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骑驴上仙山
谢夫子忽而想到一件事,径直问道:“小后生你去过景州唐家没有。”
徐江南知道他的意思,沉默着摇摇头,说起来他对这个自己外祖父的府邸,不喜欢,也不讨厌,但要说好感,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也没有一丁点激动兴奋的感觉。
谢夫子有些羞愧说道:“当年老夫在唐府听了几年学,唐太公不吝教导,这情老夫是真的还记在心上。后来徐暄带着唐侄女私奔到了西夏,唐太公也是因此气血攻心,老夫当时去见了唐太公最后一面,他气怒之下说了些关于徐暄的话,有些难听。
然后一睡就没有醒过来,唐家对徐暄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也别太怪你外祖父,他也有难言之隐,再加上后来徐暄滋事重大,等到老夫狠下心的时候,已经雷厉风行尘埃落定了,那会老夫也就知道了,能这么快落定下来,定然是圣上在背后授意,推波助澜了一番,至于你外祖父,也是个可怜人。
你太公想要你爹死,就算你外祖父心有不舍,也是两难的抉择,怎么选,一个不仅是自己要背上不孝的名头,还要让唐家挂起不忠的牌匾,另外一个虽然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男不女
徐江南下山之后,船停泊在湖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徐江南一脚踩着船身边缘处,一手扶在乌篷上,身子往里探了探,原本熟睡的李显彰早就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船只,蓑衣斗笠皆是不见,徐江南有些奇怪,四下一望也瞧不见身影。
想必人已经离开了,缆绳盘在船头处,徐江南轻轻一推船身,乌篷船便往湖面中心游荡过去,徐江南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轻轻一跃,落在船头上,撑篙过湖,今日这趟上山虽然没有助力,但自身本来就没想过有人来路见不平,不失望,反而是意料之外得到了西夏中枢的百官消息,还有青城山来了个道行通天的道人,方家来了两个先前已经见识过了,一个都打不过,又加上一个道行深不见底的老妖怪,想想都是头痛。
只是对于这些未知的险情危境,算是初出茅庐的徐江南又有点期待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可能是从徐暄那里遗传下来的性子,越趋于危险,越是一股子兴奋,眼里精神奕奕,尤其是这番之后,知道除了李先生,小烟雨这种出了任何事都会站到他这边的人,还有人是持着赞成的态度,虽然对比起西夏的那些名流依旧是孤军作战,比上之前心境要稳固的多。
其实徐江南也没想到这番无源头的书院之行在后来会让他之后的修行道路上一往无前,古人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并不是一时的诳语,有些时候不起眼的东西往往是扰乱全局的所在,修行修心,道行不就追求一个道心稳固,若是紧要关头反而担忧起自己的对错是非,畏手畏脚,境界倒退都是轻的,入了魔障那才是真的毁于一旦,悔之晚矣。
徐江南撑篙在湖面上,脸上神采飞扬,大有风雨来兮我辈自接的慷慨感。不多时,临近湖岸,徐江南一声响亮口哨在湖面上传荡穿越,只听树林里先是一声长嘶回应,青骢马扬蹄而来,徐江南伸手往背后一拉,将剑匣取下,又检查了一遍包袱的松弛程度,解决了这个心结之后,心里也是畅快,仰头一笑,一手推在剑匣上,春秋剑匣欢快蜂鸣一声脱手而出直击湖面,徐江南又猛然撑篙,身形借力一跃,腾空数丈之后,踩在剑匣上,踏浪而行。
离湖岸还有十数丈的时候,徐江南一脚重踏,踩在剑匣前方位置,春秋剑匣立即翻转脱水而出,腾空旋转,水滴四射。
徐江南接下来几脚轻踏水面,微弱波纹涟漪荡漾开来,恍如点水,最后丁点距离的时候,身形骤然拔空,旋转数周稳稳落在马背上,正是此时,原本的春秋剑匣也是旋转着过来,徐江南随意一握,抓住剑匣,往背后一放,又是行云流水的一拉缰绳,“驾。”绝尘而去。
而此时的李显彰呆在弘碧城一方不起眼的酒楼上,看着呆在聚贤居门前扼腕叹息的主仆二人,更一万站在背后,面无表情,李显彰没有回头,对着空气说道:“一万,你说那人是男是女”
更一万难得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声音冰冷说道:“不男不女。”
李显彰哈哈大笑,摇摇头,将先前徐江南留在船上的酒壶搁在桌子上,“记得找个机会将这酒壶留下。”说完之后转身下楼,留着更一万在房间内,跨出门外的时候,顿了下,亦没有回头轻声说道:“小心点。”
更一万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不过每次更一万都要动手的时候,李显彰都会这么习以为常的说上一句小心点,其实李显彰也知道作用并不大,但对于这个唯一能敞开心扉听他说话的人,真的是打心眼里很珍惜。
站在聚贤居门口望着关门大吉的招牌,方云也是一脸无奈,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么一家酒楼,可惜不逢时,听周边人说,也就今日不知道为何没有迎客。
吴青瞧见主子神色,搔首弄姿近身上前说道:“公子,要不要我去将门敲开。”
方云上下打量了下吴青,像是初见一般,讶异说道:“没看出来啊,吴大家还擅长这个怕是在金陵没少做这事吧,看着挺熟练啊。”
吴青西施捧心一般,一脸怨由说道:“哪有诶,要不是为了公子,奴才不做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在金陵可都是洁身自好,生怕给方家抹了黑,结了仇家。”
方云一副连个字眼都不信的样子,轻哼一声说道:“这种事以前你做也就做了,本公子不计较,也不会同我爹去说这事,你放心,不过如今我爹吩咐下来让我跟着你,取那人性命的事你自己做主,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也不会插手,但是这样毁方家名声的事,你要做便做,我也拦不住,回去后,我也不会说,但你自己掂量掂量,反正本公子是丢不起这个人。”
一番不轻不重的话语下来,吴青脸色骤变,低下头咬着唇,惶恐不敢多言。
方云侧头瞥了吴青一眼,牵马往其他地方走去。
吴青落后几步,先前也是知道自己公子心情并不好,尤其再这一番看似平淡的话语,吴青心思细如针线,总感觉有些若有若无到不起眼的威胁成分,当然这些不起眼的东西还是方云只是公子的时候,等以后改了称呼要喊家主的那会,可能就不好过了。这也是吴青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卑微道理而已,方轩让方云跟过来的心思方府上下都心知肚明,吴青自知自己这种性子不讨喜,在府里上下也没人愿意搭理他,尤其是在方云这种以正为心的公子面前,可能念着那几年的功夫,方云同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偶尔直言直语,但他能听出不讨厌,也不会刻意接近的意思,这其实也是方轩让他带公子来的原因,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用起来放心是一个,另外一个则是让吴青心安,一趟西蜀道走下来,不说近水楼台成为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积云如缟素
秣马城里,卫家院门内,卫澈双手撑在窗沿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内假山假水假池子,角落上还有一尾芭蕉徒增绿色,脸上表情不显,要不是还有些因为年纪而出现的稚气,活脱脱的深宫之人,城府深似海。
卫澈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密信,是老祖宗传过来的,信大致也都看完了,卫澈虽然知道慈不掌军,同样也是下定决心说要接过卫家的担子,但没想到老祖宗这般狠辣,直接一个大黑锅扣上,秣马城几十口韩家人的性命就落在了他的一念之间。知道当家大不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手上就要染血,而且韩家摆明了是无辜的,他记得当初那个人,说话虽然阴阳怪气,但分明是个太监语气,怎么也同韩家挂不上钩,只是这话他不会同老祖宗去说,而且估摸着这个消息张七九也传了回去,不用他来多此一举。
对于韩家,卫澈也没多少好感,十多二十年前卫家投诚,名声落下时,借机而起,找了几位当初到卫家想上上剑阁而又因为名声并不太好,都是沾了点见了光的人命官司,所以被拒绝在外,这是很多世家暗地不成文的规矩,你杀人可以,但是没人知道,那就跟没杀人一般,如果被人捅破杀还不是罪大恶极的人,这件事就是可大可小,里面的文章大了去了,为了不沾腥,很多世家都会留上一手,毕竟江湖人那么多,不差你这份香火情,而且要怪也不能怪世家,只能怪自己手脚不干净,被人偷偷看了去。
韩家就是如此,也算另辟蹊径,知道安稳发展肯定没有出路,比不上卫家源远流长几十代的基业,索性暗地里接收了几位手上有些人命的江湖人,不过走的路子也是稳,花了点钱财给那些人各自换了个身份,改头换面人模狗样的活着,刚巧踩在各个世家的擦边线上,平衡功夫也是做的极好,不逾矩,也不刻意找茬,你卫家吃肉,不要的汤汁总该留一点吧。
也就这样,几年之后,风头过去,韩家也有一批不多不少的客卿之流,名声渐起,再加上这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算是有了点小出息,为什么说是小出息,毕竟头顶的庞然大物还在,不过只要是有野心的就会有碰撞摩擦,这个在所难免,明面上不斗,暗地里你来我回的交锋肯定有,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是卫家在西街开了个当铺,韩家就在对面开个酒楼,又或者说卫澈写了个什么诗句,韩家又紧跟着出了个什么文章,像是紧跟潮流,又像是跗骨之蛆。
但无论怎么说,韩家没有直面招惹过卫家,总不能说因为碍眼就动了手,道义上站不住,就像当初天下纷乱,各国出兵,总要个檄文和正大光明的理由,毕竟西夏在陈铮的手里是要讲究王法的,这是对于世家的约束,也是陈铮给这些世家的底线所在,不然那几十万吃好喝足的良兵铁骑动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刀出鞘就要见血,兵马动肯定是要死人的,朝发夕至,就光那几十万铁骑撼地的厚重感,光听着就是噤若寒蝉。
西蜀道入秋将近一个月了,卫澈抬头看了眼天上成群结队的大雁,孟秋之月鸿雁来,入了秋之后,西蜀道山峦叠嶂,天上云雾遮掩,这才将近一个月,连反弹的征兆都没有,一场秋雨想是带走了所有的温良,气温下降迅速,卫澈搓了搓手掌,几年在外跋山涉水,手掌也是遍布了层厚茧,交叠磨-搓的时候也会有类似落叶簌簌的声音,应时应景。
屋外先是几点轻快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推门呜咽的声响,只是可惜,卫澈将门从内拴住,没有推开,这才“咚咚咚”的想起敲门声,卫澈也是无奈,这个妹子讲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上面,别人家的闺女就是讲究个笑不露齿,待字闺中的书香温婉,只有卫月,走起路来比侍卫的脚步声都要大,什么女戒之内的约束卷集更是看都不看上一眼,在某些时候特立独行的就像个男子一般,以前在卫澈还没出远门的时候,还有几个想借此沾亲带故的提着彩礼上门提亲,十五六岁的年纪出阁在世家当中屡见不鲜,就连一些贫苦的百姓,还有更早的,十三四岁就当了娘,不像成家,倒像造孽。
卫澈的主意这些个世家不敢打,很简单,卫家惹不起,卫城的程太守就惹得起了两家子女青梅竹马,加上程家千金程雨蝶这妮子的态度早就众人皆知,非卫澈不嫁,男才女貌的,这桩婚事哪个不长眼的敢吃熊心豹子胆来拆所以都物色上了这个还未到桃李年纪的卫月,可惜卫月的性子,除了那个老祖宗,谁的话都不听,最关键还是这个老祖宗也就纵容她,头一回卫月将提亲的人赶出门,眼见老祖宗不闻不问,后面就更加肆无忌惮,来一家打一家,一来二去的人自然就少了,毕竟搭上卫家的船是好事,但是要娶回来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媳妇,没有点斤两,还真的镇不住这个妖精不是,到时候闹得后院起火,鸡飞狗跳的谁来收场更何况这妖精背后的菩萨,谁敢惹再者说前几次卫老祖宗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一切,这哪里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了个老祖宗。
这事也就渐渐无人问津,慢慢拖延下来,这如今都二九了,再过几年,指不定就成了卫家的笑话了。
就在卫澈还在思索的时候,屋外就已经响起了卫月没大没小的声音。“卫澈,来给本小姐开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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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月黑风高夜(一)
没过多久,张七九轻声敲门,卫澈转身挑了挑青檀香炉,等到香气浓郁之后开了门,笑脸相迎,将张七九接了进来。
张七九回身掩门之后,一脸平和的看着卫澈,双手交叠放在宽松的袖子内,低着头,轻轻唤了句:“公子。”
卫澈点点头,脸上表情不显,轻轻问道:“老祖宗的指示张爷爷应该收到了吧。”
张七九自然知道卫澈说的是哪一件,身形不动,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嗯了一声。
卫澈转过身子,用袖子擦了擦手掌,好像是先前挑香的时候沾了点污渍一般,随后自然的一甩袖子,生于卫家,长于卫家,到头来却发现卫家根本就不像自己这十多年看到的,犹如管中窥豹,而这个同他关系极好的张七九,作为他这一辈的元老人物,修为不算拔尖,但是府里的声望却是不低,这番老祖宗将他派了出来,信任可见一斑。怕是这些年类似这种事没少做过,而自己却是点滴不晓,卫澈也不知道张七九在这方面还有多少事瞒着他,哪怕可能是为了他好,只是想着在这之前一直觉得张七九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而自家也是因为善心才收留的他,如今一想,分明不是这么回事,再加上刚才张七九言语冷淡的样子,卫澈背着张七九,微微闭上眼。
卫澈总有种他在逢场作戏的感觉,即便目的对他来说是好的,依旧浑身不舒服,就像跟着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人说话一般,就是知道他没有恶意,也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世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卫澈如今就是这般感受,总感觉越往前身边能说话的人就越少,但在其位,谋其政。就算是身不由己,这路还是得走下去,往后一退不仅是自己万劫不复,还有卫月,还有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卫家也是如此。皇家无情,世家看来,其实就是一个小皇庭的存在,不过要考虑的更多。
卫澈睁开眼,寒声问道:“张老,韩家那边如何有何动静”不知不觉,卫澈对张七九的称呼也从有情的张爷爷,变成了张老。
张七九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卫澈的称呼变化,有丁点失落,不过更多的是欣慰,这不仅是他,而是卫家低下成千上万的人想要看到的光景,雏鹰要飞,总要摒弃些什么,张七九不介意牺牲自己的那丁点情分,先将残酷摆在卫澈面前,加速卫澈的成长,毕竟再往后卫澈要对的人可不是没有恶意的张七九,说不定一把刀子在呼朋唤友的时候就已经寒光毕现,自己这点戏子般举动比起来着实是微不足道,太过温柔,难登大雅之堂。
早几天前张七九收到卫老祖宗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准备了,只是卫老祖宗说要卫澈下令点头,一切听卫澈的吩咐,这才耽搁了下来。张七九知道这是卫老祖宗在考究卫澈,而他们也愿意等,想看卫澈交一个什么样的答复上去,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干人等也就平白多等了这么些天,韩家人也平白多活了这么些天,张七九颔首点头说道:“西街韩家分堂共七十四位沾亲带故的嫡系,都在眼里盯着,还有……”
话没说完,卫澈毫无礼节的摆手打断,说道:“其他的就算了,就拿这七十四位试刀,太过火闹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收场。继续盯着,晚上听我吩咐。”
张七九躬身说道:“好的,公子。”正要退下去的时候,卫澈转过身子轻喊道:“张老,还请留步,。”
张七九疑惑转过头,望着这位不像如今家主,却有几分老祖宗的阴气公子,轻笑道:“公子客气了,还有什么吩咐跟老夫直说就好。”
卫澈斟酌一会,还是开了口,“今夜我自己去吧,张老你就算了,留在院子里,守着月儿吧,我怕她坐不住,不然晚上没瞧见人,四处乱跑就不好了。”
张七九微微沉吟,说实话他不是很赞成这番安排,虽然卫月是卫家老祖宗眼里的掌上明珠,疼爱非凡,但要比起如今渐次掌权的卫澈,若是必要时候,这个老祖宗狠下心来,张七九暗暗叹了口气,说起来他可要比卫澈先到的卫家,卫家有些不为人知的前尘旧事,他都有些听闻,要不然,光凭一个白首穷经的卫家家主能镇得住底下的鬼魅天方夜谭,如今卫澈说自己前去,接了老祖宗死命令说一定要卫澈安然无恙回到卫城的张七九很是为难,虽然知道这事危险并不大,难保没有几个狗急跳墙的。
张七九还在思索该如何回旋的时候,发现卫澈渐渐寒下脸,心里猛然一颤,好在有些机变,为难说道:“公子说笑了,只是小姐若是发现公子不在,硬要出门,老夫怕是拦不住啊,公子也知道小姐对老夫有些怨由,这番又要被公子推进火坑了。”说完之后张七九也是暗暗庆幸,这小公子离家数年,气态上越来越像那个藏在幕后的阴险老祖宗。
卫澈霁颜一笑,二人之前刚生的隔阂瞬间消弭,卫澈知道张七九说的事还真的可能发生,顿了顿说道:“这样吧,张老,到时候月儿若是强行要出门,长老就跟她说,剑阁的事就免谈了,说是我说的。”
张七九有些狐疑,只是经过先前一番,不敢表现出来,躬了躬身子,问道:“公子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卫澈点头说道:“嗯,对了,等过了今夜,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卫城吧,晚点办完正事再来找张爷爷喝酒。”
很明显的恩威并施,虽然手段有些蹩脚,但好歹是有这个心,于理上张七九有些欣慰,于情上张七九露出个有些生硬的笑容,“嗯,老夫告退。”
凉秋入夜快,没等上多久夜幕便降临下来,卫澈一身黑袍出了门,往西街韩家分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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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马城西大街韩家分堂里,大厅里点着烛光,一年纪大约三十少许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过了留须的年纪,蓄了个浅显的八字胡,面有愁绪,端着茶水一动不动,像是在思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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