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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陈少游很害怕自己会被黜陟使选中治罪,因他曾出卖过元载的长子元伯和。”此时高岳指着地图上被圈出的扬州城,“现在户部的金部、仓部要求先前的转运使、节度使将历年账簿上缴,以备核对。杨炎授意如此做,当然是为了抓刘晏的痛脚,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火给烧大,烧到让杨炎无法收拾!”

    卢杞欠欠身,问到:“那泾原的兵变”

    高岳深深叹口气,语气开始变得愤恨,“我早说过,杨炎一意孤行才是安西行营将士造反的根本原因。如果杨炎不是这样心胸狭窄,事态何至于到今日的地步”接着高岳顿顿,说“扬州的事急办,泾原的事缓办,山南梁崇义谋反的事最后办,步步相随,这三步棋走好的话......”

    说到这里,高岳沉默了一小会儿,他的眼中映照得烛火晃荡两下,像是被点燃的黑玉,最后对崔宁和卢杞说:“那杨炎也完了。”

    “那扬州方面”卢杞急忙问。

    “我与阿父已有安排。”高岳之所以如此说,是因韬奋棚有位学友,前进士顾秀,正在陈少游的幕府里当推官。

    卢杞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那我专门负责西都和东都。”

    “高郎,你心不会软吧”

    面对岳父的疑问,高岳苦笑两下,摇摇头,在心中如此想到:“当初我被常衮暗算,要求子亭覆试,刘晏之所以会保护我,除去对我的欣赏外,大概更重要的是因刘晏是个遵守规则的人。但杨炎却不是,如果我不改变历史进程保护刘晏,那么杨炎是会最先破坏掉规则,置他于死地。斗争到了如此尖锐的程度,谁还顾得上遵守规则开弓就不会存在回头的箭,昔日在灞桥驿送别杨炎时,我曾经幻想的两头逢源的局面,现在看来完全是幼稚的想法。”

    接着高岳深呼吸下,闭上双眼,不由得慨叹说:

    “早知道,灞桥送杨炎的五十贯钱,就不拿出来了......”

    扬州,唐朝整个东南盐铁转运的中枢城市,汇聚了天下最好的财宝,也汇聚了最有钱的人,哪怕到了夜晚时分,它也不会如政治中心长安那样实施宵禁,而是水桥毗连,市灯如星,尤其各处城门边的娼楼上,从夕阳西下、朗月东出起,万千绛纱灯依次点燃,灿如红云,映照得十里长街宛如仙境。

    然而节




14.三倍出界粮
    什么是“维扬思维”

    就是处在这座财富枢纽都市的人,前一秒可能还落魄如乞丐,下一秒就可能富可敌国。钱来得快去得更快,扬州繁荣的快,毁灭的更快,所以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早就变得“轻扬”了,过着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他们承担着整个唐帝国最重的赋税,也过着整个唐帝国最放纵奢侈的日子。

    为了保住财富和娱乐,他们不惜做出任何践踏律法的行为。

    “节下也曾举荐过裴胄,元载长子也是死在扬州的,想必杨炎是绝不可能放过节下的。不过节下也不用担心,京城里大部分官员,都对杨炎的跋扈侧目而视,我就有几位朋友......另外淄青的李太保(李正己),也......”说着顾秀便趁机将数封密信,交到陈少游手中。

    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决定要铤而走险!

    同时长安城正在为另外件事情困扰。

    朱泚动员了两万军队从凤翔出发,可抵达与泾州交界的地带,就忽然不愿意往前走了——而后朱泚让韦皋代笔,向朝廷献上表章,大致意思是:

    安西行营群情不安,朝廷不能以强硬手段弹压,那样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李怀光无罪诛杀朔方数位将军,安西行营对他非常忌恨害怕,所以不适合再让李怀光为安西四镇、北庭行营节度使;

    可如果授予我适当的权柄,我有自信能顺利安抚安西行营;

    凤翔两万兵马,缺衣少粮,又是越境出战,将士上下意见很大,希望朝廷度支加以体恤(不然我们就不再前进),激励士气。

    “朱泚这是挟泾原兵乱,趁机要权,要粮,要衣。”李适看到表章后,是愤怒异常。

    接着他盯住杨炎,意思是“这事闹到现在这地步,如何解决”。

    杨炎内心也是躁怒异常,他觉得现在的局面远不如他当初设想的那么简单,隐隐当中朱泚、崔宁、刘晏等好像结成攻守同盟,在抗拒着自己,此外不得不承认这数位勾连起来,自己完全力不从心。

    但越是这样,现在就越不能让步,一旦让步,那就等于是自我毁灭:不仅失去皇帝的信任,还会遭到敌人疯狂的反扑。

    杨炎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似乎察觉,那个穿着青衫的“小兄弟”高岳,大概是对他有了怨恨,毕竟红芍小亭时的承诺,他食言了。

    难道是高岳撺掇崔宁,保护刘晏,并拉拢朱泚

    不,不可能,他个小小的七品,哪来的勇气和能量,和我堂堂门下侍郎相对抗的......

    杨炎想确定,但又不敢确定。

    当务之急,是要答复皇帝的质询。

    于是杨炎干脆又进谗言:“陛下,泾州叛将头目是刘文喜,他开出的条件是向朝廷索求旌节,如果陛下答应,那和前代有何不同一味纵容姑息方镇,此后兵强马壮者都可向陛下索要旌节,皆时人人都轻视陛下,财赋又怎么可能再入国库陛下切莫以一时心慈,而贻害未来大计。”

    这话又说服了李适,“没错......名器不可假人,朝廷的旌节岂可想要便给”

    杨炎便继续说下去:“如今左藏还有不少储备的钱帛,可让凤翔、朔方军食出界粮!”

    李适心中一动,“你之前不是说天下财赋都入了我大盈库吗为何现在又说左藏库还有储备的钱帛前后矛盾。”可李适表面没说,让杨炎继续谈下去。

    “可下诏,此后方镇军队为朝廷所用,出境作战的话,每日加赐平日在镇三倍的粮、酒、肉,并且将原本俸禄照常发给士兵家中,这样将士一旦出战,便能拿四倍于平时的俸料,必然士气大振,无往



15.民怨如沸水
    三月末,长安城,春旱,天地昏暗,空气干燥炎热,城中数道水渠接近枯涸,道路和闾阎街巷上的树无精打采,枝叶都灰扑扑的。

    升平坊崔府当中,高岳坐在榻边,细心地给因旱热而胃口不佳的云韶一口一口喂羹汤。

    “崧卿啊,你盐好像放得少了些。”

    “嗯......其实我原本是会把盐放多点的,可阿霓你现在不能吃太重口的东西。”高岳哄着妻子多喝些。

    现在崔宁出镇坊州去了,家宅里是柳氏作主,今日旬休,高岳就难得地在家陪着妻子。

    然而事实上他也知道,长安城内的空气已接近到爆炸程度:

    泾州城的围城战依旧持续着,但国库和太仓里的钱帛粟米却已难以支撑,朝廷便让和籴使前往京兆及同华二州,用低价强行征购百姓家中的余粮供军,刮地三尺,闹得百姓怨声载道,再加上春旱灾难,更是雪上加霜。

    非但如此,朝廷还要征调大批丁口,负责向前线运粮,据说马上还要拉人去平凉开屯,京都街巷顿时骚动不宁,郭锻之流便趁机指使恶少年四处恫吓居民,不交好处的话“便让你去平凉、塞北去垦田!”还借此敲诈勒索商户,各坊民众东躲西藏,有的甚至逃出京城,到终南山去了。

    混乱局势下,连高岳的退乐斋这时候也没法子做生意,只能暂时关张,几名经生都逃到崔府里来请求保护,其中贺摩云进来后就对高岳诉苦大骂:“先前这皇帝刚刚登位时,任用杨炎当宰相,大伙儿还以为太平日子就要来了,谁想这才一年不到,真的是秋后割韭菜,一茬不如一茬,瞎折腾!”

    “崔府房间多,大家都挨着我的厢房住下来,不要随便乱跑。”这时吴彩鸾走出来迎接这群朋友们。

    结果冉三娘、贺摩云等经生都揉着双眼,揉了又揉,吃惊地望着而今面貌一新的吴彩鸾:

    莲冠璀璨,双鬓如墨,眉眼俊俏,肌肤雪白,一袭崭新的羽衣让她身材更显婀娜。

    “炼师啊......”大伙儿都眨巴眼睛,看着崔府的楼宇、陈设和花苑,心中想富贵人家果然是富贵人家,连吴彩鸾到这里来后都沾染了仙气,简直脱胎换骨啊。

    结果贺摩云他们上午刚来,下午郭锻就登门讹诈来了,非要从崔府拉出十名奴仆,往前线运粮,要不然就交出一百贯钱来抵充。

    “郭锻你好厉害,刮门刮到御史大夫家宅里来了!”高岳立在前庭,对郭锻没好气地说到。

    “刮门高侍御啊,如今国家艰难,这可是公事摊派,下到平民百姓、上到三公九卿没有例外,你弹到皇帝那里郭某也丝毫不惧。”

    “京兆尹就管不了你”

    郭锻仰面大笑,问你说的可是严大尹他刚刚被你们御史台弹劾,现在因谎报灾情的罪过,被拘押在大明宫金吾仗院里。

    高岳一听,真的是怒上心头,什么谎报灾情,这副“桑条无叶土生烟”

    的景象难道眼瞎看不见还不是因严郢之前反对民屯的奏疏惹到了杨炎,才遭逢这样的诬陷。

    弹劾严郢的人,就是杨炎的党羽侍御史张著,这位刚刚从湖南回来,据说平反了曹王皋的冤案,得到皇帝的嘉奖,如今气焰正盛,回京就弹翻了京兆尹严郢。

    高岳此刻不愿和郭锻多纠缠,便去请示柳氏。

     



16.刘晏遭弹劾
    过了数日,皇帝李适的心情越来越苦闷,因民愤太大,他不得不释放严郢并让他官复京兆尹原职,围堵大明宫建福门的长安百姓才陆续散去。

    动员京畿百姓去平凉“民屯”的计划也由此破产。

    泾州城下,安西、北庭行营的将士表现极大的对抗情绪,他们公然扣留了进城晓谕的使者李舟,还将李舟的随从斩杀,头颅扔到城门的壕沟外——朱泚在城下苦劝也没有任何效果,只能会同李怀光,绕着泾州城筑起许多营垒立长围,双方展开漫长对峙——今年整个泾州怕是会颗粒无收,李适虽然深深怀疑泾原平叛战争的合理性,但他绝不能退缩。

    一旦退缩,将何面目以临天下

    国库的钱帛就如同阳光照射下的冰雪,消融无形。

    朝臣们的情绪越来越激烈,非但如此,河朔、淄青方镇也屡次让进奏院送来文书,抱怨皇帝和宰相为什么无缘无故罢免段秀实,并且讨伐泾州城,他们更感到种危机,自此不再被朝廷姑息的危机。

    就在方才,翰林学士张涉等建议他,“请陛下减车、服、膳等诸般费用,以表平叛决心。”

    意思是让李适动员整个皇宫,节衣缩食,既能省下笔钱财供军,也能给臣民做个表率。

    同时,出使西蕃归来的韦伦,与集贤院学士沈既济也来上奏,为杨炎的“原州筑城计划”大唱赞歌,沈既济更是口生莲花,在奏疏里对称“西蕃所占河陇有士五十万,无不日夜思我唐,闻韦少卿至,或椎心泣血,或东向拜舞,望王师至,如盼岁(丰收)也!”

    好像唐军一到原、会二州,就有数十万河湟陇西百姓奔至,箪食瓢饮以迎王师。

    所以杨门郎这个计划,是高瞻远瞩,无懈可击的。

    至于泾州平叛,沈既济认为那不过是暂时的困难,只要夏秋两税钱和斛斗米收至,叛贼不足为惧,原州筑城是一定可以执行下去的。

    韦伦与沈既济的话又让李适鼓起些信心,便听从张涉的建议,开始宣布整个皇宫内廷,上至自己,下到普通宫女、宦寺,自即日起缩减衣食,并要求国库拿出最后笔钱来,给在泾州平叛的军队下赐春衣。

    另外,两税法的推行是不容阻扰的。

    大明宫寝区宫殿内,李适的家人集中在一处用膳,当皇帝本人从屏风后转入时,发觉皇太子宣王李诵,收养的舒王李谊(即李适兄,薨去的昭靖太子的儿子,原名李谟),长女唐安公主,还有自己妻子王氏及几位妃子,都分席而坐,衣无鲜色,食案上摆着的全是粗朴的饭菜。

    李适看到此情此景,又觉得欣慰,也感到愧疚。

    而后,李适特意到了唐安的居室,发觉女儿已将不少衣衫、首饰都送出去,典当掉支援军队,整个房间橱柜萧然,只有屏风、床榻和几栏花卉书箧。

    李适又款步走到书箧前,发觉里面全是高岳所撰写的书卷,看来这是而今女儿唯一的精神慰藉,不由得泪水都快下来,又想起唐安和高岳夭折掉的婚事,哽咽道“朕对不起女儿,偏让崔宁家得了好女婿。”

    但他的话语很低,低到唐安根本没听到的程度。

    “萱淑,之前颜鲁公曾谏言朕,选二三十名忠直的年轻青衫官员,在紫宸殿东待制院轮流当直,以备咨询。依你看,高岳可以否”

    唐安当然内心想和高岳接近,现在父亲开口问她,实则就是暗示她,如想让高岳写些她爱看的,可以派新任的少阳院使霍忠唐去索去要求。

    至于女儿会不会和高岳发生私情,李适也不在乎,女儿正当青春,就遂她的心意好了,只要不牵涉到政治就



17.卢杞神定闲
    弹劾理由是“奏事不实,新旧文簿抗谬”。

    意思就是他交的账,被金部、仓部发现有不实相违之处。

    接着中使就对刘晏说,请暂时去皇城御史台,等待三司审断。

    整个闲车坊,几乎所有高品官员都聚集起来,诧异地看着刘晏。

    刘晏倒没有过分激动的表示,他从容地将蒸胡吃尽,而后解下金鱼符和腰带七事,连带象笏统统交到中使手里。

    “屈使相。”中使急忙说道,接着前后夹着刘晏,向皇城御史台的方向走去。

    在出街刹那,刘晏见到横向走过来的高岳,今日他正好要去待制院当直。

    平静地看了高岳眼,刘晏便坦然离去。

    而高岳的脸色却很不好,有些哆嗦地目送着刘晏。

    很快,森森御史台当中,数名御史以张著、员寓为首,找到坐厅的卢杞,当面恫吓他说,刘晏已是铁案,皇帝与宰执取得一致,此事请卢中丞回避,只要署名就行。

    卢杞哈哈笑起来,说你们此举,是要仿效当年张延赏执御史台之举吗

    原来,元载当权时,李少良曾在大明宫客省呆着,要上奏皇帝揭露元载罪行,结果不小心被元载抓住把柄,安置“狂妄”、“泄禁中语”的罪名,交付御史台鞠问,当时御史大夫正是张延赏,张惧怕元载,托病不敢自己审案,结果一群元载党的御史直接把李少良判了,交付京兆府杖杀。

    张著、员寓听到中丞卢杞这话,有些不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御史中丞,“人丑就算了,还不识时务抬举”。

    可接下来卢杞拍拍膝盖,指着这两位说到:“张侍御,先前去湖南平反了衡州刺史曹王皋的案子,诬陷曹王的湖南观察使辛京杲遭你弹劾落马;员侍御,你先前弹劾了宣州刺史裴胄,称他奏事不实,账簿抗谬,放纵下属贪赃枉法,裴胄如今左迁为汀州司马。你俩,可真的是我们柏台的荣光啊,现在想必杨门郎也要把刘晏的案子交给你俩来判,我这个区区中丞,自然是要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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