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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待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谷雨白鹭

    天底下的事情皆是事出有因。

    嘉禾一心为公,受了挫折,确实委屈。可推行新政从古代秦国的商鞅到现代的戊戌六君子,每一步都是踏血而行,非议不断。

    想做圣人易,真做圣人难。

    博彦不无惋惜地说,“嘉禾是做了敢死先锋。”

    “什么意思”

    “我**队的通病,不患兵少,而患不精,非患兵弱,而患无术。而尤其患者,在于军制冗杂,事权分歧,纪律松弛。军队改革是必须要进行的,只是该怎么改,什么时候改,则要详细分析,从长计议。我看过嘉禾的那些建议,有些真的很不错。”

    博彦能这样说,可见心里是很赞赏嘉禾的革新之法。可是嘉禾现在还差一点运气和实力。

    “让嘉禾在家里接待袁克栋吧。外交是他的长项,他又是宜鸢的亲哥,袁克栋会愿与他多交。搭好了平京新军这条线,军里的老臣们也会对他刮目相看。往后他再回军部有了妹夫做靠山,说话也能硬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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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两人欢喜,一人愁(2)
    一见此情此景,长辈们立即笑着退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刚新婚不久的夫妻。

    博彦坐在桌边,望她又羞又涩,红若朝霞的脸,心中暗生欢喜。他就喜欢她这样羞中带怯,又散发灼灼光芒的样子。

    顺着接粥的空档,他的手捏握住她的皓白手腕,轻浮地贴着皮肤滑腻上她的衣袖里去。心里有好多话要对她说,碍着时间,碍着家人,碍着脸面一时也说不清楚。唯愿手底的温暖能告诉她内心的情意。

    他是在公然的向他**吗

    惠阿霓的鸡皮疙瘩起了三四层,脸是红得不能再红,又不能推开他,母亲们还在看呢。但这感觉绝不是讨厌,他是她的丈夫,他要对她何为,她都无力抵抗。只他偏坏,硬要如此让她在大家面前失态。

    “你够了吧。”她压低声音,羞涩地问。

    不够。如何得够

    他爱极她无可奈何娇媚似水的眼神,若能日日被她这样看着,宁可被骂死也不放手。

    “大哥,我和清逸明年也打算去振武学堂!”

    两双胞胎弟弟跑过来缠住博彦问东问西,博彦终于松开阿霓的手,也没得晨光和惠阿霓说上一句话。

    不过,作为过来人的殷蝶香已经把他们脉脉无语的情意看得仔细。她算是放下心来,别有深意的向着阿霓微笑,眼光时不时打量她平坦的小腹。

    “小夫妻还是蛮恩爱的。姐姐,不久就可以抱孙子了。”肖姨娘也是过来人。看到阿霓和博彦和睦,满心为他们高兴。

    殷蝶香平日不太搭理肖容心的,但这句话说得太入她的心,忍不住和颜悦色的笑个不停。她看着他们也甚感欣慰,媳妇儿再强势,在博彦这硬骨头面前也只得甘拜下风。

    惠阿霓脸红得发烧,不好意思地跑到窗边透气。凉丝丝的风一点不解热,吹得她越来越热。

    “小心,站在窗口很容易着凉。”

    提醒她莫受冻的是坐在身后单人沙发上的嘉禾,他脸色抑郁,语调落寞。想到昨夜博彦说过的话,惠阿霓对嘉禾又生出几分同情。向他温然浅笑道,“谢谢你。嘉禾。你总这么好心。”

    嘉禾低头。

    “你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很难看。”

    他呆呆地陷在沙发里,良久才道:“是——昨晚着了凉。”

    “你可要注意身体。”

    “谢谢。”

    黄得楼姗姗来迟,发髻未梳,衣带未整,罩件大红色的睡袍媚眼如丝地走来,“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大姐不会怪我吧。呵呵……昨晚,老爷在我房里,所以……呵呵……”

    “没有人会怪你。博彦是我儿子,本来与你无关。”殷蝶香冷横她一眼。“孩子在场的地方穿着也要尊重一些,男孩子都长起来了!”

    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恨地把身上的袍子拉紧。

    肖容心拉拉黄得楼,要她别争。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和所有人依次都珍重告别,轮到最后和最亲的人时,已经是要上车的前几分钟。

    或许大家都以为他们昨晚已经把离别的衷肠倾诉干净。出了房门,博彦就不再是独属她的丈夫,更是上官家的希望,弟妹们的标杆。

    真的要走了。

    惠阿霓心慌慌的,不知要说什么好,上官博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摸摸她的脸,抱一抱都不可以,笨拙地对她说:“我走了。”

    “好……”

    一贯口齿伶俐的惠阿霓也笨得连“路上小心”、“一路顺风”、“早日回家”这样的俗话也不知道说。

    他抬了抬军靴,发现她不知何时拽着他的衣角。

    “还有什么事



30 长嫂如母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的几个弟、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人的天性除了饶舌就是做媒,若是为自己的子女那又更是上心慎重。

    殷蝶香喜爱佩戴玉器,有几位专在富人夫人间做玉器珠宝生意的女人,常年在家里出入,她们对上官小姐、少爷的年纪、相貌均是知道。便向殷蝶香真真假假提起,某某家的哪位少爷正巧从国外回来,仪表堂堂,学业有成;谁谁家的千金又是名门之后,端庄贤淑。

    说的多,殷蝶香也动了心,问阿霓的意思。

    惠阿霓知晓商人狡诈,无利不起早,没得好处不会把人夸到天上去。她是长嫂,对二房、三房的弟妹们鞭长莫及,但对大房的弟妹有责无旁贷的义务,还说得上几句话。

    她认真地说道:“母亲,何必心急我倒觉得婚事可以缓缓。宜室十七,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大姐姐的风范。其实内底里还是孩子,也不太会保护自己。母亲多留她在身边两年不好吗十五岁的宜画是三姐妹中最出众漂亮的,笑起来嘴边有朵梨涡,大家都称为“梨涡公主”。现在不选妃了,不然,我们家的宜画一定雀屏高中做贵妃娘娘的命。而宜维方九岁,毛孩子一个,姐姐们的跟屁虫。天资极高,过目不忘,念起书来玩儿似的,长长的《论语》背下来,连嘉禾都自叹不如。那将来是要读书读到天,做大学先生的。几位妹妹都为人中龙凤,各有千秋。她们的婚事千万不能草率,选女婿,家事、容貌登对不算,最要紧妹妹们满意。其实说到底,母亲最在意的不就是妹妹们的幸福吗清逸和清炫也是十八成人的年纪,未来不可限量,娶妻成家倒不如再等等,一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二来好姑娘总是层出不穷的!”

    惠阿霓舌灿莲花,夸夸其谈。殷蝶香听到女儿被人夸奖,做母亲的能不心比蜜甜

    惠阿霓看殷蝶香笑呵呵的,压低声音说道:“母亲,我觉得吧,家里最好不要再出一个宜鸢……”

    殷蝶香脸色一沉,拉紧媳妇的手,“阿霓,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你看,宜鸢的事……”她面露鄙夷之色:“幸好袁家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的脸就全丢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姑娘们虽然出出进进仆妇成群,可她们要念书,要出门,就是怕一个不留心被坏人诱惑,自己动了心也是棘手事。你看,宜鸢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我是担心与其将来弄到难堪的局面,不如早点嫁人。”

    殷蝶香的意思很明确,女孩儿迟早是要嫁人,上官家的女儿必须得嫁给长辈认可的男人。

    宜鸢在平京读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现在弄得和家里人剑拔弩张。即使目前答应和袁家的婚事。谁能保证不出一点状况万一,要是……

    这往后的事,殷蝶香是想都不敢想。

    “你看宜鸢现在……”殷蝶香的手往二楼一指,道:“肖容心每天守着,出门三四个人跟着,就怕出一点事。”

    惠阿霓哑然失笑,出什么事还不是怕宜鸢跑了。

    “母亲放心。”惠阿霓撒娇地拉住家姑的手,笑道:“我敢打包票,您生的几个妹妹绝不会是宜鸢那样!她们懂事,一定不会使您操心。”

    殷蝶香的眼睛弯成一掉弧线,笑道:“你就会哄我。”

    ”哪里!感情这事吧,真真是与其堵不如疏。”惠阿霓话锋一转,笑道:“只是妹妹们乖巧,听话。我心里也舍不得不为她们找个好婆家。不过有时候,我们觉得好的,她们未必中意。就怕,各个方面都登对的两个人,却同床异梦。就真是一桩婚事耽误两个年轻人。”

    听到她这么



31 怕什么,最怕嫁错郎
    天气渐热,和殷蝶香一顿长话,说得惠阿霓口干舌燥。身边的秋冉不晓得跑哪里野去了,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不把她当小姐。

    惠阿霓提着裙子自去厨房拿冰激凌,看到秋冉正和不知是清逸还是清炫的双生子之一正躲在一楼的屋角底下细细嗦嗦说话。

    他们嘀嘀咕咕不知说到何有趣的事情大笑起来,笑声响得要把屋顶振翻。双生子之一神神秘秘从怀里拿出一把勃壳枪在秋冉面前现了一下,引起秋冉连连惊呼吸气。

    阿霓生气地想:没见识的丫头,一把破枪至于被糊弄成这样还有那谁,调戏妹子居然调戏到嫂子的手下来了!

    惠阿霓叉腰大喊一声:“秋冉——”

    “是!”秋冉吓得面如土色,双生子忙收起枪。两个人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跑,撞到一起,痛得跳脚,又火燎屁股的赶快转身逃走。

    望着他们的狼狈模样,惠阿霓好气又好笑。秋冉没地方逃,垂着头慢腾腾挪到阿霓面前,脸红得像个关公。

    一副可怜见小媳妇模样。

    “是清逸还是清炫啊”

    “清……”

    “谁”

    秋冉的声音细弱蚊吟,惠阿霓扯起嗓子大嚷一句,吓得她一抖,不敢不招,答道:“清逸,清逸少爷。”

    惠阿霓想了想也对,清逸不爱读书,天天吵着要当兵拿枪,天天泡在军部。秋冉大概就是通过他打听博彦在军部的消息吧,原来真正的耳报神是他!

    再看眼前的秋冉,头脸低低垂着,身体全佝偻起来。估摸小妮子也被吓得够惨,心里正后悔羞愧着,如果现在斥责追问,太伤她自尊,不如暂时缓缓。

    “我口渴了,天又热,快去弄点冰激凌来。现在云澈也睡完午觉,我和他一起吃。”

    惠阿霓口气平和,说完即转身上楼去云澈的房间。

    秋冉看着阿霓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好险、好险。还以为会被审死。没想到,小姐居然什么都没问

    秋冉赶紧去厨房取冰激凌。

    ————————

    家里要办舞会!

    消息一传来,上官家都沸腾起来。无论是孩子还是仆佣知道后都同样兴奋。

    上官厉发家不过十余年,声望和权势都起来了,但离老派的权贵还是有一点点距离。说到底就是被人诟病没文化,土掉渣。但是,和平京的袁家联姻之后,他的身份就今非昔比。要知道袁家不仅有强大的新军,更是文化之家。他家的那谁谁谁,几公子,就是国内不敢小瞧的文化名家。博古通今,一双眼睛看尽天下的美人和古董。有了袁家作靠山,再也不会有人敢小瞧上官厉。

    “大嫂,舞会上我要穿大礼服!层层叠叠的蕾丝、像欧洲宫廷里面公主穿的那种!”

    “宜室,我才不要像你!亚洲人穿欧洲人的裙子,傻乎乎的!要穿,就要穿最能体现我们文化内涵的衣服!我要穿旗袍,改良的旗袍!像月份牌上的那些女人,露出胳膊和腿!把眉毛修得细细的!”

    “庸俗!”

    “你才庸俗呢!”

    “哼!”

    “哼——”

    两姐妹在惠阿霓房里吵得不可开交,纷纷嚷着要她做裁判。

    自从要打办舞会后,萍海把话惠阿霓在殷蝶香面前说的话悄悄传出来。小姊妹和双生子对阿霓佩服得五体投地。

    宜室年纪最大,感悟最深。宜鸢嫁后她就是家里最大的女儿,不出意外,下一个出嫁的就是她。两个姐姐的婚姻在前,都是红漆马桶外面光。谁知道她未来的那位在哪儿以前还能占着自己年纪小,宜鸢一订婚,她的事情就如迫在眉睫,想一想都要睡觉不着。

    “嫂嫂,我怕……”她扑到惠阿霓怀里瑟瑟发抖。

    “怕什么



32 突然不见外的宜鸢
    悠扬的音乐声传出来,像会拐弯一样,和着宜室和宜画的声声钻入人耳朵。宜鸢关上窗户、躲在被子,用棉花把耳朵塞紧,都阻挡不住声音。

    几家欢喜几家愁。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舞会感到欢欣鼓舞。宜室和宜画期待的舞会于她宛如催命的丧钟。

    “鸢儿,你这样闷在被子里会中暑的!”上官嘉禾拉了拉被宜鸢紧紧捏住的被子,想把被子从她头上扯下来。肖容心站在一旁唉声叹气,想劝慰女儿又有点不敢劝慰。

    光站着不动,嘉禾都热得浑身冒汗。可见藏在被子下的宜鸢该有多难受。

    他们一个拉、一个拽。僵持之下,嘉禾猛然用力一把扯下宜鸢身上的被子。

    肖容心忙用手去抚摸女儿的额头、身上,不由叫道:“哎呦,鸢儿,你这汗出得——嘉禾,你赶快去把窗户打开!”

    “你们别碰我,也别管我!”宜鸢哭着打落肖容心的手,指着嘉禾,喊道:“你要是敢去开窗户,我马上从窗户跳出去!”

    嘉禾气得眉毛竖起,狠狠地把妹妹从床上拽下来,甩在地上。

    “嘉禾,你干什么”肖容心护在女儿身上,生怕磕痛她。

    “鸢儿,有没有哪儿摔疼”

    “走开!不要碰我!”宜鸢推开肖容心的手。

    “妈,你要护她到什么时候看她不争气的样子!”嘉禾心疼妹妹又心疼母亲,夹在她们中间两头受气。军部里的事情还要自己独自承担。每天过得比吃了黄连水还苦。

    宜鸢披头散发,满脸汗水,哆哆嗦嗦站起来,一边流泪一边冷笑着说道:“上官嘉禾,在这个家里,你们说谁不争气都可以!但不是我——上官宜鸢不争气!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现在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绝不皱一下眉头!”

    肖容心脸色青白,啜泣着哀求,“鸢儿,你不要傻……”

    上官宜鸢指着肖容心,哭道:“妈,如果你是大太太该多好。那么今天被逼着出嫁的人就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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