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倒也不用发愁,余下的新酒多为惠泉酒、女儿红、百花漾等此类黄酒,口感绵软柔和,过不久便会一抢而空。

    只因从南方运来的螃蟹,刚刚抵达京城,个头极




第肆肆贰章 回门录
    车舆里传出些声响,除徐蓝不明所以,其他几位的神情,仿若看到铁树开花。

    ”高大人,朝堂重臣白日宣淫该当何罪“李光启拈髯,端严肃穆地问。

    高达亦正色答:”吾朝律法附例之《问刑条例》第二十一条,可按有伤风化罪论罚,文武官员秩品三品以上者,枷号半月,杖五十。“

    徐令给他俩拱手作揖,苦脸求情道:“贤婿不近女色数年,旦得开荤戒素,此情便如滔江巨浪泛泛难平,还望诸位大人高抬贵手,饶过贤婿此次,他定做牛做马.......。“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汝等这般会唱戏,明日里我包下嬉春楼,点一出《枯零藤上三只鸦》,由得你们尽兴而足。“

    沈泽棠边说边下了马车,他沉稳的抚平衣摆褶皱,言行举止洒脱自如。

    沈老二的脸皮已厚的无坚不摧,高达等几更感兴趣的是他的新夫人,伸颈眯眼从帘缝儿往里窥探。

    翠香翠梅由另辆马车而下,恰徐夫人遣出相迎的众婆子近至,团团围簇舆门前,高达等被迫退让到边际,不死心的踮脚相望。

    徐蓝抿紧嘴唇盯着锦帘打起,婆子扶着田姜而出,仅瞧见半边侧颜,娇红若夭桃扑面,显见父亲他们一通调侃,皆听入耳里。

    她穿大红衣裳真好看,徐蓝怔怔地想,不经意与沈泽棠视线相碰,那目光清透明悉,却又犀利难防。

    徐蓝身躯一震,并不躲闪,反坦荡荡的迎对。

    稍顷,沈泽棠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微颌首,遂不再看他,转而与高达说话。

    .......................

    沈二爷拿那种话撩拨她,纵是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性子,她隐藏的傲性展摆,握起拳头捶他,就被他抓过,在指尖上亲了亲。

    四目相对,不知怎地竟如藕丝牵连难分开,你看我,我看你,车舆里静得只余彼此深浅的呼息声。

    车轱辘被官道突起的石头颠得一荡,田姜倏得收回心神,有些慌乱的欲扭头瞅向旁处,却被沈二爷擒住下颌,他声音很温沉:“九儿,你该叫我甚麽”

    平常一直叫二爷的,他并未反对过,田姜便喊了声:“二爷。”

    沈二爷摇摇头:“你叫我棠哥哥罢。”

    “..........“田姜眨巴着眼看他,片刻后,嘴角愈来愈弯,终”噗哧“笑了。

    还棠哥哥呢,她敢喊,他敢应麽.......!

    沈二爷闭了闭眼睛,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方才她耍性子的憨媚样儿,刹那间,竟让他以为她记起从前......。

    “这并不好笑。”他嗓音带丝黯哑,俯身含咬住她的朱唇,弄得她都有些痛了。

    田姜不喜欢这个吻,觉得充满戾气,想要伸手推他时,他倒自己先退开来,稳着呼吸替她将衣襟拉平整。

    “二爷可是不高兴”她猜测着问,是因为她不肯叫棠哥哥

    沈二爷默了默,指腹抚过她稍显红肿的唇瓣,沉声道:”下次不会了。“

    田姜想说没关系的,却见他伸手拉开舆门,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驻,阳光一下子灌满厢中,徐令与几气宇轩昂的男子杵在门前,看起来很愉快的样子,笑容充满戏谑。

    待听得说那白日宣淫的话儿..........。

    只道是何君掬得钱塘水,难洗今朝一面羞。

    田姜今个算是深悟了。

    ...........................

    因田姜无双亲,便和沈泽棠一道,给徐令与其夫人跪拜磕头及奉茶。

    徐令坐在紫檀夔龙纹太师椅上,左一口贤婿右一口贤婿那叫的顺溜,瞪着眼珠子看沈泽棠将礼数做齐,再接过滚滚捧茶,差点老泪



第肆肆叁章 回门录2
    大媳妇眼尖,瞄到田姜连耳带腮红透透,再把自个说的话一琢磨.......肩膀搡搡四媳妇,呶起嘴,朝田姜撇撇,四媳妇随望去,不禁微笑,新媳妇总是脸皮子薄的,男人疼不疼轻易就写在脸上。

    连徐夫人也察觉出甚麽,恰丫鬟来请用点心,她嘱咐再多添一盅燕窝粥,给田姜补身子。

    田姜脸更红了,二媳妇笑道:“人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麽漂亮的田姐儿,母亲怎不早些指给五叔,倒便宜了沈阁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又知国子监里徐蓝的小相好,会是个女孩儿呢。

    这条月老线被徐老爹可斩得干净.....如今的田姜她是愈看愈欢喜,愈看愈与徐蓝天造地设,默了稍顷,无奈道:“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相逢,前缘相生,现相助成,命也。”

    大媳妇赞道:“我最爱听母亲说话,文绉绉地,云里雾里皆是学问。”

    一众听得皆笑。

    田姜原心绪索然,被她这般插科打诨,也忍不住弯唇笑了。

    四媳妇插嘴又问:“田姐儿若是早沈阁老一步,先会着五叔,可有缘份撮一双”

    徐蓝因拾着母亲落在前厅的红麝串子,赶着送来,也无需丫鬟通报,至门前掀帘要进时,忽听得四嫂在问。

    他止步,站那里摒息凝神,静默着等待。

    田姜有些怔忡,舜钰册子关于徐蓝的描述其实不多,却句句褒扬溢于言表。

    这样光明磊落的英武男儿,文韬武略精通,心性纯良,无纨绔之气,是极易令人生出欢喜的。

    她遂抿着嘴儿道:“吾与表哥若萍浮一叶乍相逢,相逢太短,相念太薄,未及相思,已被流水无情抛,只叹生不相逢未嫁时矣。”

    几个媳妇儿皆出将门,一身武艺,却未好生读书,为恪守言行把《女四书》将就读读,是以听田姜这番话,不过似懂非懂,也不愿深究,很快谈笑着说起旁的闲话来。

    徐夫人却看她会儿,想说甚麽终又咽了回去。

    徐蓝挺直脊背僵立,他手攥成拳,放开又攥成拳,鼻翼发酸,眼眸潮生,心涌狂澜。

    他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却甚麽也不能说,甚麽也不能做。

    忽听窸窣脚步由远渐近,是四五婆子边说话,边拎了食盒送点心来。

    他抹了把脸,辄身从后门匆匆离开,漫无目的走了许久,遇到匆匆来寻的小厮,只道老爷让他去赴筵。

    五爷似乎没听到,小厮等半晌未得回应,欲待再重复一遍时,才见他表情沉肃地”嗯“了一声。

    ..........................

    沈泽棠同徐令等几在桂花院吃筵席,见得徐蓝大步走近。

    徐令蹙眉问他去了哪里,何以姗姗来迟,徐蓝拱手作揖,再从袖笼里取出红麝串子:“母亲掉落于前厅桌面,想着给她送去,因见房内皆是女眷便作罢,还是得劳父亲交还母亲。”

    徐令接过绕于手腕,看看笑说:“女人怎会喜欢戴这玩意,罗哩罗嗦缠着,时不时还得丢上一回。”

    徐蓝寻他身侧落座。

    高达听得这话,猛“孳”一口酒,道:“这算得甚麽!我给小四送支金簪子讨她欢心,哪想被小三知晓,哭哭啼啼闹,只得买支同样的送她,却又被小二瞧到她俩戴同样的簪子,直接抹脖子要上吊,乖乖,我想着不可再送簪子,送她一套妆花的纱衣裳,哪想她去夫人那



第肆肆肆章 迷踪迷
    筵毕,徐令邀众人去书房,徐蓝待要告辞,沈泽棠想了想,朝他温和道:“你如今在五军都督府任职,有些话倒要问你,就一道随来罢。”

    徐蓝恭敬的答是,再无多话。

    出了花厅,沿前廊慢走,过月洞门,进了园子,但见树木墨翠葱笼,菊花凋残,秋风动,洒落一地蟹黄瓣儿。

    李光启抬首看了会柿子树,说道:“你这柿子结得比沈二府上的稠密,个头却小许多。”

    “哪里有小,你眼神不好使。”徐令哼哼着不服气。

    高达拈髯评断:“你这柿子如拳头大小,沈二府上的恰如灯笼。”

    “灯笼!”徐令冷笑:“若如灯笼那般你敢食不怕撞到柿子精,当心把你吃了,再把你那夫人小妾一个个吃掉。”

    “老匹夫!”高达怒目圆瞪,捋袖勒臂状似要打。

    沈泽棠背着手,微笑不语。

    倒是陈延看不下去,出声解围道:“管那柿子个头大或小,滋味香甜便是好。今是沈二夫人回门之日,不看僧面看佛面,俱消停些罢。”

    徐蓝跟在后头,把此怪象尽收眼底,他暗忖,如父亲这干朝廷重臣,上疏奏表进谏皇帝时,指点江山,慷慨陈词,神端行正,清高倨傲,令人只可远观不敢近前矣。

    可此时你再看他们,为着鸡毛蒜皮大点事,嬉笑怒骂要打,不过是满身烟火气的凡夫俗子,便如沈泽棠者,亦一副旁观好戏的态。

    他那颗敬畏之心忽而一淡。

    还不知形象已跌落神坛的众大员,沿青石板路走数十步,过紫藤花架,远远见有座家庙,朱门紧阖,隔着粉墙,隐隐有梵音奏乐之声。

    李光启似想起甚麽,朝沈泽棠看去:“犹记你府中慈云庵有位梦清道姑,现可还安好我那夫人倒常惦念她,喜欢听她讲经。”

    这位道姑曾去他府上,给后宅女眷念过金刚科仪,自然知晓些她的特别之处。

    沈泽棠很平静:“她远在昊王府祠堂内修行,待我两江巡过回京才得音讯,已因重疾不治而殁。”

    李光启有些吃惊:“梦清道姑正值芳华,又常年吃斋素,静心理经,会得甚麽重疾不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天定不由人。李大人又有何奇怪的。”沈泽棠语气更显漠然。

    李光启颌首不再问,也晓得问不出甚麽所以然来,只把一丝疑云暗藏心底不再提。

    ...............................

    一众进书房落座,小厮斟好滚茶即退下。

    “昨日常朝时,工部秦侍郎展摆的那些自造兵器,是得何人起首允肯”沈泽棠吃口茶问。

    李光启扫过四围,忙摆手:“你们看我作甚秦砚昭虽是我女婿,如今托大,我哪入得他法眼,整日里爱搭不理,阳奉阴违,倒是与徐炳永往来甚密,打得火热,依我看,此番举措定是受徐炳永指使而为。”

    沈泽棠略沉吟:“制造兵器按六部职责,应由兵部统管,怎会与工部有所牵扯”

    陈延蹙眉道:“制造兵器原是由兵部统管不假,兵部下辖军器局、兵仗局及火药局,军器局设军器人匠提举司,内有军匠千余名。”

    “四月前,兵部尚书夏万春提折奏疏,防海将兵巡察到商客田玉船队,从佛郎机(葡萄牙)、高丽及朝鲜运送火铳及兵器至吾朝境内,严防之下亦被他逃脱。众所周知,此三国造的军器凶猛,现忽有大量军器涌入,质疑是昊王为叛乱所购自用。”

     



第肆肆伍章 宏图志
    沈泽棠看着绢纸中标千子铳的样式图,沉声道:“佛郎机所造的千子铳,火门置于铳柄末端,用以塞填火药。我见其暴露空气,便在火门处嵌四方薄铜片,一方固定,一方活动,自谓火门盖,谨防风雨季时火药散落或潮湿,不过是个人心思。秦侍郎昨日呈堂千子铳,竟与我不谋而合。”

    “再说那火药,佛郎机所制火药颗粒粗大凝团,需用指腹按压揉碎得用,我将其配方新添水银、铁砂等,使药末能研磨出细粉如尘,并淬之以毒。细观秦侍郎所制火药,并无二异。”

    他继续说:“此样式图乃吾巡察两江闲暇手绘而成,便是近身谋士及侍卫都不曾知晓,秦砚昭想得此图,一如登天而难,是以推断,那批火器为他自造毋庸置疑。只是诸事太多巧合,反令人心存蹊跷,若无阴谋,那便是天赐......。”

    沈泽棠忽然顿住,他的神情渐起端严,眸瞳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缓步至窗前,望着外头几棵萧萧梧桐,若有所思。

    “沈二,你可是发现甚麽”陈延忍不住问,沈二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难得见他变了脸色。

    沈泽棠默稍顷,终还是摇头,他看向徐蓝,温和问:“我有一紧要事需元稹帮协,不知你可甘愿”

    “老师尽管说来就是。”徐蓝起身作揖回话。

    沈泽棠遂正色道:“你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常在兵部来往走动,无论你用何种计谋,我需得到秦砚昭所绘火器图,且每日需知兵部军器局打造兵器的进度、数目及存备何处,事关紧要,你需谨慎行事,否则后果不堪。”

    他其实并不想让徐蓝涉险,至少不是现在。

    可如今朝堂风云诡谲,皇帝黄雀在后,徐炳永大权独揽,虽不至血雨腥风,却也难逃波及。

    他们这些重臣更须韬光养晦、玉韫珠藏,静待天时地利人合。

    是以,是到这几苦心教诲的学生发挥其用,施展抱负的时候,愿他们能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一起助昊王成天下大统。

    .............................

    “老师放心!元稹定不负您期望。”徐蓝一脸桀骜,满怀激瀚浩荡。

    他早从父亲口中,知晓自己肩负之使命。

    他的命途注定是不平凡的,并无太多时辰能容他情难自拔。

    前程荆棘满布,幸好心底烙印的娇俏容颜,会伴他度过将至的严寒隆冬,此生就这样罢!

    高达拍下徐令的肩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吾等俱老去矣。”

    徐令淡然不语,望着徐蓝复归原座,持武将之姿,腰背挺直,面容鲜烈,他此时的情绪实难形容。

    陈延冥思片刻,问沈泽棠:“昨常朝之上,徐炳永意指昊王叛乱,皇帝征良策,举荐秦侍郎,合着是他三人在做戏一为试探吾等反应,二为秦侍郎铺路”
1...127128129130131...1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