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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陛下,陛下!”背后传来高岳急促的呼喊,夹着掠过的风,时近时远。

    皇帝回头,却看到高岳和郑絪似乎近了不少。

    一下子皇帝很害怕,他只觉得脚下踉跄,猛然便跌坐下来。

    通天冠滑出数尺。

    石道上全是刚刚降下的霜,侍卫们和从事官员们虽然先前清扫过一遍,可也架不住不断的新霜飞扬。

    画面由原本剧烈的变化,陡然静止下来。

    高岳和郑絪都吓得不轻,暂且不敢再往前追,而是和跌倒在地的皇帝保持五尺距离,把手微微伸出。

    两面的松树在日影里继续摇曳晃动,发出海潮般的鸣动。

    良久,画面又动了:皇帝在石道上往前爬了数尺,抓起了自己的通天冠,接着又倚靠在块半悬空的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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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高岳和郑絪都不敢动。

    “陛下为何如此”高岳最终说了这话。

    皇帝怔怔看着高岳,他没有冠,灰白的头发有些松散,在风中凌乱着,他喘着粗气,反问高岳:“为何如此朕,倒向问你高三,为何如此!朕何曾亏待过你,何曾——你在集贤院正字时杀回纥人,是朕保下你,你从泾原营田归来,是朕拔擢你为供奉官,为监察御史;奉天城后,你官位一年迁转数次,从尚书省头司郎官,到郎中,再到兴元




6.封禅大功成
    “臣的长子马上便会自兴元武道学宫毕业,在臣的眼中,他能在战场上指挥好一门火炮,从名炮手幢头踏踏实实做起,会比皇帝恩赐的千牛备身更让臣荣耀。臣更希望,这普天下人,都可以像臣的儿女那般,为官的为官,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上至皇帝,下到走卒,心中都能存个公字,这就是臣的企望。”接着高岳从郑絪手中,夺来了刻着“承天应命”金字的玉牒,“这是你李唐家的,臣保证,没人能夺走,只有你自家的人能败坏掉。至于我的子孙命运会如何,无法虑及也。也许陛下的子孙会由此愤恨,多年后灭臣的家,绝臣的族,可那时距离李唐的灭亡也为时不远了,陛下口口声声不想将圣裁独断的权力让出,企图把一家一姓的敌人,和天下的敌人混淆起来,可殊不知,待到风云消磨尽,你我皆是北邙山下尘,汉朝君何在,晋朝臣又何存如果不为后世百姓谋划些,不为华夏存续牺牲些,空有那残缺的碑铭,和冢中的枯骨罢了,于百姓和天下有何增补裨益陛下岂不闻魏文曾言,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

    “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皇帝怅然若失,反复说着这句话。

    “秦二世而亡,身死族灭;汉季以来,刘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可想世袭江山皇权的,还是前赴后继,难道不晓得掘墓焚骨的命运,会延及代代吗没别的原因,既然陛下把一家一姓做到了极致,可殊不知这天下千家万姓,哪个又不想做和陛下这一家一姓相同的事更别说一家一姓的祸事,又会起乎萧墙内了。我皇唐谈始封太祖(唐太祖李虎),又谈受命高祖(李渊),他家又如何追溯不得所以当陛下权无限膨大的同时,无异于越发陷于四面皆敌、祸及子孙的境地中。臣正是忠于我唐社稷,所以才希望陛下主持道统,天不变道亦不变;而贤人们共和主持政统,天有变政亦应变。”

    “高三你......”

    此刻高岳上前,对皇帝跪拜下来,口呼:“陛下,臣愿对华岳立誓,臣及子孙后代,永不篡也,若违此誓,血食尽绝,暴骸中原!”

    “陛下,臣愿保高岳绝无不臣心。”郑絪也急忙跪拜。

    皇帝颤巍巍地指着高岳说:“永不篡还不够,你还得发誓,永生匡扶我唐的宗庙江山。”

    于是高岳便竖起手指,即刻补充。

    “高三你不是于朕为敌”

    “臣永远都是为陛下考虑,只要陛下清净无为、善保玉体,继续信臣任臣,臣愿追随陛下,开创真正泰平盛世,而我唐的道统就会正如黄帛天书里所言,万世一系,永无根绝。”

    随即高岳对着靠在悬崖岩石上的皇帝伸出手来,语气也温和得很,“陛下小心,让臣等来搀扶陛下,至圜丘处初献。”

    皇帝张着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高岳。

    高岳和郑絪便一左一右,把驼着背的皇帝扶住,搀着他继续向圜丘处前进。

    在这个时候,皇帝想开了。

    就算杀了高岳,平了韦皋,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更何况他又没能力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何不不要彻底撕裂点破,让君臣

    回归到平静的水面上,这样也不会把恩怨传到各自的子孙后代,相安无事,相安无事现在正是皇帝最终心愿。

    他妥协了,他也明白椑车的真实含义是什么,即“存不忘亡”,人亡了也就亡了,可总要考虑身后事。

    清晨时分,重新着好冠冕衮服的皇帝,让所有侍卫从臣都离开圜丘,自己手持黄帛天书,由太子少师高岳和门下侍郎平章事郑



7.陆九迁都议
    高岳当众抬出的计划是这样的:

    解决宣武军这件事,牵涉到魏博、淄青两大割据方镇,故而速度必须要快,得赶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将其雷厉风行地处理干净,简而言之,自现在起必须要准备一支精干的官僚班子,还有周密的军事计划,此外还得有详尽的善后事宜。

    最终的目标,就是要把长期半割据的宣武军,即汴宋这块紧要地区,变为朝廷的“腹心行中书省”。

    至于开启事端的借口,自然就是中书门下强行索取现在属于宣武军的亳州,要将其划归入随即新设的“淮西(淮蔡)行省”,来激怒宣武军。

    “还有个备用的籍口,可双管齐下。”高岳补充说。

    那就是他先前于庐州鸡鸣岗开凿的卫公漕渠,在经寿春入淮后,又走颖水、蔡水,但最终还在要到汴州的通济渠琵琶沟处,再入到河阴转运院连通黄河水道,和汴宋的通济渠(即汴水)是殊途同归,那么便能以“保护新漕渠”为理由,发动东都、河阳、郑滑、陈许地区的朝廷兵马,在琵琶沟处新筑一座军事壁垒。

    而在关东新筑,甚至只是增修城池堡垒,都能触动朝廷和方镇间的最敏感神经,想要翻脸,对任何一方而言这个都是最便捷的路径。

    河南道,是唐王朝维系整个漕运体系的枢纽所在,安史之乱时,这里成为官军和叛军激烈拉锯的地带,长期以来叛乱、纷争是此起彼伏,最终是唐王朝妥协,以所有州郡全不上计,把赋税权和人事权全都拱手让给了河南的诸节度使,来换取漕渠的周全,并希望利用河南道强大的军队,北抗河朔,南镇江淮,然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尤其是镇守汴宋的宣武军,很快成为不亚于,甚至是超越天雄军(魏博)和平卢军(淄青)的飞扬跋扈存在。

    所以解决了宣武军,并将其行省化,朝廷漕运国计便无忧了,那样才能顺理成章地进一步剿天雄军、平卢军,再平成德军、卢龙军,将这个天下再度大一统。

    同时进行的,还有将腹地核心的行省适当细碎化,使其不得对抗中央的力量,并慢慢把行省的管领军,收归中央政权掌握,消弭军队作乱的源头。

    而想要完成这一切,必须要有三大条件。

    一是中央和地方宰相圆议会拥有强大的贯彻力,只要对其造成障碍的,不管是皇权还是地方的割据政权,都得无情加以攘除;

    二就是宰相们得呕心沥血,得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精英,才能在不被掣肘的情况下完成如此旷世的壮举;

    还有第三,那就是精英宰相们还得制定一套完善自洽的规制,长久掌握政统,流于后世,这种制度按照高岳设定的标准,便是“承平时代能让相对平庸的执政,也可引导华夏往前发展拓殖;而在动乱时代,也可让英杰们才华得到施展,挽救华夏”。

    但这套制度,最终会不会毁在有巨大野心的英杰和民粹联合的风暴里,高岳已无暇顾及,哪怕维持二三百年也好,只要有过这制度,那么巨变之世的华夏百姓之“民望”,终究会有个盼头,有个模板,不至于断绝沉沦,也不至于麻木不醒。

    这正是高岳苦心所在,他争斗也好,他妥协也罢,他真诚,他虚伪,莫不是为此。

    可前方的道路还挺艰难,战争、思想变革、政制革新等等,都要高岳去跋涉去披荆斩棘,他需要渴求盟友,哪怕是中间派也好。

    “诸位,我们要的不单单是中书门下宰相和行中书省平章事间的圆议,还得转通迅速才行。只要解决



8.高三为门神
    一阵寒风掠过,屋宇楼台四面的树枝顿时发出潮水般的声响,高岳惊愕的眼睛盯住陆贽,他看出陆九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念头他虽也想过,可却没敢施行。

    按理说,中书门下省先以招讨行营幕府的名目,部分前往东都洛阳,既可便利指挥对关东叛镇的战争,也方便调运江淮东南的漕运,这是对的,况且而今西蕃势力已败退回高原,关中的地位也不如先前那样紧迫重要——然后再慢慢把所有政务机构迁往洛阳,并恢复皇帝的宫苑,让皇帝在长安和洛阳间来回迁徙好了,实际就是真正分割掉政统和道统——以后皇帝便主持私家宗庙祭祀,及部分国家礼制就好,皇帝敕格的力量要被削弱,而宰相的堂牒和制定的刑律,才是国家应该遵循的法令。

    但若是把政治中心迁往洛阳,必然会招致关中大贵族大官僚及宦官集团的反对,不过高岳还不怕应付不了这些人,高岳怕的是:韦皋的态度。

    聪明如韦皋者,不会不懂,剑南和关中是联结为一体的,剑南便是关中的大后方,所以自唐以来,皇帝一旦有难,大概率是要逃去蜀地的。反过来说,一旦洛阳成为新政核心,关中便会失落,剑南地位也会随之失落,所以此事韦皋可能不答应。

    然而韦皋若是答应,高岳则更加担忧:

    “敬舆,要是你我此后皆在洛阳处断政务,城武雄踞蜀地三川,相距过于遥远,一旦三川自立的力量形成......”高岳的意思,是对事不对人,就算韦皋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形势摆在那里,不会屈从我们的主观意愿的。

    “逸崧你的担心我岂能不知,不过你我和城武乃最好的朋友,将来解决的办法无非有二,一是让城武入中枢执政,由你和我去剑南知省事;二是借此对蜀地进行行中书省制的改造,削除其割据的可能性。”

    对陆贽的话语,高岳依旧没有做出正面的答复。

    唉,陆贽先前说自己和皇帝间已摒绝私情,可转瞬又谈起和韦皋间的友谊,实在是自相矛盾,可这世间的事情,莫不是如此啊!

    最终高岳只是和陆贽说:“兹事体大,不可急躁,可缓缓行之。”

    对此陆贽也表示赞同,他犹豫了下,就对高岳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分割好道统和政统,将来无论在长安还是洛阳,做不好此事,遗患无穷。”

    随后,陆贽便告辞了。

    几乎同时,咸林馆内韦皋的屋宇中,韦皋脸色有些发白,这对于这位在战阵里从未惧怕过的男子而言,还是首次。

    缘由是他对面的书案上,摆着一颗剖开的蜡丸,和一张展开的帛书。

    虽然先前他就得到过这方面的讯息,但暂时没想到,实践起来会如此激进,会如此迅速。

    韦皋修长的手指,捏起了蜡丸,不由得游戏颤抖,然后又将其搁下,简直是无法定夺。

    这时剑南左行军司马崔佐时,对韦皋说:“韦令,消息应该是千真万确的,请尽快裁决!”

    “要我裁决不难,可我现在只得到一位挚友的许诺,另外一位,却......”韦皋犹豫起来。

    于是崔佐时便取出另外份帛书,交到韦皋手中,“请韦令放心,在京师内的刘太初已然全都安排好,只需韦令万钧一言,天下何人敢有顺逆之举”

    “我从蜀都万里桥启程时,张芬问过我,此行可否带来天下太平,我告诉他可以的,这也是我对整个剑南父老子弟的承诺,诺不可反也!”

    最终,韦皋下定了决心。

    咸林馆的中殿里,皇帝在衮服冠冕中缩成一团,他觉得四壁的窗牖和帷幔都没有用,寒冷的风不断钻隙而至,眼前的烛火则在挣扎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登封时和高岳一番对话后,皇帝的心灵暂时安定下来,可转瞬他又有了新的担忧,让他惊惧不安。



9.万象初更新
    在归程的四日里,皇帝每夜都会让太子少师卫国公高岳执剑,保护在自己帷幄车驾之侧,所以直到长安城,皇帝的睡眠质量回复了许多,心思也通畅许多。

    车驾归京旬日,皇太子李诵立即辞去监国,避回少阳院中,而对大部分事理都想明白的皇帝,于含元殿召集了大朝会。

    唐在京师里所有的常参官都参与到这场规模巨大的朝会中来,当群臣们列队越过东西朝堂,入含元殿前,接着再依次登入正衙紫宸殿坐定后,香案边站着的,是杜黄裳、高岳、韦皋、杜佑、陆贽、韩洄、郑絪、董晋等宰执级别的,而不久皇帝也在御扇的伴随下坐定在宝座上,臣子们全部致礼,接着密密麻麻按照文武东西廊坐下。

    在皇帝的认可下,朝堂宣布改元,来年元日起即为“贞元元年元日”,天下大赦。

    皇帝原本准备封诸位宰执、方岳为王爵,可却被众人联合一致谢绝,各位依旧保留原本的爵位不变。另外皇帝想要按照古制,赐高岳、韦皋等弓矢(主伐)、鈇钺(专杀)、圭瓒(祭祀)等礼器,也被高岳回绝:“陛下,所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斯世革新岂可停止如果一切都往复古去看,未免有循名丧实、逐末弃本的讥诮,为今之世,臣岳认为目标就是‘变薄俗于既往,垂笃义于将来,信六籍所不能谈,超百王而独得者也’!请恕臣不接古诸侯物之罪也。”

    御座上的皇帝颔首,言高卿所论极是。

    随后由陆贽献上自己主笔的《贞元新政诸起请条文》,皇帝让中书侍郎杜黄裳当着紫宸殿高声朗诵。

    贞元新政的核心,便在于高岳口中的“超百王而独得!”

    在行政上,开始于全国推行行中书省制,于朝堂的中书门下省并轨,宰相班子暂且继续以杜黄裳为秉笔首席,称作“首相”,而陆贽、韩洄、郑絪则为“次相”,宰相班子对上只对皇帝负责,下统庶政,礼绝百僚。而两年后,由皇帝认可通过新的中书门下宰相名单,当然大概率是韦皋以中书令名义继杜黄裳为首相。

    改中书门下政事堂为“宰堂”的同时,改尚书省六部为“政院”,由尚书仆射统之,负责事务运作和台省人才奖掖提拔,而尚书左右丞佐貮,负责监察。政院的案牍事务直接和宰堂五房、中书舍人对接,而通事舍人则是负责与皇帝交流,同时宰堂还直接跃为度支、户部、盐铁这财务三司的上级机构。

    三司既负责全国赋税、榷禁,也开始统筹国家级的预算,基本精神便是量入为出,陆贽复古了《礼记》里的制度,要统计三十年的赋税收入丰耗数目,然后定下“通制国用”(也就是税率元额),不过高岳却劝他说,贞元新政后,国家可能会有个较为激烈的增长期,所以三十年为限太过拘泥,改为十年较好,陆贽表示接受,此外国家预算若有盈余,就审计出“浩簿”,若是不足,便要审计出“暴簿”,由宰相集体检讨。

    至于尚书仆射不再挂平章事的使职,下落为具体执行的角色,开始和宰相论道权力分离,彻底走向政务官角色。

    此外厘革原本内外枢密院,此后枢密使不再由中官担当,统一合并为新的“枢机院”,权责也发生极大变化,按陆贽的构想,便是枢机院便是“帝**事领导机构”,下设兵符司、参谋司、皇城司、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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