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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生徒们点点头,但心中还是不明白这和咱们棚有什么关系。

    “我棚的热钱,就从西明寺的迎佛骨入手。”高岳将手掌郑重地覆盖到




3.西明寺佛骨
    三月初九,是全长安城西明寺展示佛骨舍利的大日子,连带今年新进士的关宴都不得不往后推延。

    佛骨,就是通常所说的舍利子,即为梵文里的sarira,来源大家都很清楚,佛祖释迦牟尼在火葬后留下的固体物,可分为三种,黑色的叫发舍利,红色的叫肉舍利,而白色的叫骨舍利,共通点都是圆形光洁、坚固不碎。传说佛祖在末罗人之地圆寂火化,而后全印度有七个国王前来求舍利,末罗人就把佛祖的舍利子分为八份,均分掉了。而装舍利的还有个瓶子,被徒罗那国给要去,建造了个“瓶塔”,至于大名鼎鼎的孔雀王使者因来迟,只能把佛祖的骨灰带回去建塔供奉,这样从广义来说——佛祖的舍利子在印度有十座塔在供奉。

    原本这倒也正常,但至阿育王时代就有点扯了,阿育王将十塔里佛祖的舍利和骨灰取出,居然分到八万四千个宝函当中,并说一个宝函一座塔,要在全世界起八万四千座佛塔。

    这基本可以说,佛骨为佛祖所留的可能性大概就是八千四百分之一,但不少后世高僧圆寂火化也会出现舍利,后来也就不再严格区分,一概供奉。

    佛教借着这阿育王的心愿迅速向亚洲大地传播,当时中国肯定也不甘寂寞,便有了“迎佛骨”的契机,释迦牟尼的舍利也就此洒向了中国的土地。至唐朝,中国共有十七座佛塔里有所谓的舍利,而岐山南塔(即通常所说的法门寺塔)因靠近都城长安较近,故最为炙手可热,唐朝统治者多次“迎佛骨”的举动,基本都是从法门寺塔迎来的。

    所谓的迎,其实就是将塔中的佛骨郑重取出,送到长安城寺庙来,供民众观瞻膜拜,接着再送入禁里,由皇帝看管(其实就是享有)一段时间,伴随之的往往是疯狂施舍的热情。

    当然迎佛骨这种宗教行为,绝对是和政治脱不了关系的。唐太宗英明睿智,他在位期间因佛教徒于储君斗争里站错队(当时佛教站在李建成这边,道教站在李世民这边),故而对佛骨是持怀疑态度的,在迎之前还专门派官员到法门寺查验真伪,结果一去佛骨就闹了笑话:有人说佛骨发白光,有人说佛骨发金光,还有人说佛骨冒绿光(emmmmm),有人说是红光,有人说是五彩光,只有个老实人说佛骨没有光啊!

    结果这老实人立马被孤立,僧人疯狂指责他,说他平生罪恶太多,所以才看不见佛光,这人反倒被吓得半死,最后又是烧头发又是烧手指,甚至刺自己**而血流满地,然后估计是真疯了,说终于得到宽宥,我能看到佛光了,才算是脱身。

    你心诚当然能看见,你看不见肯定是不心诚,最后能骗得了自己自然心诚,古今中外宗教的伎俩无外如是。

    所以你说李世民这样的,会不会相信

    当然不会,可李世民是聪明人啊,说道理聪明人都懂,但想要让蠢人懂,还不如搞迷信来得更快些,所以太宗还是下令在法门寺塔开佛骨,结果“京师内外,崩(奔)腾同赴”。这股风气到武则天时代愈演愈烈,武为了登基大造舆论,称佛祖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后会转生为女身,即默示自己就是佛祖转生,能当女皇,哪怕在她统治最后一年,还于洛阳城举办盛大的迎佛骨仪式,结果还未结束,血腥



4.开先食舍利
    西明寺,亦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寺,其旧址先后当过隋杨素及唐魏王李泰的宅第,李泰死后其宅基为官府所收,但不久唐高宗因孝敬太子病愈,故而在此立寺,得名西明。原本高宗准备在延康坊内立道观、佛寺各一,但负责人回报说地基太窄,所以便全用来盖西明寺了。

    到大历十三年,西明寺拥十院共房屋四千,向来是唐帝国最大的讲经场所,里面的瓦当、藻井、壁画、书法都是全长安一等一的,号称“廊殿楼台,飞惊接汉,金铺藻栋,眩目晖霞......庄严之盛,虽梁之同泰,魏之永宁,所不能及也。”玄奘、法藏等高僧都在此呆过,初八时迎来琉璃佛骨,更是满寺都是用金玉打扮起来的宝帐、香车、幢华、幢盖,在佛堂大殿上摆着用琉璃函所盛放的佛骨舍利,真是光耀夺目,气派非凡。

    此刻寺主法净和尚,正和一群西明僧人一道,喜滋滋地站在佛堂台阶上,据说今日皇帝陛下要派遣太子和郡主亲自前来,于琉璃佛骨前举断发供奉舍利。

    连太子都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还用担心西明寺不车水马龙、香火鼎盛吗

    正在法净沉浸在美好的展望中时,外面院门有人通传道:“有鸿胪寺录事来见!”

    声音未毕,一位穿着青衫的年轻人径自走上佛堂宝殿来,正是韬奋棚的刘开先所扮,口称自己是先来观验佛骨真伪的。

    法净一时间头脑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马上皇太子和其女唐安郡主要来,便满心认为这位“鸿胪寺录事”是先来安排事宜的,便急忙和一众僧人上前施礼迎接。

    “佛骨何在”这刘开先也是胆大妄为之人,看看西明寺佛堂富丽堂皇的藻井,便大摇大摆地对法净说。

    法净哪知道朝廷鸿胪寺里有无这号人物,一时放松之下,便让西明寺的僧典法坚和尚将琉璃盅里的舍利捧出,给他观验。

    结果这位鸿胪寺录事皱皱眉头,说“不是说是骨舍利,怎么会发红”

    这话说的法净和法坚等一愣一愣的,看看里面的舍利,明明是白色圆润的,这录事为何说是红色的

    “明明是白色的。”

    “不,是红色的,你看这里冒着红光。”刘开先指指点点,看众僧全都是副茫然的表情,便不耐烦地说,“将佛骨取出置在我的掌心,我来给你们指出来哪里有红色,马上太子殿下和郡主都要驾临,若是那时给他们看出差池便不好了!”

    法净还在懵懂里,那边法坚手快些,便真的将佛骨舍利自琉璃盅里取出,捧在这“鸿胪寺录事”伸出的手掌里。

    “请指教,何处有红瑕”

    “嗖!”一阵风,几乎将法净和法坚的僧衣掀起——那“鸿胪寺录事”反手抓紧佛骨,飞也般转身,疯狂跑出佛堂宝殿。

    “啊啊啊啊!”当即数十名僧人往后惊得仰倒,大约数秒后,法净满脑袋都是汗珠,指着刘开先跑走的方向大喊道“快追啊,快追啊!”

    很快整个西明寺鸡飞狗跳,无数堂上的僧人和堂下的佃客都乱哄哄地自各处跑出,追着刘开先,要把佛骨舍利给抢回来。

    而刘开先在各处建筑内灵活地左跑右跑,将一波又一波的人甩在身后,还顺便将自己假冒官员的青衫褪下,掷入到西明寺的井中(这井是杨素所掘),接着一溜烟窜出西明寺的北院门,居然冲到光德坊里去了。

    西明寺僧人也穷追不舍,因为他们知道,马上皇太子来到后,要是没有这琉璃佛骨,那可算是欺君罔上的罪行。

    此刻,皇太子李适和其女唐安郡主正同乘辆轺车,在东宫仪卫和宦寺的簇拥



5.吞佛人太初
    这时竹林那边,高岳来到大约五十尺开外的地方,看着刘开先等棚友和西明寺僧人的对峙,又恰好看到开先吞下舍利子,不由得微笑起来,便立在原地,四下把风。

    场面安静得怕人,刘开先又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两声,似乎还在把舍利子努力往腹中吞。

    法坚当即噗通跪到,长拜下来,大汗淋漓,“请郎君不要再吞。”

    “好说,即刻拿二百贯钱来,这下你们可耍不成花样了。拿来后,自然将舍利原物奉还,否则......”

    几名僧人魂不附体,跑回西明寺当中,法坚抬起头来,牙齿战战,望着刘开先,“敢问郎君尊姓大名。”

    “哈哈,叫我吞佛人即可。”刘开先大笑道。

    果然不到一刻,一群僧人就背着从西明寺质库里取出的铜钱、布帛,共二百贯,又飞也般地来到光德坊的竹林,挨个倾倒入刘开先旁边的竹笥当中。

    见数目无误后,刘开先点点头。

    “钱全部都清楚,还请郎君将佛骨奉还。”法坚苦苦哀求,不过他实在不知这刘开先吞下佛骨后,怎么再把它给弄出来。

    可旁边那道士打扮的走出来,给了刘开先一方药物,刘开先当即饮下,接着对法坚说到,“法师留步,待到我们走半个时辰后再前往更北的延寿坊古池第四处石栏边,佛骨就在那里!请务必遵守信诺,不然即便取出佛骨,我也一下扔入古池旁的永安渠里。”

    “好说好说!”众僧哭丧着脸,目送着这群人将装满钱和布帛的背走。

    乖乖等到半个时辰后,法坚等人才向延寿坊追了去。

    这时,皇太子的车驾已来到西明寺门外,法净还没见到追回的佛骨,几乎都要急得昏过去。

    在延寿坊坊墙东南角的古池边,法坚边跑边擦着额头的汗,来到第四处石栏边,却发觉空空如也,又恨又怕,不由得大声诅咒那刘开先要下阿鼻地狱。

    正在他们六神无主时,一名白衣士子翩然走出,“诸位法师莫不是寻物”

    法坚看看他,便问是谁。

    “前进士高岳,刚释褐为集贤正字。”高岳很恭敬地自报身份,接着说“某刚才于古池边的荒丘处,见到一物发光,似是宝物,不敢轻举妄动,各位法师不妨前去看看。”

    法坚忙说好好好,便和高岳一道来到那所荒丘边。

    众僧一看,莫不掩鼻:原来那刘开先方才所饮的药是泻药,他拉下的一大滩臭矢里,可不躺着那颗排出来的佛骨舍利吗

    即便臭不可当,法坚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佛骨自矢里刨出,再用衣袖细细擦拭干净包好,又对高岳是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而高岳则笑吟吟立在古池边,见各路通衢都没有西明寺的僧人到来(毕竟还要恭迎皇太子)追踪,才缓缓而归。

    不久,西明寺里,皇太子李适自琉璃盏里再度捏出归还来的佛骨舍利,摆在女儿唐安的眼前,而原本欣喜的唐安有些讶异——这佛骨怎么有些黄色斑迹,还隐隐散发着臭味呢

    那边,法净和法坚都哭丧着脸,看到郡主时不时嗅嗅鼻子,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李适和唐安虽则闻到异味,可并没有点破,毕竟不是法门寺的佛骨,无需那么较真,褒扬番后,唐安将自己与母亲贮存头发的匣子奉上,摆在佛骨的面前。

    仪式结束后,李适要僧众和宦寺们不要跟着自己,而和女儿唐安一道,开始游这偌大的西明寺来。

    寺庙西南角,青槐森森,其下一列香房,都是供客人居住的,李适便和唐安边走边闲谈,直到在香房边听到了读书声为止。

    恰好李适走得口渴,便立在窗户前,问里面有人否

    只见窗下站起个人,约莫四十岁,头戴葛巾,身着犊鼻裤,案上满是书卷。

    那人见李适相貌不俗,又见身后唐安一身俊俏少年打扮,便不敢怠慢,急忙回答说有人。

    李适见这人满脸憨态,不由得笑起来,便问“某行



6.花之独孤郎
    高岳恭敬地将写着“刘辟”字样的纸张收入怀里,接着与对面的这位年轻生徒再次对拜。

    次日清晨,原本的刘开先离开国子监,以“春服假”的名义离开长安城,跑回凤翔的家乡去,自此以“刘辟”的名号行走于世。而韬奋棚细细将从西明寺吞佛骨得来的钱、帛点验了番,发觉没有刻意留下的痕迹,才放心归入棚仓,自此全棚数月内便不会有金钱短缺之虞,绝大部分生徒虽兴高采烈但却不明所以,高岳、卫次公等数位核心骨干则讳莫如深。

    西明寺呢,虽然被讹去了足足二百贯,不过这笔钱对这座寺庙来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自从皇太子和唐安郡主来捐发后,西明寺名气大振,展览琉璃佛骨时每日都有数千乃至上万人前来观瞻,供养施舍不绝,法净、法坚渐渐地也就淡了追究的心思。

    终于到了曲江杏园宴的时刻,紫宸内殿里正在书写御札的代宗皇帝,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便直接问身边的内侍,“今日可不是前进士的关宴吗”

    “大家说的是。”

    “真是不知道,那高三鼓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今日并无朝会,大家何不出夹城,登曲江紫云楼一观呢”

    代宗皇帝唔得声,接着点点头,说让太子、睦王、韩王等伴随朕,前去紫云楼。

    该日,高岳和一干韬奋棚出身的进士,终于出现在元法寺的期集院里,一进门就被郑絪和其余数位进士围住,郑絪尤为愤怒,“高岳,我知道你为了应吏部选下了苦功,可你身为状头,这么多天都不来期集院,整个进士团完全一盘散沙,今日就是杏园宴的大日子,说不定圣人还要登紫云楼来看......”

    “郑文明只管安心,今日诸位精神抖擞,等着被长安诸贵人选为快婿就行。”高岳摇着飞白书扇,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的模样,他身后杨妙儿和王团团也跟入进来,手里拿着数方纸。

    郑絪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可怒气还未消散,“你说你说,就是这杏园宴、樱桃宴的诸多花费,如何筹措先前你可是大言不惭,说不用抽钱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能耐我是没有的,还要仰仗诸位襄助。”高岳不慌不忙地应答说,“只要诸位同年尽心尽力,不但不用抽钱,说不定还有分润。”

    郑絪半信半疑,将王团团递送来的纸给看了看,不由得又羞又怒,“这和鬻名卖技有什么区别!”

    “有,这长安诸商家都是委托到杨都知和王团团这里来的,并未和各位同年产生任何关联。这哪能算是鬻名卖技呢倒想问郑郎君,你鬻给谁了”

    “你!”

    “郑郎君你还欠我棚十贯钱呢。”黄顺这时候补充道。

    气得郑絪连连拂袖,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含住泪水,按照高岳这混蛋所指使的去做了,谁叫他还欠韬奋棚十贯钱,而应今年孟冬的吏部博学鸿词,这段时间也正是要花钱的时候。

    此刻曲江边又是香尘数里,数坊地面直到城外月灯阁处,人烟鼎盛,长安、万年两处赤县的民众都对去年韬奋棚的毷氉宴记忆犹新,今年听说“高二头”将关宴和毷氉宴合二为一,更是勾起更多人的兴趣。

    这不,达官贵人想来挑女婿,大小行商们想要做买卖,平民百姓想来凑热闹,各寺观的想来攀结识,都如潮水般拥到曲江边来——甚至有不少贵妇、小娘子,害怕人太多挤着看不到新郎君,便登上高



7.曲江励志会
    最后,郑絪缓缓站起来,眼睛里含着打转的泪水,又徐徐转过身来。

    许多小娘子这才看见他衣衫的背面,写着斗大的数个墨字,“东市雕梓大毕家”。

    原来高岳先前雇佣东市大毕家的刻工,给全棚刻了许多拟卷雕版,这次进士团前,他主动通过萧乂找到大毕家,说只要四十贯钱,他就能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家的作坊,大毕家一开始还是犹犹豫豫的,毕竟四十贯钱不是个小数目,但高岳而后就告诉说,“你得知道,把你家作坊名写在衣衫上的是谁,是今年进士科乙科第一荥阳郑文明啊!”

    大毕家一听说是郑絪,咬咬牙,就答应了下来。

    “东市大毕家,雕梓第一品。在终南山夏课时,从大毕家买了许许多多的拟卷策问括,永远都让人那么放心,永远都是那么可靠,我是荥阳郑文明——钞文印书,我只选择东市大毕家。”郑絪用极度机械的语调读完了他的感想,眼泪都要按捺不住流下来了,觉得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未来还要去应博学鸿词,他当即就要跳下车,投地跌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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