杀帅的行径。本来大家就是一面军旗下的战友,外敌还未清算,谁也不想自己人杀自己人。

    王靖荛的副将皆是博彦的同僚,彼此相熟,他们对上官厉的横死非常愤怒。博彦悄悄联络上他们,大家一拍即合。快速拟定作战计划,里应外合,极短的时间,闪电般的速度就结束战争,根本没有给宋家任何机会博彦就接管了刺陵。

    趁着混乱,王靖荛换上平头百姓的衣服夹在难民中逃走。

    “少帅,穷寇莫追!”副将们拦住博彦,劝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燕荡的危机还没解决,少帅,快回燕荡吧!”

    “就让那老贼多活两日!”博彦只得先放过王靖荛,火速赶往燕荡。

    博彦揉了揉眼睛,这些天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燕荡、刺陵、刺陵、燕荡,还有王靖荛、王靖荛……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个。

    他刚刚趴在桌上好像做了个梦,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报告,松岛急电!”

    博彦扬眉,家逢巨变,最担心家里的母亲支持不住。一群哭哭啼啼的小娘们处处都要照顾。

    “念!”

    张得胜展开电文,大声念到:“家里一切安好,勿念。霓。”

    博彦呆了三秒,猛然扯下张得胜手里的纸。定睛一看,真是阿霓。

    她——她——

    兵荒马乱跑回来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是趋福避祸吗

    上官家已不是曾经能给她庇护和福音的上官家,他们……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把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吼道:”给我发电报过去,叫她滚!”

    张得胜被吓懵了,愚蠢地问:“少帅,是叫谁滚——”

    博彦暴怒,“滚!”

    “是!”

    张得胜连滚带爬出来,直照他的吩咐发回去一个“滚”字。

    阿霓的回复也非常简明:你回家,马上滚!

    这就是阿霓,她要做的事非要做到不可。比普通女孩强势、厉害,有主见。

    她的优点在此,缺点也在此。

    天平盛事,太强势的女孩不讨男人喜欢,她们太咄咄逼人,凶猛如兽。到了危机四伏的乱世,她们站出来就是一片天,拨开满天乌云。俯下身,照顾好一家子老老少少。

    阿霓和岳锦然赶到松岛时,白天松岛也宛如空城,热闹的街道皆已关门闭户。居民大部分逃到乡下,即使看见形色匆匆的几个人大家的脸上也笼罩在一片凄凉之中。

    上官宅邸静得可怕,门里门外悬挂的白,片片触目惊心。

    想到清逸,秋冉扶着门柱哭得又昏倒过去。

    上官家的仆妇散了不少,几个相熟的佣人看见她们回来。又惊又喜,大喊大叫,接着是泪眼婆娑。

    最先出来的萍海紧紧握着阿霓的手不停哭着喊:“大少奶奶,你能回来真好、真好……”就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妈妈




112 贷款
    “妈妈,嘉禾呢”阿霓急切地问。

    殷蝶香的面色顿时非常难看,似乎阿霓触到她发炎的伤口,让她痛得抽搐。

    “妈妈,家里都快四分五裂,危在旦夕。嘉禾为什么还不回来”阿霓拔高声音又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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