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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可段秀实自城中,要高岳代笔写信给李怀光,将其叱责番,并要求他及时回头是岸悬崖勒马,不然自己要统率泾原行营平定“乱军”。

    得到书信的李怀光又怒又怕,知道给自己周转的时间不多,可又不甘心杀不了温儒雅,因为“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先前说了要杀温儒雅,那就得杀,留下总是个后患。

    于是李怀光首先严令全军驻屯在马凹原、薛举城和乌氏城间,不得骚扰劫夺泾州城下的坊市,但却又在驿道当路排下拒马,并不断派人前往泾原军府,软磨硬泡,要段秀实将人给交出来。

    而泾原行营方面,数个堡垒和军屯也如临大敌,密切监视着李怀光的人马,双方的长候骑兵经常发生小规模摩擦。

    两日后,高岳前往马凹原驿站,代表段秀实给李怀光送来和解的方案:“温儒雅等指泾水发誓,只要李大夫退军,不再追究他们,此事便冰释,双方各不再提,李大夫返归长武城,温儒雅的部众也归大夫所有。而后由段使君再次设宴,款待诸位。”

    驿站正厅内,李怀光握着剑,面目严肃地回答高岳说:“温儒雅的罪行有三,数年前黄菩原之战饮酒乱阵,导致我军十丧七八,此其一也;而就在先前青石岭之战时,逡巡不前,沮我军士气,此其二也;泾原军府之宴,毫无体统,饮酒纵性,与安西军将争风声妇人,此其三也。此等蠹虫若不严惩,此后必将乱我泾原方镇。”

    “黄菩原之战,上至领军主将浑瑊,下到普通军卒,其覆败之责汾阳王无一过问,现在岂可追溯青石岭之战,温儒雅的建言也是出于持重考虑,无可厚非;而先前宴会小小的误会遗憾,泾原都将焦伯谌已和温儒雅冰释前嫌,还望大夫海涵。”高岳一一作出回答。

    “怀光身为都虞侯,受汾阳郡王之令绳墨军纪,绝不可能姑息养奸,此事,温儒雅死便不追治,我李怀光死也不再追治,否则必将穷治到底!”李怀光自胡床上站起,毛发皆竖,蛮性发作起来。

    高岳还待抗辩,这时自驿站东廊走入个人来,直接诘问李怀光说:“都虞侯你擅杀军将,到底所为何事”

    结果李怀光和在场的朔方众将一见此人走入,顿时气焰全无,各个躬身行礼,“见过杜从事!”

     




14.子女髀有衣
    安西行营规定,军卒犯禁受枷时,不许家属探视。

    所以史富很担心自己在受枷的这十日内,自己的妻儿得不到照顾,特别是之前给月粮时,行营既然没给他,也不清楚有无送到他家。

    史富家的茅舍就在城北共池湖侧,外面环绕几株歪脖子树,还有个前院。

    待到靠近自家后,摇摇晃晃的史富望见了茅舍的灶台冒出的炊烟,心中不由得踏实下来,臀部的瘀伤好像也没那么疼痛,加快脚步,推开了院扉。

    只见到他的一对儿女正立在院子里,互相踢着颗半旧的蹴鞠,见到他后,眼睛滴溜溜转,看起来吃饱了肚子,不再号哭,比较有神,还说“阿父你回来了。”

    史富能看到儿子和女儿的身上,各穿着件新接出来的裩子,而往常每到寒冷的初冬,孩子们的双髀(大腿)因为没有布遮体,总是冻得乌黑青紫,哭个不停,只能塞些茅草进去保暖。

    这时他妻子也从庖厨里走出来,骂道你个懒散汉,不出力屯田,被枷了十日也是活该。

    史富又见到妻子身上也多了件红色的裙子,便急忙走到厨舍里,四下看看有没有男子躲藏在柴薪堆后,或者翻窗户的痕迹,发觉没有后,又揭开墙角的陶瓮,只见内里还剩有一半的新粟米,然后问妻子,这些布和粮都是哪里来的

    “是高孔目让军吏送来的,粮是你这个月的口分粮,并且额外送来十匹绢布和五百钱,说给我和孩子们做衣衫,还有张狗皮说给你做冬袜。”

    次日,百泉堡的屯田沟垄边,正一瘸一拐,在耙地除草的史富一见到骑着马来巡察的高岳,咕咚声跪到在地,接着带着串烟团,爬到高岳的马前,连连叩首,口称“孔目大恩,史富绝不敢忘!”

    “史富我问你,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出力耕田了”

    “不敢!”

    “轮你上番烽堠,还敢不敢游手好闲了”

    “不敢!”

    “若是再敢犯禁的话......”

    “孔目便枷我一百日,我们这群当军卒的,要么不说,说到便绝对做到!”史富头都不敢抬。

    高岳点点头,说非常好,“送给你润家的布匹和钱,你倒也不用谢我,那是从你赏格里预支的,自即日起你好好做,将来立功领了赏格,还有富余——记着,本孔目等着你来取赏格。”

    “喏喏喏。”史富捣蒜般地叩首,忙不迭地应承道。

    这时,高岳骑在马背上,顺着整个百泉地区望去,一处处泉眼石井处竖着龙骨水车,营田健儿们踩踏其上,将水自地下不断抽出,浇灌到四面的麦田当中;田地当间,每半顷地间都用长长的灰白色的田垄间隔开来,它们将整块大地分割得条条理理,专门负责中耕的军卒正赶着牛,缓缓不断地来回。

    尽头就是陇山的天空,在广袤的大地映衬下,显得格外得低,铅灰色的云层正在聚拢,看起来是要在初冬季节迎来微雪,这对越冬的麦苗是件很好很好的事,雪可以濡湿麦根,保住它们的热量,正所谓“冬来三度雪,农者欢岁稔”。

    更重要的是,通过泾原行营和长武城援军的浴血奋战,西蕃破坏泾原屯田、践踏麦苗的计划也破产了,而后等到冬季的积雪将陇山、六盘山、汧山的岭巅覆盖后,就算是西蕃的军队也会举步维艰:雪、河谷和崇山,将泾州、邠州、凤翔三块地方很好地保护起来,也保护了高岳所主张开垦出来的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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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先皇已大行
    其实不光有郑絪的,也有卫次公、刘德室等人的,也有独孤良器的,还有蔡佛奴也央人代写书仪来问候的,前者多是谈到冬集科目选的事,而蔡佛奴的信里则是毕恭毕敬询问恩公起居安康的,倒是始终没有退乐斋铺头吴彩鸾的。

    “唉,也不知道彩鸾炼师把退乐斋经营成什么样了她不会把我的产业拿去博戏输掉了吧”高岳倒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

    时光飞速,百泉的那些麦田记录了这种变迁:

    大历十三年的冬天过去后,积雪慢慢消融,灌满了百泉和军屯大团的纵横沟洫里,暗中滋养着麦苗,春风吹来后,大片大片的麦苗开始返青,整个百泉地区触目所及的都是一块块的嫩绿色。

    不久来自长安城韬奋棚冬集和春闱的泥金书信都传来了。

    田头的一棵树下,高岳盘膝坐在那里,云韶则在旁边支起柴堆,和芝蕙一起烤着梨汤——她在泾州城这大半年当中,学会了不少手艺,那个昔日娇滴滴的高门闺秀现在似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拆开书信后,高岳得知,今年韬奋棚又中了四名进士,其中包括李桀在内。

    郑絪博学鸿词登科,卫次公、独孤良器书判拔萃登科,前者得偿所愿入秘书省为校书郎,后二位则入崇文馆为校书郎,黄顺、解善集、顾秀未有考中,黄顺、解善集继续归家守选温课,顾秀则入淮南陈少游的幕府。

    高岳最关心的还是刘德室,得到的消息却是刘德室并未考中,不过这位语气当中却变得乐观,告诉高岳“愚兄在双文的照顾下生活顺利,在通济坊单独租赁间房屋过夏温课,想必来年应该得中。”

    “好好努力吧,芳斋兄。”高岳合上了书信,将其放入了书笥当中。

    他本来还想回信问问东市退乐斋的事,接着想了想,笑起来,说算了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我去关心......

    大历十四年的暮春来临了,心灵手巧的芝蕙将孔目院后的屋舍内厅,布置成了华美的闺阁,来满足主人主母这对新婚夫妇的需求,她将所有窗牖都悬挂上了纬子,又用主人的俸料、杂给购置了高低的柜子,来储放积蓄、衣衫和杂物,墙角陈设了香炉,摆一宽阔的大床,周围竖起素色的小山屏,能让主人主母相拥而眠,同时又在屏风后的隐秘处,摆了个小而窄的银鹘床,上系轻纱圆障,内铺清凉的玉簟,鹘床边还有浴桶,这里当然是让主人主母欢乐的地方,说不定马上主母便能承受恩泽,像马上麦苗孕穗那般迎来喜讯。

    入夜后,浴桶香汤沸沸,云韶娇羞莫名,和高岳共浴其中,外面三尺的书架上,夹着那副《万方秘戏图》,其上的诗文清清楚楚写到,春季时夫妇当然是枕上交颈、花间接步,而夏季则应该共浴同床,这个季节可是夫妇最美好的时节了——云韶手持青竹,慢慢地翻着一页页的秘戏图,最后钟意一副后,便宛转低眉,悄声靠着夫君的耳朵说了番,算是敲定了今夜秘戏的方式,“这里面这么多,崧卿和我三年都行不完。”

    芝蕙则在屏风外,一个窗牖一个窗牖地下纬子,随后点着沉香,出门前将阿措赶远,“给你五文钱,去院子外耍去,不到一个时辰莫要回来。”

    不久,银鹘床的玉簟上,云韶伏于枕上,罗裙已解,绸裤已褪,高岳则立于床沿,望着妻子如花围般的红艳双颊,白腻的腰身素体,低垂顺服的眼神,不由得意乱情迷起来,还



16.指画踌躇事
    大历十四年五月,皇帝李豫崩于紫宸内殿,临崩前出诏,遵守了父子间秘密的诺言——皇太子李适监军国大事。

    消息送至泾州,举州为皇帝服丧,其中高岳也无法例外,家中由芝蕙操工丧服。

    最早京城的敕使和驿吏送来的服丧要求,是遵循李豫的遗诏的,皇帝要求“天下吏人,三日释服”,也就是说天下的官吏百姓,只要为朕穿三日丧服即可除服。

    三日后,高岳刚刚除去丧服,就坐孔目院,亲手给营田有功的健儿们分发赏格:段秀实确实是个清正廉洁、说到做到的节帅,他从行营仓廪里拨出数千匹上等的绢布来,由高岳制定名簿,准确无缺地发给了所有于军屯当中立功的将士。

    其中就有史富,这小子被枷了十日后洗心革面,居然得了赏格的第二等,足足发了九十匹布(因为事前预支了十匹),在孔目前是千恩万谢。

    “史富,马上良原、杜原、白石原都要开屯,你是去也不去”高岳提笔将名簿上的名字勾当好,便问立在堂下的史富道。

    “去去去,当然去,老婆还缺身秋衫,但恐孔目不抽点我!”史富忙说道,引起下面其他军卒一片笑声。

    城外,整个百泉的军屯麦田收获,都被收割下来,军卒们挥动镰刀,挥汗如雨,沉甸甸地金色麦穗铺满了各处沟垄,接着装载于一辆辆犊车里,车队首尾相连地运到仓廪,而这会儿京城又有驿吏挥鞭飞马赶来。

    段秀实很快在满是缟素的府衙正堂,召见了高岳:

    “逸崧,你得尽快行个文牒,大行皇帝的丧制又有变化。”

    高岳听到这话,满脸纳罕,不是三日就除丧了吗

    见孔目官这副神情,段秀实摇摇头,低声告诉他,为了丧制的事情,朝堂中常相和崔舍人争执得非常激烈,互相指责对方不守丧礼。

    原来,李豫刚刚驾崩,常衮就带着文武百官于大行皇帝的棺椁前恸哭,其实这本也没什么,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去世,表示哀悼是人之常情,可常衮最后为了展示自己的悲怆,就有些过分了,他是早上带着百官去哭,傍晚又带着百官去哭,哭完后本来已下殿,然后冷不丁又悲从中来,返回去又扶着棺椁哭天抢地,闹得百官也只能随他一起去哭,几日下来整个朝廷官员委顿不堪,正常事务也被打乱。

    中书舍人崔佑甫就提出建议,按照大行皇帝的遗诏,三日后便可除丧,那么现在时间也到了,大家都正常工作吧。

    常衮不乐意,他也是精通礼制的,就反驳说古礼里规定,卿大夫要为国君服丧三年,按照汉制也要服丧三十六天,哪怕就遵为玄宗、肃宗皇帝服丧的先例也要二十七天,况且大行皇帝的遗诏里称“天下吏人,三日释服”,也即是针对的是胥吏和百姓,我们身为公卿大夫,不可与其同列,当然要为大行皇帝服丧二十七天才对。

    崔佑甫又反驳说,宰相完全是曲解“天下吏人,三日释服”的本意,吏便是泛指所有的官吏,人便是泛指所有的百姓(唐朝避李世民讳,改民为人),“凡百执事,孰非吏人”我们还是尽快除丧,安心上班。

    所以双方斗得是甚嚣尘上,互不相让。

    反倒是真正治丧的礼仪使的颜真卿,被晾在一边,说的话反倒无人听取了。

    现在京城来了新一波的驿吏,泾原进奏院也送来



17.御史台里行
    段秀实却说下去,“吏部对你今年的考功定为中上,而去年考功本定为下上,但据说现在也被更正了,故而两年的考功都为中上。”随后段秀实顿了顿,“恭喜逸崧升迁为从八品下,试大理评事。”另外,还没等高岳反应过来,段秀实又补充句,“新皇践祚,又特意出敕书至泾原军府,要逸崧你回京,便又迁为监察御史里行,也即是说,逸崧你不能再留在泾原军府当中了......”

    言毕段秀实便举出敕书信封,递到高岳的手中。

    回京,不能呆在泾原了

    这事态的变化,有些太快。

    而监察御史里行这个奇怪的官名,其实就是“监察御史”和“里行”这两个词汇的结合。

    高岳先前在抄录神道碑文时了解过,监察御史可以说是很重要的清资官(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我回去当这种清资官我想要种田),不过却是御史台三院里品秩最低的:侍御史为从六品下,殿中侍御史为从七品上,而监察御史则是正八品上。

    可唐人看待官职,并不以品级论高下,特别是御史台,虽然品秩都不算高,但都是一等一的清贵之官,因他们是执掌“风宪”的,是皇帝最亲近的耳目。举个例子,初唐时期,韦绚本来担任雍州司户参军,是正七品下,后来进入朝廷,当从七品上的殿中侍御史,韦绚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遭到贬官的待遇了,结果中书侍郎上官仪嘲笑他说,“你真是乱说田舍翁语,殿中侍御史在皇帝身边(皇帝朝会时,殿中侍御史就在旁边),正可以说是接武夔龙,簉羽鹓鹭,岂不比你在雍州当判司强!”

    所以就算是正八品上,李适将高岳招进御史台,也算是大大的超迁了,故而李适为了避免非议,就给高岳加了个“里行”的后挂。

    里行,说白了就算是御史台的“员外官”。

    员外官顾名思义,就是“正员之外的官”,带着很强烈的“非正式临时工”色彩(不过注意,员外郎和员外官不同,到唐朝员外郎已是尚书省里标标准准的正官,并且是美职),通常情况是用来贬黜官员用的:皇帝把你贬为“xx员外置”,那你只能拿一半的工资,且没有职田米。

    但有时候,皇帝想用某名年轻人(比如我们的主角高岳),但又因其资历太浅,便会让他担当“监察御史里行”之类的职务,也即是监察御史的活你干,但薪水待遇要比正员差一截,待到资深后再考虑转正。

    “仆......泾原的屯田和营田,仆还想亲力亲为。”听到这个消息,高岳的头脑一下子还没转过来。

    只要回京到御史台里去,那么他方才对段秀实所谈论的“反攻原州”的宏伟计划,岂不是转眼便化为泡影

    段秀实有些苦涩地笑笑,告诉高岳另外个消息:“朝廷里中书门下和司农寺同时发来命令,各镇节度使务必以销兵为己任,所以逸崧你规划的增加营田兵额、扩大军屯的做法,实际上被否决了。”

    “为,为何!”高岳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黑,头也晕厥起来,几乎差点跌倒在段秀实的面前。

    他不明白,足足一年的苦劳,他和营田健儿一起立桩、夯土、筑墙、制造器械,几乎每日都要巡察营田,皇天不负有心人




18.苦哉从军行
    夜晚归去,云韶将有点昏昏欲睡的夫君搂在怀中,摸摸他的发髻,又摸摸他的脸颊,似乎沾到了凉凉的泪水,便温婉地笑起来,“不是还有阿霓在你的身边吗郎君百仞梯,妾身绵绵丝,哪有那么容易就登上去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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