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君子谋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烟波三两更

    却不料就在距离曹操不过数十步之遥的近前遇到了难事。

    “像你这样落魄的文士每日里来府上拜访自荐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家主人日理万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见上一见的吗”曹操府上的门子见荀谌风尘仆仆,衣衫一看就是多日未曾洗过,更不要说脚上步履磨损甚重,隐约能看到大拇指的模样。

    这也难怪,太行山路崎岖,张燕等人为躲避袁绍追缴,选择的立锥之地以险峻闻名,这几日的跋涉磨破了荀谌的鞋履。

    而自古以来猜测一个人的身份家世,鞋履衣衫的第一印象尤为重要,这曹府的门子先入为主就将荀谌视作寒门的潦倒书生,来寻他家主人赏口饭吃,自是要多拿捏几下。

    宰相门前七品官,如今曹操虽还不是丞相,在兖州地界却也是说一不二,他家的门子已有了七八分气焰。

    见荀谌仍没有表示,门子暗道一声呆子,连人情世故都不懂,难怪混得如此潦倒,又开口道:“要为你通禀也不是不可以,我见你身上那件衣衫尚且完好,脱下给我,或是...”门子大拇指摩挲食指,示意给钱让他通融也行。

    荀谌当然没将拦路的门子放在眼里,他出门时银钱都交予老仆保管,实在是身无分文,就顺势将衣衫外套当众脱下交予门子:“就说荀氏子弟,自北面而来。”

    门子掂量了两下这才不情不愿地入内通禀,这小子以为和荀氏扯上关系就能让自家主人一见,还是太天真了,荀氏家大业大,落魄的偏支子弟多了去了,而且荀氏正宗在颍川郡内,北面而来的也不知隔了多少代血缘。

    若不是自家主人最近整日闭门议事,不见来人,他一个门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大人,门外有人自称是荀氏子弟,自北面而来,想要求见。”门子入内禀告倒是甚为恭敬,丝毫看不出在外的威风。

    “不见不见,我与众人议事,何人也不见!”曹操跪坐主位一手抚额,显得颇为头疼,眼下堂内众人正在计较谋徐州之事。

    荀彧耳朵一动,让那门子再说一遍,毕竟来人扯着他荀氏的虎皮来求见。

    “荀氏子弟,自北面而来...”荀彧豁然起身,就要不顾礼节冲向门外。

    曹操与戏志才等人一惊,荀彧向来重礼节知进退,从未有如此当众失态之举,曹操开口叫道:“文若,那门外何人”

    众人也都疑惑,能让老成持重的荀彧这般,来人身份怕是并不简单。

    “我弟荀谌荀友若。”荀彧头也没回,顾不得穿上鞋履,直接往门外小跑而去。

    曹操一听也顾不得礼节,直接从桌案上跨过往外奔去,议事众人见曹操如此,也不敢去穿鞋履,直接跟着两人一路奔向府邸大门,只留那门子呆立当场。

    朱红铜钉的大门洞开,荀谌回头一看,就见到一群上身着各式官服、头顶进贤冠、腰配印绶却不穿鞋履的男子向他小跑而来。

    一人当先握住荀谌双手,嘴上胡须激动到颤抖,开口道:“阿弟,你还活着!”

    看来这男子就是荀谌的亲兄长,号称王佐之才的荀彧了。

    还不等荀彧寒暄几句,一旁身材短小貌不惊人的男子上前抢过荀谌双手:“友若,前些时日传来消息说你被黑山贼掳去,我等还以为你...”

    &




第二十一章 荀氏一族
    许昌城,荀彧府邸。

    “阿弟,你此次北面而来恐怕不只是归家探望这般简单吧。”荀彧执黑子,思索半天方才于棋盘落子,他的这位兄弟几年不见下棋的章法如羚羊挂角,竟处处占得他先手。

    荀谌迅速落下白子,古代匮乏的娱乐方式使他不得不捡起早已荒废的围棋,他一望荀彧,回道:“兄长料事如神,我此来是想弃袁公择一明主辅佐。”

    荀彧捻须摇头:“阿弟,虽说那袁绍多虑寡断,但毕竟虎踞冀州有吞并天下的气象,你在其帐下也为谋主,为何突然心生去意”

    “袁公待我甚厚,却无明主之姿,我料定其败亡就在几年之内。兄长不也是数年前就看穿其人,这才转投曹公吗,”荀谌又落一子,“棋多无策兮,如聚群羊。”

    荀彧已入死局,投子认负,长叹一声又续了熏香:“阿弟倒是对马季长的《围棋赋》熟谙于心。”

    马季长正是东汉大儒马融,一则《围棋赋》讲的虽是围棋,却以兵法相论,荀谌引用一句意为棋子虽多却无策略配合,犹如群羊相聚集,难以自保。

    荀谌盯着荀彧熟练的添香手法,忽而发问:“兄长兴致缺缺,可是怕阿弟来抢了兄长的风头”

    荀彧无奈看了他一眼,对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他也没生气:“在阿弟眼中为兄就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实在是此事内情颇为复杂,族中长辈恐不答应。”

    荀谌早知古代世家规矩甚多,可这择主之事又是为何

    “兄长可以效力曹公,近来公达要相助曹公之事也甚嚣尘上,况且我颍川大族纷纷投于曹公帐下,为何偏偏就我不可”荀谌有些恼怒,他并未受过荀氏家族的恩德,却要被所谓的族中长辈限制。

    荀彧多次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你回族中,一切自明。”

    荀谌拂袖而去,叫上焦触与甄宓,由老仆引路回荀氏族中,他倒要看看为何兄长可以,侄子可以,就他荀谌不可以。

    荀氏老宅坐落在离许昌不远的颍阴县,车马一日便达。

    比起仰慕汝颍世家风貌而兴奋的甄宓和近乡情怯的荀氏老仆,焦触与荀谌两人倒是淡定。

    荀谌是一天调整心态平静下来,而焦触根本就对颍川世族的底蕴一无所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公子,前面就是老宅了。”老仆放缓速度,荀谌掀开车帘一看——偌大的宅院占地甚广,一眼望去不知几进几出,正应了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足见盘踞颍阴县的荀氏一族是何等的底蕴深厚。

    宅院内大树擎天,枝繁叶茂是难得的盛景,树龄怕是有上百年之久。

    荀谌下车,示意老仆上前敲门。

    开门的仆役一见老仆和荀谌,立马入内禀告,不多时就有一与荀谌年龄相仿男子率众出迎:“友若,你竟从黑山贼手中活着归来,真是极好!”

    率众而出之人正是如今荀氏主持族政的荀衢之子荀祈。

    荀谌无意与人客套叙旧,他也对这族中上下百口人一无所知,为免言多必失,他直接开口道:“我欲面见族长,商谈要事。”

    荀祈见荀谌面色严肃,不似玩笑,便派人去请他父亲,迎荀谌一行人在大厅稍作休憩。

    片刻功夫后荀衢杵杖前来,颇具威严,张口便斥他:“你从黑山贼手中逃出,不思回邺城出谋划策,回族中干甚!”

    荀衢头发近乎全白,脸上褶皱沟壑纵深,眼皮垄拉也不睁眼看人。

    “我此行意在重择明主,袁公不足于谋,曹公虽杀戮甚重,却也有几分礼贤下士的明主之象。兄长言族中长辈恐不答应,我回族中自然要问个明白。”荀谌开门见山,想尽快谈完便走,这世家大族的姿态让他有些不舒服。

    荀衢这才抬眼看了荀谌,不急不缓地吐字:“让你在袁绍帐下,你安分守己便是,这是族中的安排。”

    “族中安排为何你等安居颍川,兄长、族侄尽皆出仕曹公帐下,便是方才听闻下人窃窃,言荀悦也将仕曹,族中就安排我一人远赴冀州辅佐袁绍!难道我荀友若在族中长辈看来才疏学浅,就应发配离颍川越远越好”

    荀谌有些忿怒,就在方才,他听闻下人窃窃私语说他族兄荀悦也将于近日出



第二十二章 韩家娘子
    荀谌一行人回到族中小院,这套院落是他成年后家族为他分配的住所。

    “先生,那老头管天管地,还要管你在哪当官,干脆不理他就是。”焦触说这话时对自己还是袁氏旧将的身份毫无自知,他现在一心跟着荀谌混,这比他回冀州做些刀口舔血的事安稳许多。

    荀氏老仆斥了他一声:“莫要乱说话,什么老头,那是荀氏族长!”

    焦触出身低微,家中父母早逝,这才从军跟了袁绍,对什么劳什子的世家大族规矩一点都不感冒。

    甄宓还是一袭男装打扮,折扇往手中一收解释道:“这世家大族的规矩你有所不知,族长占绝对的权威,有处置族中子弟的权力。有忤逆者轻择鞭笞,重则族谱中除名,有生杀予夺之权,先生若是因忤逆被荀氏族长处置,传扬开来在以忠孝为本的当世,无异于自毁前程。”

    甄宓手中折扇是荀谌见她总虎视眈眈盯着自家金曜扇,这才临时起意为她做了一把纸折扇,上用毛笔写了一个偌大的“帅”字。

    “既享有世家子的便利,也有其局限之处,取舍得失之间难以言喻。”荀谌口气平淡,打量起这座小院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座小院落该有的都有,他尽管是第一次来此地,却隐约有种故地重游的熟悉感。

    木架上尽是故旧的竹简堆砌,屋内装饰并不奢华,反倒能从细微处见出原主人心性淡泊。

    荀谌用手指一抹桌案书架,脸带疑惑:“算算我离开颍川已有四五年时间,族中可是有安排仆役来洒扫这桌案与木架竟鲜少沾染灰尘。”

    荀氏老仆也奇道:“按照惯例族中是不会如此,我们回来得匆忙也不曾知会于人。”

    正当几人奇怪为何这院落整洁之处仿佛前几日刚刚洒扫,根本不似离开几年的景象,有两人推开院门入内:“小姐,这院子今日怎么开着,是不是上次走时我们没锁院门”

    几人闻声向院门望去,一人身着素色衣衫、头戴灰纱斗笠遮住面目,走路娉婷,另一人作丫鬟打扮,在一侧蹦蹦跳跳言语不停,像吵闹的麻雀叽叽喳喳。

    两人似有所觉,抬头便看到荀谌等一行人。

    那素衣灰纱打扮的娉婷小姐明显身形一顿,立即转身就要走,丫鬟小嘴大张立在当场,被小姐伸手一拉才缓过神来。

    “不知两位姑娘来我院中何事。”荀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是何方神圣,怎的在他院内出入自由。

    那丫鬟听闻这话,也不跟着自家小姐出去了,扭头便道:“这去了冀州几年,连自家未婚妻子也不认得了,族中长辈说你荀谌忘恩负义,我家小姐还不信,这几年间每隔几日都亲自来你院内洒扫,竟换来这句来你院内何事!”

    丫鬟语气呛人,为自家小姐十分不忿。

    那素衣戴灰纱斗笠的娉婷女子正是与荀谌定下婚约的韩家娘子,闻言也是肩头一颤,却也不回头,眼见得就要出了院门。

    荀谌自知失言,上前几步伸手拉住素衣女子:“是我失言了,多年未曾还乡一时糊涂。”

    那素衣女子将衣袖从荀谌手中抽出,回头答话,声音清甜却又听得出几分怨怼之意:“郎君赴冀州前赠我钥匙,言我可随时来此翻阅典籍,如今归来却不识故人,口称姑娘,可是妾身蒲柳之姿当不得郎君记挂。”

    黑纱斗笠笼罩,看不清女子表情,荀谌不知如何作答,他确实是不识得此人。

    “我家小姐为了躲避族中安排,为你这负心薄幸人守身如玉,特意搬离族中结庐自居,你还如此冷淡!”丫鬟看来对荀谌的怨念颇深。

    两人言语中荀谌很快摸清了状况,又上前一步拉住素衣女子衣袖:“是在下的过错,在冀州时候坠马有失忆症状,至今尚未恢复,还请姑娘见谅。”

    素衣女子口中只言:“郎君何时学得这般轻浮。”却也没再挣扎开来,任由荀谌拉住她衣袖。

    两人沉默片刻,素衣女子正视荀谌脸容,怔怔出神,忽然开口:“妾身韩语蓉,唤我蓉儿便是。”

    这是信了荀谌所言,两人这才入院内一叙,丫鬟在一侧尤自鼓着两腮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甄宓上下打量了番这位荀先生的未婚妻,其身材凹凸有致,走路摇曳姿态曼妙,一瞧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再低头一看自己——好吧,平板身材身着男装,也难怪荀谌当初认不出来。

    她泄了口气,荀先生的桃花真是满天飞,刚离了个表面夫妻杜霜雪,又来了个约定婚姻韩语蓉,不由得有些烦躁。

    荀谌没注意到甄宓的小心思,正与韩家娘子相谈,原来这韩家娘子自他赴冀州投袁绍后,每隔三两日总要来擦拭洒扫一番,为的是他荀谌随时回来不见居所蒙灰。

    “我听闻韩氏有意将蓉儿许配曹公...”荀谌试探性开口,他与韩氏的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一直逃避也没有用处。

    韩语蓉并不答话,丫鬟又插口道:“我家小姐不肯,族中近日在商议要强来,你若是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家小姐就要嫁与那曹操做妾啦。”

    韩语蓉粉拳轻打丫鬟,示意她闭嘴,这才又问:“郎君落入黑山贼手中,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黑山贼与袁公交战数年,族中都言你为袁公谋主,这落入贼手凶多吉少...”又问了荀谌是如何逃出生天。

    荀谌隐去了和杜霜雪的婚事,含糊地几句带过,只道来此替张燕与曹操结一善缘。

    焦触与荀氏老仆相视一眼,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表情,也不戳破荀谌,而那甄宓仍在不停盯着自己的飞机场神游天外。

    荀谌说完想起正事:“蓉儿稍等,等我请见父亲后立即随你回韩氏宗族一行。”

    虽然好奇那黑纱下是何面容,但当面直接要人掀开黑纱一观未免太过孟浪。

    这与后世网络交友吐槽的直男段子里上来就要人照片,没有的话让姑娘现拍有异曲同



第二十三章 舞阳韩氏
    老者的眼睛被浓密下垂的长寿眉所遮盖,大喝出声后又原地停下咳嗽了好一阵,韩氏众人都想上前搀扶,被他持杖打开。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韩语蓉的父亲韩修上前小心试探,这位韩氏宗族中辈分最高者平日里都在后宅养病,不管宗族事务。

    “我再不来,就让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丢尽了韩氏的脸面!”老者一听就来气,不管宗族事务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曾与颍川钟、荀、陈三姓并称“颍川四长”的韩韶的幼弟,他与三望姓子弟自幼结交,就在方才老友荀绲派人来放话,说他韩氏要是扫了荀谌的脸面,就等于是扫了他荀绲与荀氏的脸面,定将与他韩氏断绝往来,日后再见视若仇寇。

    舞阳韩氏虽是乡里著姓,几代官阀,却与荀氏这等近两代崛起,在颍川和中原都如日中天的家族不可同日而语。

    特别在韩馥身死之后,韩氏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现任太仆的韩韶之子韩融,可这韩融也已近七十高龄了还在外奔波,谁晓得哪天就一命呜呼去见阎王,届时韩氏除了些基层官吏,再无一人可身肩两千石之职引领家族。

    所以韩馥惊惧而死这口气,他们不咽也得强行咽下,再四处树敌有违家族生存之道。

    老者所到之处韩氏众人自觉让路,他行至荀谌面前打量了番这位近日来中原炙手可热的名士,与荀绲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气质却全然不同,他开口道:“入内一叙吧。”
1...45678...1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