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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页里非刀

    田荣默默的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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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过桥穿市不停,途经报国寺再拐进杨林胡同,即到一处门朝南开的宅子,显见已接到信儿,正门早已大开,田荣赶着马车过仪门、直达后院才止。

    桃花柳树下早站着纤月,抱娃的奶娘及五六个丫鬟。

    仆子安放踏马凳,田荣去撩车帘子,纤月急步凑近秦兴身边,一错不错盯着厢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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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翠梅先下来,纤月有些疑惑,倒不曾意料钰爷身边会跟着丫鬟,又跳出个六七岁年纪俊秀少年,好奇地东张西望。

    翠梅给纤月见礼,微笑问:“可否请奶奶使两个丫头,一道扶我家主子出来。”

    纤月忙道客气,那些个丫鬟争相上前,秦兴心底泛沉,难不成钰爷被“鹰天盟”劫掠去受尽折磨.....伤胳膊断腿足了

    见舜钰被搀扶着慢腾腾下马车,他余光瞄到纤月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凑近




第伍柒贰章 知真相
    舜钰这几日眼皮子直跳,总觉要生事,却也不露心思,晚间用过饭,同纤月说笑,又逗弄奶娃一回,精神就有些倦倦的。

    翠梅伺候她安寝,哪想迷迷糊糊不晓得睡至几更,忽被阵阵打雷声惊醒,肚里的娃们在蠕动,左踢一脚右抻一拳,正闹腾的厉害。

    她坐起身子慢慢下地,房里闷热不透风,衣裳紧贴洇满汗水的脊骨,黏嗒嗒的难受。

    可窗外明明枝梢唰喇喇作响。

    捧着肚腹掀帘出房,一缕挟湿带凉的夜风扑面而至,整个人瞬间舒畅不少,翠梅听得动静连忙过来搀扶她,只笑问:“前困得说话都懒,怎眨眼功夫就醒了”

    “小家伙不肯睡。”舜钰弯起嘴角,有个婆子挽食盒穿堂走着,也瞧见这里站了人,连忙过来问安见礼。

    舜钰笑问她:“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婆子陪笑回答:“两位爷在前厅说话,我送些下酒的菜碟儿。”

    “好些时未见他们,以为终日忙碌店里生意,却原来在偷闲吃酒,一道去抓他们,看他们有何要说。”

    舜钰生起顽皮之心,翠梅拗不过,寻来一盏红纱灯笼,让婆子在前带路。

    她三人沿游廊过月洞门,往前厅方向走,近得见窗门里烛火尚明,人影摇晃,又嘘住不让她们出声儿,只蹑足凑近窗牖,附耳悄听,恰秦兴长长叹息一声,舜钰捂嘴笑了,感觉他怎老气横秋的,又听他叹道:“如今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我整日里心惊胆颤,唯恐哪个丫鬟婆子爱闲话说漏了,让钰爷听去可就了不得。”

    舜钰怔了怔,是甚麽天大的消息唯恐被她听到翠梅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道:“天晚看似要落场大雨,夫人还是赶紧回罢。”

    舜钰不待开口,房里田荣已警觉地叱喝:“是谁在外面”

    那婆子禀说:“老奴送酒菜碟儿,夫人与翠梅姑娘也一道过来。”

    田荣与秦兴面面相觑,暗道糟糕,不晓被她听了多少去,强自镇定开门,请她们入房,一面秦兴勉力笑问:“钰爷肚腹月份大了,合该在屋里好生歇息才是,黑灯瞎火实不宜四处乱走。”

    “是啊。”舜钰由翠梅伺候着坐进椅里,朝他们笑了笑:“不该这时辰还瞎逛到这里,听得你们有密事单要瞒紧我,不让我晓得呢。”

    “哪里的话。”秦兴惊了满脑门子汗:“我与田叔多吃了几盏,自个说过甚麽都忘了。”

    他又朝翠梅作个揖:“翠梅姑娘可听得分明”

    翠梅也是个擅察言观色的,心顿时一紧,嚅嚅说:“未曾.....听得很分明。”

    舜钰看够了他们做戏,眸瞳潋若深潭,抿起嘴冷笑:“既然你们不肯说,我自然不好勉强,翠梅,你扶我到宅门外走走,即然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应是极易打听到的。”作势撑着椅子扶手要站起。

    秦兴田荣变了脸色,翠梅出声劝阻:“夫人万莫意气用事,外头电闪雷鸣、昏黑难见路,你身子又这般笨重,少爷小姐可经不得折腾。”

    舜钰默了默,命婆子退下,看向田荣,语气有些失望:“我不怪兴哥儿,田叔,连你也要瞒着我麽”她顿了顿,咬着牙问:“可是沈阁老出了事”

    一错不错盯看他们慌乱的样子,怦怦乱跳的心陡然堕落谷底,果然猜得没错!

    甚麽皇帝无暇顾及,二爷在昭狱不至难过.......沈容也和着他们一道骗起了人。

    她浑身汗涔涔热得不行,可手足却冷得直打颤,不由攥紧帕子:“



第伍柒叁章 苦产子
    纤月听得动静执灯出房,见得田叔焦灼满面,抱着舜钰大步流星而来,垂荡的裙袂沾着斑斑血迹,她到底过来人,知晓是要生了,连忙引他(她)去正房左间,那里收拾的很干净,早预备着生孩子时用,又命翠梅阖紧门窗。

    田叔把舜钰小心搁至床榻上,摸摸她汗湿苍白的小脸,一时不知该说甚麽,恰纤月来催他出去,憋了半晌道声保重,蹙眉终是离开。

    纤月俯身问她可要喝些水,舜钰摇摇头,此时疼感尚能忍受,她只担心孩子们才七个月,还这样的小.......能顺利分娩麽

    想问产婆何时到,已见得她们围聚过来,领头的是位姓韩的姥姥,伸手使劲地摁按鼓挺肚腹,舜钰忍不住痛吟一声,她方止手,再掰开并拢的腿儿查看,半晌后起身净手,朝纤月道:“虽是见红却未破水,也才开三指,还得等些时候。”转而又凑近舜钰嘱咐:“你莫喊莫叫更勿要哭闹,痛就摒忍着,节省力气用在后面,女人生娃如走鬼门关,更况你还是俩个。”

    又吩咐另几个产婆去准备滚烫的热水、白棉巾、碗口粗红烛、大剪子及参片等待用。

    舜钰见她起身要走,连忙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我的孩子们才七个月.......”

    “七活八不活,你担心甚麽!”韩姥姥打断道:“仔细照我说的话做,定能把两个小乖乖平安生下来。”

    舜钰这才心定,纤月拿帕子给她轻拭额上流淌的汗滴,笑着抚慰:“韩姥姥接生活儿做的好,不用害怕,若是疼受得住,我扶你起来走走,动一动会好生些。”

    舜钰浑身泛起燥热,又不能打扇,听得她说,便由着搀扶起身慢慢踱至窗牖前,已是夜深沉,耳听疏雨轻打芭蕉,却不是脚足声,眼见流萤自照园路,敞着的院门,有丫鬟婆子端着铜盆子来往进出。

    她忆起前世里饮下毒酒后,蜷身坐在炕上,紧盯窗外大开的乌油院门。

    期许沈二爷的身影能缱风而至,只想再看他一眼,就足矣!

    等得心愈来愈冷,再无可盼。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那时的她。

    还是期许沈二爷能至,便是不至,亦不绝望,为母则刚,她这一世活得无比坚强。

    少腹抽痛一阵急过一阵,舜钰咬紧牙关复回床榻躺着,突然觉得身下汩汨有水流出,韩姥姥取参片让她含着,命另几个产婆用手将她的腿屈膝弓起,朝两边使劲掰至最开,都是民间极有力气的粗壮婆子,手指粗厚的茧子刮蹭细嫩的肌肤,这样大敞的姿势令她增生强烈的羞耻感,但很快,这股子羞耻感便被疼痛洇没了。

    衣裳早已大开,韩姥姥的手抚在雪白挺腹上,或轻或重把娃儿往下推,舜钰只觉痛得骨裂筋断,再是隐忍不住,尖叫着痛吟出声。

    韩姥姥拿条软木给她衔着,让她吸气、用力、再吸气、再用力。

    舜钰本能的照做,吸气用力、再吸气再用力,产婆不是说的麽,照她说的做,就能平安生下来。

    心口连腹往下沉坠的痛,可觉身下水似乎流光了,孩子也不见产下,汗水迷糊住眼睫,她徒劳睁大双目,终于瞧清楚韩姥姥的神情,汗如雨下,面容凝重,另几个产婆眼里甚透几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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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听得其中个嚅嚅低语:“她没力气了.......两个在里憋着太久,只觉不大好了!”

    “你再使些劲!”韩姥姥稳住心神,用力掐舜钰腿一把使其清醒,拿利话激她:“你要死也得把孩子生下来。”

    舜钰吐掉软木,恍着眼问纤月:“钱大夫来了没”

    纤月忙回话:“来了,候在外头哩。”

    “我没力气了。”舜钰喘息着吩咐她:“你让他开药给我吃。”

    纤月连声应着



第伍柒肆章 起疑心
    韩姥姥手托孩子,麻利地拿剪子断脐带,擦洗净浑身血污,用襁褓裹了,递给纤月抱着,再收拾另外一个。

    三个产婆则替舜钰清理大差不多,其中个去把衣胞埋了,另个则喂她吃下燕窝粥。

    舜钰虽疲惫不堪,依旧撑着要看孩子,纤月抱一个,陶嬷嬷抱一个凑到她跟前,因只有七个月,皆小得跟猫儿似的,哼叽声也像,阖着眼睛、皮肤泛红,胎发虽乌亮却稀松松的,怎麽瞧怎麽.......

    “有些丑呢!”舜钰流着眼泪笑道。

    “啧!这麽好看的娃你说丑!”纤月撇了撇嘴:“来福刚生下时,我想死的心都有哩,现在倒愈发瞧着顺眼。”

    众人听得抿唇笑了。

    田荣等几在外实在耐不住,打起帘子进来,秦兴给韩姥姥十两银,其他人分别五两银,还与他们各一匹妆花锦缎子,这在京城已是高门大户才会给的劳酬,皆喜出望外,说了许多吉庆话儿,再由翠梅领着去明厅吃用酒饭。

    田荣仔细边量两娃,呵呵笑说:“和九儿刚生出来时一个模样。”又问是哪个生在前头。

    纤月回他话:“先是元宝,他一出来,妹妹也就等不及。”

    秦兴笑嘻嘻地:“真是折磨人的小少爷,听得他哭声起,我也忍不得哭了。”

    有人说他坏话.....元宝蠕蠕小嘴抻抻腿儿,泪花花地哭起来。

    “可是饿了”秦兴挠着头问:“奶娘找好了没”

    “还用你提点”纤月睨他一眼,朝舜钰笑道:“说来也巧合,友邻五嫂子的四媳妇,年二十五,刚生的孩儿折了,奶水涨涨的,前些日同我就说好的,昨打探着这里要生,一早就来耳房里候着,再加韩姥姥领来的一个,足够够了。”

    舜钰听得满意,不经意瞟见沈勉也在,手里还攥着卷经册子,眼圈发青,晓得也陪了一宿的夜,心底顿时很软暖。

    纤月和陶嬷嬷抱着孩子去寻奶娘,舜钰让一众回房歇息,独留下钱秉义要同他说几句话。

    四下无人,她方问道:“沈二爷在昭狱葬身火海.......先生可有听闻”

    钱秉义蹙眉拈髯:“你刚诞下子嗣,身骨虚弱,好生静养才是,旁得勿要多想为宜。”

    “怎能不多想呢!沈二爷是我的夫君、孩子们的父亲。”舜钰笑了笑:“他生死不明,我亦度日如年,因此想求先生帮我!”

    钱秉义怔了怔,坦直说:“我只懂岐黄之术,为你调理身骨可行,旁得实在爱莫能助。”

    “不劳先生旁的,就是为我调理身骨。”舜钰看着他一字一顿:“调理回南山初见面时我的身形及模样。”

    也不待他问,接着道:“我要重回大理寺查明真相!更况昊王现正是用人之际,亦可助他一臂之力。”

    钱秉义此时情绪跌宕,不曾想这等机密大事,沈二爷竟连她也不瞒.......

    欲要开口说些甚麽,却见她阖起眼眸已经睡着了。

    ...............................

    武英殿,日正当午。

     

    ;窗外浓云压顶,黑若夜半,无风起,枝条儿纹丝不动,夏蝉苦嘶。

    殿内却很安静,只听见皇帝朱煜审阅奏疏的翻页声,两名宫女不紧不慢地打扇,御案前左侧立司礼监掌印公公魏樘、秉笔公公冯双林,右侧立内阁首辅徐炳永、工部尚书秦砚昭,皆来了许久,金鹤香炉里的龙涎香已缓缓燃至尽头。

    “徐阁老你也看看。”朱煜神色阴鸷,随侍公公双手捧着一沓奏疏,恭敬地递至徐炳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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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柒伍章 谋心计
    冯双林由随侍公公引领朝西暖阁走,远远见得几个宫女垂手肃立窗门前,他便止步,背手站在廊上看风雨。

    直至夏皇后从里出,被宫女太监们簇拥着离去,他又略站了站,才继续朝前数十步,进西暖阁。

    朱煜闲懒坐于黄缎平金龙椅间,免去他的礼,指着御案上一个红漆雕花鸟盘,里搁一只碧玉光素盖碗、一只玉调羹,淡笑道:“皇后特地送来,朕赏与你吃!”

    冯双林谢过,揭开玉盖,是碗熬炖金黄的药膳鸡汤,他拈起调羹,面不改色地连汤带肉吃得干净。

    朱煜疑心夏皇后要毒害他,每送来的汤食点心都会赐与近身或朝臣吃,旁人不知,冯双林心知肚明。

    朱煜看他半晌后,才言归正传:“昭狱那把火,我原疑心徐阁老所为,可方才在武英殿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似乎另有隐情.......冯公公如何看”

    冯双林平静道:“徐阁老提议由他彻查该案,以自证清白,也未尝不是个法子。”

    朱煜嗤笑一声:“锦衣卫属朕辖管、替朕直驾侍卫、巡查辑捕不法朝臣,岂容徐阁老及其党羽插指进来。“

    冯双林默少顷,有些迟疑的语气:”我听闻些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说就是。“

    得朱煜允,冯双林禀说:”听闻昭狱火起当日,徐阁老与刑部周尚书带人亲自过审沈泽棠,夹、拶、棍、杠、敲无所不用及,离时其流血洒地、不见异动。臣斗胆思虑,沈泽棠恐受刑不过而死,徐阁老唯恐皇上怪罪,是以晚间寻人纵火,以掩真相!”

    “他都敢大摇大摆进昭狱提人用刑,又岂会惧朕怪罪。“朱煜摇头冷笑:”徐阁老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朕的锦衣卫矣!他想以锦衣卫监守不当为由,弱灭我的后备,日后不得不由他摆布、倚仗他才能行削藩之举,若只是狂妄自大作祟,忍他一时倒未尝不可,若他暗生狼子野心.......“

    朱煜端盏吃茶,冯双林似恍然大悟,想想又道:“如今朝堂言官谏诤封驳数月不歇,民间更为动荡难平,此时倒需快刀斩乱麻,总要有个定论,以安抚人心为宜。“

    朱煜颌首,慢慢道:”方在武英殿听过徐阁老一番话,朕倒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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