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钟山隐士
顾襄面露震惊,不敢相信,江朝欢却不怎么惊讶,好像早已料到。小缙狠狠拍了他一下,道:“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从等高线可以猜到,不过经过你的勘察才能证实。”江朝欢淡淡地说道。
“聚义庄下,都是空的。”江朝欢说出了这一句让两人瞠目结舌的话。“忠义楼内的密道应该是地下一个重要的关口,不然不会让那么多人在其中把守多年。”
“但经过昨晚,慕容义应该已经有所戒备,我们很难再潜入忠义楼了。”顾襄说道。
江朝欢点头,“所以我们要从这里开始,找到这个湖贯通到哪里,湖水的流向与地下暗道必定密不可分。这里是水源,应该也是密道端头,我们从这里找起。”
于是三人施展轻功,掠到对岸,先进了采月楼寻找。
那日比试,众人都是匆匆上七层取入会牌,这次,在一楼大厅,几人细细摸索。
果然,不出半刻,小缙便发现了地面有一块松动的砖,翘起砖块,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三人依次钻入洞口,先走过一段平缓的坡道,便到了平地。这暗道约莫两尺宽,一个人走都
三十六.石室
顾襄半个身子已在石壁之下,闻言急忙收住身形,这时才见到石壁下端伸出了一排毛茸茸的倒刺,若不细看根本没法发现。
只是那石壁仍在下沉,那排倒刺眼见已经要触到顾襄身上,小缙此时猛然激发内力,全然灌入那勾上,生生将石壁抬上了半寸。
顾襄趁这时机就地滚了一圈,逃了出来。小缙则立刻收回摄魂勾,随即银勾一划,击开两侧流矢,两人一齐向后跃去。
而那石壁则在向上猛抬后,失了支撑之力,轰然落下,瞬间震起无数飞屑。
…
却说石壁的另一边,那个冲出来的女子正是嵇盈风。
在被人追到这里后,因石门阻挡,已无路可逃。情急之下,她在石门上胡乱拍打,误触了机关,结果石门打开,密道内布置的暗器袭向江朝欢三人。
而她中箭后被江朝欢一掌推回石门,身子正好撞在了两个追她的人身上。
那两个人被她这股大力扑势压倒在地,只觉全身骨头要散架了似的,半天起不来。而嵇盈风更是全身剧痛,挣扎着起身,又见后面追来的人已至。
至于江朝欢,救了嵇盈风后,则在挥剑阻隔两侧墙壁射来的箭矢,看到石壁落下,又努力在箭雨中靠近石壁,想要帮二人抬起。
结果石壁还是将三人格在两边,江朝欢只得一边挡箭,一边退身,掠向石门。
这时,后面追来的人正看到江朝欢,立刻止住了脚步,那人正是慕容忠,此刻与两名弟子追着嵇盈风而来,没想到遇到江朝欢。
他知道精龙爪是死在江朝欢和顾襄手中,对这个顾门的神秘入会人丝毫不敢小觑。
自忖不是他对手,却也不能就此放过嵇盈风,慕容忠趁着嵇盈风还未能起身之际,突然向她射出一支毒镖,嵇盈风左臂已经中箭,此刻大急之下,朝旁边一滚,毒镖却还是擦过了她的腰间,钉入墙壁。
而刚刚被她压在身下的两名弟子也得以起身,一齐向嵇盈风攻去。
嵇盈风还不及躲挡,就见一道极快的剑光泛着寒气闪过,那两人颈间鲜血喷涌而出,立时气绝倒地。
原来江朝欢撤回石门内,正救了她。与此同时,他一眼瞥见慕容忠正要再发暗器,提剑便挡在嵇盈风面前,却并未追去。
慕容忠此时心内极为纠结,他知道暗道机密被两人发现,必得灭口,但对上江朝欢又毫无把握。然而,容不得他多做思考,他看到江朝欢眼中杀意乍起。
虽然时机未到,但只能放手一搏了,慕容忠心中暗道,随即飞快地转身,朝来路奔逃。
江朝欢立时便要追去,可又不能将嵇盈风独自留在这里,只好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嵇盈风负起,追着他往暗道北侧而去。
江朝欢轻功不弱,但到底负了个人,又不如慕容忠熟悉地形,始终落在慕容忠后面一丈远。
未几,只见慕容忠便跑到了一个开阔的石室中,这石室似乎是暗道尽端,两侧有门,前面堵死。
到得跟前,慕容忠加快脚步,纵身一跃,直扑向前方石墙,一手便拍到墙上一处凸起,随即向左拧了半圈,又向右拧了三圈,那墙壁顶端便裂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洞。紧接着,那小洞中咕咕留出水来。
而这时江朝欢已经追至,慕容忠冷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跑到了右侧石门,同时回头朝嵇盈风射出一支毒镖,嵇盈风半昏半醒间自然无法躲避,江朝欢也腾不出手来阻挡,只能瞬势将嵇盈风向左侧墙角一扔,避开了毒镖,接着追上慕容忠。
趁这一镖之际,慕容忠在门上机关拧转,门开,他一跃而出,仅仅一瞬,那门又自动闭合。
江朝欢追至门边,一步便可踏出,却想起嵇盈风还在室内,只是这时再回去负她已经来不及
三十七.逃生
嵇盈风讲完后,见江朝欢并未回应,似在沉思,石室中陷入寂静。这时,那石墙上的流水声显得愈加清晰,咕咕不断,好似小溪山涧。
惊觉积水已经湿了这边的地面,嵇盈风费力地朝后移了移,又问江朝欢:“江公子,我们怎么出去”
江朝欢没有回答,反叫她回忆她在地下暗道走的路线,一一标记在图上,又将自己刚才经过的一段画出。两相对照,可以确定他离开拥月湖后,走了个三角形,眼下又回到了拥月湖流向东南角的流线。
而这里应该是湖水与中轴线的交点,位于主院正厅后的密林下方,那小洞的流水便是湖水的分流。
根据等高线,整体的北高南低,湖水有向南的趋势,但这石墙和一道道石壁阻挡了水流,将它限制在了固定的通道。
嵇盈风撞见的,就是慕容忠在炸开远处的石壁,为水流下做准备。
原来这就是聚义庄暗中的动作,只是他们在地下操作,才没有被小缙发现。若不是嵇盈风看到慕容忠蹭到袖边的石灰,恐怕自己也难想到。
环顾四周,只见这石室前方是石墙湖水,左右是带有机关的门,后面则是一道石壁,小缙和顾襄还在石壁那边,不知如何。
慕容忠为了除掉他们,提前打开了这最后一道水墙。
只是事出匆忙,他来不及引燃布置好的火药,而且若用火药,湖水会瞬间倾泻而下,他自己也难幸免。只好打开墙上机关,露出预留的孔洞,虽然慢了一点,但还是会将困在这里的两人淹死。
见江朝欢沉默不语,嵇盈风也觉出眼下处境危险,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我拖累了你,你不用管我,自己走吧。”
江朝欢摇摇头,见她体温回暖,气息流畅,伤口血已止住,说话也有了中气,应该没有性命之危了,便收回了内力,扶她靠好,起身去四面查看。
他先走向右侧石门,那是慕容忠逃走的路线,应该是最安全的。
按照适才慕容忠的手法,他在门上机关扭动,石门却毫无反应。这时,他觉出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捡起一看,是一段机簧。
眼眸一暗,他知道这是个只可使用一次的机关,用过后,机簧便自动弹出,再想开门,就只能从另一边打开。
不过他早已料到这门很难轻易叫他们打开,否则慕容忠不会冒着危险提前启动机关。
在门上摸索,却再无发现。他又转向左侧石门,这里应该是沿着湖水通向拥月湖的。只见这门上也有一处凸起,他只得放手一试,谁知向右拧了一圈后,那机关便再也拧不动。
想来是错了一次后,那机关便锁死,只能从另一边打开了。
至于后面的石壁,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开关设置,只有用火药才能炸开。
也许只有前面一条路了。江朝欢查探那石墙上的洞口,正好一个拳头大小,流水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此刻他的脚下已经全湿了。
回头看向嵇盈风,她的视线正随着江朝欢移动,此刻对视上,不知为何,她慌乱地偏头,躲开他的目光。
“嵇姑娘,你会水吗”江朝欢问道。
嵇盈风点点头,广陵嵇氏处于江南一带,临近淮河,这里的人多数都水性极好。
江朝欢不再多话,抽出长剑,向那石墙上的孔洞刺去。只是这石材不比木材松软,一剑之下,毫无损伤,只有一点石屑飞出。
那石墙约两厘米厚,是坚硬耐腐的防水石料,极难以人力撼动。但这里到底有个孔洞,比别处容易凿开,只有将孔洞扩大,从中穿过,顺着流水通道游回拥月湖,才是唯一一条生路。
他不再硬劈,转而将剑身探入洞中,转动长剑刮蹭,石灰粉混着湖水一齐流下。
嵇盈风在后面看着,叫他:“江公子,我这里有短剑,应该比长剑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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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失陷
嵇盈风此刻在昏迷间,无法屏息,江朝欢只得切向她曲池穴,令她闭气假死。
他一手抱着嵇盈风,沿着通道逆流而上。春日的湖水果然冰凉,这通道中的水更是阴冷,带着一些腥气,时而还有水草细沙划过面颊。
不知游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拦河堤坝,还好这堤坝只是个摆设,两侧水压一样,只是修来做个样子。他催动内力,一掌斜劈,那堤坝便裂开几道横纹,再以短剑刺入,立时破出一个大洞。
游到拥月湖中,他便向上浮起,上了岸,他将嵇盈风放在地上,有些纠结是去找小缙顾襄,还是送嵇盈风回去。
未几,他便又抱起嵇盈风,走向前庭。
带着嵇盈风去救两人,更添麻烦,可若把她扔在这,被聚义庄的人看到还是要杀了灭口。他只能先把嵇盈风送到前庭,众多宾客看到,慕容义也无法再下手。
这一路疾行,江朝欢身上贴着的湿衣被冷风一吹,更觉寒冷。不由心中暗嘲,刚刚还哄得小缙下水,这回转眼便报应到自己身上。只是不知,他二人现在怎样,那边通往南方,只怕危险不会比自己少。
此时已到午后,慕容义还在前庭招待来宾。见到突然出现的江朝欢与嵇盈风,慕容义和慕容忠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怔在那里。座下各派来客也好奇地打量两人。
江朝欢只道自己二人失足落入湖中,又点明了嵇盈风的身份,诸人自然知道凤血剑的声名,都关切地围过来询问。
慕容义忙做出一副急切的样子,吩咐去请大夫,心里却咬牙切齿,只恨没早点杀了他。
环顾四周,聚义会的入会人也都在这里,却没见到小缙与顾襄的身影,看来两人还没脱身。江朝欢不再耽搁,敷衍几句便托词离开。
孤身一人,在泼翠林中穿行,午后日光正盛,恍然映在他眼中,些许迷离。
终于,一口血忍不住,喷涌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一膝跪地,用长剑倚住身形。
擅用这股内力,虽解了一时之困,但无异于抱薪救火,竭泽而渔。加速他的旧疾发作,只怕更是一条死路。
他试图挣扎起身,但全身经脉被逆行的真气损伤,内腑也有受损。胸口如刀绞,随着喘息灼痛,提不起一丝力气,他只得倚树坐下,调理内息。
良久,他踉跄站起,随意地一抹嘴角的血迹,向前寻去。
为什么要去找顾襄两人,他们若命丧于此,不正好是一个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时机吗江朝欢努力忽视脑中的这个声音,也不想去探究自己的内心。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嵇盈风所说的石碑,然而,还未等他跳下去,就见一个人影爬上来,身量未足,脸庞稚嫩,正是小缙。
两人都吃了一惊,“二小姐呢”江朝欢见只有他一人,忙问道。
小缙懊丧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原来两人被格到石壁另一侧后,只得向南面暗道走去。不想走了许久,没看到能上去的洞口,倒是撞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莽汉。
原来那里是慕容义养在庄中的武师居所,守着最重要的这条通道。
众人不免一番缠斗,本来以两人之力,倒也不至于落败,但不想那群人见打不过,便引两人分向两侧,他被缠到东面暗道,便见后面石门落下。他来不及过去,只能尽快出手解决了这边的人,却怎么也无法打开这门。
他只好沿着这条通道前行,不想见到了一个洞口,便爬了上来。
江朝欢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周身的寒意几乎能结成冰,小缙看着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三十九.规则
慕容义却没有兴致再说下去,将茶杯往桌上一放。
“我无意为难两位,两位也不必担心会因此受到门主责难。放心,明日顾姑娘会全须全尾地参加聚义会。”
接着便叫送客,自己起身走到后堂。
小缙气地要追上去,忿忿地说:“他怎么这么嚣张,要不我们现在就杀了他。”
“别冲动,我相信二小姐明日之前不会有事。”江朝欢转身出去,两人便见到路白羽飘然而至。
“小江弟弟,你这么快就想姐姐了这么迫不及待地叫姐姐来。”人未落身,声已传来。
“二小姐出事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缙上前挡在江朝欢面前,认真起来。
路白羽转而向他娇笑,“小缙弟弟也在啊,这回想起找我帮忙了不过我记得有人说过,既然我们任务不同,就不要插手你们的行动。”说着,她的眼角轻挑,含着薄嗔轻怨的一眼抛向江朝欢。
“你想多了,二小姐的事不需你操心。”江朝欢冷冷地说道,“只是你若不想明天丧命,就别再做口舌之争。”
…
一日转眼过,暗夜无波。
山西雁门关,聚义庄中。
两个月来传得沸沸扬扬的聚义会,终于如期举行。
虽然在入会比试后,聚义庄中接连生起无数风波,但这些传闻反而成了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谈资。尤其是这些事情至今真相未明,众说纷纭,引了更多好事者纷至沓来,想要窥探秘辛。
前日因火药受损的主院正厅已经修缮完毕。这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的三重檐庑殿顶建筑,终于迎来了最辉煌的一天。
慕容义端坐在上,睥睨座下济济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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