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徐江南随口说道:“因为邱前辈”
姓苏的冷笑一声。
徐江南的笑容愈加古怪。
从一开始,两个人都在互相试探,但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徐江南不说是怕不小心把对方想知道的东西给说出去,如此一来就小命难保,至于后者,自然不想把自己此行的目的给说出来,也不想在前者面前落了下风。
徐江南盯着刀客的眼睛,笑着说道:“知道吗,要我是你,刚才我就会说你猜,如此一来,我还真就拿捏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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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一柄小刀,从徐江南的耳边激射而过,钉在树干上。
徐江南抹了抹脸上的血,笑容略微有些僵硬,过了一会以后,徐江南闭上眼睛,平躺了下去,心想反正跑了这么远,还被追了上来,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吧。
不过徐江南退了一步,姓苏的反而不答应了,手上颠着一把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小刀,讥讽说道:“刚才不是挺有气势的,怎么了”
徐江南闻言睁开眼,口中不饶人的恶狠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真他娘的像个娘们。”
本就是女子的苏姓刀客气势一滞,徐江南意外的看了一眼,狐疑说道:“你不会真的是女的吧”
姓苏的游侠这会学以致用,故作姿态说道:“你猜”
徐江南侧过头,侧过头恶心说道:“隔夜饭都要出来了。”
姓苏的游侠走到徐江南旁边,用小刀尾侧的尾尖圆环勾住另外一个圆环,用力一拔,两柄小刀就回到了手心当中,然后走到徐江南的对面坐下,一边把玩着小刀,一边说道:“我听说你跟这朝廷的公主关系不错还听说明年春朝廷就要选亲择婿。心里没点想法”
徐江南双手抱头,双眼无神望着已经渐次暗下来的天穹,打趣说道:“之前你还说我跟皇帝关系好呢,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东西,选驸马不过就是想多带点士子北上,杀礼部侍郎不过就是拔几颗别人的钉子,免得坏了江南的那一锅肉,他心里啊,满满的都是朝廷,这样的一个人,你会指望他跟你谈交情”
不过随后徐江南又是自嘲一笑,“嘿,你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姓苏的笑了笑,“在我看来恰恰相反,这些东西,你还真就只能和我说,在西夏,你这么说算是大逆不道,而北齐和辽金,没人原因听你讲这些东西。”
徐江南坐起身子,又理了理袖子,笑道:“还别说,是这个理。反正我的来历想必你也知道不少,要不你给说说,为什么陈铮会选上我”
后者的确听过不少关于徐江南的话,不过都是南下之后的事了,要说在两国交锋的位置上,也有,但不多,就好比一位巾帼将军和一位国色戏子比较,要是在太平江南,定然是戏子名声较好,但要是换在边界,自然就会换过来,这时候,当然有人会谈论戏子,不过只是徒增笑料,而
第四百零二章 长命灯
第二日清晨,晓雾才散,徐江南已经醒来,扭了扭肩膀,只剩下微弱的胀痛感觉,也算还好,朝着朝阳方向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姓苏的游侠站在前方不远的土坡上,望着朝阳,怔怔出神,一只手摩挲着刀柄,听到背后的响动,没回头,轻声说道:“以前的时候,晒太阳除了觉得刺眼就没了,如今才知道还挺暖和的。”
徐江南因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愣了一下,却听到前者继续说道:“走吧。”说着,姓苏的往下一跳,从徐江南的旁边走了过去,徐江南抱着后脑,四下环顾,熟息功夫之后,低下眼垂,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姓苏的像是背后长眼,嘲讽说道:“你信不信,你跑到哪,我都追的上来。不过,下一次追上来,伤的可就不是手了。”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若有意思的看了一下徐江南的腿。
徐江南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数次之后,咬牙吐出一个字。“信。”
都说上山虎,过江龙,他这还没来得及北上,便被人打趴在地,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人在屋檐下,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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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一个多月,陈铮一行文臣总算出了江南道,这还算是走的急的,要是照那些文弱书生的走法,怕是还得十数日,当然陈铮也不得不体谅,毕竟那些人才是以后西夏朝廷的根本,只不过体弱本质暴露无疑。
出了江南道,陈铮走的也不是那么急切了,也走不急切,秋雨连绵,就算是官道,也是泥泞一片,并不好走,就像今日,秋雨更甚,陈铮索性不走了,就在尚阳呆了下来,自己则是带着纳兰出了城,往城西的雁荡山过去。当然除却后面跟着的几百侍卫,暗中还有一位宫廷供奉,道路虽说泥泞,但陈铮走的很稳,也很舒坦。
纳兰也是,毕竟以前有过走千里路的求学底子,秋深叶黄,但也有四季长春的树木立着,也不觉得乏目。
陈铮往南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听传信的官员说,他们跟咱们隔了怕是有三百里了,嘿,这些士子,当真是娇气惯了。”
纳兰笑了笑,侧身说道:“不怪他们,本身人就多,要照应的各方面就多,更别说这当中还有不少书籍典目,要是遗落了,可就可惜了。”
陈铮摇了摇头说道:“凉州可比不得江南道,不是说一纸文书就能让凉州所有地方都知道朝廷的政策,你光走不行,还得多走,让那些老百姓习惯了你,你说的话,才管用。而且啊,凉州和江南道也不一样,江南这边是城连着城,说不定你登得高了,就能从金陵看到下座城的城墙,可凉州不一样,许多地方走个两三天都不见得能见到人烟。
像他们那些身子骨,能堪大用难不成到时候到了凉州,不骑马,乘牛车,那究竟是给朝廷办事,还是去游山玩水”
纳兰轻轻嗯了一声。“是该多让他们走走。”
陈铮回头说道:“其实啊,走的机会多的很,就怕这些书生打退堂鼓啊,二十年前的凉州,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想想都觉得渗人。有时候夜路走的累了,席地休息,第二天醒来,可能发现自己枕的是个骷髅。朕着实有些担心这些人坚持不下来。”
纳兰轻轻一笑,“圣上多虑了,红日初生,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圣上要说是百官坚持不下来,微臣信,可要说是那些读书人,臣却不太信,当然也不能以偏概全,这次带过去三万年轻士子,别说十留一,就算是百留一,也够了,一个李怀就能安定凉州二十年,三百个李怀,还怕治不了凉州”
陈铮哈哈大笑,指了指纳兰说道:“你倒是会替他们说话。”
纳兰摇头说道:“非也,以前朝廷用人,无非一个才字,有才则上,无才则下,其实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朝廷无人可用,但其实这些人要是作恶,可就不是简单的为害一方,尤其是这些人仗着以前的功劳,朝廷的恩眷,结党营私起来,反而成了恶瘤。就像如今的严党一派,根深蒂固,拔泥带出血,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铮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都到这时候了,朕的大学士反而替严党说话了”
纳兰双手交叠放在袖中,摇了摇头说道:“朝廷结党一事得治,难不成圣上觉得他们拉帮结派是为了江山社稷”
陈铮眯着眼不说话。
纳兰继续徐图说道:“以后暂且不论,这一次倒是一个机会,那些坚持不下去的士子,便是为了为官而为官,而那些坚持下来的,至少大多数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给圣上解忧。兵
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这批留下来的人才是朝廷以后的栋梁。”
陈铮打着哈哈说道:“倒也是,不过这精兵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纳兰微笑自若,说是三百,其实何止三百二十年苦心经营,这可是纳兰的立于朝廷之本。
陈铮又是往前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看着纳兰不怀好意说道:“大学士,你的言下之意怕不只是于此吧。是老秦人的问题”
纳兰躬身笑道:“圣上英明。”
陈铮搓了搓手嗟叹说道:“这话如今也就你敢说,不过确实,朕是凉州起家,说白了,凉州那些世家是朕的根本,所以有些事情,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纳兰摇了摇头。“这次北上,长安的官员大多都水涨船高,而这群人当中。十有**都是世家的人,而且这一次吏部会有许多空缺,到时候这些世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纳兰点到即止。
陈铮疑惑说道:“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你了”
纳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们可不会找微臣。”
陈铮笑了笑,纳兰是寒门出身,和这些世家本来就不对付,这也是陈铮对他放心的原因。
陈铮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朕的嘴就紧一点吧。”
纳兰笑着说道:“其实不止,这次春考,圣上作为他们的老师,有什么事还得向着他们一点。”
陈铮摆了摆手说道:“得了,朕算是知道了,你是来敲打朕的。”
纳兰微微低头,却是不容置否。
陈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呢,人都不差,能跟辽金死战不退的人,想想能坏到哪里去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就是穷怕了,说是世家大族,真和江南比起来,不堪一提,如今呢,骤然富贵,就想多捞点银子,给后辈多置办点家当。”
纳兰摇了摇头,“升米恩,斗米仇。这一次圣上这个家主可就要难做了。”
陈铮笑了笑,挥了挥手不说话。
有些话不便多说,早年贵为皇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那些凉州的世家大族功不可没,说白了,要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陈铮能不能为君还要两说,二十多年前,大皇子贵为长子,有监国之权,三皇子骁勇,许早的时候就带着老秦人南征北战,威望深重,说白了反而是他这个二皇子,不上不下,没有建树,可到了最后,偏偏他夺了权,上了位。
上位之后的陈铮不得已,加之凉州不能乱,有些权力放了出去,如今想要从这些人手里收回来,给那些新晋士子,陈铮心里摇了摇头,有些难取,若是仅仅废些口舌倒还好,关键此节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尤其在这个风口上,就不容得他不多虑一会。
但随后陈铮想到此事有关西夏朝廷以后,这“新欢旧爱”的旗帜他还是得给这群江南士子立起来。
思定以后,陈铮回过头,疑惑说道:“对了,近些日子,吏部什么反应”
纳兰呼了口气说道:“严骐骥
第四百零三章 朝中有人好做官
一连二日,也就是说陈铮在山上住了三天,三日之后,这才下山,刚好等到了徐徐而来的南国士子,严骐骥称病抱恙在身,便留在了原地修养,至于吏部四位司郎,这一次倒是来的很齐,吏部总共设有一位尚书,两位侍郎,四位司郎,这下侍郎死了,尚书身体好坏不知,大考又近在眼前,以前不多说,考官位置基本是尚书领衔,再是不济,也是两位侍郎,像他们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天官,不拿命往上爬一点,怕也就没有浓墨重彩了。
何况如今大考在即,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考官,怕是没严骐骥什么事了,而礼部尚书又空悬良久,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落在他们这些司郎头上,而且陈铮整顿吏部的心思在北上之后昭然若揭,但为何迟迟没有动严骐骥陈铮入主金陵二十年,二十年来的科考官,都是严骐骥,门墙桃李半公卿,说白了,二十年来的金陵官场,任谁见到严骐骥,都是要躬身喊上一声老师,投鼠忌器啊!
不过往后行了数日,到了镇北关,这是凉州南下江南道的中枢关隘,也是西蜀道由西入凉的要道,在这里,陈铮等的日子更久,久到士子百官都在猜测陈铮的想法,甚至还有谣言说当今天子后悔了,想着法子折返金陵。
直到有一天,陈铮带着纳兰,带着百官,站在镇北关的城墙上,百官面面相觑,不知何意,原本朝廷六部,能在此事说上话的也就礼部吏部还有户部,至于兵部刑部和工部,都算是各自扫着门前雪。
如今礼部尚书空缺,吏部尚书又在江南道滞留,敲山震虎剩下一个户部,而户部的霍尚书又是天身推太极的好主,朝廷六部尚书,他算是最好说话的,同时也是最难说话的,要是拉家常,这位尚书口若悬河,捧着一壶茶能同你说到日落,但要提钱,不好意思,没有,想让这么一位圆滑的户部尚书去套陈铮的话,想都别想,以至于现在百官都被蒙在鼓里。
一直到巳时时分,有信使入城,紧接着陈铮带着百官出城十里,便在枫林长亭里站着等,小半个时辰过后,一架马车滴滴哒哒从蜀地方向过来,等到马车停了,陈铮和纳兰这才迎了上去,而这期间,得知消息过来的看客愈来愈多,当中不乏有许多书生。
走到马车边上,陈铮微微拱手,“老太公一路奔波,辛苦了。”
这时候,马车帘子掀了起来,百官这才瞧清楚车内情景,坐着两位老人,老妇荆衣布履,坐在边上,这会正闭着眼,像是睡了过去,脸上一脸劳累样子,至于另外一位老人,也是一副老了看百官只是觉得面容有些熟悉,待联想到车马从蜀地过来的时候,脸上皆是惊容,惊容之后,便是芸芸众生相,或羞愧,或心喜,或担心,更多的人面如死水。
唐老太公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百官,又看了一眼呆在马车一旁的两人,许久之后,感叹说道:“二十年未见,圣上也老了啊!”说着又看了一眼纳兰,赞赏说道:“做得不错。”
纳兰连忙欠身说道:“老太公谬赞了。”
说着,老太公就要将妇人喊醒,陈铮连忙用手制止,轻声说道:“车马多劳累,就让夫人多睡一会吧。”
老太公唉了一声,歉意说道:“如此,还恕老朽无礼了。”
老太公一边说着,一边要下马车,陈铮拗不过前者,只好扶着老人下马,下了马车,老人感叹说道:“圣上如此做,敢叫老朽如何是好”
陈铮瞥了一眼站着真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百官,笑着说道:“二十年前百官欠老太公的,今日就让朝廷给还了。”
老太公眼角微颤,有些激动,嘴唇微微蠕动,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一口气后,这才说道。“圣上抬爱,折煞老朽了。”
陈铮的话语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百官听了之后,羞愧更甚,近二十年来的官员说是严骐骥的桃李门生,可三十年前,四十年前的官员,半数以上都是老太公的门生,但二十年前老太公辞官归隐,谁相送过别说相送,为了头上的那顶帽子,就连日后,也是相见不相识。
纳兰轻声说道:“二十年前徐家一事,还望老太公不要言罪。”此言很轻,轻到只有周边三人能听到。
老太公摆了摆手,也是轻声说道:“若是徐暄在世,能见到西夏如此胜景,亦是不会怪罪,你小子二十年治国之功,甚大!”
陈铮扶着老太公往前走了几步,又挥了挥手,几位内侍太监见状,赶忙过来,老太公抬了抬手笑道:“老朽虽然行将就木,但还是能走几步路的。”
陈铮点了点头,便向后挥了挥手支开内侍,便领着老人入了城,留下瞠目结舌的百官,还有闻讯过来的书生,直到陈铮离开以后,许多人都紧了紧衣领,觉得今年秋季格外 阴寒,倒是书生四下交谈时候,脸上激动神色一览无遗。
老妇人在入城以后便醒了过来,在听到马车外谈话语音的时候,叹了口气,等到了歇脚的府邸,老妇人给陈铮福了一礼便去了偏厅。
到了大堂,下人上来给唐老太公添了杯茶,陈铮给纳兰使了使眼色,纳兰正要说话,被老太公挥袖制止,然后看着陈铮说道:“圣上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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