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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高岳其实现在心中和明镜般,他苦笑两声,看看正在驿厩里忙里忙外的崔清崔十八,这位老实人也对杨炎有恩啊,可也被忘在这灞桥驿边。

    于是高岳宽慰霍忠唐几句,临行前又给了崔十八共十贯钱,说知十八兄家中亟需用钱,先前那枚马蹄金是岳父所赠,这钱是高三一身所赠,我不过区区试殿中侍御史,俸禄微薄,还望十八兄不要见怪。

    这下把崔清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说将来不知该如何报答高侍御才是......

    傍晚时分,高岳刚入升平坊崔府,把坐骑交给仆人拴好,就听到中堂上岳父在大发雷霆。

    先前朝会上,杨炎的党羽正式提出奏请,一是要让刚刚被罢免户部侍郎官职的韩滉出刺苏州,二是要将西北二池的盐利直接归户部度支司管。

    刘晏对此持激烈反对态度,他认为既然已收回西北的盐利,那边该设立盐铁转运使,由自己执掌,用于专门用途。

    殿廷上李便适问刘晏,要把西北盐利用于何处刘晏不疾不徐地回复说:原州而今已没于西蕃之手,现可在泾州南的良原、百里、灵台筑城屯田,设为“原州行在”(类似东晋的侨州、郡、县),治所可在百里城,与泾州安西行营互为犄角,朝廷派专人为“原州行在营田巡官知院事、摄百里县令”,由安西行营拨给三千营田兵,中书门下再增二千兵额,一起共五千人,外加千五百民户,由司农寺发符推行军屯,如此二三年后可储备大批食物粮草,供赡西北诸军,再行对原州平凉的反攻,可获成功。

    可杨炎和党羽们却群起而攻之,他们都说在百里城设“原州行在”纯属多余,可直接派安西行营出五千兵,推进至平凉、弹筝峡一线筑城,循元载故策,在平凉一县军屯便可足食完城,不用画蛇添足,搞什么“原州行在”,空费钱财和时间。

    两派在朝堂上毫不相让,崔宁因先前的愤恨而支持刘晏,而尚书省许多官员支持杨炎,最后双方毫无共识,不欢而散。

    岳父在堂上怒气冲天,高岳则静静脱去靴子,然后垂着手,坐在廊板上听着。

    他心中清楚,刘晏的“原州行在营田巡官知院事、摄百里县令”这个官职,及对西北屯田计划的支持,实则就是专门为自己设置的。

    那日在出征剑南前,在潘炎家宅中,刘晏曾对自己说过,“逸崧,你有理想志向,并且没有将其丢弃在行囊里,我就不忍将它束之高阁,我会支持你的。”

    不一会儿,吹胡瞪眼的崔宁,看到坐在那里的女婿,大声喊到“高郎你回来的正好,这内里的是非曲直,你帮着与我好好参详下。”

    那边岳母柳氏不高兴地走过来,打了下崔宁胳膊,“阿霓早在中堂西厅备好菜肴,专等高郎自蜀地回来的,你回你的东厅去!”

    “哦。”崔宁就跟在柳氏后,往东厅走。

    “阿父阿母。”高岳拱手,轻声喊住了崔宁和柳氏,接着对他们说,“去阿霓那里食饭完毕,小婿会来东厅造访,有些重要事想对阿父说。”

    “嗯!”崔宁点点头。

    西厅走廊处,芝蕙首先走出来,“三兄你平安回来啦,主母可在里面好等。”

    入了门廊,“崧卿!”云韶笑得两眼都成了亮晶




12.炼师逾垣走
    “炼师,炼师!”几名经生惊呼起来,只见吴彩鸾灵活地如猫般,三手二脚就窜上退乐斋西墙,足见平日里所下的苦功。

    双手扒在瓦当上,彩鸾不由得感到阵钻心的冷,接着她皱着眉自墙头探出小半个脑袋,又是阵夹着霜的寒风掠来,她耳朵边的散发都倒竖起来,“逸崧啊逸崧,我知道你正在升平坊甲第当中,喝着热酒,烤着暖炉,坐拥着美貌温软的小娘子,不知道多快活呢怎么知道我这个替你帮佣的铺头之苦啊!”

    此刻暮色已浓,长安城的鼓点声又不断敲起来,东市里商贾们也开始匆忙散去,吴彩鸾望着西墙下的街曲,长有八十多步,然后拐向东市北门,街曲两面都是已闭门的市肆,草帘和旗旆在风中摇来晃去,三三两两停着的犊车,被铁索拴在各自市肆的门柱上。

    彩鸾的眼睛机敏地一扫到底,她知道这条街曲虽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可退乐斋正门处要来手刃少陵笑笑生的读者更多啊,还有人是专程从陕州、虢州、同州、华州赶来的,她这铺头完全是被殃及的池鱼。

    如今之计,也只能拼一拼了。

    双手一撑,彩鸾炼师立即翻上来,虎踞西墙,夹着颗鞠球,接着纵身一跃,灵巧踏在北侧处市肆的屋檐上,“砰砰”两声踢下数块瓦当,瓦当刚坠在地上,泥地里就“刷刷刷”弹起无数竹做的伏马枪,笔直怒起,看得吴彩鸾背脊发毛,“幸亏没直接跃下去,不然脚掌岂不是要被扎十七八个窟窿”

    彩鸾便顺着窄溜溜的屋檐,往前跑了好几步,才跳到了街曲地上,这时街曲上突然火光齐举,晃得她都要睁不开眼,到处都是愤怒的叫嚣,“这是退乐斋铺头,拿住她,叫她交待少陵笑笑生的下落!”

    “该死,果然有埋伏。”彩鸾旋转身躯,罗裙飘动,脚下的球如抛车弹出的投石般被蹴飞,喀喇击碎面横悬的旗旆,旗旆落下,罩在几根火把上,冲天的火光和人们惊恐的喊叫炸起——而吴彩鸾左右闪动,随手抓起面竹匾当旁牌,遮挡着街曲两面不断掷来的石子、弹弓。

    这时随着几声呼喝,头顶上铃铛乱动,居然又抛下面渔网来,要缠住自己。彩鸾发了狠,转身抛撒出那面竹匾,竹匾刺溜溜旋转着,打乱了渔网落下的轨迹,接着飞身直跳出丈余,又双手抱膝,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好远,自围追堵截里滚出条曲线,最后弹起,冲东市北门绝尘而去......

    升平坊西厅内,高岳略有醉意,果然如彩鸾所预料的,肩上披着云韶刚刚送与的轻裘,旁边是火苗红红的暖炉,坐在厚厚的毯席上,妻子正温顺地靠在自己怀里。

    高岳的手是探在妻子的衣领和束胸里的,顿时觉得说不出的糯软温暖的感觉,云韶肉肉的小脸蛋贴在自己胳膊上,热烘烘的,虽不发一语,但却满眸春波。

    他晓得这是妻子在释放强烈的“求夫怜”信号,毕竟三月没有温存过了。

    不不不,刚才还说要去拜谒岳丈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议,于是便轻轻摇了下云韶,云韶嗯了声,笑起来,说“刚才被崧卿搂着,都快要睡着了,崧卿跋涉而来累不累不如早些将息。”

    “阿霓,我有些事要对阿父说,马上就回来。”

    “那快去,我叫阿措先把床榻给铺好。”

    “阿霓......”

    “崧卿,阿霓要先得口子(接吻),才让你走。”

    从西厅去岳父所在的东厅,不过一二十步的距离,结果高岳却被妻子缠得都快脱不了身,这时芝蕙匆匆跑入,告诉她三兄:“彩鸾炼师入宅第里来了!



13.卢杞赴府宴
    崔宁点点头,“想明白就好,杨炎那家伙对你可不是真心实意,此人我了解,他用人无外乎三个标准——忠于自己又有能力的重用,忠于自己可没能力的不用,至于有能力但和自己作对的......他只会翻脸置你于死地。”

    烛火摇曳下,高岳清楚,原来崔十八对杨炎而言,就是第二种人,而自己呢大概是在第一种和第三种间吧,全看我自己的抉择。

    崔宁又继续就着泾原军情说下去:“高郎你在泾州也呆了一年,应该明白直接在平凉屯田有多危险!如果他如果让你前去,支持你去平凉营田,无外乎两个目的,一个是把你困在他的阵营里,挑拨咱们翁婿间,还有你和刘晏间的关系;还有个就是,他平凉屯田需要个去挑荡的,这条路九死一生,庾准、杜佑这样的根本不会去,所以就让你去。”

    听到这里高岳想到,真正能实现自己理想的,自然是刘晏的计划,那就是先在泾州、凤翔、长武城三地间的百里一线营田,这些军屯可以同时给西北数处军镇提供食粮,还十分安全,此外还有二池盐利作为后盾,相当于“量入为出”;而杨炎的计划,几乎原封不动照办元载遗策,等于是“量出制入”,这样的做法他和刘晏、段秀实都表明过:虽大方向无错,可过于冒险,一旦失败,造成的危害将会非常大。

    如果照搬元载的遗策,那我这么长时间的改良筹划,不就等于白费了

    杨炎不是傻子,他当然会清楚平凉筑城屯田的风险,之所以坚持这样做,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他就是要与刘晏作对,这位只存下炽热的复仇之心,而缺乏身为宰执的器量和眼光,任何国策对他而言不过是手段罢了。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晏也会在杨炎的挑衅下,丧失理智,那样晏相真的会落得与历史相同的结局......”高岳想到这,心又有点焦灼起来。

    可下面岳父崔宁直截了当对他说:“高郎,而今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咱们也得动手,兵贵神速。”

    “敢问阿父”

    崔宁慢慢抬起脸来,眼角露出杀气,“你现在是宪台的御史,先前连常衮都弹劾过,下面得弹乔琳了......仗弹乔琳得手,然后你父我来为御史大夫、平章事,那样杨炎就会寝食不安!”

    “实不相瞒,先前弹常衮是因得郭汾阳襄助,而今”

    崔宁摸了把胡子,嘿嘿笑起来,“这点高郎放心,我升平坊崔氏在宪司自然有人。明日旬休,御史中丞卢杞会来拜谒老夫。”

    “卢杞”高岳不由得失声喊出这个名字来......

    次日,卢杞果然从自家宅第里备车,这位走前还细心打扮下,头发上抹了粟特油,衣衫上熏了香,戴着崭新的纱帽,怀中揣着早已准备好的名刺,然后以副精致的丑脸,向升平坊出发。

    而这时崔家宅第里,崔宁五六十位侍妾都在吵吵嚷嚷,绕着中堂忙碌,设下声乐筵席,有的在勾栏里修剪花朵,有的则在挑选帷幔的颜色,还有的正在后厅屏风里露着雪白的肌体,在试着各色舞衣、拨弄着各种乐器。

    毕竟马上来的是朝廷御史中丞,身份非常重要。

    “啊啊啊啊!”忽然,屏风后换衣服的侍妾们都惊叫起来。

    因为崔府的女婿,穿着圆领暗青色长衫,白色中衣,突然出现在中堂后厅,盯着半露半遮的她们。

    崔宁和几个儿子怒气冲冲赶来,“高郎你这是在干吗!这是我的侍妾,你想要的话我花钱给你买就是。”

    高岳却转身对岳父急忙作揖:“阿父,马上卢杞来赴宴,请务必将这群小娘都送入后院厢房里,暂时拘押起来,不能让她们随意走动,更不要到中堂来。”

    “这是为何,无美娇娘侍宴,那还叫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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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再无迷惘箭
    彩鸾炼师一走入崔宅的西院,就啧啧称奇,好家伙,这逸崧现在是显达了,以前来胜业寺写经坊抄书时谁晓得他能走到今日地步:只见这西院长宽各有百步,南北中三面回廊,中间片阔大的细砂地,尽头五处箭垛,因崔宁是军帅身份,故而特意在这宅第里设下长垛,意思是叫子弟们勤加练习,不要荒废军礼。

    南廊下,一美貌小妇坐在月牙凳上,正在观射,这应该就是逸崧的妻子吧!

    高岳则将原本的长衫解开,左臂持二石弓,右臂袒出钩弦,垂下的袖子系在腰间,他在韬奋棚时始终坚持与卫次公、刘德室等友人习射,后来在泾州因曾受安西将嘲弄,开始射战弓,故而也算是懂些射长垛的方法,可今日高岳自宴会结束后,心神始终不宁,连发数箭,不是不及长垛,就是折弯坠地,闹得观射的云韶也不好为夫君喝彩助威,气氛一度尴尬。

    吴彩鸾轻咳两声,刚准备向背对着她的高岳说事,却见旁边人影一闪,吓得差点贴在墙壁上:只见位英姿飒爽、浓眉大眼的健妇,就是方才把她和那群府中侍妾锁在厢房里的那位“女军汉”走入进来,然后看了几眼高岳射箭,便喊到:“高郎此射,用的还是太学生的气力,循的还是边军官健的手法,也怪不得无法精通。”

    厉害厉害啊,彩鸾带着些惊恐和佩服看着这位健妇,评价得还真到位,这升平坊崔府的人就是厉害,连女人都多才多艺,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琴棋书画,还有这位大姊,看起来真的可以上阵杀敌,各个不但人好看,说话也好听,怪不得逸崧入到这里来当女婿。

    “姨娘。”高岳和观射的云韶见到任氏,都毕恭毕敬行礼。

    任氏和那群侍妾可不同,这位当年打退过泸州杨子琳,可是被先皇帝册封为夫人的,蜀都百姓甚至为她立生祠,尊为“浣花夫人”,故而崔府上下对其无不尊敬。

    接下来任氏便站在高岳旁边,教导他说:“射五十步长垛,最忌两种射法,卤莽射、气虚射。卤莽射,引弓时箭簇尚余些许在弓弝外,临发时又着急抽箭簇,随后便射,急于求发,摇动箭锋,如此发矢必偏斜;而气虚射,引弓太速,急抽箭簇至弓弝处,目尚未审靶垛,则后手(勾弦的叫后手)力量俱尽,不能留住箭簇,草草射出,矢既无力,亦不会准——高郎,听我的号令,先以目视靶垛!”?高岳听从任氏的要求,先将左右手捏住弓臂,身骨放松,而目光凝聚到五十步开外的靶垛处,不断调整呼吸。

    “射过五十步乃远射,前手高于后手,射二十步同于骑射,前手低于后手。五十步不近不远,前后手平直,高郎——引弓满榖。”

    随着任氏这声,高岳将弓弦使尽力气,缓缓拉直,直到箭簇与弓弝贴合,“前胸肉开,后背肉聚!”任氏这句话的意思,是高岳自现在起,要将前手的力量给卸下,全部力气都聚集在后手,然后将肩、臂、背三面合一,所有的力量都存于节点部位,肩上。

    “高郎,目光稍稍前移,箭杆、簇头和长垛连为一线。”

    这下旁观的云韶将羽扇举起,心情明显有点紧张,而那边吴彩鸾也扶住廊柱,暗中捏把汗。

    “去吧,我的箭,从现在起不再迷惘......”高岳瞄准后,微微闭上眼睛,他清楚,现在开始,已不用睁开双目了。

    “嗡”一声,高岳只觉得耳边的鬓角头发微微颤动下,他的手指很轻松,没用任何力气便松开了,脱弦的箭划出道笔直的线,直中五十步开外的靶垛中心。

    弓梢慢慢摆下,高岳呼出口气,望着没入垛中的箭尾。

    “彩彩彩!”云韶握住小拳头,不由得喊起来。

    然后廊柱后的彩鸾同样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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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会食书弹状
    接着唐安便详详细细地说出自己要求,霍忠唐连连答好:现在少阳院使孟游仙病重,他八成要在近期取而代之,此外皇帝还委任他为问劳使,早晚都要穿梭在崔佑甫宅第与大明宫之间,因崔佑甫的病情也是日益加重,只能卧病在家,皇帝有什么要咨询的,都由霍忠唐来转达。

    其实这两日,高岳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删改《阿阳侯恩仇记次编之唐安特供版》,他正在御史台里等着。

    他在等着机会,等那乔琳露乖丢丑的机会,然后按照他和岳父崔宁间的密谋,一步将最弱的乔琳击倒!

    果然今日乔琳在众位御史会食时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原本他来就任御史大夫后,为了彰显自己风雅,便要求在南食堂用餐前,每人轮流说个对当代治政有裨益的逸话轶事,而后集中收罗函中,以后可编册呈交给陛下,今天轮到的是察院监察使朱敖。

    朱敖说的是前代玄宗皇帝爱人(民)如子的事:

    安史之乱时,叛军逼近长安城,玄宗皇帝仓促间备车马要播迁蜀地,车马自延英门出,宰相杨国忠请过左藏库(唐朝国库),玄宗皇帝从之,结果至左藏前,见千余人手持火炬聚集于彼,玄宗忙问这是要做什么杨国忠便说,左藏里面的布帛很难运走,又不可以留下便宜盗贼和叛军,不如一把火烧掉。

    玄宗说不可,如贼入京城,第一个要洗劫的便是左藏,如将其烧掉,贼不得财货,必然会重敛于百姓,不如就把左藏留给他们,“只要不要害朕的赤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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