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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幸运的苏拉

    众人拾柴火焰高,军民齐心协力,沿着圣公馆、申口、方山关、饶风岭,不分昼夜,不惧风雨,翻山越岭,用最原始的方法,骡马驮运,车辆装载,乃至手举肩扛,望着兴元府方向转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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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春入韦府
    高岳不由得又想到:

    唐朝的都城长安,连带整个京畿地带,现在都处于种尴尬局面——河陇丧失,西域阻隔后,关中自丝绸之路获取的财富一落千丈,而河南道又因安史之乱的浩劫,经济彻底崩溃,迄今也没能恢复三成;军国之用,基本取自江淮、东南,可那里的米粮布帛出产从来不是问题,关键就是如何运到长安去,继续供养这座花般的上都,从而维系帝国全局政经的运转,所以刘晏才说——我唐的问题,其实就是漕运问题。

    哪怕将来在河陇发起对西蕃的反攻,那也得先把财富汇聚到长安城的度支司里,才有可能。

    换言之,谁掌握了漕运利权,谁都握有这个帝国的权力,才能真的做一些功业。

    有利权就有钱,有了钱就有军队,有了军队就有政权,有了政权才能更好地抓住利权。

    这样的脉络链条,在高岳心中一步步清晰起来。

    为此,他还是需要利用自己的优势,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来。

    现在关键的一步,就是要把这批米粮钱帛送到目的地。

    在这点上,高岳主持的兴元府,道路真的是四通八达。

    汉中兴元府走褒斜道,距离长安六百里;走骆谷道,距离长安八百里(走子午道对不起,会死在半路上)。

    且这两条秦岭通道的起始点,一在兴元府北的褒城,二在洋州。

    可高岳没有选择其中的任何一条,因褒斜道的山洪在夏季随时可能爆发,栈道并不安全,此外水中多礁石,对付礁石的办法高岳还在探索;而骆谷道的北谷口所在的周至县,现在还被李希烈叛军控制着,自然也不可能走这条道路。

    还是过兴州、凤州,借韦皋的船只、车马,沿西汉水过陈仓道运输最为周全。

    兴元府赤崖新落成的转运院前,高岳找到王绍、王锷,随后很诚恳地对他说,我兴元还余四万贯的府中钱,现在请允许我把它补给您。

    王绍很是吃惊,忙问高少尹此举为何。

    “先前攻漫川关时,士兵加的餐钱、挑荡赏钱,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钱,前前后后花了四万贯有奇,皆是从汴东转运使和荆南军府里临时支取的。宣润送来的米粮,作为脚力钱,已支了一万七八千石给士兵、民夫,不能再取转输的钱物给本道的士兵了,故而愿拿兴元府中钱,补上这个缺。”

    王绍很是感动,说高少尹言重,朝廷两税都会把脚力钱计算在内的,何况是攻打漫川关,是为了上津道的周全,此战白草、山南诸军出力最多,功勋最大,我是看在眼中的,这笔支出高少尹放心,马上入奉天城时,我必定伴同高少尹一起,向圣明解释清楚。

    其实这个王绍,高岳现在了解到,他算是最有望接过包佶地位的人物,也特别被太师颜真卿所欣赏,将来很可能会主持一方财计,必然是高岳所着意结好的对象。

    还没等高岳回答什么,转运院外驰来数名骑兵,称奉天传来消息:

    夏季即将到来,陛下希望紧急召回各路节帅、府尹和刺史等,商议反攻京师的事项。

    “便请高少尹随我一道进奉天城。”王绍、王锷表示这个时机正好。

    高岳不敢怠慢,当然是欣然同意。

    这时高岳归宅后,就劝说阿嫂玉箫,你在我家呆的时间也够长了,城武早已返归凤州城,现在我顺路护送阿嫂,回那里去和城武重聚。

    张玉箫也害怕分离久了,韦皋真的会多心生气。

    在这个时代,“出嫁随夫”可不是玩笑之语,才摆脱了父权,又不能不屈从在夫权之下。

    很快高岳在兴元府找到辆钿车,数名婢女将玉箫扶上去,云韶恋恋不舍地和阿姊道别,并答应要写书仪互相往来。

    接着,高岳点起五百白草军骑兵,和王绍、王锷的转输队伍一起,出百牢关后,



14.李适翘首盼
    兴元元年初夏的奉天城,四周湖水、沟渠边的树木全部冒出葱茏的绿色,乾陵所在的整个梁山满是苍青色。

    城内钟楼的议事堂中,皇帝李适再度焦灼不安。

    城内外勤王的兵马,不管是高崇文的神策军,还是来此的泾原、朔方兵,这几日都开始在营地当中传出牢骚怪话:

    “饭食快见底,杂赏和春衣到现在还没着落,早知如此,不如投靠李怀光的长武军。”

    士兵们可不是说说罢了,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穿过咸阳原,跑去投奔李怀光或李希烈的,足足有四五百人。

    有时候这样的汇报到了皇帝这里,李适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究其原因,当然是粮食和钱帛供应有缺,李适根本没底气处理这些事端。

    更何况,部分大臣也开始有了怨言,他们怀念春夏季节漂亮的长安,半城夏水半城花,再拥妓游玩各处名胜佛寺,多好啊!这个奉天城里,除去满身臭味的军卒、工匠,除去烽燧台、战棚,各种各样的城墙工事,其他什么都没有。

    然而抱怨也没用,朝廷度支司根本不能正常运转,先前蜀地送来的五十六万贯钱和米粮,在这一个月不到时间里,已经消耗完(主要还先前的拖欠),如今李适所有一切反攻计划想要真的付诸实施,只能等上津道的消息。

    现在李适恨不得一日内连发数十道诏书。

    他叫陆贽尽快从泾原、凤翔调粮食,段秀实答应送十万石冬麦来,可还在等着收割完毕;

    他不断向凤兴、兴元、西川、东川和巴南发信,询问粮食到了没,钱到了没,丝帛到了没

    他也通过上津道的邮驿,不断给刘晏、韩滉送信,叫他们尽量克服困难,会同李泌、杜佑、崔宽、曹王皋等地方节度使,多送点粮食到这里来,朕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甚至皇帝还向河东马燧那里发信,索要粮食和钱财,闹得马燧不胜其扰,只能从军府里挤出二万石粮食和一万贯钱,叫兄长马炫押运,绕着石州道路,送到奉天城里来。

    最让皇帝牵挂的还是东渭桥那里的李晟,现在这位拥神策行营两三万精锐,还得到从漕河那里送来的粮食,夺还长安城主要就靠他了,皇帝不断迂回派使者去催促,可李晟的回答都是:陛下稍安勿躁,等到夏末时机到来,臣定然出兵。

    所以当汴东转运使盐铁判官王绍,经过一道道城门,来到大堂请求拜谒皇帝时,李适霍地站起身,肩膀激动地直摇摆,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臣此次与宣润牙将张熙、荆南牙将王锷,共督押轻货八十万贯,粮十一万石......”

    还没等王绍汇报完,“善,甚善!”李适的声音几乎是炸起来的,皇帝说话都有声嘶力竭了,他快步走下来,不断用手拍着王绍的肩膀,接着又搓这位盐铁判官的手,嘴唇抖索,激动,欣慰,各种复杂的情绪。

    然后皇帝重新直起身躯,用手指着霍忠唐和谭知重,“去,去,快拿铜图来,朕现在有粮有春衣,可以反攻长安了!”

    “贺喜陛下!”堂内的诸位大臣都齐齐恭祝起来。

    大堂中央的李适也笑起来,肩膀不断耸动,挥动衣袖,然后就反复喊着“快拿铜图来”,“可以反攻长安了”此类的话语。

    几名大臣如颜真卿、萧昕、萧复等,暗自微微摇头:

    唉,陛下太惨,莫不是欢喜疯了

    先前来到奉天城的张延赏,垂着胡须,一言不发。

    可接下来王绍却急忙说到,“臣惧陛下牵挂,故而和二位牙将先来一步报信,米粮和钱帛要五日后才能抵达奉天。”

    “!”听到这话的皇帝收敛笑容,弓起背,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如同头野猫般,喘着气看着王绍——因大起大落的情绪,手指是不由自主叉开的,完全合不拢,还不断抖动。

    见到皇帝这个神态,大臣



15.光复长安策
    皇帝一听说高岳和韦皋答应和他一起部署,不由得脸色红润,兴奋异常。

    随后皇帝一面说,一面用手对着铜图比划,好半天后当皇帝额头冒汗嘴里喘气,结束这一切时,高岳和韦皋终于明白了李适的雄图:

    简单地说,就是段秀实要来,崔宁要来,韦皋要来,马燧要来,你高岳的白草军也要来,大家一起来奉天,先干趴李怀光,随后李晟的东面神策军从朱泚手里收复长安,接着朕带着你们一起去打淮西叛贼。

    通俗点说皇帝所谓的战略就是,平a,平a,再平a。

    说完后,李适很客气地说,二卿有何见解

    高岳就比较不客气,他坦言“陛下,那便听听臣的见解吧!”

    这句话让李适有点泄气,不过他现在好歹在铜图上狠狠微操一番,也算是解了乏,现在反倒能平心静气地听取高岳的建议。

    高岳提出的方案,是“翦除两翼,孤立中央”。

    接着高岳指着铜图,言李怀光部最强,现在驻屯在长安北三原、富平等县,怀光本人在城阳,此军的基干为朔方内的长武军,里面胡汉士卒战斗力皆不可小觑,此外还有先前李怀光杀害阳惠元后裹挟的四千神策行营,这支叛军同时还控制着河中与京畿的渡口——蒲津,李怀光同时让河中的留守队伍夺占两大盐池,准备继续维持供军的钱财,这可算是逆党的“北翼”;

    而所谓的中央,便是占据长安外郭和禁里的朱泚,他的班底很少,就只有长武师变后反水的六千泾原兵,再加新近在长安城内征募的部分市井之徒,长安城陷落时也有部分北衙、金吾的队伍投靠他,但总之现在朱泚实力最弱,并且在奉天攻城战失败后,他和二李(李怀光,李希烈)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手里还有个韩王,让朱泚是骑虎难下;

    至于最后的南翼,那毫无疑问便是淮宁军李希烈,李希烈盘踞在长安城南数县,控制着几个通道如骆谷道、武关道等,特别是武关道,足以保障李希烈随时可以撤回商州、邓州地界,继续和淮西的本镇保持联系,表面上看进可攻退可守,但李希烈犯京师时只带了一万多骡子兵和假子军,他留在山南东道和申光蔡等地的部队,不但分散并且力量也不强大,只有吴氏兄弟和陈仙奇部还能造成些威胁。

    而后高岳的手指便率先摁在长安城北面的中渭桥地带,说对李怀光可以采取两面策略,一是攻心,二是攻他的背后,逼迫他退回河中,随后再困住他,将李怀光解决掉。

    而对朱泚,则不用着急动用武力解决,而是以攻心瓦解为上,如今神策行营和不少大臣的家眷还滞留在京师当中,尽量让朱泚有投鼠忌器的担心——而后,只需要合川郡王李晟一个方面的军队,就能解决掉朱泚。

    “那朱泚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李适当即提出这样个疑问。

    “如果以镇抚卢龙镇而念,留下朱泚为好;如果以儆效尤为念,那便......唯陛下旨意为向。”高岳先说结果,随后把选择权回给了李适。

    李适点点头,不明确表态,而是继续问高岳,又如何翦除李希烈的叛党。

    高岳便直接对皇帝请求:

    我的白草军,城武的奉义军,另请陛下拨给金商防御使樊泽三千精兵,就不用再集结于奉天城,而是直接追集于兴元府至上津一带,会合山南东道贾耽、西川留后韩潭的兵马,直接出漫川关,抄略攻击李希烈的后路。

    那样,李希烈害怕后路被截断,肯定会从长安南回撤,那样就能起到翦除叛党南翼的效果,甚至还能将李希烈围困在邓、均一带彻底消灭之。

    此外高岳还对皇帝算了笔账:

    宣润、淮南、江南东西道、荆南的两税钱、斛斗米,可直接继续走上津道,由我兴元府中转,并直接截留四分之一储备在赤崖库当中,再留四分之一在贾耽



16.夏堂日色昏
    张延赏脸色发青,他没想到消息居然传得如此迅速。

    听到韦皋这“贺喜”的话后,他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涌起害怕之心。

    皇帝一日没有正式白麻宣下,自己登上宰相位就有被梗阻的危险,所以消息暴露出去,绝不是好的征兆。

    看着韦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张延赏哼了声,不发一语,便迈步走入陛下的楼院当中。

    “文明......”高岳即刻在郑絪擦肩而过时,口呼其表字。

    “高少尹,以后还是互用官位称呼好了,呼字的话絪担受不起。”郑絪冷冷地回答说,随后还没等高岳说什么,就也踏入门中,头也不回。

    “文明,何至于此呢”高岳看着郑絪背影,默默想到。

    就在高岳还在怅然时,韦皋低沉地对他说:“张延赏和郑絪入阁议事,怕是圣主会有反覆。”

    “无妨,现在圣主单靠学士由阁子出制的话,是无法让大臣们心悦诚服的。”

    “没错,如今你白草军长史(韦平)就在这里,事务可交给他打听。”

    “所以城武,现在奉天城内还缺一位真正的宰执,不过你我都不希望是张延赏。”这才是高岳此行的真实目的。

    韦皋说这是自然,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张延赏为相的可能性太低,完全是皇帝一厢情愿。

    说完,二位都望了望城池上空炽焰般的晚霞,很淡然地互相道别,各自往宅第里走去。

    现在奉天城高岳的小宅当间,原本居于此的宇文碎金走了,薛炼师又始终居于城内的女冠当中,所以等于是无人的。

    高岳推开自家宅第的大门,察觉庭院、枇杷树依旧,待到走上堂后,帷幕、屏风和坐席也仍然光鲜。

    “看来炼师没事会回来洒扫番。”

    如此想着,高岳就把自己的绯衫解下,悬在外廊处,表示这宅邸里有人,以防炼师不知,撞见尴尬。

    接着高岳自小柜上的茶瓯当中取出块茶饼来,掰碎后斟入烧沸的汤水里,等到稍稍冷却后,便坐在蒲团上,于堂前的两面槅扇门间,就着其外满院镀上夕阳灿辉的花草夏色,啜饮了几口,顿觉馨香自腹中涌起,直透到喉咙处,心神安宁下来。

    蒲团前的小几上,摆着盘握槊,黑白子有些散乱。

    这是炼师在这里,无聊时自己和自己下的吗

    高岳不由得哑然,便就着炼师的残局,掷了颗骰子,接着捻起子儿,走了数步,而后又想起他先前和韦皋所说的话题,不自觉地停下手,眼前浮现起盘更大的握槊:

    江山、漕运、朝堂、内忧、外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纵着横着,冲着高岳凝住的眼眸而来。

    他想了很多,便觉得倦了,就抬高了胳膊,后背和肩膀的关节嘎吱嘎吱地响动番,“阿霓。”他不由自主地说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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