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即便看在谢洛白的面上,不会对沈洛晴如何,可貌合神离的日子,沈慕贞自己过了大半辈子,就算嫌弃女儿榆木脑袋不开窍,也不希望她走自己的老路。
“既是这般,那还是督军来决定吧。”
得了这句话,沈督军重新提了几个要求。
首先地段一定要好;其次附近邻里最好都是淮城高官,远离市井商贾;第三,大小也要符合他一方督军的身份!
溪草又补充了一句。一定问清卖房原因和原主来路,谁都不愿意接手凶宅,而他们那样的人家尤其看重风水气运。
“这个……”
乔布朗沉吟,这每一条要求拿出来都不过分,可凑在一起要寻到称心合意的,就有些难度了。
“若是找到的面积太小,隔壁相邻有卖的,就一并买来,价钱方面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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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沈督军说完这句话,乔布朗沉吟片刻,收拾好东西。
“那还请督军给我几天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我再到府上拜访。”
乔布朗走后,溪草又和沈督军聊了几句。
“不过爸爸,虽然大姐夫上班的地方离总统府很近,可这所房子大姐夫妇很可能不会来居住,你一定坚持那个区域,怕是有些不好找啊。”
紫禁城下皇城根,历朝历代,住在天子四周的不都是当朝权贵。这些家族家世雄厚,背景强硬,沦落售屋卖地的实在太少。
沈慕贞也觉得沈督军的坚持十分奇怪,难得地和溪草意见一致。
“除非碰到前朝的革职抄家,不然谁会给你腾地方要不,我们还是退而求其……”
“你懂什么!”
沈督军高声截住妻子的话。
“我堂堂雍州督军,来淮城买个房子都不能进城,岂非被人笑掉大牙这不仅是为了洛晴,也是为了我们沈家的体面!别说总统府周围,就是总统府,他楼奉彰住得,我沈彦兴也住得!”
越说越没有边际,沈慕贞只当是沈督军一时激动的气话;溪草却一下竖直了耳朵,顺着他的话头感慨。
“这句话爸爸说得没错。您和楼总统都曾在前朝为官,若非他运气好,有展总长鼎力相助,这中原之主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一句奉承,沈督军明显很受用。
“咱们华夏人有句老话,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楼奉彰是运气好,不过也不可能永远好下去不是”
瞥见溪草目光一瞬收紧,沈督军话锋一转。
“譬如他的好儿子就比不上洛白。将来的华夏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楼奉彰后继无人,定然不会笑到最后。”
那发自内心的欣赏,让沈慕贞异常吃味。
“督军可不止洛白一个儿子,洛琛在学校的表现可圈可点,以后会和他二哥一样,成为督军的左膀右臂!”
“他们都是我的好儿子。”
沈督军哈哈大笑,转念又想起长子官邸近来的鸡飞狗跳。
“溪草,洛白那小子犯糊涂,最近怠慢了你,你别往心里去,好生生下孩子。我只要还在一天,那小子无论抬谁进门,都越不了你去!”
溪草连忙做出一副感激的形容,这样憋闷的模样,很让沈慕贞快意。她假意安慰了溪草几句,言语压制间,自是被溪草见招拆招,三人又聊了几句,直到孙副官敲门进来,这才各自散开。
下午三点左右,淮城淅淅沥沥下起了开年第一场春雨,溪草和谢夫人正在餐厅里吃下午茶,淮城的西洋果子铺蛋糕做的很精致,配合着季节,拿奶油在蛋糕面上标出小团小团粉红色的樱花,又拿新鲜樱桃点缀了,甜而不腻,溪草也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见桑姐挎着篮子,从墙角拿了把油纸伞,谢夫人是知道心疼下人的,何况桑姐跟了她那么多年,便多嘴问了句。
“外头下雨了,你要这时候出去么”
桑姐笑道。
“前些日子夫人不是新做了一件旗袍,有些不合腰便拿去改了吗我还没去取呢,再拖我恐怕忘了,何况这下得也不大,都说春雨贵如油,雨中走走也是好的。”
卷五 淮城诡谲第416章 留命赎罪
原来桑姐青年守寡,带着儿子进了谢家做工,承蒙主子关照,家轩虽是奴仆的孩子,却过得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滋润得多,所谓慈母多败儿,桑姐这些年也攒下些钱,全都给了他用,后来儿子大了,不愿拘在主人家中,就出去独自住。
谁知这个家轩竟是个不学无术的,吸母亲的血,干混账事,整日走鸡斗狗不干好事,半个月前,居然见色起意,强暴了人家十四岁的女儿,被她父亲撞见,双方拉扯起来,他居然操刀杀了那当爹的,人被警备厅抓了,就等着判,桑姐听说这情节恶劣,论理是要判死刑的,就去求谢夫人,能不能请谢洛白给警备厅打声招呼,放家轩一条生路。
谁知谢夫人是个为人正直的,如此罪大恶极的混账事,她绝不肯袒护,反劝桑姐这种猪狗不如的儿子,就当没生过也好,谢家会给你养老送终,又表示会替家轩赎罪,照顾那小姑娘下半生。
唯一的希望指望不上了,桑姐心灰意冷。却在某天出街为谢夫人采买东西时,被两个高大的黑衣人拦住,对方不由分说就把她蒙眼堵嘴绑到了某处。
“起先,我还以为是遇上了歹人,哪知等他们把我蒙眼的布巾摘后,坐在前面的竟是……楼公子。他承诺会救出我的家轩,代价是把官邸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他。我……我就答应了……”
桑姐语不成声,抹着眼泪道。
“少夫人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家轩去死啊。您也是即将要成为母亲的人了,为了肚中的小少爷,都能容下后院小楼的妖精,我的心情,您一定能理解吧……况且,若不是夫人拒了我,我何苦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闭嘴!”
溪草生生打断她的话,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落在桌上。
“桑姐,夫人刚正不阿,落在你眼中反而成为错了再说对孩子关心爱护是应当,但不代表要是非不分,目无法纪!”
桑姐脸色发白。
“少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夫人待我这样好,我怎么敢指责她我只是……只是担心家轩的命了!还请少夫人原谅我这次,看在我在谢家服侍多年的份上,救家轩一命……”
她涕泪横流,不住在地上磕头,整个为儿子操累担忧的可怜模样,让人见者心酸。
溪草目光不动,又把桌上的杯子重新拿起,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那我问你,你和楼元煊都说了些什么”
桑姐听不出溪草的意思,更不敢在她面前玩心思,一五一十道。
“就是一些府中的日常,二爷和少夫人见了谁,做了什么,有没有……拌嘴,还有官邸中那位新人的动静……”
她一边说,一边揣摩着溪草的神色,看她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幻,又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都是挑着无关紧要的说。我跟在夫人身边,接触机密的机会几乎为零,楼公子也没有怀疑,只让继续盯着,他每周三下午三点半会在淮城公园和我碰头……
我保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是半分虚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少夫人,我已经什么都招了,您能不能求求二爷,救家轩一命!”
溪草重重一叹。
“你也见了,二爷和我最近交恶,便是对我都爱答不理,为你去求他,他会答应吗”
桑姐浑身一震,面上的表情越发绝望,然而溪草接下来的话,更是把她打入了无底深渊,一瞬熄灭了她目中的所有光亮。
“再说,你凭什么认为,只要轻松招供了一切,我就对你所犯的错误既往不咎,还答应去救你犯事的儿子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眼前的女子,眦睚必报,心肠很辣,手段果断;便是谢夫人那样好说话的都拒了个干净,更何况……
桑姐颓然地瘫在地上。
以为老实交代,就事有转机,现在非但家轩活命的机会没了,便是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谢洛白处置军中奸细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自己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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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此,桑姐露出了一个虚浮的笑,她重新攒起力气,对溪草重重磕了一个头。
“总归是我错了,任凭少夫人发落。只是我还有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夫人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说。”
桑姐擦了擦眼泪。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做了这样的事,实在没脸见她,还请少夫人替我遮掩一二,此为其一;第二件事事关家轩伤害的那位姑娘,这些年我存了一些体己,本是给家轩娶媳妇用的,还请少夫人替我转交给她,也算是我对她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至于最后一件,就是我死后想和家轩合葬。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正是因为我疏于管教,才让他越走越偏,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他,免得他又犯错……”
她垂着眼睛,已然认命。
溪草听她说完,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桑姐,你虽背叛了夫人和谢家,然罪不至死,我不会取你的性命,至多把你赶出谢府。可你在府上多年,二爷乃至整个谢家树敌颇多,就怕有心之人会利用你对付我们,这样放你出去我又不放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官宦人家打发不听话的老奴,要么就用药把人毒哑,要么就砍断对方的双手,防止其乱嚼舌根。
桑姐跪伏在地。
“我的家轩注定活不成了,我只求一死,还请少夫人成全。”
“你的家轩是活不成了,可桑姐,你这样死了,就以为所有的事就能至此平息吗”
见桑姐不解,溪草提点。
“比如你首当提及的谢夫人,她最为重情,即便能蒙混一时,难道能骗过一世还有被你的家轩伤害的那位姑娘,不提她无辜丧命的父亲,她现在不过十四岁,是否有能力保全自己都是问题,她的命运,因为你儿子陡然改变,你的家轩是一条命,她就不是命吗只凭一点体己就想赎罪,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吗”
桑姐目光剧烈紧缩。
“可,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有办法!”
溪草上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答应,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你非但不用辞去这份工作,我也会对夫人守口如瓶,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至于那位姑娘,或者需要你亲自做点什么,才算为家轩赎罪,让他在黄泉路上走得顺坦一点,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桑姐,家轩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可你的还长。”
桑姐虽然糊涂,但骨子里到是个善良的人。这些天饱受事情煎熬,其实很多东西早就想明白了。
闻言,她的眼眶又红了。
思己推人,如果她是那个姑娘的亲眷,又会放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道理都懂,只是牵扯上血缘至亲,有些结果,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我,我做!”
桑姐泪糊双眼。
“少夫人说的对,家轩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可我的还长,我要为他赎罪……”
吃过晚饭,外面淅沥的雨也停了。
谢夫人和溪草正在花园中散步,门外小汽车喇叭声响,婆媳二人抬头,便见雕花大铁门洞开,谢洛白小心翼翼地扶着董怜从车上下来。
自己媳妇大着肚子,他不闻不问,对一个外面的女人到是殷勤。
谢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生怕溪草看了心里难过,正想拉着她回返,谢洛白已经当先一步叫住二人。
“恭喜姆
卷五 淮城诡谲第417章 来讨命债
虽然可以肯定楼奉彰是个冒牌货,可到底没有物证,唯一的人证董怜,出身风月,名义上又是被谢洛白收了房的姨太太,她出来指认总统,人人都会认为是谢洛白指使的。
和楼奉彰最亲近的钟家、董家人又都死了个干净,要靠这个把柄扳倒楼奉彰,其实十分棘手。
“如果楼奉彰是假的,那凤哥就不是他的儿子,如果……能让凤哥相信,楼奉彰并非他的父亲,而他真正的父亲难说已经被楼奉彰给害了,他会不会弃暗投明,反过来帮我们对付楼奉彰”
溪草此话一出,谢洛白的脸就扳了起来,看来就算两人已分道扬镳,但溪草心底,始终对梅凤官狠不下心来,但凡有机会,总希望能与他冰释前嫌,这让谢洛白很不愉快。
“别痴心妄想了,其一,这件事本身就很荒唐,说给寻常人都未必会信,何况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就算真有证据,楼元煊也只会认定是你伪造出来诓骗他的。其二,他恨我入骨,就算不与楼奉彰为伍,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再说他这个盟友,我也不稀罕。”
自从她和谢洛白和好之后,梅凤官确实做了许多让谢洛白忍无可忍的事,没有去对付他,已经算是给溪草面子了,他冷了脸,溪草便也不再提这话,转过话头道。
“这个假总统,既然能冒充那么多年不被人发现,其一,说明楼奉彰本身还是有手腕的,确实镇得住场子,若是个无能的傀儡,底下的人焉有不起疑的其二,两人外貌确实相像,就算董怜,也是靠身体特征不同才发现的破绽,虽说人有相似,花有相同,但要刻意去找这么像的,也是十分艰难。”
谢洛白点头。
“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怀疑的,所以我准备着手去查一查楼家,只是楼奉彰父母俱亡,又没有叔伯兄弟,只能找一找当年在楼家效力的仆从。这个冒牌货,既然能李代桃僵这么多年没被识破,可见这个局,做得很缜密,不止是亲眷,恐怕真总统身边的亲信都被他拔除了不少,这注定是场难打的持久战,一着不慎,身败名裂的就是我自己。”
他在床上坐下,把溪草抱到膝上,轻蹭她的鼻尖。
“其实,你呆在雍州或是蓉城,我更能无所顾忌,放手一搏。”
见他又存了劝她离开的意思,溪草沉下脸,抱着他的脖子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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