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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卿卿!”

    “崧卿!”

    云韶、云和猝不及防,失色同声喊出这称呼。

    结果旁侧芝蕙一起身,闪电一伸手,就把这镇纸接住,而后不动声色,将镇纸反扣在地板上,重新垂手坐定。

    卢氏一看这情景,哭得更凶,反复捶着胸口,说好好好,你们都是这宣平坊高宅里的,心都向着这薄幸狗贼,随即她就咬牙切齿,指着别过脸去的女儿,“五德之教,闺阁之礼,是你阿母我自小就反复对你说的话语,可谁曾想到,你居然丝毫不知丑,逆伦私通——怪不得,那日临夏于兴元府官舍时,有次见你入浴,膝盖上竹席的痕迹,居然和你阿姊寝所里竹席花纹相同,当时我没料想到,还以为是你和你阿姊同宿时不小心磕碰留下的,现在一想,你这,你这,呜呜呜!”

    “女儿已犯下丑行,愿舍家为比丘尼,入桑门了此一生,自此不和升平坊崔氏同宗。”云和也是倔强,当即回嘴。

    “你你你......”卢氏气得又随手抓起屏风下竟儿的鞠球,其上系着的铃铛乱响,就要往女儿头上砸去。

    “阿母。”这时高岳恬不知耻地喊出这句来,“愿奉叔岳母同为阿母......”

    “禽兽!”卢氏当即就转移了目标,对着高岳嗖一声,掷出鞠球。

    芝蕙再起身,迅捷将鞠球接住,而后抛到偏厅那边去,垂手坐下。

    “阿母。”高岳膝行上前步,又喊了声。

    气得卢




7.翰苑不可舍
    次日,吏部的令史解仁集在入厅时,看到高侍郎睡在厅边的寓室里,刚准备说两句恭维的话语,却察觉起身后的高侍郎脸上红色的爪痕宛然。

    “不想侍郎家中还养狸奴(猫)。”解仁集心领神会,急忙打岔。

    “哪里是家猫,是吏部都厅屋脊上的野猫,昨日不慎......”高岳搪塞说。

    “人都言高侍郎官运如虎,能把侍郎抓成这样的,必是拖矟挂印的狮子猫。”解仁集语带讥讽。

    这高侍郎肯定是在外风流,惹得家中妇人嫉妒,夫妻俩狠狠厮杀场,高侍郎脸上挂彩,连家里也呆不下去,只能在衙署内当直过夜。

    高岳急忙打断解仁集,然后低声问他说,“客省馆舍里拘押的崔氏二位郎君,你替我照顾到了吧”

    “两位崔郎君绝对无虞无缺。”解仁集拍着胸膛保证。

    随即高岳一本正经,说冬集铨选在即,得好好坐衙视事。

    可解仁集转转刺猬眼,挨上高岳,“其实高侍郎啊,有件事仁集始终觉得怪。”

    “何事。”高岳坐在厅中书案后,检视着文牍。

    “仁集自问也是有眼力的,照高侍郎和圣主间的这份君臣情谊,就算崔氏两位郎君和妖僧广弘有些小牵扯,圣主看高侍郎的面皮也应悄悄放过,为何还要拘押在客省里呢”

    高岳心想,这群中央机构的基层吏员,各个滑得如油般。

    于是他就轻咳两声,“但你知就行,切勿外传。圣主有圣主的胸怀,所以对我二位阿兄是不治大罪;可圣主也有圣主的体统,既然我二位阿兄和妖僧案牵扯了,小过还是要治治的。这也是给整个天下做个表率。”

    解仁集顿时大悟的表情,连连称是,接着他又问了个更刁钻的问题:“还有,高侍郎本在兴元为方岳,圣主倚重有加,政绩超卓,可忽然却征入朝中,出严门郎为兴元尹,这又是为何”

    高岳笑笑,低声说:“仁集啊。”

    “喏。”

    接下来高岳很亲切地说:“你在大明宫各衙署里门道熟,可紫宸殿、小延英殿你熟不熟”

    “圣主于彼处开阁子,召对的都是宰臣,哪里是仁集所能窥探万一的。”

    “那就对了,不熟的就不要窥探,也不要询问。”

    这时解仁集才猛然惊醒,冷汗直流,“日后还请高侍郎多多照应。”

    高岳很大度地说,有我在,你解氏四兄弟以后全得飞黄腾达。

    接下来段时间里,皇帝也很少询问高岳的事,小延英殿里召对也不给高岳牓子,这位新的吏部侍郎整日就是正常“打卡上下班”,无聊时还会在皇城南衙里晃荡,和一群旧相识赏玩。

    某日,在和陆贽、卫次公等翰林学士在一起时,高岳知道吴通玄、吴通微兄弟现在有些低调,因他俩先前是从属萧复的,必然和郜国公主也有点小牵系,所以这段时间吴氏兄弟立刻倒向张延赏和窦参以求自保。

    同时皇帝也对翰林学士院说,以陆贽为翰林学士承旨(承旨为学士里的首席),并准备授予其中书舍人,也即是说陆贽马上既要知内制(翰林),也要知外制(中书舍人),可谓恩宠异常。

    一时间,陆贽被朝臣们目为“内相”。

    “同时知内外制文,事务繁杂,贽实在是力难从心。”在高岳面前,陆贽就感慨说,“况且翰林学士制文,本是军兴时的临时举措,终究不是正途。”

    这时高岳便劝他,“陆九,自古制度随时局而迁,哪有不变的处置依我看,你可以翰林学士承旨,顺带权知某部侍郎。”

    接下来的意思高岳没说,那便是以权知某部侍郎为跳板,然后正拜为最重要的兵、吏或户部侍郎,三择其一皆可,便能在不久后“登堂入室”,正式白麻宣下为相了。



8.袁同直铨选
    坐在皇帝的对面,陆贽什么都明白了。

    皇帝在去年已彻底放弃了对生母的寻找,然后只能封沈氏为睿真皇太后,并且神位入玄、肃、代三代先皇帝的庙中,而告庙的三篇册文,全是由陆贽执笔的。

    陆贽和皇帝的共鸣,大概就在于此:

    陆贽很小失去父亲,和寡母相依为命,母子感情极其深厚;

    而李适则完全相反,在陆贽身上,他大概能找到些许母爱的残留。

    有时皇帝在殿内召对陆贽时,就会问陆九家中令堂可曾来信,或可曾寄衣给你

    当陆贽回答有时,皇帝的脸上便会浮现淡淡的笑,好像自己也在被慈母照顾般,“陆九,你令堂寄送来的寒衣,可在东内外衬朝服穿着,不必拘礼。”

    从这点看,陆贽确实是皇帝最宠爱的翰林学士。

    不过接下来,君臣语锋转变,皇帝密语陆贽,“高三这阶段于吏部,所作所为如何”

    陆贽便一五一十说了,皇帝颔首,说这些日子委屈辛苦高三,待到事成圆满,朕定会给他回报,“陆九,你现为学士承旨,朕随后拜你为权知兵部侍郎,如何”

    陆贽心中想到,果然和高岳所料不差,但心中又有些不安,便对皇帝进言:“陛下曾下敕说,翰林学士朝班遵照诸司官,行知制诰的职责,如臣贽蒙圣恩为兵部侍郎,则必须离开翰苑了。”

    所谓“翰林学士朝班遵照诸司官”,即是翰林学士其实是没有官衔的,他理论上不过为皇帝的文学侍从(秘书),所以通常还要外挂个“诸司官”的头衔,而诸司官实则便是南省六部二十六司的郎中或员外郎。

    员外郎和郎中,上限就是五品,如陆贽真的权知四品的兵部侍郎,还要呆在翰林院里,那便是逾制了。

    孰料皇帝却笑起来,对陆贽说:“一品二品又如何平章事、同平章事那么多皆是徒有虚名,能真正为朕筹划的,不过几人而已,你在翰苑便是朕的内相,朕不希望你真的离开禁内。”

    随即皇帝又对陆贽说:“陆九,朕想好了,等到这件事过去后,朕就让沿路的州郡和驿站,风风光光地把令堂从吴中接来,到长安城中,朕赐宅第一所,让陆九你可就近奉养母亲。同时朕还要在洛阳赐令堂田庄一所,东都洛阳风景气候宜人,颜鲁公他们都在那里养老,如令堂在长安呆得闷,就可以去洛阳住段日子,什么侍妾、女乐,朕从宫中女官里择选姣好温顺的,给陆九便是。”

    陆贽又喜又惊,急忙谢恩,“陛下能让臣贽就养家慈,已是莫大的优渥,岂敢奢望下赐甲第、女乐,万死不敢受!”

    “陆九啊陆九......”皇帝摇着头,坐回到绳床上,“朕知道,你出身进士,现在又是翰林首席承旨,历践清班,没有出外过,把清名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拒绝朕甲第和美姬的赏赐。和你那几位交好的不同,韦皋出镇西川富庶之地,妻妾成群,衣衫都是数重锦绣,穷奢极欲;高三那家伙,表面上和陆九你差不多,就一妻一妾,可一刻也没停止捞钱,在兴元府搞回商回易的,年收不下二十万贯,以为朕心里不清楚不过高三的钱,大部分都均分给僚佐和定武军将士,又有部分进奉给朕,总算有私行而无私心。陆九啊,有时候你也得和他们学学,各路节帅目你为内相,馈赠不绝,你全都退回去,虽无愧公理,但终究会妨害私情(我们当君当臣的,怎么得也要说点私情),听朕的——少贪点没关系的,最起码节帅送的靴子衣衫,是可以接



9.言可身不正
    原来高岳隔着竹帘,望到走进来的,可不就是如今户部侍郎窦参的从子窦申嘛!

    这位也刚从镇海军幕府里来京城进行铨选,韩滉被刺杀后,朝野震动,窦参急忙让原本于巡院里供职的窦申给“拉回来”,因窦参敏锐感到:

    因铁腕人物韩滉的死,整个淮西、汴宋、徐泗、淮扬直至宣润、淄青,围绕着命运跌宕的帝国生命线“漕运”,会酝酿起一场巨大的风暴,可能比前些年皇帝削藩战争的声势还要浩大。

    故而窦参是不可能让从子立在危墙下的,立刻让他回京来,目标也是先入台省当个员外郎。

    这窦喜鹊一进南曹院子,就叽叽喳喳个不停,瞬间成为核心人物。

    那边袁同直也使出他的得意技能:“无事献殷勤”,短时间内就和窦申打得火热。

    此刻高岳又待出去,却又隔着帘子看到新情况。

    哎呀,这下更热闹了!

    只见窦申和袁同直大笑不已,带着帮官员围住院子角落里位缩手缩脚头发花白的八品官。

    等到高岳看清楚,才看到这八品官绝非是”缩手缩脚“,而是他压根就缺了个手腕,是个残废。

    “黎逢......”高岳不由得慨叹起来。

    这位曾出仕过伪朝的中书舍人,潜龙殿里各路“忠臣”自相大残杀时,他的右手被乱兵斫断,后来被长流巴南的涪州为县尉。

    巴南原本属山南西道,可皇帝李适将山南西道拆分为汉中和巴南两处,各设防御观察使,其中高岳汉中所在的兴元府,不久前独立升格为节度使。可黎逢,却始终在巴南那里呆着,在唐朝时期,彼处为标准的流谪所在。

    “黎状头。”袁同直装出副惊讶的表情,对低着头的黎逢施礼。

    “这不是故人嘛!”那边,窦申忍住促狭的笑,也跑来施礼。

    黎逢而今宛若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般沧桑,被周围人取笑着,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满脸的尴尬苦痛。

    “你们有所不知,黎状头在大历十二年的那篇通天台赋,可是标标准准的大手笔,迄今我还能背诵。”袁同直煞有介事,接着他又瞪着眼睛,指着黎逢空荡荡的右袖,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状头你写锦绣文章的手哪里去了。

    黎逢忙解释说,我现在已可用左手写字,书和判是绝对没问题的。

    “哎呀,身和言我就不说了——可老友啊,你可是左降的官员啊!贬谪后须得五年考期满后,才能向朝廷申请量移授官,怎么能来参加吏部铨选呢”窦申立刻叫嚣起来,然后他指着缩成一团的黎逢,对周围其他人喊到,“唉,这就是命运啊。以前我多次劝他,一定不能作奸犯科,结果你们瞧瞧,昔日大历十二年的状头,现在成了何种模样,真的是可悲可叹啊!”

    当时黎逢羞惭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来闷死自己。

    “高吏郎坐厅!”这时随着吏员的一声长呼,高岳掀开帘子,端端正正走了出来,身后是捧着书判的解仁集。

    院中书案和庑廊处,前来铨选注拟的官员立即列队站齐,齐刷刷地对高岳行礼。

    “屈诸位。”高岳回礼,而后坐下。

    袁同直一见高岳,顿时有些不如意的感觉,论进士辈分,他可算是高岳的先辈,可自从岳父朱滔死后,幽州军人一致推选朱滔的表弟刘怦为新的节度使(刘怦的母亲,是朱滔的姑姑),连朱滔儿子朱遂都只能在幽州赋闲,自己便只好来京城讨生活。来前,袁同直不过是卢龙镇下一介六品摄昌平令,而高岳则已是刚刚卸任的兴元定武军节度使,现在的四品吏部侍郎,紫袍金鱼,贵不可挡。

    而窦申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过好在他族父如今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足以和高岳分庭抗礼来着。

    高岳先观袁同直的书和判,接着就叫他上前,请他读自己写



10.兴元一如旧
    随后高岳特意开始注拟了第三位,黎逢。

    “黎逢,你左手的书法不错,判文写得也好。”高岳将手摆在书案上,语气诚恳。

    这会儿窦申又开始公然说:“高吏郎明察,这黎逢为负罪的左降官,按我唐律令,必须在谪所满五考才能入京铨选,可这黎逢去涪州不过两考罢了,岂能如此,还请高吏郎将他驱逐出去,免得妨害南曹铨选。”

    高岳就朗声对诸位解释:“各位岂不知最近朝廷的政策左降、长流官,但凡原官六品下的,如今愿去灵、盐。庆、夏、绥、银,及渭北四州‘实边’,戍城营田的,可提前量移。”

    这是之前李泌建议皇帝推行的政策。

    其实皇帝李适对左降和长流官员,向来是忿毒满怀的,也即是说一旦有一次被他所不信任,那绝大多数终身不得再被重用(这点上德宗李适的性格,和他后来孙子宪宗皇帝非常类似,可参考宪宗朝柳宗元、刘禹锡等八司马结局),因为皇帝认为:朕先前已得罪你,如再重用你在身边,谁能知道你心中对朕有没有怨愤,会不会伺机报复

    故而李适对左降官的量移,是很吝啬的(除去对卢杞和白志贞念念不忘外),基本很难量移到离京城稍近的州,更别说回京了。

    不过李泌劝皇帝,六品以上的官,不准量移就算了,可原本六品下的,说白了都是虾米级别的,哪怕不让他们回京,让他们在边地为朝廷重新效劳,倒是可以的。

    皇帝很疑惑,“若他们投向西蕃,又如何”

    李泌就说这样,这些实边的贬谪官员,将他们的妻儿父母为质,留在京城内给金吾司监视。

    这样皇帝才算是安心下来,答应了李泌的方案。

    因为现在西北各个军镇,除了当兵的就是当将的,实在是太缺理政的人手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黎逢才有了机会,杜黄裳昔日在当巴南观察使时,就怜悯他对他有所照顾,提前给他抄录了量移文牒(这位左降官,是什么情况,因什么得罪贬谪的),送到刑部来。刑部的侍郎、郎中们商议后,认为黎逢先前虽给伪帝制过册书,但确实是被迫的,官品十年内不予升迁,但能从偏远的涪州量移到关内道的边地,监视使用,赎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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