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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燕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深闻鹿鸣

    楚皇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是叫宁砚泠罢”宁砚泠点头,楚皇冷冷道:“宁砚泠,你说话要有根据。先皇的陈顺妃都疯了有十年了,现在你一句‘没有疯’就好了”

    宁砚泠道:“其实陈老娘娘疯没疯,陛下最清楚了。陛下,不是最近还见过陈老娘娘么”

    楚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道:“宁赞善,慎言!”

    宁砚泠道:“是,陛下。微臣去了崇安阁,根据种种迹象推测,第一,陈老娘娘根本没有疯;第二,陛下有时会去崇安阁;”宁砚泠仿佛在自言自语,道:“一个疯了的老娘娘,寝宫怎么会如此干净整洁,花草修葺得甚至比太后娘娘的萱室殿都好,谁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底下的人善待她”宁砚泠抬起头,目光灼灼道:“陈老娘娘一直笃信她的孩子没有死,她一直认为陛下就是她的亲生孩儿。微臣知道陛下心里并不完全相信,但是陛下一定怜惜她失子,所以从来没有非常肯定地否认过,也许陛下是希望藉此得到太后的一个态度。所以,宫内有关陛下身世的流言最可能就是陛下身边的人放出来的。可是,小春子才没有这种胆子自作主张呢,对不对”

    宁砚泠说完就跪下了,低着头道:“微臣奉命查这些事情,自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求陛下饶过微臣家人。至于微臣,自裁也罢,伏法也罢,没有怨言。”说罢,她静静地等着,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心里还是害怕得有些发抖,感觉好冷,周身都好冷。说不上来过了多久,也许是片刻,也许是半晌,只听到楚皇一声冷笑,短而尖锐,她周身一颤,终究还是要来了么。却听见楚皇道:“难道在宁赞善心里,朕就和桀纣一样抬起头来看着朕,再回答。”

    宁砚泠勉强抬头,只见楚皇那张清冷鲜少表情的脸,现在微微皱着眉头,嘴角稍稍向下撇着,眼中淡淡地笼了一层说不清的感情,似乎夹杂了若有似无的忧愁。

    宁砚泠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些事情,自知有罪。”

    楚皇哼了一声,仿佛带着一丝苦笑,道:“事实如此,何罪之有”

    宁砚泠没想到楚皇竟会如此说,其实她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全都是推测,没有实证。方才说的时候她也捏着一把汗,只要楚皇打断她,说出一些实质性的话来,那么她所有的推测就成了妄度上意,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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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萱室殿里的修罗场
    宁砚泠听小德子问她房里发生的事情,便道:“此事我自会亲自说与李公公,你先和公公说你看到的那部分罢。”小德子听了点头不语。两人一起回了萱室殿,宁砚泠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德子自去回报李公公。

    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宁砚泠径自在房里睡着了。晚膳后,绿袖来了才发现她躺倒在床上,忙推醒她道:“姐姐这会子怎么睡觉了没用晚膳罢。”宁砚泠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笑道:“这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绿袖嘟嘴道:“谁知道!姐姐这阵子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的,人影也见不着!听说姐姐整日和李公公的人在一起罢!是不把我们姐妹放在心上了橙心姐姐中午也来跟我唠叨个不住。”宁砚泠听了,知道是橙心来过了,因笑道:“你这个孩子愈发娇气了,我现在竟是一句也说不得。”说着她语气转柔和,安慰道:“我最近是忙了点,因李公公那里的差使推脱不得,等这事了结了,我们姐妹还跟以前一样!”这说了半天好话,绿袖脸上才算有了点笑的模样,她回头去取了些收藏的糕点,给宁砚泠吃了,又服侍她洗漱躺下。

    宁砚泠累了这几日,一觉竟睡到天光,直等绿袖进来了才起身,慌忙梳洗了就上前边儿去了。她起得猛了,到太后那儿请完安,立在后面还觉得头发晕。

    不一会儿那几个婕妤昭仪又来请安,太后今儿似乎心情不好,也没怎么同她们说话,她们只好自己讪讪地说了会儿子,就打算告退了。

    偏生这会儿楚皇来请安,见太后脸上似有怒气,便问了句:“太后娘娘何故如此是谁人热闹惹恼了娘娘”太后冷笑道:“这后宫里还有谁敢给我气受”

    楚皇诧异:“儿臣不知。”

    太后道:“是我没生养个好儿子,只他给我气受罢了!”

    楚皇皱眉道:“儿臣不敢。”

    太后怒道:“你不敢你不敢你还三番五次背着我去见那贱妇,你真当我不知道”说罢,手重重地往扶手上一拍。一旁的凌宜公主早吓呆了,唐嬷嬷忙领着她下去了。还未走到外面,就听到凌宜公主的哭声。太后听了更是心痛如绞,对楚皇怒目而视。那几个婕妤昭仪来不及告退,陡然见了这一幕,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恨不能化身桌椅板凳,但求不牵连进这对母子的嫌隙。

    楚皇听了这话,却只冷冷道:“太后慎言慎行。”

    太后站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楚皇道:“你——”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当儿李公公忙进来扶着太后,给她捶背顺气,喝令左右:“还不快去请太医!”那几个大丫鬟忙出去了,陈嬷嬷又上来对着楚皇轻声道:“陛下,娘娘有了春秋——”

    “既是这么着,更应该保养身体,而不是去争什么短长!”楚皇的语气渐渐加重。

    陈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又劝了一会儿子,好容易楚皇抬头看了看太后,似乎是准备告退。宁砚泠心想,这对母子的心结是难以解开了,每次都是一吵架就被嬷嬷们劝着分开,话从来不说开,问题从来不解决,以至于闹到现在这疏远凉薄的地步。她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喧哗,有女人的声音道:“让我去见他我说不让我见他!”声音又尖又高,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太后也听见了。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闹”太后扶额勉强问道。

    李公公出去瞅了一眼,回来在她耳畔低语。

    仿佛触了逆鳞一般,太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射出精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她道:“这贱妇还敢来哀家的萱室殿!”周围的人都屏息静听,连头也不敢抬。太后盛怒,道:“放她进来,哀家倒要看看她发的什么疯!”

    陈嬷嬷和李公公忙劝道:“不可,那位已经是神智不清了,不可到娘娘跟前惊扰亵渎。”

    无奈太后主意已定,偏叫人去叫



第六十章 陈顺妃的抉择
    宁砚泠正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楚皇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随即强说道:“算,算不得罢。”那话音却是越来越小。楚皇听了,径自一笑。这大概是宁砚泠第一次真正看到他笑,他的眼眸颜色很深,那双眼睛尤其好看,笑起来的样子璨若星辰。

    宁砚泠不禁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楚皇看她的表情,冷哼一声。宁砚泠回过神来,忙告罪。楚皇道:“算了,你又不是有意的。”话虽如此,宁砚泠的背上还是出了一层冷汗,毕竟对着楚皇说“你啊”什么的,她大概也是第一个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楚皇竟没在意。宁砚泠回过头来想想,果然不是自己幸运,只是楚皇被太后和陈顺妃的事情弄的分了神。

    楚皇道:“说罢,李公公叫你跟着过来,又是要说什么话”宁砚泠方才那一摔,又被他一笑拨乱了心弦,这会儿哪还记得要说什么。只得零星从脑海里捞取几个片段,滤掉水,勉强凑成几句松松散散的话。于是,她干巴巴地说:“陛下请不要和太后娘娘置气了,太后娘娘也是着紧陛下才会这样生气的。”楚皇听了,道:“罢了,果然还是这几句。你去回太后罢,就说朕很后悔,过几日会去道歉的。”他说着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宁砚泠心道,这种假话一听就是敷衍的,我传了怕是会有反效果罢,你们俩母子的这又是何必……楚皇见她脸嘟的,心知她有别一番心思,不知怎么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玩味的表情。宁砚泠道:“那末,微臣就先告退了。”说罢行了一礼就打算走了,再不走就该进长乐宫了!

    “且慢!”楚皇道,“小春子这会儿子都没跟过来。”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先随朕进去,待小春子来了你再走。”宁砚泠听了一愣,嘴里又给带出来了,道:“进去做什么”楚皇道:“当然是端茶磨墨啊,难道要朕自己做么”他说得理直气壮,宁砚泠一时无法辩驳,只得跟着进去了。刚进长乐宫,宁砚泠就气结起来,这,这不都是公公、嬷嬷还有选侍么,还缺得了人伺候

    楚皇平素不讲排场,且最厌恶那些莺莺燕燕的宫人,这长乐宫的公公嬷嬷选侍,一个也近不了他的身。他日常待在书房,除了小春子,谁也不许贴身伺候。宁砚泠跟着他一路进去,除了行礼声外,竟惹得一众偷瞧的目光。

    长乐宫的书房,平时除了楚皇在此奏章之外,有时也会召见内阁大臣,可以算得上是这个帝国最核心的地方了。宁砚泠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有机会走进这里,她四下里打量着,感觉日后出了宫,进过长了宫御书房这件事,能说上三五十年。楚皇看她这模样,便揶揄道:“朕这里比之萱室殿书房,何如”宁砚泠摆手笑道:“陛下说笑了,萱室殿书房不过是公主殿下日常读书的地儿,真的只是个‘书房’。这里,这里可是咱们大周朝的,呃,心脏罢。”楚皇听她说得有趣,因问道:“宁赞善于医理上也通达”宁砚泠回道:“回陛下,微臣只不过儿时在学堂稍稍读了两本书,并无见地。”宁砚泠还真怕他多问,自己只是随口一个比方,于医理上是不通达的,不然也会每每因为春瘟时症病得七死八活的,今年春天这条小命儿还是橙心给捡回来的。

    楚皇点点头,道:“也是,术业有专攻,你毕竟不是医女。”这声“医女”引得两人都想起了昨日之事。宁砚泠看楚皇眉头微蹙的样子,知他在想昨日与今日之事,却也不好开口。倒是楚皇先开口道:“你替太后办事,太后还防着你。你带着小德子,他还出卖你,感觉怎么样”宁砚泠听了一惊,她原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细细想来,背上白毛汗都快起一层了。方才光顾着听



第六十一章 被留在长乐宫出不去了
    直到宫女们上来给陈顺妃擦洗、更衣,宁砚泠还觉得好像是在做梦。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陈顺妃怎么就突然自尽了呢她瞪大了眼睛,眼泪盈满了眼眶,又酸又痛。她微微闭上眼睛,眼泪在眼眶里含得太久,已经一片冰冷,就和她的心一样,仿佛堕入冰窟。宁砚泠不敢想,她所谓的“调查”,不仅打扰了陈顺妃十年如一日平静的生活,更是活生生要了她的命。

    宁砚泠张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没有个停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条生命消逝在眼前,她的心,仿佛空了一大块。

    小春子上来托着她的臂弯,轻声道:“宁赞善,陈老娘娘已经去了。”听了这话,宁砚泠仿佛回过神来一样,哭得不能自已。小春子扶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道:“陈老娘娘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去好地方了。宁赞善不要哭了,让陈老娘娘安心走罢。”宁砚泠听了只是摇头,她现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愿意接受。

    “你哭够了没有!”楚皇的声音破空而出,冰冷冷的不带着一丝感情,他不耐地喝止了宁砚泠的哭泣。宁砚泠只得死命咬住嘴唇,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呜咽。她抬头看楚皇,他现在无比冷静,脸上甚至没有一点表情,只看着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良久,他道:“小春子,你把宁赞善带回长乐宫,给她找个房间。”说罢,他便抬脚出去了。

    小春子无法,只得拖着宁砚泠跟在后面。回到了长乐宫,小春子找了管事的齐嬷嬷,跟她说了楚皇的意思,齐嬷嬷便上来带宁砚泠走了。

    也不知拐了几个弯,走到了哪里,齐嬷嬷带宁砚泠进了一间房间,道:“宁赞善先在这儿歇歇脚罢。”说毕,又找了个小丫鬟来打水给宁砚泠洗脸。宁砚泠只任她们摆布着,她肿着眼,一句话也不说。收拾停当后,齐嬷嬷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也没说什么,便出去了。

    宁砚泠一个人在房里独坐着,她心下茫茫然,头一次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天地间仿佛只剩与她一人,她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心归何处,前途路长,更是未卜。

    事到如今,她唯觉得对不起陈顺妃,定是自己做错了,才害得她如此。突然,那日顾菡明怨毒的诅咒浮上她的心头,她想起顾菡明恨恨地说她是害人精,诅咒她碧落黄泉,不得善终。从顾菡明开始,到生死下落皆不明的刘一保,到前几日遭人算计的橙心,到如今饮鸩自裁的陈顺妃,所有和她扯上关系的人仿佛也都被刻上了诅咒。她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遭遇不测。虽然之前她也曾伤心失望过,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是深深的绝望了。她开始想像陈顺妃在崇安阁里的生活,她开始理解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也许冷宫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不会卷入世事纷扰,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再带累任何人。

    可是,就连这片刻的宁静她也不曾拥有。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第六十二章 帝后斗法累及无辜
    翌日,六宫缟素,开始举哀。宁砚泠等同被软禁于长乐宫内,只听得外面似有细乐大作,自己却不得出房门一步。小丫鬟蕊心倒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她早换了素服,也给宁砚泠拿了一套月白的宫装。宁砚泠自换了,又除了身上一应纹彩钗饰,脸也素着。

    宁砚泠想着现在六宫都去往哭临,不禁又泪盈于睫。她心里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陈顺妃。复又想起楚皇说的,在太后亲来要人之前,自己就留在这里罢。这么想着,自己大概成了楚皇和太后谈判的筹码。真是可笑,筹码应该找个大的,找个好的,找个重要的,自己这样的,两边儿事情都算是办砸了的,应该已经成了弃子罢。宁砚泠想,如果太后一直不派人来,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陈顺妃更好。想到陈顺妃,她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挣扎着起身,点起香,抄起佛经,既是为了陈顺妃,也是为了自己心里能好过一点。不经意间,她隐约想起楚皇。她叹了口气,心道楚皇现在一定很难过罢。

    是的,楚皇不仅难过,而且还气结。

    “方才萱室殿来报,说太后娘娘身染微恙。”一刻钟前,小春子来报。

    楚皇虽然本想以太妃礼置办丧仪,停灵于陈顺妃生前所居的临秀宫,可是陈顺妃毕竟没有太妃的名份,加之此前由与太后分崩,失去了后宫最大的支柱。内廷自然不敢逾矩,礼部也不愿包揽这活儿,全都推说只按陛下的意思办。楚皇顶着萱室殿那里的压力,硬是按太妃的规格办了,但是也只能设在崇安阁。这边儿崇安阁刚挂白,那边儿萱室殿就传来太后身体有恙的消息。

    小春子看着楚皇脸上晦暗不明,便将那句“要不通传太医院,请林供奉去瞧瞧罢。”咽进了肚子里。楚皇道:“既是微恙,那就不必请太医了。但也不能不管,传朕的话,就说太后娘娘既是身子不爽利,就在萱室殿休息罢,不要出来了。”尽管他努力克制,但是最后五个字还是说得有些咬牙。

    小春子便要去给萱室殿来人传话,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问道:“陛下,那宁赞善怎么办太后娘娘这会儿也顾不上她了罢。”楚皇略一沉思,道:“先留在长乐宫罢,依旧不许她出去。”小春子问道:“那哭临一事……宫中六品以上女官都要亲去的。”楚皇道:“不许,不许她踏出长乐宫一步。”小春子听了,道:“小奴听说宁赞善在屋里哭——”楚皇不耐地摆摆手,小春子便不再说下去,知趣地退出了出去。

    且说那萱室殿来的人收了楚皇这金口玉言,也是犯难,料想如实回报必定惹得太后不悦,也只得缓缓地说罢。但是,不管说得多缓和,太后听了确确实实不悦。

    楚皇暂时倒不想和太后再斗法,他定了罢朝三日,随后去了一回崇安阁致奠,回来后便独坐在书房里。小春子担心他回转不过来,因劝道:“小奴陪陛下出去走走罢。”楚皇



第六十三章 赠丝帕橙心指明路
    宁砚泠回过身,看着门口,进来的果然是橙心。

    橙心也是一身素衣如雪,她原本长得明媚娇艳,艳若牡丹,时常穿红着绿。而今通身缟素竟好似一朵白莲,濯清涟而不妖。

    楚皇传旨太后休养宫中,等于是变相禁足。但是楚皇以太妃礼制备陈顺妃的丧仪,六宫不可不到。那老资格的嬷嬷们都被长乐宫去的“看视”公公们看得死死的,只有年纪小点儿的女官方便活动。大抵为着这个缘故,竟是由橙心代着来致奠哭临。

    可是宁砚泠现在自己也不自由,被嬷嬷们围着,竟是一步也走不开。橙心似是无意地看了她两眼,也不好上来说什么。

    终于,橙心致奠已毕,即将回宫。宁砚泠看她要走,自己心中纵有万般委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得,复又想到去了的陈顺妃,这么多年也是满腹委屈无人可诉。她一时感伤,又滴下泪来。橙心这将将的要走,见她落泪,便走过来,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丝帕,轻轻地贴着她的面颊,替她拭泪。宁砚泠看着她,可她却是一个字也不曾吐露。末了,她把丝帕放在宁砚泠手中,向她点点头,便走了。

    一旁的老嬷嬷早接过帕子,絮叨叨地说:“腌臜了,老身替赞善收拾去。”边说边抖开来看了看,只是一方素帕,并无夹带,一边角上用黑线绣着一簇兰花,绣工极为粗糙。宁砚泠知她是在检查,又用力落了两滴泪,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随手放进自己的袖中。那老嬷嬷见帕子并无古怪,也不以为然。

    小春子道:“宁赞善,这致奠也致了,哭临也哭了,连萱室殿司闱你都见了,还请回罢!”宁砚泠动了动唇,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便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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