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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雪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猛,天色也越来越昏暗。

    柳泊岭各山的山砦中,党项人几乎冷得无法钩弦拉弓,唐军也是相同,不能射神雷火箭或火飞鸦,最终只能短兵相接。

    不同山径上,举着火把的朔方军呐喊着,和猛扑出来的党项扭打厮杀在一起,各自的手腕上都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布条,这样才让手和寒冷的刀剑结合起来,足以挥动砍杀,鏖战一番后,士兵们踏在浸满血的雪地中,将火把扔下,再在其上烤刀锋,使其缭绕着雪沫烧融的水汽,然后再继续对党项的营砦发动进攻。

    到了营砦门内,搏战更为残酷激烈,党项们肩并肩重重叠叠,手持七八尺长的木矛,拼死抵挡着不断上前格战的朔方兵。

    有的朔方兵翻爬过砦墙,接着纷纷把火把投掷在党项人的屋舍顶上,党项的屋舍不用砖石,都使用夯土垒成的,屋顶也不用瓦,而是用牛毛或羊毛覆盖,一沾上火,极容易延烧。

    团团火焰围困着还在顽抗的党项群落,不少人周身都烧伤冒火,还在嚎叫着死斗,绝不屈服。

    实在无法完全击溃,朔方军就只能继续纵火,直到营砦化为火海,而后再往另外个营砦进攻。

    一处又一处的营砦冒出冲天火焰,火、血和雪,在柳泊岭上肆意漫延着。

    石岭处,党项当着山崖筑起一处大营砦,又用卸下的车轮,于其上浇水成冰,密集地堵塞在正门处,使得攻砦的唐军只能绕到两侧的小路进攻,但小路全被砦墙射出的弓箭封锁控制着,中箭身亡的唐兵仆满其中。

    最后苏浦领飞山五营的突火手们而上,七八道夺目的神雷火激射而出(这不是希腊火,希腊火以燃料生出火焰,然后用压力管将其射出去的,但这里的突火管射的是特种火药),烧化了车轮上的坚冰,也燃着了车轮,其他唐兵将其破毁,突火手再上前对砦门、木栅射火,风卷火势,其后的党项遭灼烧后无法自支,纷纷败逃。

    定武军便攻入其中,惊讶地见到许多平夏党项女子,也持兵作战,可此战却不比蕃落间的酬赛——定武军的精卒毫无困难地将这群女子大部杀死,其余统统捆缚起来,砦内女子的尖叫、哀哭声,让人听了格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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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泽监陷落
    此时雾气还未消散,义宁军的步卒队伍迅速收拢结成“战陈”,十几尺的鸦颈长矟如林般对外,其余步卒弯腰手持镗钯、长刀,夹在阵队的间隙当中,整支义宁军的营伍顿时变为个无数武器齐集的“壁垒”,横在市泽原当间。

    元晖的骑兵大队上前,轮番射箭冲突不止,整个市泽原马蹄声、喊杀声震天动地。

    原本元晖认为骑兵上前,几轮冲锋即可把步卒防线撕开个口子,然后再让更精锐的骑兵贯穿过去,对方便是全线溃退崩盘的结局。

    这是数百年来战争的经验。

    但现在打了近两个时辰,战旗下的元晖却眼睁睁看到,对面的唐军步卒队就像“被冰水浇铸过的铁墙”般岿然,他们分成数十人一幢的编制,鼓锣号角更迭响起,党项骑兵冲来时这批唐兵时就如蚁群般散而复聚,结成矛墙,阻隔党项冲锋的路线;待到党项骑兵稍却时,唐兵的刀牌手、弓弩手、镗钯手就跃出,短促逆袭,杀死来不及退走的党项,扔下他们的尸首,然后夺取他们的战马。

    雾中,长泽监的城池依旧遥不可及。

    四五千义宁军的步卒,居然死死把上万平夏党项骑兵给黏住。

    眼见唐军并未投入骑兵队伍,元晖愈发焦灼不安。

    这时长泽监的壁垒处,激烈战斗也在展开。

    固守长泽的,是元晖的亲叔父,拓跋守约,最近改名为元约。

    而围攻长泽的,是神策决胜军和朔方军,高崇文、骆元光和康日知亲自立在对面山阜上,脚下插满了党项自城头射来的箭羽,指挥两军将士拼死攀爬城墙猛攻。

    毕竟高淇侯下达的是死命令:攻城器械暂时运不上来,但长泽必须要拿下,决胜军的目标就是此,哪怕是轻装,也得给我把这座据点给啃下来!

    神策军的弩手们,按照《神机制敌太白阴经》里的教弩法,:左翼队列皆立“丁字步”,当中央的皆立“八字步”,左右手都用防冻防水的皮革覆盖,口中不断呼出团团白气,当心不断扳动弩牙,高抬弩头,番次轮回,张而复出,射而复入,张阵对长泽城抛射箭雨,将其覆盖住。

    弩射停住后,其他的步卒持长矟、棍棒、刀剑,搭云梯而上,不间歇地对长泽城四面城墙发动猛攻,许多身中弩箭的党项士兵,挥动连枷、镰枪,对爬上女墙的唐兵猛砸猛戳,鲜血飞溅浸满了城头。

    所幸的是,决胜军在攻坚时,得到朔方军士兵的亲密协助,两军不分你我,并肩血战,有受伤的,其他人就及时上前救护,或者接替对方岗位,继续奋战。

    到了下午时分,长泽已有三面城墙被唐军占领,元约领数百丁壮,背靠城堡西北角的一隅,用削尖的木矛设成临时拒马栅,犹自苦战,绝不降服。

    高崇文下令将长泽城东、西、南三城门撞毁打开,接着神策军的甲士涌入,对一隅的党项士兵发起挤压式的进攻,而弓弩手则在城墙上蹲坐,对下面顽抗的党项居高临下攒射。

    至傍晚时分,战斗的声响渐渐沉寂下来。

    长泽城西北角,元约怒睁着双目,胸膛、脖子、四肢上中了三十余支箭,右手犹自紧握着剑,血顺着弩箭的沟槽,及箭矢的鹅翎汩汩而出,已然流成了洼,四周他的族人和亲兵,互相抱着,环绕着元约挤作一团,尸体交叠着武器,有的被枪矛戳死,有的被箭射死,有的......再往外看,方圆百步内,枕籍堆满了党项人的尸身,几乎堆起来有城墙一半的高度,



7.青天子败绩
    这马蹄声从很远地方而来,先是很轻,隐隐约约的。

    但不久便变得密集、骤烈,乌延城内外的夏兵只感觉城垛都在微微颤抖,雾中的大地像是鼓面,那群马蹄就像是无数棒槌,在雄浑地击打着它!

    几名夏兵举着火,惊恐地望着城头放置的水瓮,靠着西墙的瓮中水晃动尤其厉害,一圈圈涟漪波动开来。

    “西侧,是唐军骑兵来攻乌延城了”元晖登上城头,紧急召集酋帅们商议。

    大伙儿都有些不敢相信,因唐军如今数量占优,并且取得大胜,按理说是不会跑到这里来发动夜袭的,还是用骑兵......

    忽然大雾中,好像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刀剑挥砍相触,弓箭破空,人马的呐喊,阵阵传来。

    “莫不是那股抵进乌延的唐军,和这群骑兵交手了”

    一会儿后,如临大敌的夏军骑兵们,纷纷上马,列阵在木栅后警备。

    雾里,马蹄声隆隆,越来越清晰。

    渐渐,一群群衣甲青灰色的骑兵,褪去了原本掩在人马身上的雾纱,每一小群里有举着火把的,忽明忽暗,然则夏军们很清楚地望见,对方阵头打着的,有红狮子、雪莲、飞马等锦绣战旗,骑兵的数量越来越多,三千,五千,或者更多,距离木栅也越来越近。

    “别让他们靠近!”元晖不知这群骑兵是敌是友,在城头挥手,对麾下大呼命令道。

    可雾中走出来的骑兵却放缓脚步,当先的军官模样的,各个兜鍪上蒙着虎尾,铠甲上披着虎豹皮做的披肩、围裙,而后抵进到乌延城木栅外百步,纷纷用流利的西蕃语大呼:

    “我等是大蕃的武士,已杀败围城的唐兵,前来援助赞普钟青天子!”

    这时,城头上的元晖眨眨眼睛,看着迷雾里的这群骑兵,简直恍如梦中。

    他原本确实寄希望于西蕃会出兵,渡过黄河,来盐州帮助他。

    然则这西蕃的骑兵也太厉害了吧,直接扑到宥州来了。

    “盐州那里,唐兵如何”

    那西蕃的料敌防御使们,便喊到:“已被我大蕃北道和东道大论的联军击溃,僵尸无数,卧于沙漠当中,我等七支先锋小通颊(千户)先驰至此城,敢问何人为青天子”

    元晖猛地按住周围人的手臂,然后又喊话说:“我等夏人向赞普请求援军,曾派去一十七人,除去野诗宕叛变外,其他人在何处若你等能让其一二人出面,我方自然打开城门。”

    “你夏国使者确实有人在大蕃军中,然则尚在柳泊岭处。”

    这时元晖毛发都竖立起来,忽然神经质地蹦跳起来,“这是唐军假冒来赚乌延城的,给我射,狠狠地射!”

    话音犹自未毕,“大蕃骑兵”前首的数名料敌防御使忽然厉声叱马前驱,手里挽起了强弓,直接冲到木栅十步开外,才引弓放箭。

    这几乎是抵住对面数名夏军酋帅的脸门放箭。

    射出的箭的簇头,是尖锐如巨针的式样,十步开外,挨个贯穿了夏军阵中党项酋帅的头颅。

    脑浆和血,扑腾从死者的脑后喷出来。

    木栅前后,很快马头交错,悲鸣声四起,“西蕃骑兵”大军转忽就对这道防线奔射突击,和夏军骑兵厮杀了起来。

    那第一个射箭的料敌防御使,依旧用蕃语喊到:“我乃处月王子,朱邪执宜,叛羌青天子速来授首!”

    “沙陀人投唐了”元晖大惊。

    结果这时城北,也出现大批骑兵,自雾中举火杀出,当先一名年轻的将军也大喊道:“我乃青海国退浑王子慕容复,叛羌降者免死!”

    “什么,河陇的吐谷浑也投唐了”

    更后面,大批大批唐军的步



8.满室青蝇飞
    高岳所说的彻底平定,也就意味着唐军要攻破那座统万城,粉碎掉叛乱党项精神上的最后根支柱,并降服所有的夏人,或者将其贩卖为奴。

    东线战场上的唐军进展也非常顺利,李景略、韩潭先前自麟州出击,光复银州理所鱼河堡,从另外个方面逼近夏州。

    而今的党项蕃落,如高岳事前所预料的那般,已被分割为两大块:坐困夏州统万城的元晖,和同样坐困山南大小理河的泥香王子。

    整座白于山西面的通路、关隘、城池,已尽在高岳手握里。

    于是高岳奏请朝廷,在乌延城增筑仓城,而后动员庆州射士三千,和羌骑义从两千,押送木波堡粮食十万石,运至此囤积,另外号召各地商队,分路再把数额二十万石的粮食从灵武、彭原,同样运至乌延,再换取丝帛、战俘奴隶,把补给路线、仓廪前移,以作攻略统万城之需。

    关键时刻,和高岳奏报一起抵达京师的,还有高岳强行把神策军衣赐、节赐均分给所节制四路军马的消息,当然这并非正统的途径,既不是高崇文弹劾,也不是都统监军使谭知重禀告,是真正从“小道”传出来的。

    对这个消息,谭知重已病笃,喉咙不断咯血,声称已无力处断,所以央请圣主亲自来仲裁。

    这个消息过邠宁和渭北时,保大军和静塞军的士卒也蜂起闹事,都痛诉自己身为边军,冲锋陷阵,身冒白刃,可每逢衣赐、赏设时,所得却不及神策军的几分之一,一到灾年,都养不活妻儿子女,他们甚至串联了河中军,成千上万地拜伏在军门前,请侍中浑瑊上书朝廷,改变这种不公平现象。

    浑瑊望着士卒哭诉,年纪虽大,可躯体内的热血也沸腾起来,当即把军府内储积的财物分给士卒们,然后请掌书记卢纶洋洋洒洒写了千字的奏论,呈交给大明宫。

    “高岳违制,瓜分御赐禁军之财物,摇动军情,可罢免御营右军所有职务、兴元、凤翔两府尹,令其素服至大明宫客省待罪!”紫宸殿内,这便是中书侍郎窦参的意见。

    “高三这是要干什么......连浑日进也......”皇帝在心里狠狠嘀咕。

    在皇帝还没有表态时,司农少卿裴延龄也上前,也说了句:“臣闻高岳在边地,士卒但有不均便亲自均之,士卒有疾病即亲自调汤药,士卒但有扰人、作奸犯科者,却定斩不赦。但凡筑城,必亲负土石,和士卒同甘共苦;如有战事,高岳便骑乘白马,立在敌人箭镝可射及处,敌我皆可目见,敌人无不胆裂,我军无不奋进。”

    这话说的皇帝心中又柔软下来,便对裴延龄说,卿所言的朕全都知道。

    可裴延龄紧接着又补充说:“所以臣认为,高岳能得十万军的人心、死力也,区区均分御赐之物,并未有什么大不了。”

    此言一出,皇帝浑身如通电般,明显颤抖了下。

    而侧边的窦参,嘴角则浮现出笑来。

    入夜后,心神不定的皇帝,命车驾至蓬莱殿侧边的延喜书阁当中,不久宫人前来掌烛,翰林学士等依次自银台门至此觐见。

    承旨学士于公异,及吴通玄、吴通微兄弟,极力诋毁高岳,说三清殿宫主司马承祯尊师,早就说过高岳狼视鹰顾,手爪有潜龙之象,如恣其骄横跋扈,恐为梁冀、董卓、曹操之辈,现在他敢均分皇帝御赐禁军的财物,便是往军队售卖私恩,如圣主姑息,明日他就敢起不臣之心。

    李吉甫则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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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起榻寻清风
    延喜阁的问对也不欢而散。

    “卫次公这家伙,朕随即就让他出院,去州府当参军判司!”皇帝的怒气未消。

    这会儿宋若华悠悠地掌起了烛火,若昭则在案几上收拾器具,过了会儿皇帝见若华还不说话,就忍不住问她:“女学士有何想法适才问对不便,而今阁内并无翰林学士在场,可畅所欲言。”

    皇帝对宋家姊妹,始终称其为“女学士”或“女先生”,全不同普通妃嫔。

    宋若华说话完全吻合儒家中庸之道:“淇侯功高震主、阵前自专的行为是有的,可窦中郎、于学士挟私报复的行为,也是有的。不过如圣主今日因卫次公一番直言,便使其出院的话,天下人不会认为卫次公是自辞的,皆会认为是忤逆圣主心意所致,妾身恐言路就此会壅塞。”

    “壅塞便壅塞,朕也不想整日面对执政、谏官和御史无尽的聒噪!”皇帝拂袖,很不高兴。

    “既然圣主不愿面对聒噪,何不直接出慰制书仪,问清楚淇侯本人呢”那边,宋若昭轻声建议。

    这话说得倒是中肯,皇帝点点头,“可是朕担心如果让学士院草制,于公异等人又会......不如这样,请二位女学士为我手写书信,避开众人耳目,送至盐州高三那里。”

    “妾身不愿预政事。”宋氏姊妹急忙推辞。

    “无妨,这只是朕的私人信件。”

    两日后,大明宫光顺门外的命妇院,小妹宋若宪手持大姊和二姊所撰就的书仪,也听了她俩“此信直送都亭驿递铺,不可转手他人,我等出身寒末,处处得遵循礼仪规制,凡事都得谨小慎微”的告诫,便登上钿车,离开大明宫的兴安门。

    然则若宪是三姊妹里年龄最小的,却也是见识最为独特,野心最大的,她没让车辆去都亭驿,而是到了辅兴坊的灵虚观。

    不要小瞧了年轻的女子,做什么,站哪里,她们的心里都是有数的。

    正在和薛瑶英、元凝真煎茶赏雪景的灵虚公主,在得到若宪送来的信后,便径自拆封阅读,然后不由得怒气上扬:“窦参这老獠奴,吃得两日的三品禄,猪狗也想变得麒麟,偏偏要做出些头角峥嵘的乔模样来,当真是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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