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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夜里去哪儿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梦缘

    叶随风倚在门上轻而密集地敲门,直到里面传来外婆的声音:“谁呀”才住了手,勉强立直了身子,




第十一章 匪夷所思
    一天一夜没睡觉,一睡就睡个天荒地老。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日光已经抻长了脖子,窥探着叶随风的睡颜,见叶随风醒来,羞涩地藏到了云后。屋里忽明忽暗,叶随风还睡得朦朦胧胧,刚想躺下继续旧梦,不经意瞥了一眼钟表,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跳起来。已经快7点半了,上课要迟到了。她手忙脚乱地收衣服,胡乱一叠就往袋子里掖,“去了再收拾吧!”披散着头发,匆匆套上一件衣服,拖着袋子便往外冲。

    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埋在阴影里,却像恒星一般熠熠发光,光芒之闪耀可与日月争辉,情人眼里出西施,叶随风眼中自带美颜滤镜。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嘴张大的能塞一个馒头进去。

    失望,是因为已经在心中预设了结果,却与真正的结果有了出入,所以怅然若失。而惊喜,却是不思不虑,事情却意外的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由此可见,多思无益,多虑伤心,什么也不想,头脑空空反而能收获更多的快乐。

    “小……小寒,你……你怎么在这儿”

    尤亦寒咂了一下嘴,眉头皱的能夹住一张钞票,不情不愿地走到叶随风身前,瞥了一眼她额头的大包,什么也没说提了袋子就走。

    虽然知道他多半是被逼的,即便如此,她内心依旧被粉红的泡泡充满,而每一个泡泡里都包裹着一个正面的情绪——快乐、幸福、激动……

    每个人心里大概都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有的人是因为坎儿太高真的过不去,有的人是因为自己压根就不想过去。叶随风是属于后者的,她是一只蹲坐在枯井里的青蛙,早听说大千世界缤纷多彩,她依然愿意守着井口大的天,只盼求偶尔的阳光播撒和雨露滋润。井底有湿润柔软的淤泥,有熟悉的青苔气息,让她眷恋不舍。便是从井中跳脱出去,纵天大地大却也难保有她的容身之所,外面的一树一木,一花一草皆不是为她而葱郁、盛放。

    路过传媒学院时,又恰巧遇到方春云,她老远就看到叶随风了,一抹异色在眼中转瞬即逝,脸上很快笑意满满,揶揄道:“哟,又是他,男朋友不跟姐妹分享好消息,不够意思啊!”

    “不,不是,真不是!”叶随风慌乱解释着,偷偷瞄了一眼尤亦寒,见他还是一副冷若冰霜,却没更多不快浮于面上,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是个好心人,帮我拿东西呢!”

    方春云嘟起嘴,眼波飞动,“真好呢!我也想要一个‘好心人’呐!”

    叶随风轻捶一下方春云,示意她打住,又偷瞄了尤亦寒一眼,生怕他日常便“多云转阴”的臭脸变成狂风骤雨,“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陌生人……”叶随风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的尾音几乎融化在口中,不愿承认,也是事实。

    “既然你没有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吧”这天吃了晚饭闲来无事,方春云打破宁静,突然对叶随风抛出这么一句。

    叶随风饭后犯困,正眯瞪着眼养神,冷不丁一个话题砸在自己头顶,竟一下子从床边滑落在地。

    宿舍老大王萌萌在描眉画眼,从镜子里瞧见叶随风一脸懵懂坐在地上,笑的险些把口红抹画到耳朵后头。“我说老五啊,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好像八辈子没见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周五晚上叶随风刚回到家,电话铃声就不约而至。听着这电话清脆的响铃,叶随风心却一点点下沉,这电话不常响,绝大多数是妈妈打来的;而妈妈也不常打,打来不是耳提面命便是辱骂苛责。都成条件反射了,电话一响一层阴霾便笼罩心上,纵使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该接还是要接的。

    “接个电话也慢吞吞的,还能干点什么事儿”电话一接起,另一端已经开始扯着嗓子指责了,叶随风一句“妈”却是被堵在了嗓子眼里,竟错过了说出的时机。

    “我听你们班长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连搭茬没搭茬就一口回绝了她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有了不好意思说叶随风,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诉你,我们家跟那尤家已经不共戴天了,你们绝无可能,你趁早断了这心思。人给介绍那人,条件我听了还不错,虽说没念过大学,不过好在家里殷实,收入也不菲……”

    “妈……我不想把婚姻变成金钱交易。”叶随风低声下气低垂着头,将其埋在阴影里。

    电话传出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是让你卖身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倒霉相,你还以为人家就一定能看上你吗能有要你的你就烧了高香了,还挑挑拣拣”

    叶随风默不作声,西边的窗户开着,飘进了蒙蒙细雨,天竟不知何时变了脸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西风冷峭,秋雨寒凉,过境之处,草木凄迷,自古常遭人厌弃,而此刻叶随风却希望西风撩秋雨再多猛厉些,让她以此取暖。

    持续飙高音也是很累的,电话那端终于放软了音调:“妈也不是立马就叫你结婚,只是一块儿吃一顿饭,又不会少你一块肉,我这苦口婆心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他若是经济宽裕,以后也能帮衬你,你可别忘了我们这还欠着债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倒是回句话啊!”

    “好。”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为你好”这柄利刃更甚。刀枪剑戟只会伤身,而“苦口婆心”却会伤心。最可怕的利器是来自至亲自以为是的“善意”,伤人于无形,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任其刺入心口,不见血却也不会愈合。“我去就是了。”雨滴沿着窗台坠下,摔成几瓣,万劫不复。

    窗外的雨渐停了,阳光穿透了阴云,却刺不进她的心底。地上的雨水也慢慢干了,只留下斑驳的湿痕,叶随风仍能感觉秋雨簌簌,吧嗒吧嗒自万丈高空而下直击心扉。

    “去就去咯,还省下一顿饭钱,多好”她对自己如是说,她对着窗玻璃笑,窗玻璃投出的却是一张悲戚的脸。

    明亮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名为“高档”的辉光,配着华美的装潢,舒缓的音乐,无不让身穿老旧起球连衣裙的叶随风感到格格不入。挑高的大厅,特地与她拉开距离,彰显其高高在上,俗人不可企及。

    叶随风芒刺在背,如坐针毡,餐桌对面投来的热切目光更让她躲闪不及,浑身不自在。

    对面的男士始终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太不纯粹,带着一丝揣度与挑逗



第十三章 同极相斥
    皓月皎皎,星河灿烂,如镶在夜幕上的明珠与碎钻,光洁夺目,澄净明艳。拥有这样幽美的夜空,明日一定也是个大晴天吧!悲时不觉朗月明,喜时无感寒夜凉。心花怒放,眼中所观所见亦是在在繁茂,处处锦绣。

    直到出了酒店,叶随风混沌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机能。“什么我家起火了我外婆怎么样她那么大年纪有没有受到惊吓”才喜忽惊,叶随风一连串话好似连珠炮,借由此来宣泄心中的不安。

    尤亦寒盯着她突然蒙了水汽的双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轻轻掷在她的脸上,“擦擦吧!”

    “什么”

    “擦擦你的手,都是猪油。”尤亦寒一脸嫌弃地偏转了头,“你家没事,我随口胡说的。”

    “胡说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我……我口不择言。”对上叶随风璨如星光的眸子,尤亦寒竟有一刻晃神,匆忙用咳嗽来掩饰,却管不住游移的眼神。“你都不会拒绝吗还是你也很享受我该不会是破坏了你的美好姻缘吧”他控制不了他的眼神,控制不了他出口的话,也控制不了他说话的语气,他彻底的失控了。

    叶随风的双眼又蒙上氤氲水汽,遮蔽了光彩,尤亦寒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扎扎的,可他只能借由口出恶言的方式来压抑自己,否则不该存在的情感将会冲破禁锢迸发而出。叶随风在他三步开外,红着眼,撕咬着蹂躏着已经红肿流血的双唇,却还是不能憋住如雨而下的泪水。

    执念是他脚下生长的根,牢牢缠住他,一步也无法前行,那件事让他们两人突然变成了相斥的同极,拥有着相同的颜色却再也无法靠近。叶随风面前有道坎迈不过去,尤亦寒身前也同样有一道沟壑无法逾越。

    “为什么要来京大如果你不来……”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可以像相交后各奔前途的两条直线,渐行渐远,永不相见。“我们已无任何可能,你何必白费心机”他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可叶随风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挣扎与煎熬。

    是绝望,也是希望。

    你不给我希望,我都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你给了我些许希望,我只怕会直接破墙而入。

    再狠绝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擦擦吧。”说着又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条崭新的手帕,“用这条。擦完我送你回家。”

    叶随风哭笑不得的拿着两条相同的手帕,不禁看向尤亦寒微鼓的口袋,猜测着里面是不是还有十条

    往家走的路上还是冷冷清清,叶随风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与上次相比有不同之处。她向他靠近了一步,他微微发颤,却没有出声拒绝也没有躲开。这个进转让她欣喜,然而怂包一个的她却胆怯的不敢再妄动。她不动,他自然也不会动,两人就如此一路无言的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直至来到外婆家楼底下。

    叶随风依依不舍的上楼,回顾时见尤亦寒并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是倚靠着电线杆,目送着她的背影。昏黄的光晕中,他的模样模模糊糊,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茕茕孑立,影子很短,孤寂却很长。

    她就呆呆地站在楼梯上,她没有回去,他也没有走,可谁也没有朝谁走一步。路灯忽明忽暗,闪闪烁烁,终于也看不过他们的僵持,刺啦一下彻底灭了。一片漆黑黑暗笼罩了尤亦寒,一阵秋风萧萧而过,刮亮了楼道的灯,也驱走了路灯下的黑暗,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管什么时候先离开的人总是你,若说我怯弱,你更胜一筹。

    回到房里,只见床头空悬一物,清冷月光下显出森森阴影,叶随风心里“突突”一跳,脑中浮现出尸体的画面。捂着嘴抑制住大叫的冲动,颤巍巍的按亮了大灯,月白大氅浩然悬垂。

    叶随风拍拍胸膛,“是你小子,吓我一跳。”全然忘记把“这小子”挂在床头的正是她自个儿。

    穿越千年而来的大氅,搁在如今看来仍旧是让人赏心悦目、爱不释手,可见美到了一定境界便能传之不朽、历久弥坚。

    秋风送寒,萧萧瑟瑟,一夜吹散枝上叶。窗户被风摇得开开关关,叶随风却觉身暖梦恬,一夜安眠。醒来才发觉自己披盖着大氅睡了一宿,貂毛又暖又柔,可是睡得舒畅。

    叶随风怀抱着大氅,失笑道:“一霸就霸了这么久,宇文述学若是料想到,会不会后悔借我”霸占了人家过冬的衣服,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他是怎么过的。叶随风满心歉意,她并不是借来不还的人,只是两个世界的时差差的实在有点大。左右今天无事,正好去还给他,迟到也好过不到,别让人家以为自己拐了这么名贵的大衣就消失了,这样太给我们现代人丢脸了。

    叶随风仔细叠好了大氅,找了个样式古朴的床单打了包,把大氅包在其中。“省的弄脏了,还不好洗,我可没有钱



第十四章 救火扬沸
    鼻息间荡漾起的血腥气让叶随风心中骤然一紧,她赶紧上前去查看女子的情形。她小心翼翼地将女子翻过来,让她仰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瞧见了女子容貌却发现此女子正是之前她从水中救起的薛娘。

    薛娘衣衫凌乱,罗襦松松垮垮罩在身上,被叶随风一扶起身体,领口大开滑到肩膀,裸露出的肌肤青青紫紫,伤痕累累,怵目惊心。叶随风倒吸一口凉气,立马把罗襦给她拢好。

    薛娘幽幽苏醒过来,抬眼望了一眼叶随风,冷冷道:“你满意了吗见我如此被人凌辱折磨你满意了吗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她第二次质问。

    薛娘直直地望向叶随风,怨毒的眼神宛如两道冰柱钉住叶随风不得动弹,又似两条蟒蛇纠缠着她不得呼吸。凉意在心底流窜,直到连血液也变得冷冽。出力不讨好是一种很痛苦的感受,你付出良多,非但换不来对方的感谢与微笑,却是厌恨与冷眼。

    叶随风心中难过,艰涩地说道:“对不起……”但如果有下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人。救人,是本能,是不经思考的第一反应,危急的时刻她没办法准确判断,只能听从本心。

    “你与我爹娘兄长是一路的,为了银两可轻易断送旁人一生,见了你我便知我又逃不掉了。你也是女子,怎的如此恶毒,终有一天你的命途也要由人摆布,你如今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女子眉生恨,目生仇,字字铮铮。

    叶随风咬着嘴唇,心中哀戚。

    又是误会,又是她一片善意造就的悲剧,前一次已让她遗恨至今,如今再补一刀,是要让她日日悔恨,至死方休吗

    她拉起薛娘,“我是想帮你,却不成想正将你送入火坑。但请不要放弃,凡有一息尚存,希望犹在,总有翻盘的机会。”

    她连拖带拽地带薛娘逃跑,“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逃出生天。”她不信命,更不想由着命运摆布。纵然人在强大的命运之神眼中是如此渺小,一己之力又是如此微薄,她仍是想要与之抗争。她始终坚信上天给予她特别能力,并不是让她守着既定的命运伤春悲秋的,她不想白白浪费,这大概是胆怯无能的自己骨子里惟一的倔强与坚强吧。

    薛娘踉踉跄跄地随着她,她眼中的坚毅让薛娘如浮萍漂泊无依的心稍稍安定。叶随风也不识路,只是凭着一股冲劲儿,拖着薛娘往前奔。为薛娘而奔,助她逃出凄苦的命途;也为自己而奔,打破善心却为恶事的魔咒。痴痴的奔逃,天地广袤,何处是尽头叶随风现在没有旁的脑力去思考这些,她只是一门心思向前。

    如狂风暴雨中独行于海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却想不被颠覆,殊不知海已被风雨所控制,巨浪成了它们的爪牙,在它们的领地,又如何能保全自己且看孤舟风里来,浪里去,摇摇欲坠,终为狂澜所噬。

    一群凶神恶煞提着棍子将叶随风与薛娘团团围住,人堆里钻出一个满脸横肉,脑满肠肥的老迈男人,额上一块猩红印记格外狰狞。薛娘瞧一眼便浑身瑟瑟发抖,叶随风环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老男人恶狠狠冲薛娘道:“臭婆娘,老子花了整整二



第十五章 报应不爽
    叶随风昏迷中也无法得到安宁,脑子里像是有千百个时钟不停地快速转动,就连心跳也变成了钟表的滴答声。大脑昏昏沉沉,却得不到一时半刻的安息。想要醒过来,无奈身体却是虚弱无比,根本撑不起她的灵识。她只好继续忍耐着头脑中时钟转动的折磨,等待四肢能恢复知觉,重新受控。

    袅袅幽香飘入鼻中,这香气雅致清新,吸入后却有一丝清凉,宛如凉风拂面。叶随风被这股气息唤醒,也从时钟的魔障中逃离出来。她头昏脑涨,十分疲惫,浑身酸痛,后背更甚,火辣辣的一片,好似抹了辣椒油在火上烘烤一般。

    叶随风撑着身子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来,眼见自己身处一间古香古色的屋子里,曦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照进来。

    叶随风自言自语道:“这儿是哪光线这么弱,现在什么时候了啊”

    从紫檀屏风后走过来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孩,端着一个铜盆,笑盈盈应道:“此处是我家世子爷的别院,现如今已是辰时,姑娘已昏睡一夜了。我给姑娘打了洗脸水,伺候姑娘梳妆。”婢女一一回答,边回应边将铜盆放置于盆架上,绞了帕子。

    “什么已经过了一夜了已经是第二天了”叶随风情绪激动,讶异地想要跳起身,奈何伤痛牵绊,身子刚起又重重摔落。

    婢女连忙去拉,还是慢了一步,叶随风“咣当”一下栽倒在地,磕得身上的棍伤一齐发作。叶随风痛得撕心裂肺,婢女伸手要扶,叶随风颤抖着手向她一摆,五个手指头都伸不直。她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不要动我,让我缓一缓。”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身体适应了剧痛,还是疼痛消散下去,叶随风借着婢女的力量缓缓坐回床上。

    “姑娘还是好生将息,莫在乱走动了。”

    “我得走了,一夜不归,我家人会担心的。”叶随风方才一番剧痛已耗了不少气力,现在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她心里暗叫不好,今天可是周一,有系主任的课,他可是堂堂课都点名,若是翘课平日成绩是铁定不及格了。纵然叶随风对专业课兴趣缺缺,但她也不想混日子浪费青春浪费学费,若是挂科,她就实在太对不起被糟烂收音机荼毒的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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