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而这些天,秦淮河安静的不像话,或者说金陵安静的不像话,就连贩夫走卒行货走商都是低声叫卖,可能是不想打扰到上层子弟看戏的兴致,又或者说是自己也想看看徐家遗子究竟能扇起多大风浪,因为徐暄可是春秋之上独灭二国的无双国士,只可惜昙花一现,以前做了亡国奴的骂归骂,可二十年来的安定日子,似乎冲淡了很多仇恨,再想着骂徐暄,张开口也说不出什么,难不成再回到当初叫天不灵的苦难日子而今莫名其妙又出来个徐家遗子,与他们来说其实有种家里长辈看子孙的样子,尤其这些年赚了点银子,也听一些走南闯北的说书人说书,徐暄这一段以前在金陵是听不到的,近两年胆子大的就提提,没想到朝廷也不管,而民间喜欢听的又多,这才开始频繁了起来,不过也都是在一些上不了的台面上说,往来皆白丁,这样就算是意见不合,也不至于被人砸了招牌,最多红着脖子对骂几句,不伤身体。
那些有些地位的人,不管有仇无仇,有恩无恩,如今也只是摆着架势喝茶,等着看戏,都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可就是忍不住好奇,也有很微弱的侥幸心理,毕竟都在看,有时候还会听到一些酒客站在徐江南一边,同气连枝,说这般快意,才是我辈江湖人。
可安静的日子就会让人平白想一些东西,徐江南也不例外。
他这十几二十年来跟人打交道,思前想后,似乎游刃有余,有些江湖老人的圆滑世故,一件事,就想做到尽善尽美,至少是尽人意,顺己意,有些恩怨,只要对面的放下刀,他似乎也能以和为贵的合席而坐,而到了金陵才发现,许多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发现,他其实做不了大侠,也救不了一些人,至少像沈钧汜这样的读书人他救不下,做不到没心没肺,跟陈铮这种人较量起来自然也就落了下风,尤其当人习惯处事圆滑之后,就会患得患失,自然也就少了点锋芒锐气,可江湖里为什么有三十之后不入武的说法,一个是年岁到了,起步慢,别人自幼习武的到了三十也都小有心得,在想追,可三十年的差距岂是说追就追的,再一个就是心境问题,三十之前的心境如朝日,一股子老子天下无敌的目中无人,跋扈嚣张归跋扈嚣张,但是有着三十年河东河西的冲劲,等到了三十以后,性格沉稳,路见不平可能也要掂量一下该不该拔刀相助,掂量一下出手之后还能不能全身而退,再者也就是破境的问题,魏青山能在晚年入九品,其实运气占了很大部分,很多人到了八品的时候,年岁也差不多了,想着也就差不多了,尤其破境,不成功便成仁,卫家二爷从九品掉回七品,还有卫家老爷子破境失败径直就驾鹤西去,就能看到当中风险,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江湖人都想过去的坎,不过从云巅掉回凡尘,却又是很多人不敢尝试的理由,毕竟好不容易走到众人皆望的地步,若是失败,自然就成了众人的笑柄。
徐江南年岁少,可阅历方面比上同龄人只高不低,再者李闲秋原本就是想着先让他能在夹缝中活下去,毕竟这个才是谈以后的前提,可完事两边看,过刚则折,过柔则弯,但是照李闲秋的孤僻性子,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去刻意点明徐江南,只是穿花一般提了一句尽量别和官家人过早接触,剩余的由他去悟,这是最险的径,却也是最直的路。
因为你站在朝廷里去和陈铮谈,无论多么巧舌如簧,也不过人家覆手之间,生死也就红笔一钩,只有站在江湖上,天马行空,就算有些约束,也比不过庙堂,最不济还有跑路说法,其实很多事李闲秋已经很隐晦的交授给他了,但是徐江南这会只是觉得李先生似乎在什么时候提点过他,却犹如梦中人,零零碎碎串联不起来,只得发呆干想。
而这件事上,陈铮和纳兰却误以为徐江南想到了,因为在二十年前,李闲秋就已经掩饰了一遍,以前的金陵不是陈铮的,要乱才好,如今的金陵可是陈铮的心腹地,能不乱,自然还是不乱的好。
徐江南早知后觉,悟到了一半,觉得那就是心境,就像卢安来撑蒿来金陵已经有了数日,他也能觉察到那座金殿内还有两三位气息浑厚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三秋
徐江南欺身而上,卢剑侠虽然是成名已久的剑侠,却没见佩剑,徐江南也没放松警惕,老者顺手一挥,一片水幕将水珠全数接下,徐江南破幕再出的时候,突然发现没见着老人的身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竹篙,在随着水波高低起伏。
徐江南踩在竹篙之上,屏神敛息,精神方面却是高度集中,忽然眼角一动,一脚猛然踏在竹篙之上,原本就不怎么结识的竹篙瞬间分裂,紧接着人影腾空而起,也是这会,一道不明晰的绿色长虹破水而出,一击未中,卢安的身影又是转瞬消散。
徐江南腾空而立,低头望着又是渐次平静下去的秦淮水面,波光粼粼,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等的九品剑侠,恍如刺客一般,一击未中翩然退却,绝不给还手的机会,似乎就想着凭借着如此反复的招式来消磨耐心。
徐江南又是剑匣荡开一柄水剑,原本冷毅无趣的面容无缘故笑了起来,“常言道,水浅王八多,秦淮水不浅,也不知道王八多是不多,不过好在徐某在凉山习武之时,得魏青山魏前辈厚识,授予一招开潭剑法,而今试试,看看能不能断江劈河。”
说完以后,一掌拍在剑匣之上,桃木剑应声而出,徐江南顺手接过,一道随手剑花,瞧着架势就要挥劈而下的时候,徐江南愣了一下,气势全无,也不单单是他,很多识相的,有些眼力的,或者说是闻讯过来的江湖门生都愣了一下,毕竟之前的对招实在无趣,除却腾空飞起,瞧着跟三五品之人的打斗相差无几,本就有些失望,刚才听到徐江南的话语,的的确确有些兴奋,天下九品之人本来就少,何况相争,见之对以后修行自然裨益良多,正提起精神,睁大眼眸看的时候,这位年轻剑仙不但收了剑势,而且翻身回了紫金楼,大失所望。
不过也就是一会,这位新晋剑仙去而复返,提了两坛酒,附着的还有大笑声响,“都说好酒好剑好江湖,缺一不可,当年龙潭一剑,老前辈喝了三两酒,而今一剑,不知道又够老前辈喝几斤几两,小子先干为敬,先喝二两,老前辈随意就好。”说完仰头饮酒,满饮之后越加恣意,顺手一抛,一剑匣拍在酒坛之上,一道流光远遁,而自己却是盯着秦淮,清喝一声,二两酒气吐出,“断河。”
一剑血色,尤甚往出,气势浩大,众人只觉天地寂静,听不到声响,本能又觉得声响极大,大到超出了感知范围,手脚快的已经遮住耳鼻,手脚慢的便是心神一震,只觉鼻口有腥血缓缓溢出,而秦淮之上,流光溢彩,血色剑气犹如蛮荒,秦淮河水避之不及,甚至倒灌回流,原本的秦淮边上南北之水的落差平白到了二百余丈,已经超过了紫金楼的高度,只是罕见的没有四下流散,不然当年李闲秋没有做到的水淹金陵,怕是要二十年后重现,别说金陵,就连百里之外还在往金陵赶的江湖人士,平白觉得身上一寒,在抬头,瞧不见金陵,却瞧见一道银色瀑布倒挂天间,尤其这道瀑布越来越高,就像天地翻转一般,也是不免倒吸凉气,不过等到怔神之后,有些悔恨自己在路上的耽搁,一道结结实实的鞭花摔在马臀上,敢死一般奔赴金陵。
待到下流河床干涸,河床上一道深不见底的剑气沟壑,徐江南提着剩下的一坛酒,一口咬在封泥红布上,灌了一口,再瞥向站在河床上的老者,嬉笑说道:“咦,还真有一个老王八。此言当真不假。”
说完一脚踹在剑匣上,剑匣嗡鸣一声朝卢安激射过去。
卢安手持竹竿,这会不退返上,他其实知道武道对决和疆场厮杀其实一个道理,徐江南携势掩杀而来,若是他一退再退,这就真的是丢盔弃甲,一泻千里了,再往后,就是一方追杀一方溃逃,连还手的勇气余地都没有,气势一说,想来一泄难在起,武道对决,自然也是。
卢安本就悬在河泥之上一离左右,这会一踏,原本的草鞋上却不沾河泥,但河床平白出现了一个脚印,老者侧身躲过激射过来的剑匣,又是一脚,借势再起,剑匣速度也是愈加之快,就在剑匣在河床上砸出一个浩大坑洞的时候,老者已经追到徐江南的身边,竹竿如枪,直接捅向徐江南的心口。
徐江南本就初上九品,意气风发,只是又碰到一件件的俗尘烦心之事,满心憋屈,就差一个发泄的地方,说白了,他无耻归无耻,却是假无耻,真要有心,一剑下去,秦淮分流,就像在边城见到的那人一般,遇人杀人,直到自己提不起剑,砍不动人,捅不穿心口的时候,一了百了,可那些朝廷百官,在他眼里包括陈铮,拿准的就是这点,遣散秦淮边众,却不遣散金陵人士,让他有心,却还是要兼顾两边民众,无论你是真的心狠还是假的手辣,只要百姓枉死,他们就能提笔诛心,在徐暄的草堂上再吐上一口唾沫脏水。
徐江南在吞一口酒,桃木剑入手之后,杀心本就厚重,再配一口灌肠酒水,脸上罕见显现出一抹跟温和大相庭径的笑容,“王八翻身,就不是王八了”
徐江南一剑劈开脆弱竹竿,竹竿两分之后,老者也没有流出丝毫慌乱神色,反而手心向前,捏爆竹竿后端,往后一拉,抽出一把竹剑,老人避开徐江南一剑,站在同等高度之上,倒握竹剑,愠声说道:“难道徐家人都这么目中无人”
徐江南背对倒灌秦淮,望着老人,像是听不到他说的话语一般,只是死死的咬着唇,很是忍耐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让路!”
说道最后,尽然是咬牙切齿和乞求味道五五之分。
老人一个将竹剑握正,表明态度。
“不让路也好,那便去死。”徐江南饮气长虹,天地之间只见恍然平白压缩百丈,众人心头犹如被大石击中,闷声倒退,再看向徐江南的眼神,皆是骇然不语,包括与之面对的卢安,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才上九品不久的茅庐小子,会有如此之大的剑势,这般声势,怕有知命味道,只是老者确信徐江南气息盘踞在不惑之势,好在多年的武道砥砺,老者迅速回神,压下心中苦闷感觉,逆行提势,剑起回竹,原本秦淮下流的河床,也是竹林渐盛,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平白生了一片绿油油的茂竹出来。
徐江南势到巅峰,一剑而下,只不过这一剑下来,却是跟之前的利索厚重截然相反,反而趋向阴柔,轻飘飘的一剑,只是每当下去一分,天上雷霆炸响,等到剑势落下,天边一道手臂大小的闪电掠过,天地骤寒,也是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觉得脸颊一凉,伸手一抹,却觉得有些膈手,在抬头,惊呼喊道:“下雪了。当真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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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最近门可罗雀,除却稍许诚心香客,太多的人都过去了不远的金陵,而在不到百里的官道上,有个老头子在一步一步的走,他走的很是认真仔细,似乎是怕踩到一只蚂蚁,又或者是不小心踩到一只草虫,背后不少江湖游侠拍马追过,生怕见不到这些江湖剑仙的神俊风采。
只不过突然一道惊雷传来,老人似乎被吓住了一般,停下了脚步,抬头见到秦淮水涨如山岳,而山岳之上又是黑云压城,他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世道哟,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半读书人。李闲秋啊李闲秋,你说的当真是不假。不过好在读书没读成鹰犬的读书人还是大有人在,以前听你说鹰犬鹰犬,听不太懂,可是当你走了以后,反而开了窍,这鹰嘛,是禽,这犬嘛,是兽,鹰犬鹰犬,不就是禽兽,要是我来骂,可就直白多了,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自然当不得你说的能回味。
不过你要说纳兰,也怪不得他,生在俗世,谁人没有功利心,宫墙内的那块陵阳石,谁不想被刻在最高处的位置上,徐暄活着挡了纳兰天下的晋升之路,就连死了,也要拦路,叫人如何想的开。”
老者自言自语,不过等到体表生寒,这才回过神,紧了紧破烂道袍,又是一步一步往前迈去,不过这回,跟在青城山上小心翼翼喝酒不同,他大块畅饮,酒液都顺着脖颈流进了胸口,喝完之后,又拍了拍挂在身后的好几个酒葫芦,这才心满意足,念了一句,“用你的小师叔祖换这么几两酒,不亏吧,你大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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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凉山深处,原本徐江南初逢魏老剑客的草屋处,原本的草屋已经腐朽不堪,不过在这旁边却是又搭建起了另外一间草庐,一个老人坐在木阶上,望着南方发呆。
魏青山从戈壁离开之后,其实有一部分是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已经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再加上卫月跟沈涔一路,卫敬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走江湖,这才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能不能摸一下知命的路数,可惜回来的时候,木屋已经被虫蛀的不成样子,要说毁了,又不太舍得,这才重新在旁边搭了一个,可房子堆好了,心思一时半会却收不回来,要说武道之上,能坑杀徐小子的人不多,但是担心还是得担心,毕竟在老人眼里,也就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徒弟,尤其年岁还不大,在结果没有出来的时候,天晓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老人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巨剑,心痒难耐。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魏青山还是起了身子,也对,那小子一人在金陵自己始终割舍不下,这种心态之下想去摸一摸知命的门槛,无非是痴人说梦,还不如去金陵给这小子掠阵,不过正要走的时候。
一声且慢从背后传来。
魏青山回过头一看,稍稍愣了一下,便想起来这人是谁,几十年前在金陵有过一面之缘,也仅仅是一面之缘,或者说当时这位老者还提点了一下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前辈,魏青山刚要开口,老者伸手制止,然后又用手点了点背后。
魏青山望了过去,见到一张稚嫩面孔,趴在老者的背上,眯着眼,嘴角溢着口水。
魏青山了然的点了点头。
邱玄笙笑了笑说道:“方便借个榻”
魏青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人将小孩背了进去,放在竹榻上,又取下身上道袍给小孩盖上,这才走了出来,出来以后,魏青山却是老老实实喊了一声前辈。
邱玄笙没有作虚,这句前辈谁说他都能心安理得的受下来。
老人看了一眼夜白剑,又看了一眼南方,这才说道:“不放心你那个徒弟”
魏青山乐呵呵一笑,爽朗说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前辈。不过魏某想知道前辈仙府何处,为何二十年前就能断定某能入九品。”
邱玄笙没有做作,走到魏青山旁边,用袖子扫了扫台阶,坐了下去,“说仙府不至于,小家小庙,至于断定你能入九品,那是因为你造化到了。不过……”邱玄笙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有件事你得谢谢老夫。”
魏青山疑惑的皱了皱眉。
邱玄笙轻笑说道:“天下评武评之上,可是老夫将你的名字提了上去。你说该不该谢谢老夫。”
饶是魏青山,这会也是轻呼了一声,试探说道:“老仙人可是青城山邱道长”
邱玄笙望向桃花观,“老夫是不是你口中的邱道长不清楚不过老夫姓邱不假。”
魏青山连忙起身,抱拳说道:“原来当真是老仙长。只不过让魏某人不解的就是仙长此来所谓何事”
邱玄笙没有径直回答,反而问道:“听说过王玄微吗。”
魏青山不解其意,却是实诚的摇了摇头。
邱玄笙点头说道:“也是,术业有专攻,江湖人不知庙堂事,庙堂人不见江湖事,你不知道是应当的,可你总该听说过有人算了大周江山有三千年的气运一事吧。”
魏青山讶然说道:“难不成就是这位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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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举剑为界 千人止步
桃木剑生性邪癖,起先在卫家剑阁,徐江南蒙惑了一道剑气,在戈壁上已经所剩无几,可仅剩的这些,桃木剑也是垂涎三尺,徐江南为了快速破敌,杀鸡也好,儆猴也罢,这所剩的剑气都从体内入了流入到桃木剑剑身,可即便是这般,一身九品真气也是干涸无疑,这一招世人不曾见过的落白梅,秦淮小雪纷纷,触地皆融,不过与寻常柳絮因风起的白雪不同,这场雪有点带点阴沉的灰色,徐江南桃木剑往前再是一递,卢安面色一变,脸上潮红一片,紧接着嘴角鲜血溢出。
下方竹林摇摇簌簌,原本绿油油的竹林如闻鬼泣,在沾惹到细雪的一刹那,绿色开始枯黄起来,起先是一片,紧接着便是一整个竹林,都是摇摇欲坠,一片枯色,徐江南得寸进尺,再往前递上一分,卢安如受重击,再也止不住胸口淤血,脸色由红转白,倒飞而去,不过他也没有立马去追,任凭老人退回到竹林之内,而老人就是打定徐江南不敢孤身追杀进来,借着竹林的掩饰,至少也有片刻恢复的时间,老人盘腿坐在竹林中心,原本的竹剑插在河泥之中,一整片已经枯黄的竹林像是一瞬间恢复了气机一般,又开始泛起绿色。
卢安一边缓慢恢复,一边从竹林间隙观察着徐江南,不过只是一会,他见到那位自从拔剑以后,气势变得阴厉的年轻人嘴角一钩,心头猛然跳出一个想法,一声不妙还没脱口而出,便见到徐江南提着剑平淡无奇的往前一劈。
天边乍破,水天一线的秦淮河犹如被人决堤了一般,一个瞬间便从温顺的狸猫化作洪荒猛兽,而卢安所在的竹林,仅仅一个照面,也就支撑了一个呼吸间的时间,便被秦淮之水给冲淹出了一个摧枯拉朽。
可但凡见到这番场面的江湖人士,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渐次趋于平静的江面,眼神波澜,早之前听闻徐家有子入九品,而且还在天子脚下,无论瞎子还是聋子,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这才急忙过来,占一个好的观景位置,可谁曾想精彩归精彩,着实快了一点,而且还出乎太多人的意外,徐江南才入九品多久瞧着年纪,一年以前还在卫城被九品的剑仙追着跑,可仅仅一载,他不但入了九品不说,而且这等成名许久的江湖前辈也都没能支撑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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