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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舜钰心里称奇,一句摘自《西厢记》,一句摘自《琵琶记》,倒是大俗大庸中惊现大雅大智。

    莫看庙虽小香火却鼎盛,有僧人在随缘散长香,不知怎的就到舜钰跟前,打了个问讯,赠予长香三支。

    舜钰双手合十道谢,只得凑近莲花烛台点燃,看青烟袅袅,她跪至蒲团上磕头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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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玖伍章 起异变
    沈桓武功高强,性子粗犷欢脱。

    徐泾随了沈二爷,善计谋不露声色。

    而沈容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常来去无踪,沈二爷却也惯着随便他。

    听得沈桓戏问,他犀利的看来,忽而道:“大李死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桓徐泾瞬间变了脸色,大李是随行的暗卫,这才刚离京,怎就生生丢了性命

    徐泾问,二爷可知晓

    沈桓问,何时发生的事

    沈容目光溜扫他俩面庞,忽勾起嘴唇:”同你俩玩笑的。“

    沈桓徐泾怔了怔。

    “叉你姥姥......。“沈桓顿时暴跳如雷,徐泾也神情不霁,低叱他:”玩笑实在过了。“

    沈容嘴角噙起一抹嘲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霸道了些。”

    沈桓徐泾便知方才嘀咕二爷的话,多少被他听了去,皆有些讪讪,摸摸鼻子自认晦气,辄身欲要走开。

    哪想听得沈容在背后的声音:“倒也没骗你们,大李虽不至死,却伤了一条胳臂。”

    沈桓与徐泾面面相觑,不容多想直朝大李住的房间奔去。

    他俩赶到时,大夫提着药箱才离开,房里大李在榻上倚着半坐,左手缠着厚厚的白布条子,有血渍不断从里向外渗透,瞧着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沈二爷与舜钰已坐在榻边,神情端肃,正让大李把手伤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来,他俩做一揖见礼,遂立在侧旁凝神静听。

    听得暗卫大李语气含杂愧悔:“昨晚间腹空难耐,属下想去寻掌柜弄些吃食,哪想才过楼梯二层,瞧着个红衣妓娘闪过,便随在她后头,幸月光皎洁,见她跨进后门,疾走廊庑,穿出雪洞,过一片梅林,忽在白石山前止步,回身朝属下招手,距五六步数时,忽一阵怪风袭过,瞬时神魂不知。待得醒来天已蒙亮,只觉手臂剧痛难忍,低头看有条狭长刀口,深可见骨,犹自滴血。”

    沈桓颇吃惊,粗着喉咙问:“大李你跟随二爷数年,亦知我们的规矩,出门在外谨言慎行,忌财色酒赌,你怎为个妓娘而破戒?“

    大李朝沈二爷看去,嘴唇蠕了蠕,一副欲言又止的态。

    沈二爷会意,语气温和道:”你直说便是,吾亦诧异,你品行素来端正,不该会有此轻浮之举。“

    大李心生暖意,鼓起勇气回禀:”实不瞒二爷,属下是见那妓娘像极个人,一时惊慌失措才酿大错。“

    他顿了顿,低声说:”像极了二夫人。“

    众人惊骇的说不出话来,满室陡然静默的令人难以喘息。

    舜钰一直在旁凝神细听,此时心一动,瞟沈二爷依旧眉清目朗,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恰伙计抖抖索索端半铜盆热水进来,舜钰招他至面前,缓着声问,这客栈的后院可有雪洞、梅林及白石山。

    那伙计两腿软得直筛糠,方才知府董方着官袍匆匆来拜见,被这位官爷拒在门外不见,原来他即是内阁次辅、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沈大人,这样的朝堂重臣,一如宫墙内的皇上,岂是尔等普通小民能得见的,他“扑通”跪下磕头道:”后院经年荒废疏于打理,皆是残树枯草满庭,岂会有成片梅林,假山倒有一座,也是早已塌崩。还望大人明察。“

    舜钰抑住突突心跳,极力让自已面色如常,欲杀她之人竟如影随行来了麽,她要紧紧黏住沈二爷才可保命!

    却又参不懂即是寻她而来,为何会去动沈二爷的人。

    垂眸暗自朝他看去,恰与沈二爷深邃的目光相碰,她心底没来由的微颤......好似



第贰玖玖章
    让沈二爷打他!沈桓简直要叉腰仰天长笑,莫怪他太自信,他跟随二爷多少年,小桃子才多少日!

    他与二爷生死与共,感情固若金汤,岂是这个嘴上无毛的白面书生,能挑拨离间的

    沈桓端起盏儿气定神闲的吃茶........倏得手颤了颤,瞧他听到了甚么!

    “好,打他!”沈二爷如是说,唇角溢满笑意,看舜钰的眼眸柔和极了。

    ”.........。“

    徐泾等几个吭吭哧哧辛苦摒忍。

    沈容性子素来淡漠,这会大咧着嘴,用力一掌劈上沈桓肩胛,但听“呯”的巨响过,他朝沈二爷回禀,已教训毕。

    ”叉你姥姥!“沈桓痛得差点背过气去,龇牙咧嘴怒瞪向沈容,这梁子结定了。

    舜钰笑得憨媚,转而去攥沈二爷的衣袖,盯着他水目潋滟:”你喜欢霍小玉是不是”

    “何来此说”沈二爷浓眉微挑,静等这丫头惊世之言,讲实在话,他还蛮期待的。

    舜钰撇撇嘴道:“沈二爷在天宁寺时,对那夏姑娘语不投机半句多,此时倒缠着霍小玉说个不尽,还给她亲自斟酒哩!”

    说得好像很了解他似的......沈二爷颌首笑了:“我要替你斟酒,你却不肯。”

    舜钰打了个酒嗝,指着戏台让他看霍小玉:“瞧那娇姐儿,小步登场百媚生,惊鸿顾影舞衣轻,莺啼合媲杏林花,寄语二爷休迟疑,采香应化庄生蝶,合伴光阴鸾凤飞。”

    又歪头催徐泾:“快唤霍小玉来,沈二爷要同她金风玉露一相逢.......。“

    话未说完哩,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腰骨被只大手紧握住,鼻尖撞上精壮的胸膛,慌得急忙圈住沈二爷的脖颈,竟是被他强自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最要脸面的沈二爷,也不要脸了.......。

    舜钰抿紧唇儿挣扎......被沈二爷朝臀儿不轻不重打了一记,他说:“别动。”

    语气风平浪静,对上的眼眸却黑黯幽沉,舜钰不敢动了。

    沈桓挠挠头问徐泾:“那小桃子我怎愈发觉得像个娘们,还会捻酸泼醋哩。”

    见徐泾自顾凝神想着甚么,似没听见的样子,他其实也就随口一句,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做,边卷袖勒臂,边咬牙怒喝:“沈容。”

    未得回应,辄身回首才发现,哪里还有沈容的踪影。

    .......................

    进得舱房里,舜钰背脊才贴上柔软的锦褥,沈二爷即不客气地压覆上来,实在是有些重,她忍不住低喘口气。

    沈二爷略带茧子的指腹,慢慢摩挲她酡红的颊,手上动作轻柔,目光却极锐利,半晌突然问:“凤九,你可是真醉了”

    舜钰眼汪一掊春水,笑嘻嘻伸长手臂揽他的颈,甜软的喊了声二爷,又喊一声。

    沈二爷便知她真是醉了,平日里的凤九,胆小又倔强,脸皮也极薄,躲他都不及,哪会这般亲腻他。

    揽着她的腰段儿翻个身,心知相对于凤九,他还是过于伟岸了,她这般的小.......。

    “真是聪明,诗词作赋倒是信手拈来.......。”沈二爷放松身躯,看着俯在胸膛上的舜钰,如只猫儿般乖顺,抬手解巾拔簪,任她乌油发披散如瀑,拈一缕至鼻息间,甜丝丝冷幽幽的,合欢花香味。

    “凤九。”他嗓音含笑低语:“家国山河两鬓增,风怀非复少年时,愿卿身化罗浮蝶,飞上棠花共浮生。”

    未闻得舜钰吭声,垂目见她眉眼饧涩,沈二爷有些遗憾,她要是未醉该有多好,他这般年纪,又在朝堂谋政多年,



第叁贰柒章 俏佳人
    沈泽棠一行至应天府时,府尹唐同章已得侍卫传报,携同知、知州等官吏在衙门前等候多时。

    彼此见礼寒暄过,唐同章吩咐知州余庆:“你叫典吏赶紧收拾五间上房出来,沈大人等将搬进衙内歇宿,以方便办理公案政务。”

    余庆忙命衙役们抬起行李,引舜钰及沈桓等侍卫先行离去,

    唐同章则领沈泽棠及徐泾沈容随他来到正堂,各自落座后,典吏捧上滚滚的茶来。

    沈泽棠端起茶盏,但闻香气清幽,叶如松针碧绿,吃着只觉滋味醇厚,唇齿甘甜,道这必定是雨花茶了。

    唐同章答是,又陪笑道:“这雨花茶前日进贡宫里一批,多了些剩余,巧着沈大人就到,实在是有口福。”

    沈泽棠笑而不语,吃了会茶,方开口说:“本官奉皇上之命,提任两江巡抚,前来考察官员政绩一并复核重案。因时辰紧迫吾等还需赶往江西,在此不得久候,我知晓地方衙府主掌理刑名钱谷之职,劳烦唐大人辛苦,请同知及知州将帐簿案册整理搬至这堂前来,浙江清吏司及布政司郎中及主事等明日赶到,若是这些帐簿案册清楚了然,倒也费不得许多功夫。“

    他语气温和又谦逊,说的也是平常官话,不知怎地,却听得唐同章脊背起了冷汗,边嚅嚅应承,边抬眼正与沈泽棠犀利目光相碰,不由心头一震,好似心内所想皆被他洞悉了去。

    沈泽棠慢慢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走至窗前,看着桃花烟柳随风柔软垂摆,江南正是春光明媚时。

    唐同章也踱步过来,问老夫人身体可康健,见沈泽棠颌首,略微带些感慨:“不曾想离京竟已有六年之久........昨我那夫人还提起在京城的往事,想着有朝能再见老夫人一面,好叙叙旧。“

    ”倒也不是无可能,唐大人若政绩显箸,自然有进京述职的机会。“沈泽棠还在看着窗外:”到那时带上夫人同行即可。“

    唐同章似想起甚么问:”沈大人这数年过去,可有再娶妻纳妾“

    见他摇头,趁势叹了口气:”沈大人位高权重,相貌清梧轩昂,若想娶妻纳妾如信手拈来,我那五丫头却不同,她已二十有余,如今还待字闺中,你瞧我这两鬓华发丛生,想起她便是满腔愁绪。“

    沈泽棠噙起嘴角:”唐姑娘是玄叶师太关门弟子,或许其意在峨眉掌门也未可知,人各有志,唐大人就不必勉她为之罢。“

    唐同章看着他目光灼灼,声不觉就高亢:“沈大人倒不必左顾而言它,五丫头为何至今独守其身,你应是比谁都明白。”

    沈泽棠依旧沉稳道:“唐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莫说从前无缘份,如今更是愈发不可能。”

    唐同章神情吃惊又疑惑:”从前你有妻室确实有缘无份,可如今你孑然一身,岂有不可能的道理。“

    沈泽棠顿了顿问:”唐大人方才不曾见我带来的女子“

    ”她是......“唐同章怔了怔,他原以为是随行伺候的丫鬟,现想想似乎又不像,长得姿色动人不说,穿着打扮亦很华丽。

    “是我钟意的女子。”沈泽棠笑容很温柔:“因至两江巡查需得数月,有些难舍分离,她也未曾到过江南......索性带她出来看看。”

    话已至此,唐同章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

    再说舜钰,进了衙府,由同知余



第叁贰玖章 轻呷醋
    余庆只得把事情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唐同章愈听愈如坐针毡,他暗忖这沈二爷就是只老狐狸,什么侍卫不擅言辞,是让他自已的人来戳他的老脸。

    却敢怒不敢言,拱手陪笑说:”都怪下官教女不当,养成这般骄纵跋扈的性子,稍后回去定好好惩戒,待晚筵时让她给.........这位姑娘陪罪。“

    沈泽棠不置可否,接过郎中开的方子看了会,转手递给沈容,沈容立时会意,送那位郎中出去。

    他这才看向跪着的沈桓,沉声道:“你逞一时口舌之勇而致凤九受伤,自去院中领罚罢。”沈桓应承,起身径自退下。

    唐同章有些不自在,遂开口力劝:“沈指挥使并无甚么过错,沈大人可否网开一面.......。“

    沈泽棠笑着打断他:”吾若网开一面,他倒真要同唐姑娘那般骄纵跋扈了。“

    唐同章一时语塞,恰瞟到舜钰忍俊不禁,弯唇要笑不笑的样子,再也坐不住,随便指了件事告辞,沈泽棠也无留他意。

    待房中无人,舜钰去提壶倒茶吃,却被沈泽棠接过替她斟满,再把她受伤的手轻握掌中。

    舜钰颊腮微红,试着把手抽回,又放弃了,低声道:”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的。“

    ”真得不痛?“沈泽棠嗓音很温柔:”伤口这么长,怎会不痛呢。“

    舜钰不知怎得就有些娇了,抿着嘴半晌不说话,忽儿把眼睛在他衣袖上蹭蹭:”有点痛。“

    沈泽棠的心又软,把她鬓边细碎的发拈至耳后:”剑气最易伤人,以后再见沈桓他们打架,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可懂!“

    见舜钰嗯着答应,他俯首亲亲她白净的额头,果见她倏得瞪圆水目,神情充满戒备地看他。

    沈泽棠笑容浅淡,难得见她这般温顺可人,有些情不自禁了。

    遂撩袍站起面不改色,很泰然道:“我需去正堂看会帐簿,你好生歇息,需要甚么问沈容即可。”

    交待毕再不耽搁,直朝门外离去不提。

    ....................

    待至黄昏时,天边还有抹残红将褪未褪,新月已如钩挂梢头。

    沈二爷去赴唐同章置办的筵席,却也让典吏拎了食盒子送来,舜钰午后无事困了懒觉,此时目光炯炯的,索性让沈容搬了张小方金漆桌及椅子摆在院里,碗盘满当一桌,她闲懒而坐。

    听柳阴中忽啼黄鹂,见流萤明灭深竹,小院东风拂春暖,惊道不觉流年又换。

    舜钰倒了盏金华酒,看一眼背脊挺直的沈桓,他罚跪已有一个时辰,五大三粗的汉子怪可怜的。

    沈桓原好生生跪着,这小桃子非来撩拨他,除酒味儿,还有那碗盘里鸡鸭鱼肉喷鼻香,他咽咽口水,忍不住粗声道:“手伤怎好吃酒,不如我替你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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