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位寻常不爱说话的西夏第二人滔滔不绝说了很多,陈铮也是频频点头,有些地方不好出口又心知肚明,就比如程家,其实要让程君嗣上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后面一个千百年的书香门第,至于为什么不给这个人情,无非就是跟卫家走的太近,无论哪里,只要在西夏的版图里,一家独大的只能是皇家,即便是西蜀道,陈铮也不会点这么一个头,这是不能直言的地方,当然也有疑惑的地方,不过他又不想开口打断,只得听纳兰继续说道:“所以啊,让卫家老爷子看中卫玦的唯一原因,就是大智若愚。”
纳兰说道这里的时候,沉吟了一会,后来又轻轻叹息说道:“当年圣上逼卫玦入京,最后死了个姓陆的女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照理来说这手笔应该是卫老爷子的授意,可即便如此,卫玦能二十年不怪朝廷,且没有一句乱语,这已经异于常人,再者老爷子过世之后到如今没有一年也有半载,卫敬离府,卫澈入京,整个卫家说是分崩离析不过分,整个卫家也就卫玦一人,他要真是个草莽草包,在卫城这个地段不至于连块肉都不掉下来,唯一的理由就是想让独子卫澈在金陵安心,不想让这个亲生儿子因为卫家的事分心,先前折了个媳妇,这会若是再死个儿子,再是大智若愚也没用了啊,露出马脚自然也能原谅。
所以这么一看,卫玦是个聪明人啊,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聪明人也就不好开口跟卫澈去说。”
陈铮听出来纳兰这话语中有打抱不平的意思,但他没有生气,而今想来在当时的确也是逼急了点,以至于卫家径直死了一个儿媳妇,至此以后他也不敢再提此事,鱼死网破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也是这会,刘权招呼人端着莲子羹过来了,君臣面前一人一碗,陈铮用勺子搅着莲子羹,又打了个手势让人下去。
纳兰怎么说也是一介书生,而且二十多年来滴酒未沾,昨夜也是陈铮的恶趣味来了,所以没有拦,也就是想看看这位大学士胜不胜酒力,现在看来,是个书生体子,少有的缺了今日早朝,陈铮润了润嘴说道:“先醒醒酒吧。”
纳兰点了点头,勉强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这一点我能看出来,北齐的阴士未免看不出来,而且就算是没看出个真切,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子,江秋寒也不会蜂拥而上,只是而今江秋寒在暗处,卫家在明处,不过好在卫家有着江湖的遮掩,又是西蜀道的地头蛇,未免就会吃亏,只能说原本的先机没有了,论博弈手段,卫玦可能会吃亏,但要说被人攻城拔寨一泻千里不至于,守城手段他还是有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人盯着江秋寒,就算江秋寒技高一筹,怕也免不了要头疼几分。
很多年前的时候,我曾听一个老人说,他说谢长亭的眼光是奇,天马行空,羚羊挂角是一绝,却总是在不露痕迹的时候攻其之必救,却往往情理之中能取下功绩,但江秋寒用计却是怪,招招离盘,可等到收官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俱是关键,而且落子不取中土只挂四角的国手,天下间也就只此一人了吧。”说到这里,纳兰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陈铮笑着说道:“怎么了”
纳兰也是一笑,轻松说道:“当时那位老人还与我说了一个人,名字叫李显彰。据说原本是北齐的人,后来游学到了书院,跟着谢夫子呆了几年,最后把书院的夫子批的一无是处。不过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前些日子听说跟李怀搭上了点关系。”
陈铮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有印象,好像听说李怀临走的时候给来了这么一手不是托孤的托孤,倒是让秦家在长安给找到了立足之地。当年那份天下评还是有点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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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棋秤不了国手,便当武夫
徐江南自然不知道纳兰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他其实手上也有一份名录,是卫月给的,关乎当年她能查到的点滴,当中魏攸算是为首的几个,只不过徐江南不想再和陈铮扯上半点干系,所以才想着划清界限,所以这一次在外人眼里有些许拉卫澈下水的意思,毕竟以他的名望,对上西夏朝廷,怎么看都不够,尤其西北一事知情人少之又少,也就少数几位知情人好奇徐江南是如何破的局,江湖当中更多的只是知道他是西夏徐暄徐将军的遗子,一个小八品的江湖剑客,能拿出手的事迹似乎只有卫城一事,这就敢和朝廷叫板一个卫家就能拿出几位九品的宗师人物,何况占了中原五州的西夏天子,后院怎么也该有几位镇场子的剑仙人物。
不过一旦拉上卫澈之后,这在江湖人的眼里就有不少看头,毕竟一个是朝廷新贵卫王爷,比上徐江南自然要尊贵不少,再者如今心思只要敏感点的江湖老辈,朝廷这一连串的动作摆明了是要动刀子了,嗅觉敏感的也都能猜到是西蜀道出了问题,这个王爷算是安人心用的,至于出格的事情,估摸着也不太可能,而陈铮敢这么放任卫澈的缘故也在这里,卫澈施压的表示可以有,但要真的逾矩了,那就过线了。
恰恰徐江南摸准了这个底线,也不会让卫澈呆太久,三日是极限,再多估计陈铮也要赶人了,毕竟偌大个西蜀道,是需要一个真的卫王爷去镇场子,而不是由着他在金陵胡来,但这三日,已经让金陵这潭死水掀活了起来,礼部先死一位侍郎,朝廷上下议论了数个时辰,却封出来一个蜀王,朝廷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让卫澈入京,本就有风云突显的嫌疑,而今倒好,雷霆未起,先下朝露,让卫澈捡了个大便宜,第二日传闻卫澈离京,许多朝廷百官松了口气,可朝议之后,又一位侍郎死在家中,比之前者就要温和许多,白绫当架,有自杀嫌疑,却没有自杀的理由,尤其紫金楼白云间的架势也没撤掉,这又让那口刚送下来的气又吊了回去。
他们为官几十年,除却当年徐暄和皇后一事,他们几乎没见到陈铮示弱过,但这一次死了个侍郎也只是口里追究,实际动作也就是调兵入城,其实已经有了示弱意思,尤其这一个王侯封出去,在某些方面已经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就是卫澈和皇家联手坑杀他们的意思,再加上一个不问不顾要拿越官开刀的徐家子,更是雪上加霜。
唯一好在死的第二人是西蜀道的人,而且在第三日紫金楼白云间的仗势算是下来了,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大摇大摆下了楼,脸带春风,不过这一番倒是让淮河边上的姑娘伤心了好久,这么个大金主这就要走了,她们其实都知道这位王爷身上已经有了婚约,西蜀道的书香小姐,门楣高的可怕,别说为妾,就说春风一度,名头在这金陵怕也是要水涨船高,瞧瞧紫金楼那位姓夏的姑娘就知道了,这几日都是她在侍奉,虽说卫澈走了,一样有人趋之若鹜,都想看看被西夏王爷瞧上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姿色。
卫澈离开以后,徐江南在紫金楼多呆了一日,不是他手软了,而是他在想一个问题,是在礼部右侍郎沈府里遇到的,沈钧汜是西蜀道的人,也是原来唐老爷子的门生,二十年前虽然说沈侍郎有些人微言轻,可一样是默然不语,和衷共济都做不到,算什么桃李门生不过在他进门的时候,沈钧汜似乎是有所预料,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背的剑匣,紧接着轻声问了一句可是姓徐
徐江南原本是想着瞧瞧这位侍郎的气度,毕竟十余步的距离,他若是想杀人,不说整个金陵,至少在这个沈府,是没人拦的下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比不上陈铮,但要比之匹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位沈侍郎的作态着实有些出乎意料,而且瞧着也没有出逃的意思,他也就没急着动手,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药。
以至于当时沈钧汜小心翼翼喊了一句贤侄,他依旧有些云里雾里。
而沈钧汜瞧着面前年轻人不做声的样子还当是他是默认了,心情舒畅,脸上也是一副得偿所愿的笑容,徐江南见状更是不知所云,好在这位沈侍郎没有故作高深,笑着说道:“能称一句徐将军的子嗣为贤侄,沈某人这辈子也算够了。”
徐江南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位侍郎打的是何主意,却是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大人知道我要来”
沈钧汜听到徐江南不轻不淡的语调之后,似乎也是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缓了缓神,有些失笑,他虽说是西蜀道的人,却不在西蜀道为官,跟着唐老爷子做过几年学问,然后在越地为官,但对越官一流并无太多好感,不然也不会只是县丞一流,等到徐暄入东越,给西蜀道的人长了太多脸,尤其是他们这种异地为官为臣的,要说当年的意气风流,大抵也就两人,一位李闲秋挥剑敢斩山,还有一位就是这人间的徐将军了,提兵敢灭国,他们这类见证过的人,尤其那会还年轻,如何不心潮澎湃,就连如今回忆起来,也是念念不忘,这会见到后人,听到徐江南的问话,轻笑说道:“沈某愚钝,不知道,但能猜到。”
徐江南还未来得及说话。
沈钧汜笑着说道:“二十年的官场摸爬,咱们这个天子的心性,就算看不透,但如果猜不出来,沈某也就白活了。”不过继而沈钧汜话锋一转,又是说道:“这两日白云间的势头是你的手笔”
徐江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是补充说道:“还有魏府血案。”
即便沈钧汜和魏攸不对路数,但提到此事,还是闭了闭眼,小声念叨了几句,怎么说也是逝者为大,笑容敛去赞赏说道:“以前徐将军借势平江湖,而今贤侄的手段却是青出于蓝,徐家甚幸,西夏甚幸。”
前半句听着还没什么,等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徐江南便变了脸色,他取礼部的原意本来就是想和陈铮,和西夏划清界限,不管怎么说,徐暄是死在陈铮手上,还有李闲秋,更是成了陈铮稳政的垫脚石。
沈钧汜显然也是瞧见了他的面色,有些轻叹说道:“你不想和西夏搭上关系是应该的,徐将军有功与西夏,却不得善终,于情于理都是西夏欠徐家的。”
徐江南没有作声,这番话若是别人来说他可能听得进去,但在此情此景的时候,他有些小人之心,觉得是眼前人有活命的想法在内,特别是李先生常跟他说与官场人交涉,必须慎之又慎。
沈钧汜察言观色多年,这份本事比之徐江南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如今徐江南初登九品,在金陵的这几天锋芒毕露,有些神色也不想过多掩饰,沈钧汜见之了然于心,于是说道:“贤侄以为西夏朝廷不过问魏府血案一事是因为你和卫家联手施压所致又或者说是天子对徐家的歉意所然”
徐江南凝了凝眉头,“难道不是”
沈钧汜笑着摇头,“天家无情,即便真是对徐家有愧,当今天子也不会让步,如此为之,不过是有所图谋。”
徐江南咀嚼了良久,还是没有理到头绪,有些期待的看了一眼沈钧汜,谁知后者摇头笑道:“天子想法,岂是沈某能看破的,就像二十年前,沈某觉得这西夏朝廷,谁死了都不奇怪,唯独这徐将军死不得,也不会死,可谁知不照样是一封
第三百五十章 天公不作美
小半个月,从悬空的尚书位置开始,大到两位侍郎,然后郎中,员外郎,小到主事,副主事,只要和当年之事搭上关系的都被徐江南光顾了一遍,当然有些是徐江南自己动手,有些是谁动的手他不清楚,去过的府邸总归是死了个通透,整个金陵噤若寒蝉,尤其越官一脉,更是人人自危,好在这股子情绪并没有在朝廷漫延多久,严骐骥上书施压,原本奉皇命入城的兵马这会才开始躁动起来,全城的恐慌情绪算是散了不少,不过如此一来,便有许多有心人开始谈论这幕后的凶手究竟是谁,有人说是北齐的刺客,也有人说是那位在戈壁屠城的白衣侍诏,自然也有风声说是徐江南,只不过担着徐暄的名头,这点风声不算大,怎么说也是二十年前的秘辛故事,谁知道说出口之后会不会殃及池鱼。
而这些兵马在城里晃荡了两日之后,便将秦淮河给围了起来,再是蠢的人也是知晓这道兵锋剑指紫金楼,指着那位跟卫家王爷呆了三日的年轻人,等兵马将紫金楼围起来之后,人群皆散,也就成了这么一片无人的真空地带,被围了以后,徐江南也不出去,兵马也不敢进来,一度僵持,只不过这样的事算是给金陵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人厉害能厉害过朝廷兵马,李闲秋斩了山不一样没留个全尸,而且人家李闲秋几品你不过是背了一个徐家名声的后生小子,两者的可比性也就只有一份轻狂,不过有这么一个想法的大多也是同龄又或者大不了多少的青壮男子,至于年长一点的对此也不做声,只是老老实实做着本分事情,偶尔也抬头看一眼秦淮方向,有些唏嘘,这番备战场面倒是很容易让他们想到二十年前,那会这里还不叫西夏,还叫东越,那会金陵兵马更甚,墙头上密密麻麻的人头就像蚂蚁一样,他们那会也是有抱负的年轻人,也喜欢附庸风雅高谈阔论,尤其在听到西夏南下以后,虽说觉得东越的日子到头了,却也不相信徐暄能在一年半载内就打到金陵,可结果呢,大相庭径,不仅一年半载灭了东越,又在一年半载内入主了西楚,除了目瞪口呆,也就只有佩服那位徐将军的诡异手段了,而今眨眼就是二十年,这名当时喧嚣一时的将军入了土,倒是后生小子又冒了尖,这一次,这些经历过世事的半百人士却学乖了,不开口,天晓得最后是个什么结果时不时能眯着浑浊老眼看一眼秦淮,一辈子能见证斩山,断江,灭国,敌万军,心满意足了啊。
秦淮人散了以后,对徐江南来说并不打紧,他附在窗柩上,双手撑着,仰头看着一片白一片红的云雾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金陵百里外,白崖城里一家连酒旗都没有的客栈内,有位女子一副和徐江南一般的作态,只不过徐江南望着西边,她望着南边发呆,背后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眉眼精致,脸上一股病态的白色,这会虽说要入秋,却依旧还在盛夏的日头上,但那名单薄的女子却借着热茶暖身子,一杯热茶下腹,女子像是有了点精神,朝着前者说道:“都到这里了,真的不进去看一看”
前者闻言收回心神,回过头佯怒说道:“才不去看他,死了活该,两个人真是气死我了,一个仗着李先生的名头去看自己相好,大义凛然让我管不着,另外一个千说万说不要招惹这件事,结果倒好,两个人在紫金楼喝了三天三夜的花酒,好兴致啊,现在一个骑虎难下,另外一个自身难保,方轩这些年被朝廷压着,手腕掣肘,但不代表他是个没心思的人,尤其被压了这么多年还是这般卑微姿态,不就是想和朝廷搭上线,现在好了,想睡觉还有人递枕头。这不是放虎归山了嘛!当真气人。”
后者闻言笑道:“是啊,死了好,免得下一次又劳烦我们的卫大小姐千里迢迢的又跑一趟。”
卫月脸上一红,跑过去摇着沈涔的手臂晃个不停,眼珠子一转,娇憨说道:“姨,可别让他就这么死了,他死了自己倒是一了百了,欠的人情呢让活人遭罪不是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
沈涔听到活人遭罪四个字,神色又低迷了下来,感叹说道:“活人遭罪。”
卫月看见沈涔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手上动作也是停了下来,轻声说道:“沈姨,对不起。”
沈涔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本来就是事实。他走的倒是潇洒,却让我来替他了却牵挂。是遭罪啊!”
卫月缩了缩神色,小声斟酌道:“也可能是李先生猜到了姨的想法,想让姨活下去,这才……”
沈涔并无丝毫压力的瞪了卫月一眼,后者赶忙用手捂住嘴唇,眨着眼睛以示无辜。
沈涔回过头,伸手去端空茶杯,卫月见状连忙提壶倒茶,沈涔愣了一下,却没有制止,等喝了一口以后这才说道:“你啊你,真是近墨者黑,认识那小子才多久,手眼圆滑像个俗世人了。”
卫月浅浅一笑,不做声,其实这话在她听来是让她有些心喜的好事。
沈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说道:“闲秋这辈子做事都没有章法,也就没人能看出他的心思,而今连你都能瞧出来,我怎么可能看不穿,可实际上看穿了又如何,他这招是阳谋,想着跟那东越娘娘双宿双栖,让我替他看着徐家这小子,还有小烟雨,这两人打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过活,一个无父无母,一个是爹杀娘的惨绝人世,都是苦命人,他放不下,却让我来担着,也是心狠啊。”
卫月敛着神色,想插嘴,却被沈涔打断说道:“所以他走的时候跟我说对不住我的下辈子再还,实际上他下辈子也还不了,得八辈子,十辈子我才放过他。”
卫月抿着唇不说话。
沈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原本姨带你北上本来就是想把担子给你,可后来一想,这么做不厚道,你喜欢徐家小子,若他有意也就算了,可若是跟闲秋一个性子,我是黄土一埋不管身后事,这不是把你往姨这条不归路上推这条路,姨也走过,知道有多苦,所以这种事,姨干不出来。不过这事现在却提不了,好歹也得等到他把手头事给做完,到时候这个恶人,我来做,小烟雨是我带大的,我的话应该也管点用,到时候不说名分,定然让那小子给你一个交代。”
卫月扑簌扑簌眨了眨眼。
沈涔捧着茶水走到窗户旁边,喝了一口暖身后笑道:“不过姨现在还是好奇,西蜀道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就没有一个能入你眼的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徐小子姨怎么看模样也不是很俊,倒是那副臭脾气,跟闲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卫月脸上一红,气急败坏咬牙切齿说道:“说来就更可气了,谁说他好看了,在西蜀道遇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而且姨,你肯定不知道,他当时还帮一个傻子缠着我,让我好不难堪,那一会,要不是怕暴露行踪,说不定,哼哼……”卫月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手起刀落的狠辣样子,可是一会儿,卫月自己又收回手,眯着眼像个狐狸一般说道:“但是他丑归丑,谁要他丑成我喜欢的样子了。所以这辈子啊,我就缠着他了,谁让他让人那么缠着我的。这就叫善恶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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