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开书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因为这番话,落座之际,傅振羽被安排在范阁主的下首,排在了仓子坚的前头。
人人都有梦想,有梦想还要有行动,行动还要有方法。傅振羽的梦想大小论,她的梦想之路,非常清晰明了。这给梦想几乎中断的范阁主,带来了全新的画面——
是以,范阁主在粗略的了解傅振羽后,问她:“咏言下半年还跟着你读书”
镇远侯替儿子应承后,还道:“不止咏言以镇远侯府五爷的身份过去,便是我,也会去汝宁一趟,同汝宁知府传达圣意。傅夫子这个女夫子,陛下是不反对的。”
范阁主什么人,立即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皇帝是不反对,但也没有支持就是,镇远侯这个武人,也玩起了文字游戏。不过,脱离朝野许久的自己,也只能猜到这了,镇远侯这么做的目的,他实在是无从分析了。
范阁主想了想,问傅振羽:“若老朽把阿茗托付给你,你待如何”
傅振羽想也不想的,道:“建女子书院。”
女子书院,只有仓子坚听她说过,旁人就不知道了,范阁主以过来人的经验,道:“建书院并不容易,建女子书院,更是难上加难,阿茗,她可以吗”
“阁主误会了,书院由我来建,阿茗只需要安心地做夫子就好。且所收女徒,年龄不会超过十岁,她一定能胜任。至于建书院,南湖书院能有今日的规模,是我仗着父亲的宠爱,一个一个院子、一间一间学堂,累建而成。不易有之,更多的是成就感。”
不管做什么,最难的是未知。这个难点,傅振羽是最不怕的。她的未知,甚至她做的绝大多数的事,都是有例可寻。她并不是在创造,而是在模仿。
作为亲身经历者,仓子坚对范阁主道:“虽然我不知道师妹是如何做到的,但真的如她所言,应该是六七年前,她已开始做准备。”
六七年前!
那时候傅振羽才几岁啊!
范阁主看傅振羽的目光,忽然有了看同类的感觉。好巧,他也是还在兵部尚书任上,便已暗戳戳地准备建一座闻名天下的藏书阁。
在一屋子敬佩的目光中,傅振羽嫩脸一红,有些不大自在。
在船上私下讨论之际,仓子坚就告诉她,范阁主并不是迂腐的文人,可以堆积她是个“有志之女”的人设。范阁主不是迂腐文人,就凭范茗能读书这一点,傅振羽自己也能判断出来。只是,大师兄夸得也太过了吧六七年前,她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么清晰明确的想法好么!
“我那时候还小,根本没有系统的想法。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银子,就先开始攒银子而已。”
傅振羽实事求是地说着,却立即赢得了镇远侯的赞同:“做什么都离不开银子,实在的大实话。”
那些个磨磨唧唧的文人,尤其是户部之外的人,总嚷着不要总盯着银钱。笑,没有银钱,哪来武器装备没有银钱,哪来粮食没有粮食,他拿什么打仗!所以,镇远侯是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在内都心知肚明的——
“顾貔貅。”范阁主说着镇远侯从前的外号。
“没想到阁主还记得这个称号呢。”镇远侯不带感情地说完,对老人家道,“我们火急火燎南下,是因为内子很担心阿茗,傅夫子也是一样。如今看来,孩子还好,既如此,我们就不多待了,明日便带孩子去汝宁。”
顾咏言诧异地看着父亲。
不是说,范茗最大的难处在于婚事么他爹来不是提亲的么为此,他还委屈了一路呢。现现在闭口不提此事不说,还走的如此匆忙,发生了什么噢,是了,亲事哪能当着他们面提,他们应该是私下讨论吧
如是作想,顾咏言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范茗,不说话了。
是夜,确实如顾咏言所想,大人们掌灯夜谈。只不过,参与讨论的人和事,都不是顾咏言所认为的那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峰回路转
仓子坚和范阁主两个,一个上了年纪觉少,一个是心中又事,仗着年经,硬撑。二人秉烛夜谈,范阁主说,仓子坚记。一宿,仓子坚便记录了整整一本的细节笔记。
天明之后,两个人才浅浅睡去。
镇远侯并傅振羽两个人,知道后,只和早起的范茗、顾咏言说了声,便离开了范家。用过早饭,范幕带着在家的四个弟弟赶来,听到这样的消息,面面相窥,由范幕发问:“他们去,给你出头不成”
“哪能呢”回答范家几位的,是顾咏言,说完,顾咏言话锋一转,道,“冯知府督办府学,竟叫女子参加了科举,这样的疏忽,如何能做这一方之父母官”
这还不是给范茗撑腰
但是范家兄弟还有一事不明,由和顾咏言相熟的范七开口:“那你师父一个女子去做什么”
“我师父是我们的大家长,范茗犯错,她得负责;范茗被人欺负,她更不能坐视不管,自然要去。”
“家长家中长辈的意思么大哥怎么说那傅夫子还未及笄呢你不是都已经满十五了,也就是说,你那师父还没你大呢,算什么家长你也够可以的!拜女子为师就罢了,还拜个比自己小的师父!早知道你这么不挑,我就争做你师父了!”
刚刚及冠的范七,在一阵念叨中,将话题彻底弄偏。
至于傅振羽是否及笄,看年龄可能看不出来,看发誓就一清二楚了。昨日傅振羽那发式,无论如何也不是及笄的姑娘家。这一点,范幕还是知道的,不至于看错。
范茗在小哥的念叨中,成功走神。
顾咏言方才所说的“家长”,她彻底恍然大悟,找到了对傅振羽精准的定位。怪道自己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熟悉,不就是家里的长辈和兄长看她的目光么!
偏爱,以及包容。
不仅是看她,就是看顾咏言,也是这样。
这种奇葩的“关系”,谁能想到啊!
冯知府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毛丫头是范茗的山长来为范茗一事致歉别搞笑了好么!当他很闲明镜高悬之下,冯知府忍无可忍,直接下令:“拖出去!”
“且慢,冯远辛,不认识顾某么”
镇远侯站了出来,冯知府仔细辨了辨。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络腮胡,官话中带着京腔——不等他辨完,镇远侯已道:“也不用管我是谁了,把朝廷才派来的那个御史,还有你们宁波的同知,都叫来吧。”
说这话的镇远侯,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
冯知府也将人认了出来,对下属道:“按侯爷之言去做。”
什么侯爷已经不重要了。
尽管冯远征如今不在朝廷内核,但镇远侯他岂能不知这是代表天子的人物。京城之中,怕是师座那里不大好啊。
御史赶到之际,看到镇远侯在,也和冯知府一样的心理。
他们的皇帝,又要闹事。
这个猜测,在镇远侯宣读完毕后,得到了验证。
圣旨大意是,冯远辛掌管府学,却治下不力,以致出现女子得案首之事,直接免职。宁波府衙,暂由同知代管。至于同知是谁,不好意思,同庆帝临时手书的,还真不知道。是的,任性的同庆帝,越过内阁,越过御史,越过吏部,直接罢免一个知府,向世人、向文官集团宣布,他才是这天下的执掌者。
便是要立皇长子为太子,那也是他的决定,不是被众人逼出来的!
尽管如此,冯远辛并没有露出任何慌乱。最近五年,关于立储,他们已经失败了数次,也不差这一次。但所有人都有一个新年,便是现在不成功也无碍,只要皇长子登上帝位,他们这些为未来帝王铺路的人,一定会有一个好未来。现在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带着这样的信念,冯远辛脱下官服,接了圣旨,对同阵营的周御史道:“镇远侯为国之栋梁,圣旨不会作伪。”
原本有些颓然的周御史,立即振奋起来,对着冯远辛颔首。
是啊,镇远侯的圣旨,还不知道真假呢!
撸了冯远辛后,镇远侯和傅振羽多息都没停留,直接离去。回去路上,傅振羽对镇远侯道:“侯爷既然有圣旨,还要我去做什么”
镇远侯不怎么正经地回答:“就是想看看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事实证明,不小。
镇远侯反问她:“你不怕吗”
傅振羽真想甩下帘子,可她面对的人很厉害,只好服软,解释:“怕个什我是去道歉的啊,顶多不受,还能打死我不成”
“真是道歉”
那怎么可能……
她在外头击鼓那么久,吸引了那么多百姓,再当着那么多人面道歉,重提范茗中案首的事,就等于再次甩了两巴掌到知府脸上,知府还不能还的那种。
不过,现在看来,这太小儿科了。
毕竟,冯远辛他现在都不是知府了。
二人回到范家,把事情一说,范家,包括三房那里,还不能下床的范荃都震惊了。镇远侯和傅振羽却没和众人多说,径自去找范阁主并仓子坚。
连范幕这个嫡长孙,都没敢跟过去。
范茗看出长兄的失落,不怎么走心地说:“我在傅夫子的劝说下参加科举,便知她不会弃我于不顾。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仅能光明正大地做了咏言的师父,还把镇远侯说动了。昨日我问她如何做到的,她只说自己运气好。我觉得不是,追问她做了什么,大哥知道傅夫子如何说的么”
范幕自然无从知晓,老实道:“不知。”
“她说,她做什么不要紧,只是要我知道,再聪明的人不努力也不行;努力,才是人的天赋,最要紧的那一个。笨人努力起来,不输天才什么的。大哥,你懂了吗”
“懂了。”范幕一扫方才的沮丧,哭笑不得地回答。
想哭的是,妹子直说他不聪明;不沮丧,则是因为说这话的那人,也和他一样,都是妹妹眼中的“笨人”。所以,不聪明,也真的不要紧,是吧这一刻,范幕忽然萌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他,是不是要辞官,也去南湖书院再读两年
当然,他是有家业的人,这种事并不是脑子一抽就可以决定的。
抛开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范幕看着和小弟玩作一团的顾咏言,对范茗道:“虽然被取消了资格,但你的确是做过案首,这样的你,怕是没人敢娶了——包括那小子在内。”
闻言,范茗咧嘴一笑,自信道:“那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算是为我
范阁主一听知府换人做,老脸笑成了微风吹过的河面。
不管什么是不是范家出的力,这个结果的表象,就是范家用女子科举,连得两个案首不说,范家啥事没有,知府换了人做。至于还在任上的鄞县知县,自此而后,只怕更加老实了。
范阁主一声令下,晚饭异常丰盛。
吃饱喝足后,沏上一壶碧螺春春茶,浅浅饮着,范阁主惬意得险些睡着之际,被七孙子吓醒。
范七道:“祖父,孙儿打算和咏言一道去南湖书院读书。”
想也不想的,范阁主立即拒绝:“不行!”
范阁主认为,单轮学问,就是加上仓子坚,南湖书院所有人也不及自己。何况,仓子坚已经明确告诉他,他将离开南湖一段。这种情况下,范阁主不是小瞧傅振羽,而是实打实地明白,傅振羽并没有那么高的学问。既如此,他还把孙子丢那里做什么
范七不服,指着顾咏言道:“咏言都能去,为何孙儿就不能去了”
范阁主气得胡须竖了起来。
这还用问么
顾家那是功勋,读书是爱好,科举更是游戏。只这话当着镇远侯的面,范阁主不好明说。这个不能说,另外一个缘故就能说了。
“你未过门的媳妇那里,还等着你拿个秀才,娶她过门呢。”
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原本除了宗妇和嫡长媳,下头的儿媳妇们则是不强求的,范七也不例外,定下了杭州李举人之女。彼时,范茗之父已经是进士,在登州府、文登县任上,倒也是门当户对。哪知,四年前,李举人先中进士,后中庶吉士,去年散馆后进了礼部,做了正六品的主事。
至此,李父已经和身为登州府同知的范父,同级。
然,人家这是起点,范父则是十年努力换来的。李家反超范家,指日可待。虽说李家不至于悔婚,但是范七连个秀才也不是,就很不合适了啊!
恰此时,范七因为妹妹和顾咏言一前一后离开宁波,自己没了同龄人,和范阁主报备了一声,去了登州,看望父母,顺道看海。结果,因为未来岳父太厉害,他人才到登州,被范父认认真真地管教了大半年,直到年底,才从登州赶回宁波,参加县试。
结果,太感人了。
兄妹两个一起考,女扮男装的范茗,那下两个案首,范七连第一关都没过。范阁主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儿子没把孙子教好,准备自己上呢,臭小子却想溜,他怎么可能答应!
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之际,只听范七道:“读书这事,祖父别赖父亲没教我,实在是,孙儿真不擅长骈文。孙儿今年二十一,满打满算跟了父亲两三年,下剩的,可都是跟着祖父呢。明年若还是不过,不就丢祖父的颜面了吗去南湖书院则不然,不过也没什么的。”
额……
傅振羽哑然。
范茗那么聪慧,怎么她哥连个秀才都不是不过,哑然片刻后,她就来了精神头,因为范七最后那句话。什么叫在南湖书院读书,不过也没什么的合着南湖书院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玩意啊!
傅振羽立即出声,与范阁主道:“阁主有所不知,南湖书院并不是谁人都收的。这样,我来考七爷一番。过,那就跟着我们去南湖;若是不过,那只能对七爷说抱歉了。”
范茗想了想当时自己的考题,对范阁主道:“七哥九成过不了。”
傅振羽立即从这句话得到了提示,范七的底子,可能真不行。如果要带他离去,则要降低难度。想了想,傅振羽道:“请范七爷背《大学》六七章。”
内容简单的,便是傅振商在此,也能回答出来的。
范七一听这考题,老脸一红,倒也干脆利索地背了下来。顾咏言也被这轻松的考题镇住了,适时提醒傅振羽:“师父,七哥的底子很好,是试帖诗做的好、骈文写得不好。”
傅振羽特别认真地问:“骈文作的再不好,也比我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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