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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再者,这些人过来跑关系,也不是搞什么大动作,就是想把自己手头的粮食,从苏州和扬州出脱。

    张大安虽然是江阴县令,可他跟前扬子县县令,如今的扬州都督府长史,那关系可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曾经苏州市舶使虞昶,那人脉不要太过硬。

    可以说张大安就是举手之劳,就能让这帮倒腾点粮食出口的左骁卫叔伯赚上一笔。关键还不违法,官场上的风险基本没有。

    如今牛总管也是相当急切,北地粮食还要维持朝鲜道,剩下来的粮草再运去扶桑,扣抵海上折损,那就真剩不了多少。要知道,如今先锋军打的太顺,多出来十数万降者,那都是要喂饱了才能干活的。

    十数万?!

    张大安声音都变了,你要说几万,那还能接受,十数万,这是打多大的?

    牛进达表示老子寻思着就打个十块钱的,结果谁知道赢了好几万老子自己都纳闷呢。

    唉一言难尽,如今‘望风而降’之辈实在是太多。也不知道是起了甚妖风,好些个‘野人’小邦,听说只要投降,就能吃饱饭,竟是赶着过来投降。连那些酋长土王,都是这等做派。

    剑客说到这里,也是欲哭无泪的样子,实在是王万岁他们在处理筑紫岛诸事的时候,也碰上了这种情况。

    如今头大的地方就在这里,这帮赶趟过来投降的,还别说,真没搞事的意思,让干活就干活,让上工就上工,让挖排水渠就不挖粪坑,让清除地理石块,就没有去拔草的。

    用是真好用,可养这么多人,一个冬天,就去了十五万石粮食。这还是精打细算来过的,亏空了多少,管粮草的老哥都不想翻开账册,怕心跳加速。

    而另一方面,因为拥护爱戴邪马台女王,导致倭地那些大豪都很紧张,抽丁现象极为眼中,本就有些不给力的农事,于是就更加荒芜。

    如此一来,又加速了倭地诸国的粮食消耗,很快就出现了极为奇葩的粮食危机。

    揣着一块金子跑米铺只能换两麻袋不知道什么粮食的情况,就这么出现在倭地市场之中。

    这等行情,又怎么不让在倭地厮混的唐人激动呢?

    只是要死不死的,即便是唐朝自己,夏粮也不见收起来呢,临时调动存粮,那也是要去朝廷官仓才行。

    可要调动官仓,且不说手续流程,仅仅是距离,就又是让人蛋疼。

    洛阳仓这么丰满,走运河南下再出口,鬼知道还剩多少。而且这么一来,钦定征税司的恶狗,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相当蛋疼的难题。

    粮价到了甚地步?

    一直听着没开口的李芷儿突然问道。

    糜子一贯,稻米一贯半。这还是铜山的价,扶桑腹地再翻一倍。

    一石?

    一斗!

    听到李芷儿的话,剑客陡然拔高了音量。

    一斗?!

    张大安惊的胡子都直了,这这已经是乱世了吧。

    如今倭地,本来就是乱世。那小朝廷原本就内斗,后来胡乱杀了一通,君臣死了泰半,地方诸国趁势而起,旬日交战,着实不曾停歇。

    听着怎么比河中还要乱!

    这粮价,在张大安的记忆中,也就是玄武门那档子事情之后,才出现过一阵子。粮价最夸张的时候,一石糜子五贯,逼死人不偿命的价钱。

    就是那阵子,大概是李皇帝这辈子最憋屈的时刻。不但吃了蝗虫,还跟捏着鼻子跟突厥佬结盟。

    好在物价最终都平抑了下来,但付出多少代价,只要看当时山东地方官吏被谁把持,就一清二楚了。

    为了这破事,李唐君臣没少从五姓七望里头弄个女郎过来这样才好开口跟老丈人借钱借粮啊。

    河中那算是好的,没吃的就跑。扶桑地,没吃的你跑何处去?只有坐唐朝的船才安稳,倭地船只大多不甚牢靠,便是在鲸海,也难保被浪翻。唯有‘八年造’以上大船,才能横渡东海,直抵扬子江。

    剑客说罢,又看着李芷儿,恭敬鞠躬,老板娘,眼下能指望的,也只有老板娘了。还望老板娘拉弟兄们一把。

    左骁卫老兵去寻了县衙寻了三郎,你可知道?

    明府这阵子甚是辛劳,下走也是知道的。

    粮食不是没有,粮船也不缺,不过,粮食运过去,也就让王万岁争一个海外刺史,这有甚好处?

    一个海外刺史,那就是个名头,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商帮带着镖局自己干,可比顶着一定朝廷官帽子来得爽快。

    最重要的是,她能得到什么?

    实不相瞒,下走也去过牛总管那里。老板娘,下走打听到一个事情,皇帝有意在域外开辟庄园,安置老卒。倘使如此,若王东海得了刺史之位,新辟庄园之主,可有老板娘指定。

    噢?

    李芷儿微微一愣,对这个建议有点心动。

    实际上,如今海外掠夺收益的比重,那是越来越高的。苏州常州湖州等地,能够被用来种桑的土地越发地少了,可丝绢的需求量,却始终不能够填满。如今关洛勋贵聚集之地,甚至出现了质地极差的丝绸来应付需求量。

    光靠围圩造田围湖造田是不够的,又不可能把所有耕地都用来种经济作物,一旦这样干了,到时候吃什么?总不能吃丝绸吧。

    如今江阴这里,已经连续三年上市流求米交州米,可就是这样,压力还是很大。

    只有让渡更多的土地出来,才能保证平衡。

    扶桑地现在处于乱世,本来是没什么意义的。但现在王万岁既然有所求,那么把扶桑地用来种经济作物,就能缓解压力。

    至于扶桑减少了良田,那不是她李芷儿需要考虑的事情。

    牛秀那里,予会派人过去打听的。

    李芷儿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惊的剑客身子一颤,不是因为他撒谎,而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老板娘,居然干这样对朝鲜道行军总管直呼其名。

    更要命的是,语气不怎么恭敬

    虽说早就知道江阴这里水深,但看旁边江阴县令张大安,这位邹国公家里的三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剑客更是觉得这水啊,简直是深不可测。

    那依老板娘之意,倘使王东海是这等要求,可好支援一二?

    先运五十万石过去吧。

    忽地,李芷儿轻描淡写地来了这么一句,那剑客本想要劝说几回据理力争,可李芷儿飘出来这么一句话,直接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甚至都忘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就这么呆傻地站在那里,神情极为滑稽。

    而这时,外头传来了声音,却听一个少年郎高声道:阿娘,过几日,我要去一趟武汉看阿耶




第十一章 食肆见闻
    老板,来一碗馄饨。

    客人要大的小的?

    甚大的小的?

    馄饨啊。

    一只脚刚进了馄饨铺,两句对话,就让食客愣了一下,馄饨分大小的?

    大的能比娇耳还要大,小的一撮撮,手指丁点的肉屑。大的吃饱,小的喝汤。搓着手的老汉身上裹了一条青布围裙,一说话,老态十足的褶子都随之而动。

    小的吧,还有甚吃的?

    有猪头肉猪尾巴,都是酱好的。

    怎么不用冰糖?

    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北边来的才爱吃甜,苏州常州,多是吃咸的。不过吾看来,再有一年半载的,大概也是要跟着北地贵人一起吃甜。

    贞观朝的苏常,还没有到嗜糖如命的地步。甜这个味道,从来都是和富贵相连的。这时候中原世族吃甜,或是拿蜂蜜或是拿饴糖,都是显示自己身份实力的一部分。

    即便是洛阳新贵,随便一个新式的吃食,也多是用糖方糖,招待客人亲朋,才能显示自己的底蕴。

    反倒是苏常恢复生产不过一二十年,即便丝绸越发的金贵,但财富地位积累起来,到底还是不如中原世族。

    要等到南方的经济全面压倒北方之后,这嘴里的甜咸,才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老张到了长安,暖男太子的灰糖变白糖,它能有销路。而进京之前,老张却半点这个念头都没有的缘故。

    老板会说话。

    食客笑了笑,正要寻个铺里的座位,那老板大概也兼了伙计的差事,连忙上去帮忙把条凳擦了又擦,然后带着笑对食客道:可不敢当老板的称呼,码头上开店的,叫一声老板那是身份,吾这种小门面,前店后宅的,就是混口饭吃

    如今京城里头,多是这般称呼行商做事的,遍地的老板,又有甚不好称呼的。

    家底小,当不起,当不起

    老汉一边笑一边忙着临门灶台,入眼看去,旁边摞起来百几十个煤球煤饼,还有两个备用的炉子。一个上头炖着卤味,里头多是猪耳朵猪尾巴猪蹄之类的物事。一个却是上了蒸笼的,里头飘出来依然是咸香的气味。

    阿弟!阿弟啊!虾籽汤阿好啦?!

    老板手脚极为麻利,小小的馄饨皮稍微擦了点鲜肉,立刻捏成了一个朵儿。便是二三十个,大约也是不够一个男子吃饱的。

    只是老板说小的馄饨喝汤,便是别有做法。

    来了来了,催催催,阿大你催了汤也不会提前开啊。

    虾籽吊汤是个功夫活,耐得住性子,还得舍得本钱,一般行脚商,决计是不会做这等亏本的买卖。鲜头差不多,用个虾米也就够了,差那一丝两丝的风味,一般食客谁来计较?

    客人,好了。

    老板将一碗虾籽汤馄饨端了上来,又弄了一个碟,是陶制的,铺了一张荷叶,上面放着类似油饼又不似油饼的东西。

    这是甚么?

    白净蔓菁加了肉,用菜籽油炸出来的‘油墩子’,是个徐州老哥琢磨出来的吃食,又软又香,外头薄薄一层,还很脆口。配着小馄饨,好食的很。

    噢有劳有劳。

    食客说罢,又闻到了卤味溢散出来的香气,他本不爱吃猪肉,更不要说猪头肉猪尾巴,但这时候见老板好客,便道,切一只耳朵一根尾巴,再来一只爪子。

    哎,客人少待,这就切来。

    樟木做的菜墩,上面布满了各种纹路的刀切刀砍的痕迹。周围还点了一支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香,却还是把蚊蝇驱赶到了别处。

    阿大,切啥前脚,切后脚算了,留一只吾要吃的。

    客人爽气,你拿后脚去糊弄,别人以后还来?

    猪脚前后有别,前脚要比后脚实在,骨头不多筋肉多。要是腿肉,倒是又颠倒过来。不过一般的食客,却也分辨不了这些。

    老板,你家弟佬说的对,我点恁多,要个前脚,说不定就吃不完。

    老板却是挥刀切的起劲,把猪脚皮肉切开,骨头顺着缝隙划走,然后零零散散又整整齐齐地摆了装盘:他说了不作数,吾才是老板。

    哈哈哈哈

    陡然听到这么一句,食客情不自禁就大笑起来,刚才又喝了一口虾籽馄饨汤,本就酣畅痛快,这时候更是高兴,摸了一枚银元,压在桌面上:就不用找了。多出来的,老板要是看得起,就当交个朋友。

    哎哟,银元!

    老板一时有些尴尬,他弟弟却是一脸兴奋,伸手就把银元摸了过去,然后盯着上面的字叫道,阿大,还是华润的!

    让客人见笑了

    哎,你家弟佬是个直性子,我看得出来。

    他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下老板的弟弟,没想到,你还识字,知道这是华润银元。

    就算不识字,也认识这华润银元啊。江阴到常州,常熟到苏州,不要说小本经营的,就是乡下村妇,如今也是认识的。不识字怎样,只要识货。

    说罢,老板弟弟嘿嘿一笑,轻轻地吹了一下银元,嗡的一声响,在耳边悠扬了好久。

    嘿嘿,真好。

    老板弟弟说的轻巧,可食客听了,却是讶异,他不由暗忖:便是洛阳,也不见得到这般地步,没曾想,银元在江阴这里,居然就如此常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乡下村妇都认识华润银元,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地银元用的不但多,涉及的人群还很广,乃至乡下村妇都能见识。

    唉,惭愧,吾家弟佬实在是不像样

    年少辰光,正该如此直爽。

    食客不以为意,反而夸了一句老板的弟弟,随后又问了一句,江阴这里,铜钱用的不多?

    也不是不多,就是不便当。以前么,倒还可以。现在是不行了,也就是吾这样的小店,还能收的多一些。不过凑够了数目,也是会去换成银元,留一点零散铜钱作本就行。

    噢?现在是混着用的?

    就是混着用的,官府是不认银元的,收过去要有折头。不过城里几个大的柜号,都是认的,足量淘换,不打折扣。

    老板的弟弟大概是收了赏钱,很是兴奋地在那里说着。

    也是,朝廷虽说也要出银钱,可磨到现在也没见正经的板式出来。

    现在银元用的大,常州城里东西贵,要是凑个一套嫁妆,甚么柜子箱子的,要是拿铜钱,还得推个车子。换成银钱,就便当多了。

    食客听了,连连点头,若有所思之后,他才笑道:哎呀,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吃东西。

    罪过罪过,客人慢用慢用

    言罢,老板继续忙着别处,食客则是一边吃一边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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