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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如此王锡爵就成了天下所指了,将来皇长子就算顺利上位,一看王锡爵在相位上办成的事,只有一条那就是赞成他的弟弟与他一起封王!那么还能怎么办?只有开棺戮尸了。
王五说没事,毕竟他家老爷与天子的密揭在宫里存档着呢。
但是林延潮说了,靠几封信能证明你家老爷清白?密揭的内容外面的官员都不知道,将来天子登位难道还能将信给百官看过吗?天子就算看了密揭不怪你,但想起当年三王并封的事,心底还是有怨气的,你王锡爵照样遭天下所指。更最坏的情况是皇三子上位,他看了密揭不但不会表你的拥立之功,反而也是要开棺戮尸的。
反正王锡爵怎么选都是错到没边了。
王五已经大半明白了林延潮的话,虽知林延潮的话有道理,但一时之间没办法想得那么透,口中仍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好啊,经大宗伯这么说,小人还是真是要替老爷感谢你了,呵呵,真是滑稽之至……滑稽?”
说到这里王五脸上有几分苦色,竟是说不下去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遇到不愿意的事实,矢口否认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以后的事如何也是难说,天子百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人不能总包侥幸之心。王五兄,你可以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商量一下,我想他站得比你高,看得也自是更远。你也知道我这里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毕竟不在官场,没有拿过大主意。”
王五定了定神问道:“难道大宗伯就不惜这乌纱吗?要知道别的大臣自劾的奏章,老爷都是一日之内替皇上复命,而大宗伯你的奏章可是停了三日啊!”
林延潮失笑道:“不意王兄还能如此担心林某处境,真是多谢了。这一次因焚诏而罢官,我早有所预料,但是林某若真因此离任,到时候难受的不是在下,反而是元辅啊!”
“你!你!你!”王五手中的茶盅被握得紧紧。因为焚诏的事,林延潮站在了百官的支持上,他要是因此被罢官,那么王锡爵就要举世皆敌了。
“所以还请王兄放心,也请元辅放心,若要林某辞官,林某绝不会有二话!”
王五简直要气炸了:“大宗伯你居然用辞官来要挟元辅?难不成元辅还要低三下四地请你回来当官不成吗?”
王五虽是愤怒至极,但仍是控制着音量,生怕为外间所知。
林延潮看了王五一眼,点点头道:“看来王五兄终于明白了,这辞官不是你家老爷的筹码,而林某的筹码。”
闻言王五作色道:“大宗伯,相爷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宁可罢官也要如此逼相爷呢?官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王五说到这里目光一凝,面上仍是保持着激动愤怒的表情。
林延潮笑了笑道:“可是林某之前也没有得罪元辅,为何就要被发配朝鲜。其实林某并没有不利元辅的心思。旨意到的时候,焚诏也是不得已为之。谁也不知道天子会下三王并封的旨意,我当时接旨时还以为天子会下皇元子皇三子先后出阁的旨意,至于辞官后的舆论,也是顺势为之。”
真是太奸滑了,不露半点口风。
王五想到这里,淡淡地道:“是么,外面的人常道大宗伯睚眦必报!也好,那大宗伯要怎么办,你要用筹码与元辅换什么?”
林延潮道:“林某再说一遍,焚诏之事只是顺手为之,林某事先没有半点不利于元辅的意思,王兄若明白了这一点,下面彼此会顺利许多。”
王五勉强附和地点了点头。
林延潮道:“若真是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道,那么元辅首先必须收回三王并封的旨意来,再由礼部上疏以皇长子,皇三子先后出阁读书的顺序来办!”
王五摇头道:“三王并封,你们担心天子反悔,但先后出阁读书,我们又怎么不担心百官反悔。”
“百官反悔自有元辅,皇上纠之,皇上反悔,又有谁来纠之?我与元辅吗?皇元子出阁读书定在二月,皇三子出阁读书定在三月,就以此上疏就是。”
王五哼了一声道:“朝廷诏令朝令夕改,内阁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对,元辅系国家之重,当然不能担这个责任,所以必须归咎于他人。我听说当初疏下时次辅陆平湖没有反对,那么责任就可以推在他的身上。我就不信,这几日来没有人与元辅提过这句话!”
王五闻言脸色一变。
林延潮看了王五脸色,点了点头道:“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王五当即道:“不可能!就凭你大宗伯一句话,居然要元辅撤下一名内阁次辅!”
林延潮笑着道:“也好,那元辅与陆平湖商量一番。我相信陆平湖与林某一样之前没有得罪过元辅,也不会存着不利于元辅的心思的。”
王五闻言顿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此刻他不由有几分同情起来陆光祖,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林延潮道:“林某要说得就这么多,要是元辅不答允这两件事,那么林某宁可辞官,也不会出山的!”
这算什么?那么林延潮辞官就是第三件事吗?到了最后果真成了辞官是你的筹码,不是老爷的筹码吗?
但是王五转念一想,此事确实存在于王锡爵与林延潮之间的默契。陆光祖一走,内阁少了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尽管内阁对吏部控制力下降,但不用担心当年徐阶斗严嵩,张居正斗高拱那样的事重演。毕竟吏部再凶悍,但吏部尚书入阁还是颇为困难的。
而皇长子皇三子先后出阁读书的事,也要林某成为礼部尚书后出面协调,以他现在焚诏后在百官中的威信,那么肯定是百官信服的。除了他没人能够成功调解天子与百官的关系。如此也不用担心皇三子出阁读书时,遭到百官反对,最后功亏一篑又令天子生怒。
王五正待犹豫之间。
这时候但听茶室的门一开。
两名读书人走了进来,掌柜在旁陪笑道:“对不住,这两位客官也是买书的。”
林延潮,王五看去但见二人都是二十多岁的读书人,身着淡蓝色的襴衫,看起来有几分清傲的样子。
二人见了林延潮,王五后,自顾道:“掌柜,没有一处清净地方吗?我们好谈话。”
掌柜道:“客官对不住,小店就一处茶室。”
王五微微皱眉向林延潮问道:“咱们要不要换地方说话?”
“不必,林某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掌柜就给二人端来茶食。
王五正要起话头,就听身旁那名方面读书人道:“书兆兄,这一次林侯官他焚诏拒三王并封之事,令权相难堪,此事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王五听后侧头横了那名读书人一眼,那名读书人也是毫不客气地对视了回去。
另一名读书人劝道:“名申兄,京师脚下还是慎言一二。”
林延潮笑了笑。
王五哼了一声道:“现在的后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林延潮笑了笑道:“王兄算了,与这些后生们计较什么。”
王五沉吟一番,最后道:“那么小人这就回去禀告老爷,但若是老爷答允了,也请大……言之有信才是。”
王五看了一眼旁边两个读书人,将大宗伯三个字收进嘴里。
林延潮笑着道:“那是当然,林某一向说到做到!”
王五当下起身抱拳道:“那么小人告辞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王兄请便!”
王五离去后,林延潮笑了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这时候一旁两名士子说得已是眉飞色舞。
“你说林公烧去诏书,此事为何新民报,皇明时报上都是没有写,或许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诶,此事怎么可能上报纸,不过我和你说确实是千真万确,我有一个舅舅在礼部当官吏,那日是亲眼所见,此事他与我们说起来是神采飞扬。”
“若是此举当真,林侯官真可谓百官之表率,我等读书人之脊梁了,不意宋时宰相之事也本朝也能见到。”
“那是当然了,有大宗伯在京主持,国本之事有望了。”
林延潮听到这里,笑了笑呷了一口茶,缓缓点了点头。
南薰坊,陆宅。
陆光祖正在庭院里修花剪草,若说林延潮院里的花房不过是摆个样子,但对陆光祖而言,他对栽剪之事可谓十分认真了。
陆府的花棚在府中占地极广,四周都是布置了炭盆,每日光是烧炭就值得几十户人家平日过冬所需。
在这仍显得寒冷的初春时节,花棚里各色木花仍是盛开如常。
陆光祖对于栽种之事十分认真,事事都他都亲力亲为,很少假手于仆役。
陆光祖正裁剪花木之时,最厌烦有人打搅,这时候下人却禀告言:“老爷,吏部文选司郎中王交到了。”
吏部文选司郎中,地位可比侍郎。多少官员欲见之一面而不得,此刻却来求见陆光祖。因为王交是陆光祖一手推举上来的。
王交来到花房后看着这满棚子花木笑着道:“恩师,近来这栽花的手段是越来越独步京城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几树茶花,天下哪有几树茶花有这等醉人的风姿。”
陆光祖闻言放下剪刀,退后一步点点头道:“你倒是有眼光的人,这茶花确实是老夫生平的得意之作,你小心些莫碰坏。”
王交轻手轻脚地道:“是,恩师。”
陆光祖一边拨弄花草一边道:“你新任铨郎,拜见过孙余姚了没有?”
王交道:“交接时见过一面,没说什么话。”
陆光祖问道:“有没有给你下马威?”
王交道:“那倒是没有,想来是看在恩师的面子上。”
陆光祖道:“那京察的事也就没有交代了。”
王交道:“京察是考功司的事,学生初任不敢多问。”
陆光祖冷笑道:“有什么不敢问的,你不问,别人当你不上心,就不会请教你,如此哪里有人会将你看在眼底。自古以来为官者哪个有不拢权的道理。”
王交道:“学生谨记恩师教诲。其实学生这一次蒙恩师抬举任文选司郎中,心底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旁人非议。”
陆光祖道:“咱们是掌铨之官,在他人看来,可以提引人,也可以报复人。但人嘛总是难免好好恶恶,这也是外人称之不公的由来。但若是我们能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如此旁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你到文选司先提拔几个以往在官场上得罪过你的,如此旁人就会称之为公了。”
王交露出拜服之色道:“真是闻恩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学生明白了。”
陆光祖道:“自古以来官不负人,但人却可以负官,你这个位子可是大有所为之地,不要辜负了老夫一片栽培之意才是。特别是这一次逢京察之事,你不仅要管你份内之事,份外的也要盯着,老夫感觉孙余姚要拿这一次京察作一篇大文章!”
王交道:“恩师,学生也以为有可能,眼下王太仓因为三王并封之事,大失民心,百官们上疏的上疏,辞官的辞官都在反对。若能利用这一次京察的事,彻底铲除朝堂上王太仓的党羽,以后内阁之中就是恩师你说得算了。”
陆光祖道:“诶,话不可这么说,王太仓入京以来对老夫一直礼敬有加。他没有负老夫,老夫也不忍负他。你怎可劝老夫落井下石呢?”
王交道:“可是恩师你不这样想,王太仓未必不会这么想。咱们大明历代宰相之中,除了三杨外,有哪个首辅与次辅之间可以善始善终的?”
“诶,王太仓是君子嘛,不会行此事。”
“恩师,君子才不能不防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还请恩师明鉴啊!”
陆光祖想了想道:“你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之前王太仓答允老夫将林宗海逐出朝堂去,又若非因为这件事林宗海出手焚诏,也不会将他弄得难以下台。”
王交道:“恩师,你没看出来吗?王太仓将林宗海调去朝鲜,现在想来所为的还不是自己三王并封的事方便啊。”
陆光祖道:“此事老夫有分寸,一切先等林侯官罢官以后,再说了就算老夫不出手,孙鑨怕是也不会放过王太仓的。”
王交离去后,陆光祖在花棚里是站了许久,然后对一旁下人吩咐道:“将管家叫来。”
说完陆光祖回到屋子,丫鬟侍女给更衣擦手,陆光祖从头到尾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
片刻管家到了陆光祖房里。
陆光祖问道:“卢中书那边近来有什么消息没有?”
管家闻言目光看向左右,陆光祖道:“人早就屏退了,你说吧。”
管家道:“卢中书回禀说王太仓这几日都是皱眉不展,只是想着如何安抚百官。”
陆光祖脸上一松问道:“林宗海自劾的奏章,元辅打算怎么处置?”
“出了焚诏那么大的事,按道理王太仓是要拿出来与几位阁老一起商议林宗海的去留,但是王太仓至今没有发话。”
陆光祖闻言神色一凝。
管家随即问道:“老爷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此事悬而未决,最后出了什么乱子?”
陆光祖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太仓不会一点想法也没有,林延潮自劾的奏章,看来王太仓是要在准与不准之间作文章了。”
管家道:“我看这几日就会有结果,老爷是不是让卢中书在王太仓那边盯紧一点。”
陆光祖摆了摆手道:“卢中书的位子太重要,一不小心就会让王锡爵知道他是老夫在他那安插的人。所以没有要紧的事不必来回报老夫,但也不可什么都当作不知道,其中分寸你让他自己好生把握,不过依老夫看来如今这个形势,破局就在这两三日之间了。”
管家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小人知道怎么办。”
陆光祖摆了摆手,当即管家已是退下,他坐在塌上凝望着香炉里的熏烟,淡淡地道:“到了最后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大明文魁 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用间
王五从林延潮那商量完后,是第一时间从家里返回的。按照王锡爵的意思,出现了何坏的结果都必须立即回禀。
身为太仓第一富户,王家如此的大族家规自是森严。王五自小受的家矩很是严格,比起骤然起为管家的游七,申九。他在外很少依仗于其主人的权势,而且是更加的忠心,事事都为王锡爵考虑。
王五之前火急火燎的,但下了马车后看着相府门前的两座大石狮子,不知为何愣住了久久出神。若是真如林延潮所言,那么太仓王家将来很可能会就此中落,甚至……甚至有更坏的结局。
王五不忍再想,询问左右后得知王锡爵方才进宫去了。王五哪里等得,当即要备马。
左右看见王五连歇脚的功夫也没有,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宫里,不由相顾道:“大管家自来京后,真是为朝廷的事殚精竭虑啊!”
说着众人脸上都满是羡慕。
王五听此面上苦笑,这些人身为王家的家丁因为自家老爷升任宰相后,随之水涨船高,却丝毫不知眼前这场避之不及的大祸。
王五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扬鞭而去,身后那些家丁齐声道:“恭送管家!”
至宫门宫禁验看过腰牌后,王五直至文渊阁里后,一名年轻的当值中书迎了上来。
此人姓卢,是王锡爵的机要中书,其父是王锡爵多年的故交,还是乡试时的同年,所以这一次以年家子的身份被王锡爵选中。
卢中书虽年纪轻,但很是精明干练一见王五即道:“念堂先生来了,可有什么急事要见元辅?”
王五号念堂,官场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卢中书第一次见王五即称念堂先生,可知对方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以往王五还会与卢中书聊上几句,但现在却道:“确实有要事,元辅在值房中?”
“正在值房中与赵阁老,张阁老议事,可要在下代为通报?”
王五道:“那倒不必,等两位阁老走后再说吧。”
卢中书笑着点点头道:“那好,念堂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说完卢中书又去办事了,此人偷眼打量了王五一样,但见他面上有重忧,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五的性子他是清楚,与他老爷一样,平日喜养名士风范,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现在如此定然是出了大事。
片刻后,但见赵志皋,张位二人从值房步出。
王五朝二人一揖即进入了值房房门,而卢中书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番又埋首于案上。
值房里王锡爵看了一眼王五问道:“从林宗海那回来了?见到人没有?”
王锡爵一面说着,一面坐回了官帽椅上,方才仆役刚给他端上了堂食,他还来得及吃几口赵,张二人就来求见,所以饭食一直摆在一旁。
王锡爵但见王五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筷子停在半空问道:“怎么回事?”
王锡爵见王五欲言又止,就先道:“刚才宫里的消息,皇上要治林宗海的焚诏之罪,罢他的官!”
王锡爵说完看王五的脸色已是苍白至极,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是已经被几位大珰给劝住,听说皇上自己也在犹豫,所以旨意还没有下来。”
王锡爵一面说,一面用筷子熟练地剔去鱼骨,然后单手按住了长须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道:“你慢慢说!”
“是,老爷……”王五定了定神然后道,“老爷今日我在书肆见到了林宗海……”
王锡爵是太仓人,平日最喜欢食鳜鱼。但是食鳜鱼不易,一不容易会将汁水沾到长须衣裳上。王锡爵生于锦衣玉食之家,所以食个鳜鱼很有分寸,衣裳与胡须丝毫不染。
但几口之后一点汁水却沾在了王锡爵的美须上,他放下筷子拿起巾帕擦拭嘴边,伸手按了按。他起身走到了房门边,似看外头有没有人偷听。
然后他转过身对王五道:“从林宗海方才说得那段‘暂承上意,巧借封王,转作册立’起,再说一遍,慢一些说。”
王五低声道:“是,老爷,当时林宗海……”
王锡爵再也不食鱼了,目光渐渐凝重,一直等到王五说到‘异日能使天子出自己的密揭示天下’时。他靠在椅背上不由抚须自嘲地发笑。
王五见王锡爵如此道:“老爷,未必林宗海说得是真的,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王锡爵反问道:“那么老夫赌一把,就赌将来皇帝会不会清算我的身后之事,或者不用等那么长,就如同林宗海说得赌一赌我王家的气运?”
王五垂头不语,似王家如此家大业大,哪里敢冒这样的危险。
“老夫自任这宰相来可谓身负此千钧重担,眼下这天下看似无大事,但却有重忧在其中,国本之事就是一个苗头,若是办不好,将来多少官员大臣要因此抄家流放。老夫虽自问俯仰无愧,但也不得不承认林宗海说得极是,将来无论是皇长子,皇三子登大宝之位,都不会放过老夫之所作所为……”
“老爷……可怜你的一片丹心啊!”王五不由无奈,难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真的是林延潮焚诏了,还要感激他不成吗?甚至王锡爵还要在天子面前保住他。
王锡爵道:“事情老夫已是知道了,你不要做声吩咐让李道甫今晚来我府上一趟!”
王五吃了一惊,王锡爵让李三才此刻来的目的是什么?
“此事极要紧,不要惊动他人,特别是卢中书。”
“卢中书?”王五惊问道,“老爷信不过他吗?”
王锡爵徐徐点头道:“此人是陆平湖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老夫如此信任他,还将阁中大小之事委托于他,他竟敢?”
王锡爵叹道:“老夫早已知道,之前故作不知,是因为老夫无事不可对人言,也不愿与人扯破脸,但现在怕是不行了。”
王五明白了,王锡爵明知卢中书是陆光祖的人,但还是委之用之。
陆光祖虽是厉害,但自己的老爷也不是可以糊弄的人。对陆光祖的提防之心,王锡爵自入阁以来一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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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 一千三百章 大兴县试
大兴县县试前一夜,林府灯火通明。
林用的书房里,一旁督促林用用功的正是刚从潘季驯那赶回京师的徐光启。
林延潮远远看一眼,甚觉得欣慰。自己辅导林用读书,总难免关心操切,训斥时候把握不住分寸。而林用的性子属于越夸读得越好,越批评读得越差那等。
所以林延潮辅导林用功课着实效果不太好,这一次徐光启回来总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想到这里,林延潮就回到书房里。
不久后,徐光启来到书房向林延潮一揖。
林延潮问道:“用儿如何了?”
徐光启道:“已是让世兄回房歇息了,毕竟明日还要早起去考场。”
徐光启顿了顿笑着道:“不过世兄却是很有信心,他言明日榜上提名只是等闲啊。”
林延潮摇头道:“莫要如此夸奖他,当年他伯伯也常说这话,但是却从来没有应验。”
徐光启道:“世兄却不是无的放矢,我看了他这一年来写的文章,长进很大,别说是大兴,就算放在江南的科举大县也是可以脱颖而出的。明日大兴县试可在头三卷之内。”
林延潮闻言当然欣然,但口中还是道:“场中莫论文。”
徐光启这时道:“老师,大公子的才学我不担心,只是……只是听说大兴县的县令是当今首辅的门生,恐怕这一次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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