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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听了周宗城在那炫耀,叶向高不屑地对林延潮道:‘宗海兄,不说充场儒士,有的人你就是让他直接参加会试,结果也是一样。‘




第两百零五章 最难之乡试
    听了叶向高的话,周宗城顿时眼神一利,一旁一名士子走上前来道:周兄,别和这等人动怒,自以为中了秀才了,就了不得了既是进了考场,考卷都是糊名的,主考官还分的谁是秀才的文章,谁是儒士的文章。

    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客观,林延潮微微点了点头,对叶向高道:算了,犯不着和他们争执。

    当下两边的人,互瞪了一眼。周宗城哼了一声道:走,咱们喝茶去,别与这些秀才们犯酸气。

    说完一干人扬长而去。

    林延潮这边喝茶,隔着一桌,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读书人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一名嘴边留着一痣的男子笑着道:看来省城的秀才,很狂傲嘛,刘兄你怎么看?

    身旁那头戴四方巾的士子,呷了口茶道:不怎么看,只是觉得闽中的茶极劣,不如老家的玳瑁山茶多矣。

    一人笑着:杨兄,你就别叫刘兄看人了,他嗜茶如命,到了省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茶馆,哪里理会别人。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道:那也不见得,喝了茶乃吾到省城第二事。

    那第一事呢?我猜是秋闱中式!

    不是中式,而是要取解元!头戴四方巾士子的淡淡地谈道。

    赴乡试三千考生,若有人在人群高喊,我要取解元,定是要被群起攻之。但这士子说要取解元,其余几人倒是没什么太意外的反应。

    嘴边有痣的杨姓士子道:刘兄,话说得太满了,收不回去,以后不中,被人讥笑一辈子。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道:怕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不图一世,只图眼前一时!

    说完他将杯中之茶,当作酒般一口喝下道:我以茶代酒。为我乡试壮行,今朝若不中第,终生不再喝茶。

    一名士子举起茶杯道:我何某最是佩服,刘兄这等豪气,这一次乡试魁首少不了与你一争。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扫了他一眼道:何兄,倒是有这个资格与我一争,杨兄你呢?

    有痣的杨姓士子自嘲地笑道:比不上。刘兄何兄,我只求能领乡书足以。

    黄兄呢?庄兄呢?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看向。桌上另外两位。他们二人都是笑着道:我等也是只求领乡书即可。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点点头道:也好,我们都是泉,漳二府英杰,正巧,大家又各治五经,我不如在此搁下豪言,由我们这五人包揽五经魁如何?

    痴人说梦,我也不与你一并,几位兄台。你们可别与刘兄一起疯啊!有痣的杨姓士子连忙撇清关系。

    何姓士子却笑着道:我倒是觉得刘兄,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们泉漳二府的士子,前两次乡试都是包揽五经魁的,这一次由我们五人而来,有何不可?

    刘姓士子道:不错,到时候你们若输给省城那些士子。我可是要笑话你们的。

    杨姓士子道:刘兄你这么说气量太小了。

    那头戴四方巾的刘姓士子道:杨兄,你不懂,以往乡试我们漳,泉二府的弟子,都完胜省城士子,若是今年输了。叫我们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岂非一代不如一代。

    听了这一番话,除了杨姓士子,其余几人都是点头道:刘兄说得是。

    这几人都是漳,泉二府的生员,儒士。

    那头戴四方巾士子名为刘廷兰。杨姓士子称为杨道宾。黄姓士子称为黄克缵。何姓士子称为何乔远。庄姓士子称为庄履朋。

    这刘廷兰是漳浦人,历史上万历四年福建乡试中举。当时与魏允中顾宪成并称,号称天下三解元。

    杨道宾,历史上万历是十四年榜眼,后至礼部尚书。

    黄克缵,人称黄五部,说得是他五次担任过尚书。至于何乔远,庄履朋在后世的名头虽没前三人那么大,但也是出自簪缨世家,并且后来也都中了进士。他们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也是正好是参加万历四年的乡试。

    故而历史上,万历四年的福建乡试,堪称是竞争最激烈的一届,否则后来刘廷兰,也不会与魏允中顾宪成并称。

    当然对于这件事,林延潮是丝毫不知的,毕竟他没有随身携带百度。

    从茶楼回来后,林延潮就埋头读书了。

    期间秦掌柜来找了林延潮一趟,与他说尚书古文疏证已是刊印完毕,先将样书给他过目。

    林延潮听了不由感慨,自己终于是出书了。这本大作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林延潮拿到样书,就看了起来,但见‘林延潮’三字赫然写在书上,而题跋也是请了名家来写的。

    虽没有名人点校,但却有忘斋先生这等名儒给林延潮作序,也算增色几分。而这本尚书古文疏证,采用是当时流行的宋版,颇费匠心。

    装订用的是包背四眼针装,翻开书扉页封底加一张万年红,可以防蠹。书页是用建阳竹纸,略微有些发黄,用烟墨印的字,闻起来不那么清香,书页上的字体横轻竖重,乃是仿宋方字,

    林延潮看完后,十分满意,虽说建阳本比浙本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是作为文字载体而言,已是足够了。

    当下林延潮向秦掌柜买了部分样书准备送人,其余就让秦掌柜自己售卖了。

    书籍印得不多,只有两百册,六百卷,仅在省城里可见。后来秦掌柜凭着关系,在省城几个书肆出售了,至于其余大部分都还在书坊里囤积着呢。

    听说开始几个书肆老板,听说是一个十五岁的秀才写的书,开始都不愿意要,但还是秦掌柜多年的人脉起了作用,或是看在忘斋先生的面子上,他们最后还是买了几十册放在书肆里。

    期间林延潮也去了书肆一趟,但见每家书肆都是将自己这本大作,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让自己一年多的心血,就静静地躺着积着灰尘。不过听说销路也没想象的那么差,也是卖了十来册的,

    之后林延潮也没怎么打听和关心,毕竟几天后就是乡试,但想来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第一步处女作,大概就是这样了。欢迎您来)



第两百零六章 贡院
    ‘姑娘,你看这可是上好徽笔,不是杂摊上卖的烂笔。,‘店掌柜向林浅浅不耐烦地道。

    林浅浅道:‘我看你说的徽笔,也没你说得那么好,你看另外这笔,就不错,只要两钱银子,凭什么你这徽笔要八钱?‘

    店掌柜脸上挂着淡淡地嘲讽道:‘姑娘,你看这笔是羊毫笔,写起字来松松垮垮的,我这是鼠毫笔,这鼠毫不是老鼠的鼠,是黄鼠狼的鼠,懂吗?‘

    ‘王羲之的兰亭序听过没,就是用鼠毫笔写的。‘

    林浅浅听了眨着眼睛道:‘老鼠的鼠和黄鼠狼的鼠,还不是一个鼠,那也不值得这么贵啊,你这掌柜坑人,我去别家看看。‘

    ‘那就去啊,反正这几天赴乡试的士子极多,我又不愁卖不出。‘店掌柜在那道。

    林浅浅又停下了道:‘那你便宜点,三钱卖不卖?‘

    店掌柜一口老血要喷出来道:‘哎呀,我的娘,没见你这么砍的,比半半价还狠的。‘

    ‘三钱多一文就不买了。‘

    店掌柜笑着道:‘姑娘你是给你赴乡试的心上人买的笔吧!‘

    ‘胡说。‘林浅浅扭捏道。

    店掌柜笑道:‘嘿嘿看来那是,那你怕什么,你心上人将来中了举人,你就是少奶奶了,还愁没钱嘛,你眼下和我斤斤计较,传出去失了身份。‘

    ‘哼,谁说我斤斤计较,我不是嫌贵,我是嫌他不值这个价,三钱你卖不卖?不卖我找别家了。‘

    ‘最多七钱!‘

    ‘那我走了。‘说着林浅浅一拐弯就走了。

    店掌柜在那沏了碗茶哼哼道:‘上好徽笔七钱都不要?没钱就不要买,一看就知哪个穷人家的姑娘。真正的大家闺秀都养在深闺,哪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就你这命,还想当举人夫人,想也别‘

    ‘掌柜,六钱银子卖不卖?‘

    噗,店掌柜见了突然窜出来的林浅浅。差一点将口里的茶喷在桌上。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

    听得朗朗读书声,林浅浅拿着新买的徽笔,喜滋滋地走上小楼。

    屋内林延潮一手负后,一手拿着书在那朗声读着,林浅浅坐在一边,托着下巴静静地等着。

    读了许久林延潮觉得口喝。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见林延潮得了空林浅浅方才进去。

    ‘延潮,你看我给你新买的笔呢?是新到的徽笔。‘

    林延潮放下茶碗讶异道:‘家里不是还有笔,何必去买呢?‘

    林浅浅道:‘我看你惯常用的那支,笔管都秃了。‘

    林延潮恍然道:‘是啊,我都忘了。‘

    林浅浅拿出笔来,笑着道:‘你看如何,掌柜的说。这是鼠毫笔,是硬毫笔。不似羊毫笔那等写出来的字松松垮垮的,他说你乡试时录卷写的是小楷,用硬毫笔最好了。‘

    林延潮笑着道:‘你被掌柜骗了,对于我这样老手而言,用硬毫和软毫写楷书都差别不大。‘

    ‘这骗子,我找他赔我钱来。‘林浅浅重重一跺足。

    ‘算了。这笔我看也还好用。‘

    ‘真的不用退?‘

    嗯,是的。林延潮放下茶,又拿起书。

    ‘你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

    林浅浅问下去,却见林延潮早已拿起书来。

    讨厌,又不理人家。我还有很多话与你说呢。林浅浅委屈地说着,却见林延潮没有听见。

    林浅浅没办法,只好取了林延潮的茶壶走下楼,又回头看了林延潮一眼,见他仍在埋头看书。

    国朝每逢三年开榜,由三千举人中取三百进士。

    各省也是每三年乡试大比,由三千生员中取九十举人。故而士子常道乡试难于会试,称金举人银进士。

    咳!咳!

    林延潮醒来,不觉得喉咙有些痒,朝窗外望了一眼,但见夜色如墨。

    不过这时他该是要起身了,因为今日正是八月初八,秋闱之日。

    林延潮掌上灯,然后开始穿衣裳,夜中一片静谧,感觉有几分不真切,仿佛今天不是考试的日子一般。

    五载的寒窗苦读终于到了这一刻。

    这时楼下脚步声响起,林浅浅端着食案走上楼。

    食案放在一旁桌上,林浅浅问道:潮哥,我方才好似听到了你咳嗽。

    林延潮笑了笑道:没事,不过昨夜没睡好罢了。

    怕林浅浅担心,林延潮道:不过也正常,乡试这等大比,估计没几人能有一夜好梦。

    林浅浅道:我在你考箱里备了药,以备不测。

    林延潮点点头,当下他拿起食案里的鸡蛋磕了起来。林浅浅不免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延潮。

    林延潮只是吃了一半,即推案。

    林浅浅见林延潮吃了这么少,不由担心问道:潮哥,你不多吃一点?

    林延潮摇摇头道:吃不下了,等我回来。

    说完林延潮提起考箱出了门,展明驾马车来载林延潮上车。

    林浅浅一路小跑,跟着马车将林延潮送出了巷子。她见林延潮这样不由满是担心,眼里落下几滴泪水默默祈求道:天妃娘娘保佑潮哥乡试一定顺顺利利。

    林延潮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路上颠簸了一阵,不久喧哗声渐渐大了。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不动,帘外展明道:林相公,到了这里,马车就进不了了,你需自己走了。

    好!林延潮睁开眼睛。

    林相公,是否要我帮你?展明问道。

    不用。林延潮摆了摆手,心想大概最近用功太勤,感染了少许风寒,真是的偏偏在乡试首场时,不过应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考试时少不了多咳嗽几声罢了。

    林延潮提着考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但见眼前车水马龙。

    在朦朦的秋雨之下,穿着襕衫的考生覆盖了贡院前整个通衢大道。

    贡院前的青云桥上,考生们提着考箱朝贡院而去,这一幕仿佛三军将士正进军,奔赴向前方未知的战场,等待他们的是一场事关命运的决战。

    高脚灯笼举起在考生头顶摇来晃去,灯火点点。

    等待他们的是飞蛾扑火,抑或者是凤凰涅槃。

    见此一幕,林延潮精神一震,一面撑起油纸伞,一面提着考箱,迈步向前。

    不久林延潮背影没入人潮之中。



第两百零七章 巡抚
    走过青云桥,林延潮撑着油纸伞,先随着考生来至供给所。∷,

    林延潮去供给所从丞倅那先领了蜡烛两支,木炭若干,。

    乡试第一场从天未明考到晚上,一场七道题,晚上给蜡烛两支,蜡烛燃尽答不完,即强行扶出。至于木炭,则是供煮食之用,不过今日下了点秋雨,恐怕雨后会有些凉,自己染了少许风寒,还是不要着凉的好。

    所以林延潮领了若干木炭,考场里自有炭炉,还可以点了木炭驱寒。

    此外供给所这里还有食物,水,烛台,门帘号顶,笔墨纸砚等供给,不过有些林延潮已是自备了,就不买了。

    一名穿着七品官袍在文官坐在雨棚下,按照规矩,乡试供给所,需设监临官一人,为首县知县担当。那雨棚下那文官,想必就是闽县知县贺南儒。作为八闽首县的父母官,在乡试中的任务,就只是看守好供给所这等后勤补给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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