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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神通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孤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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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授
    宣诃先生讲解教授的并非只是坐忘,而是说了顿悟的五个层次。

    湛长风回想宣诃先生第一课,笼统地提出顿悟非顿,实则渐次长久累积而成,分曰斋戒.安处.存想.坐忘.神解。

    坐忘是前三者累积的成果,是后者神解悟道的前提。只不过前面三个阶段摸不着,后面一个阶段太妄想,所以只揪了个坐忘。

    斋,洁净,戒,节身,意为调理形骸,充盈精血,使身体保持全盛状态。

    安处,一为择阴阳平衡.天地之气浓郁的地方修行,二为安心安目,剔除杂绪与**以安身。

    但是,仅有强壮的身体.适合修炼的环境就够了吗

    人终日接触他物,眼里看的是他人,想的是如何营生,对自己却往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样的人是永远见不了真的,只会随世逐流。

    这就要求我们存想。

    存想,存我之神,想我之身。闭目即见自己之目,收心即见自己之心,对自己的掌控,始终高于对外界的注意。

    然后才能进入定境——坐忘。

    坐忘的成功标志就是悟道。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不是要记住这五个阶段,而是将这五个阶段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悟道,仅是水到渠成时的刹那。

    湛长风意识到这一点后,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些不必要的关注.浪费口舌的说辞.与本心相违的举止,都不去做不去说,渐渐将神与身.知与行统一起来。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天地更广阔了。

    而青白山的师生们发现,这人更任性了。

    下午渐渐有了蝉鸣,日头晕人。

    湛长风走进兰心亭一室时,学子们个个埋头苦读,颇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大约是为了应付过会儿的抽背,文史便是这点不好,背读背读,就没有其他了。

    她也拿出了本书翻阅。

    窗户开着,枝叶的影子投进来,轻轻晃动。

    青白山按学问精深程度进阶便是折菊屋.问竹楼.兰心亭.望梅居,但也有例外。

    比如隔壁问竹楼有十一层,寓意节节高,待在最顶层的,却是社学里的特殊人才。

    “多长时间了”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修眉朗目,白衣温润,青竹簪子冠发,临窗而立,目光透过树影枝桠,落到对面兰心亭。正巧可见一人执卷而思,神色漠漠。

    “七十九天七个时辰又十五刻!”柳眉星眼的小姑娘狠狠道,“一盘棋有那么重要吗,不吃不喝还怎么活。”

    屋中有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童,盯着面前的棋局一动也不动,浑然忘我。

    红桑推推他,“暨,别看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暨目光不动。

    红桑跺了下脚,“我这就去把那个始作俑者绑来,实在害人不浅。”

    “不要冲动。”青禾无奈地笑了笑,“我去将人请过来吧。”

    两人来到兰心亭一室,在门口朗声道,“设残局之人可在,在下有一事相求。”

    “问竹楼的青禾,他怎么过来了”

    “没听见他问棋吗,八成是前段时间的对弈传出去了。”

    湛长风换了册书卷继续看,好像一点也没听见。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她没感觉,她前面的王熙却如坐针毡,转头小声道,“找你呢。”

    湛长风,“找我干嘛。”

    余笙提醒道,“多半是为了暨。”

    “那又是谁”

    “一个棋痴,今年八岁,一旦执棋,旁事莫能拂其心,据说有一次他坐炉火边下棋,连衣服烧了起来也没察觉,若不是别人看见,恐怕早烧成炭了。”王熙夸张地说道。

    湛长风早就将残局这回事忘了,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还能被人找上门来。

    她出去道,“带路吧。”

    “请。”青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番眼前人,心中是有点不信的,那么年轻的人,会摆出这种残局

    大概是得了什么珍奇棋谱。

    棋中有暨,已是难得了。

    青禾有礼道,“烦姑娘与暨对弈,将局解了。”

    湛长风不置可否,上楼见到那小童,面有憔悴,双目却十分有神,她走到他旁边,看了看棋局,一子也未落。

    红桑皱眉道,“你还等什么,别告诉我们你也不会解。”

    “谁说能摆就一定能解。”湛长风抬手一刀将小童敲晕,“没事先灌点米汤吧。”

    说罢,宽袖飘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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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名额
    湛长风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流言根本传不到她面前,即使注意到某些人看她的目光有异,了解一番便安静地去看她的书去了。

    别人是解意而历事,她是历事而解意,天下的道理通天下的经义,所以社学教授的诸如治世的《天问》.修身的《雅书》她理解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有时候会相左罢了。

    此时,她要么说服自己,要么与先生辩论。修炼组的先生们安慰了,这学生终于去祸害文化组了。

    于是文化组的先生们一边欣喜社学多了个勤奋的好学生,一边又被她种种刁钻.偶尔离经叛道的问题弄得气短烦闷。

    一日余笙进先生们坐班的明经阁听教,脚刚踏进门槛,就被授《天问》的林先生叫住了。

    老人家愁眉苦脸地问,“贤者治国,圣者治世,有何不对”

    余笙想到路上碰到的人,语中一点无奈,“怎说”

    “她说贤者不常有,圣者不常在,建议我改成法以治国,律以治世,别弄空大假。”

    对,《天问》就是他在二十年前联合长老会议旗下数位鸿儒主编的。长老会议实行的治理之法中的诸多理念,都来自《天问》。

    连统考都没考过的学生的话,着实没什么分量,搁以往他顶多是笑笑。

    可仔细想想湛长风的话,好像又有点道理。

    林先生将脑中的想法揉一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律法无情,圣贤有情,无情百事衰,有情地老天荒。”

    余笙见他只是随口一问,不是真想听她的想法,便道,“您自己坚持就好。”

    “嗯嗯,你是来找阳明先生的吧,快去,”林先生和蔼地看着她,“以你的能力,早该去司天监了,秦焕非得拖着,呵。”

    “老师也是怕我年纪小,学问不足。”

    “拉倒吧,他就是担心司天监里的人认为你是走他后门进去的,污了他的名声,这迂腐的老小子。”林先生摆摆手,“快去吧。”

    司天监是培养长老会议议员和掌占星之术.监察天象之所。亦是除了六院外最权威的地方。

    余笙现年十四,两次六院选拔失利后,已经过了招生的年龄,她对法武本也不大感兴趣,反而对治世一道执着非常,便一心以长老会议为目标。

    司天监无疑是她必须的一个跳板。

    每个社学有一个举荐名额,可免统考直接进入司天监。阳明先生前段时间跟她说,会在她和于之淮.范思远间择一人。

    范思远是望梅居的杰出学子之一。

    望梅居聚着学问最高的一群学子,她和于之淮其实都有望梅居的水平,只是她因拜了秦焕为老师,而待在了秦焕教授的兰心亭。于之淮则是为了拜秦焕为师才选择待在兰心亭的。

    此次叫她过来,想必是举荐名额有了结果。

    余笙到阳明先生的书房,却发现秦焕也在,“见过阳明先生,见过老师。”

    秦焕道:“余笙,你家里人在你的居室等你,先回去看看。”

    余笙微敛眉,望向阳明先生。

    阳明先生叹了口气,“也罢也罢,你先回去。”

    余笙有点迷茫,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想到家里人...

    “学生告辞。”

    青白山后山有学生舍间和先生居住的院落,余笙算来也是从小在青白山社学中长大的,自己在此建了座小院。

    她的小院上了锁,左右也不见家里人,于是朝秦焕家走去。

    进了院子,看见她的爹娘在和师母聊天,她未来得及说话,于淑就盯过来,道,“你该把钥匙给我们一把,我们当爹娘的连你屋子也进不得了”

    于烽板着脸,亦有不满,“把钥匙给我们吧,每次都这样多麻烦你老师师母。”

    师母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麻不麻烦,阿笙,你爹娘不容易,你要好好孝顺他们,唉,我去拿点水果,你们先聊。”

    “师母,不用麻烦了,我想爹娘更想跟我回家。”

    “对对,不用麻烦了,我们还要找她说点事。”

    余笙带着夫妇俩回到自己的住处,奉上热茶,“爹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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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纠结
    余笙一直看不懂秦焕,不能否认,秦焕教了她很多,但他也给了她日久积累的压抑。

    于家夫妇是接送于之淮时,认出她的,起初余笙并不想相认,但不知怎么,他们跑到了秦焕那里哭诉。

    余笙有言当初自己被遗弃的原因,秦焕却只告诉她父母生养恩比天大,秦焕的口才确实好,道理懂得也多,一番话说得感天动地,余笙心一软,就认了。

    秦焕说,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是有苦衷的,你作为子女不应该记恨着他们。

    余笙也希望他们是有苦衷的,也希望有父母在身边,不求他们呵护备至,只求他们不在某些关头,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

    她第一次怀着忐忑提着礼品,回家过节。东西刚放下,便被要求去生火做饭。

    人是能体会到别人的真情假意的。

    后来,她能理解父母的苦衷,理解饥寒交迫下,放弃一个累赘的抉择,甚至能歌颂他们的铁石心肠和理智,以及他们对主人家不离不弃.日月可鉴的愚忠。

    她理解,却从未原谅。

    如果原谅,她该怎么向自己生死徘徊的那几年交代。

    她从来浅眠,一点动静都会惊醒,直到进入青白山社学,直到自己优秀到足够从师秦焕,她才安心了一点点。

    但秦焕给了她另一种迫切。

    自己这个出现在阳明先生书房的老师,难道不知道于家夫妇的目的吗

    明知,为什么任由,甚至默认。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冷起脸,“如果用放弃名额,换取父女恩断义绝,换不换”

    于淑骂了句没良心不要脸,于烽拽起妻子,不耐烦道,“换换换,记住你的话,你现在就去跟阳明先生说。”

    于家夫妇不放心,一直监督到她进明经阁。

    余笙又来到了阳明先生的书房,这次秦焕不在。

    她施了一礼,“学生自愿放弃举荐资格。”

    阳明先生背着手,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个匣子,“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做什么吗”

    “不知。”

    阳明先生将匣子放在案几上,上面贴着司天监的封条。

    里面是举荐者的凭信。

    阳明先生见余笙不语,放缓了语气,“可以说说为什么放弃吗”

    他直觉和秦焕那句让她先回家看看有关,却也不好随意干涉人家的私事。

    “余笙,这个机会难得,你该知道被举荐上去的人的分量有多重,不是自己考上去能比的。”

    被社学举荐,代表着所有先生的认可,是司天监首要关注的对象。

    余笙不动不摇,带着一丝决然,“我放弃。”

    阳明先生无法,“只要你不后悔。”

    他目送着这个学生离开,在书房里踱了几回步,召集文化组的先生,“余笙放弃名额,再选一次吧。”

    余笙是获多数票举荐的,因此在票数上看不出范思远和于之淮的优劣,所以要重新举荐。

    林先生不能相信,“她好好的怎么会放弃,依她的性子,不是那种非要通过统考证明自己的人啊。”

    “这件事就不要提了。”阳明先生看了眼好似不意外的秦焕,暗自皱眉,“先从范思远.于之淮中举荐一个吧。”

    “范思远,望梅居的第一,品德尚佳,身世清白,如今也是武道后天了。”

    “我选于之淮,他学问列前,上进心强,尊师重道,修炼的底子也不差。”

    诸位先生各自举荐,轮到秦焕时,他选了于之淮。

    几人其实都不意外,上次举荐,他就没选自己的弟子而选了于之淮,众人只当他在避嫌。

    但上次他只是报了个名字,这次竟破天荒地给了理由,“此子心性坚韧,敢担当,重情分,可担大任。”

    林先生嗤笑,“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心性坚韧的,就凭他死赖着你!”

    秦焕没有生气,条理分明道,“我没有选择余笙,是因为她缺乏感恩和宽容,且不能处理好家事,如果连她的父母都认为她的德行有问题,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进入司天监,管理天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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