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春半,几许秋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倚澜问月
至于飞云姑丈回去是怎么和飞云说的,大环就不大清楚了,总之过了三日,飞云姑丈果真亲自请了媒人拿着聘礼登门来正式求亲了,邹家二老自然心下很是欢喜,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那年的中秋节,月圆花好之时,飞云和大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拜了花堂,结成了夫妻。大环还清楚的记得成婚那晚,在租来的婚房里,她和飞云并肩坐在床边,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开口,就那么静悄悄的坐着,静的都可以听见彼此咚咚的心跳声。也不知过了多远,飞云才笨手笨脚的掀开了大环的红盖头,大环看见洞房的烛光之中飞云在对她温柔又略带羞涩的笑了一笑。
大环那天打扮的喜庆极了,像那时侯所有的新娘一样从头到脚一身红,头上插满了红绒花,一张雪白的粉脸之上又晕了两团喜庆的红腮粉,微微有些厚实的嘴唇上点了一点浓烈的红胭脂。大环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是啊,哪个新娘子不觉得自己是最美丽的呢可偏偏这个闫飞云是个挑剔的主儿,他端来一盆温水
第七章 燎沉香(二)
在婚后的日子里,飞云对大环不能说不好,对她格外的礼让包容不说,还将他的包银悉数全部交给大环支配,在衣食住行上更是不挑剔不讲究,任由大环做主,邹家老两口看见飞云如此谦和明礼,欢喜的合不拢嘴,在大环跟前直说她的造化好,找了个称心的好女婿。
对于自己婚后的生活,大环是知足的,飞云为人正派刚直,虽然言语不多,但是对待自己真的是如和风细雨,没有一点点疾言厉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环总觉得自己和飞云之间好像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纱帐,自己始终只能看个丈夫的轮廓,而无法看清他的心思。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些,寻常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就足够了,男人在外头奔生计,自己实在是不该太过计较太过揣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环常常这样开解自己。
飞云是个自律的人,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练晨功喊嗓子,用过早饭便和班子里的琴师、演员们排排当天的戏码,串串戏文,然后用过午饭之后便歇一个时辰的午觉,等睡醒之后吃几口茶点便和众人去戏园子里准备扮戏,散戏之后要么约上几人去吃个宵夜,要么就去茶楼喝上几口清茶,说笑一番。白天,大环基本上和飞云说不上几句知心话,只有到了晚上熄灯之后,飞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总要在大环身上忙活一番才肯罢休。每到这时,大环的心里才是最甜蜜的,不单单是享受了床第鱼水之欢,更主要的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个在自己身上气喘吁吁的男人才是真正属于他的,他是需要她的,是爱她的。
婚后没出一个月,大环便怀了身孕,飞云一贯平静谦和的脸上也挂上了难以抑制的喜气,他难得的将大环搂在自己怀中,兴奋的猜测这孩子的性别,就连名字也早早的起好了。那段时日是大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身旁有个谦谦君子做丈夫,肚中又孕育着他们两人的骨肉,家里家外一片祥和喜庆,那段日子真真是连睡觉都会笑醒。
第二年的四月,大环给飞云生了个粉嘟嘟的胖丫头,小生命的诞生给家里更是增添了无穷的乐趣。然而在大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再生个儿子,好为飞云传宗接代,这是她做为妻子的责任和使命。虽然飞云没有说什么,但是大环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飞云,心里总是存着一份愧疚。
一晃,飞云已经在济南唱了将近三年,飞云姑母和几个姐姐多次来信催促他们回家团聚,加之姑丈也上了年岁,想回北平养老,而离家有六七年的飞云此时也格外思念亲人,于是在与这边戏园子的约满之后,姑丈和飞云一合计,便决定带着戏班子返回北平再作打算。说真心话,大环是真不情愿离开父母,远上北平的,可是她也明白既然当初选择嫁给飞云,此生也就只能随着丈夫走了。
那年初秋,大环告别父母亲人,抱着刚满一岁的孩子随着飞云和戏班子返回了飞云的老家北平。飞云的家虽然在故都北平,但是却十分的寒碜,在一个大杂院里只有父母在世时遗留下的两间破旧的平房。姑丈一家虽然几番邀请让小夫妻与他们同住,但是飞云觉得姑母和姑丈拉扯自己长大已经感激不尽,再加上那边也是家口大,兄弟妯娌多,自己更不能再带着老婆孩子去拖累二老了。于是,飞云一家三口就又回到了空置了好多年的旧宅之中,虽然大杂院里人多嘴杂,但是门一关,小夫妻也乐的自在逍遥。
飞云在济南虽说也是红角儿,可是在北平这座名角儿扎堆,人人听戏,人人懂戏的大都市里,他这资历尚浅的年轻人在梨园行里真的不算什么。因此上,飞云只能在天桥给有名的旦角唱配戏,虽说每月的进项养家足以,但是对于一心出人头地的飞云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一日清晨,飞云从护城河边练功回来,正在家中逗女儿玩耍,听得门外有人兴冲冲的喊他的名字。飞云把孩子交给大环,开门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兄唱花脸的郭长魁,他赶忙把长魁师兄让进窄小的屋中。大环和长魁师兄在济南就很熟悉,因此也没有回避,她热情的招呼师兄喝茶,又让怀里的丫头叫大伯伯。长魁师兄与小夫妻俩寒暄说笑了一阵,然后给飞云说了一件让他又惊又喜的事。
原来,前阵子长魁师兄的岳父在天津过世,他接到信儿后带着妻儿连夜动身赶回天津奔丧。在料理完岳父的后事,准备回北平的前一天,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的长魁师兄,看见在马路边上有一座颇为热闹的戏园子,虽然比不上北平的戏园子那么的挺阔,但是也算是有些规模。因为同是梨园行,长魁师兄就格外的留意了一下,这一留意不打紧,竟然意外的碰到了一个故人,这人姓朱名若诚,艺名筱丹凤,七年前与他们一起在汉口月昇戏院唱了两年的戏,彼此都熟悉极了。
原来那天,长魁大师兄偶然看见戏园子外边的戏牌上写着一堆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便是筱丹凤,他不敢肯定这个筱丹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于是他便买了票,进了戏场去一看究竟。看了半晚上,终于等到了筱丹凤的《思凡》,台上的俊俏小尼姑手拿拂尘一亮相,就来了个碰头彩。只听这月下的小尼姑在台上幽怨婉转的念道:“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台下的戏迷又是一阵叫好,看得出这小尼姑算是在这地界儿上立住了。
长魁师兄在这小尼姑一出场便心下激动起来,果然是他,是那个在汉口有“活嫦娥”之称的筱丹凤。筱丹凤在台上娇嗔多情,身姿曼妙,长魁师兄在台下看得也是有滋有味,欣喜异常。等到筱丹凤的戏一完,长魁便兴冲冲的跑到后台门口,托戏班里的人传话,说自己是筱丹凤的故人郭长魁,很快,戏班里传话的人就回来热情的把长魁请了进去。进去的时候,台前边正在唱《桑园寄子》,台后面演员们改妆的改妆,候场的候场,比台前还要热闹。在后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长魁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水衣正在对镜卸妆的筱丹凤。长魁激动的叫了一声“丹凤师弟”,筱丹凤也高兴的站了起来,欣喜的叫了声“长魁师兄”。
长魁用力握了握丹凤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你小子行啊,一出《思凡》唱的比先前更有味道了。”
师兄的夸奖,让丹凤有些不好意思,他谦虚的说自己还差的远,师兄谬赞了。
简单寒暄之后,长魁让丹凤赶紧卸妆,然后兄弟俩在一起找个地方好好叙旧。丹凤麻利的卸了妆,带着长魁从后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一路来到了丹凤租住的房子里。进屋坐定后,师兄弟二人激动的聊起自汉口分别后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其间,丹凤随口问起飞云现下如何
长魁告诉他:“飞云这小子好福气,从济南唱了三年戏,不光讨了个贤惠媳妇,还生了
第八章 燎沉香(三)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向前推移,无所谓好与不好,飞云和大环又相继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在这些年里,飞云的姑丈将戏班子交给了飞云,自己彻底在家养老,飞云成了这二十几号人的领头雁。
当时的北平,名角儿扎堆,争奇斗艳,飞云虽然也渐渐有了些名气,但是因为他素日不喜欢结交应酬,身边缺少了一帮能为他谋划的文人雅士,加上当时梨园行内攀附权贵,同行倾轧成风,所以他的声名也就很少见诸于报端,终究没有形成太大的气候。
几年后,飞云积攒了一些积蓄,在姑丈一家的帮助下,在城内购置了一个雅静的独立小院,把家从大杂院的旧居里搬了出来。在安顿好妻儿之后,飞云带上戏班子离开北平前往各地跑码头了,虽然大家都替他可惜,但是飞云却如鱼入江湖一般快活欢喜。飞云一年之间只能回来一到两次,每次也只是匆匆小住几日便走,更多的时候都是大环独自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守在家中,虽然飞云一直都按时汇来生活费,但是大环的心中对丈夫还是充满了牵挂和思念。大环一个人带孩子自然是辛苦,好在飞云的几个姐姐和姑母一家都住在附近,平日里也对大环母子颇为关照,总算让大环的日子过的不算太孤单寂寞。
在外边漂泊了十年,随着年纪的增长,飞云许是有些疲累了,他如倦鸟归林一般的悄然又回到了北平,回到了大环的身边。经过这十年的世事打磨,磨光了飞云脸上的锐气,他的脸上满是霜染丹枫的味道。飞云回到北平后,又在天桥的一个场子里登台,依旧只演戏不攀附任何的人,固守着自己的原则,熟悉他的人都说怪可惜了的,明明可以往上再走一步的,可飞云却不以为然,因为在他心里他只是一个唱戏的,旁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不擅长也不想去擅长。
飞云的儿子子声在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小学快毕业了,这孩子天资聪颖,学习成绩很好,大环本来是满心期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念书,将来去银行去报馆去大学寻一份体体面面的差事,这要好过唱戏一千倍一万倍。可谁知这子声在父亲回来后,子声跟着父亲去了几次戏园子,就被戏台上那五光十色的世界,那铿锵有力的锣鼓点,那或高亢或婉转的唱腔深深的吸引。他对自己的父亲也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崇拜,心中对唱戏也由起初的好奇发展成了喜欢再到后来狂热的着谜起来。子声每日从学堂一回来就缠着父亲教他练功,教他唱戏,甚至偷偷戴起家中的髯口学着父亲的样子唱上几句,每每这时都会引得飞云哈哈大笑起来。渐渐地飞云也有心栽培自己的儿子,于是在自己每日清晨练功之时也将他带在身边教他一些发声、练嗓、运气的基本功夫,在有空暇的时候也会教他几句戏文,起初也没想着孩子能有多大的进益,让他了解一下梨园行了解一下自己的父亲也是好的。
可是偏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孩子,父亲每日教他的这些东西,他不但全部牢牢记在心里,还一有时间就刻苦的练习,没出一个月竟然能够完整的唱上一出《空城记》,虽然声音稚嫩,气口也还尚浅,但是这孩子惊人的记忆和过人的天赋让飞云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子声刮目相看起来。
在子声十二岁小学毕业之后,大环希望儿子继续读中学,将来读大学,可是个子已经超过母亲的子声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他想跟着自己的父亲正式学戏,不想再去上学。大环为了这事,没少和儿子掰扯,可谁知这孩子就像哑巴吃秤砣铁了心一般,愣是软硬不吃,刀枪不入,一门心思要学戏。飞云见儿子心意坚决,再加之子声确实也是这块材料,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决定让儿子中断学业,子承父业,跟随自己学艺。起初,大环有些埋怨丈夫,但是经不住儿子的苦苦哀求和丈夫的耐心劝说,也就只好妥协,但是也让子声答应自己,倘若日后学戏学的辛苦不想学了那就必须乖乖的去学堂继续学业。子声一见母亲松了口,高兴的对母亲说:“妈,您放心,我一定跟爸爸好好学习,绝不反悔!”就这样,曾经不想教学生带徒弟的飞云最终收了自己的儿子,将自己前半生的所学所获悉数教给了他,也将自己未能实现的理想全部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够唱红整个北平,成为真正的名角儿大腕。
一晃又是五年,飞云已过了不惑之年,两个女儿也相继出了门子,寻得了不错的归宿,而唯一的儿子子声也已经十六岁了,他虽然开蒙的晚,但是凭借着父亲的精心教导,自己的刻苦勤奋与过人的天赋,他很快就从同辈的孩子中脱颖而出,待倒仓期过后已经能在天桥的戏园子里单独唱《挑滑车》这样的武生戏了。
那年刚过完正月十五,大地还未返青的时候,飞云接到唐山一戏院的邀约,请他带班子过去唱戏,因包银给的比北平这边高,又是一位世交极力邀请,飞云也不好拂人情面,因此飞云决定带着儿子去那边唱上一年,也顺便让初出茅庐的儿子在外乡的台子上历练历练。
因为家中已无牵扯,加上实在放心不下儿子,所以大环这次也跟着父子俩一同前往唐山,好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另外,大环多年来心中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丈夫一回到北平,就总是郁郁寡欢的模样,而每次动身去外地就好比鸟出牢笼,那欢喜劲儿真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家里就这般不自在吗,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因此上,大环这次执意要一同出行,她到要亲眼见识见识,这外边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家里的圆。
在唐山唱了一年,飞云很受戏园子老板的青睐,一来是他活好人也实诚,再来是唐山的观众也认飞云,上座率一直不错,因此戏园子这边有意与飞云续约,可就在大家准备签字续约的时候,飞云突然反悔,决定带着戏班前往张家口,这让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大环原本也挺喜欢唐山这地界儿,虽比及北平那般的繁华,但是却也热闹接地气,更主要的是这边的人要比北平的淳朴许多,对飞云也格外的认可,每日散戏后总有一帮子戏迷票友围在飞云身边,这让飞云也很感动很温暖。但是纵使这样,飞云还是去意坚决,大环曾问过丈夫,飞云只是说张家口那边一家戏园挑大轴的生角儿生了病不能登台,专程托了人来重金请他来救场,不为别的单为钱他也要去,况且唐山这边的约已经满了也不算对不住他们。大环对丈夫的解释有些意
第九章 燎沉香(四)
那日在书房门前无意看见飞云与丹凤暧昧的一幕后,大环恼恨归恼恨,但是心底终究还是存着一丝理智,她知道自己这会子纵然去把那筱丹凤撕成几半也于事无补,看他俩人的那份情谊缠绵劲儿,这其间的纠缠想来也不是一日半日了,倘若就此撕破脸去,那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不能再似往常那般平静了,她自己倒不打紧,权当死了丈夫的孀妇,可是她那宝贝的儿子子声的前程还要不要,要是世人都知道他有这样一个与男人有情爱纠葛的父亲,那子声又如何在这世间抬头,也罢,大环决定暂且忍下这心头的恼火与委屈,待从长计议。
丹凤的媳妇儿杜氏却没有大环这般心思缜密,她被大环强拉硬扯的拽到了卧房后,几次要挣扎着起来去那边闹上一场,大环几次将她按住,又苦口婆心的劝解了半日,好歹算是被劝了下来。
杜氏也不是太糊涂的人,在渐渐冷静下来后,她细细的想了想大环劝自己的话,全都在理,这时候自己若去闹上一场,除了逞上一时的口舌之快,对这个家特别是对自己那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儿子佑君一点好处也没有。想到此,杜氏用帕子擦干了自己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没好气的对大环说道:“我们家这位素日里是最顾念家的,看今天这阵势,都是被你家那位爷给拐带坏了。”
杜氏的话惹的大环心里十分不高兴,但是她知道这时候与她争论短长毫无意义,大环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哼,苦笑着说道:“他婶子,这时候不是追究谁拐带谁的时候,咱们姐俩儿应该仔细合计合计该怎么把他们两个看住,趁他们还没做出那没出息没体面的丑事来,咱们把他们两个人分开,自此再不要往来,一了百了,这样于他们于你我于咱们两家的孩子都好,你说是也不是”
杜氏一边气哄哄的用手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边冷笑道:“说的轻巧,怎么看住,他们两个整日家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台上台下都在一处,就差搬在一起睡了,咱怎么看得住。”
还没等大环说话,这杜氏突然跟被针扎了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她恨恨的说道:“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已经睡过了,这两个没羞没臊的,我平日家也听几个要好的姐妹说过,这男人和男人要是看对了眼,会来什么撅草根比长短,谁长谁先日的,这混帐王八羔子,旱路不走走水路,我这辈子算是瞎了眼,竟毁在这挨千刀的手里。”
大环听她越说越离谱,连忙又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妹子,先别想其他,依我看他们两个也都是自重的人,不至于真的就做出那些吃了屎的事情来,现下最紧要的是咱们得让他们分开。”
“分开怎么分,他们两个现在在张家口可是座儿们最认的角儿,况且又有这层恶心的事,谁能将他俩分开,除非拿刀一刀一个结果了。”杜氏心如乱麻,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在嘴上连珠炮似的发泄着。
“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妹子你能不能奈得住性子,忍的下这一时之气,做得来做不来”大环定定的看着杜氏的眼睛,神情刚毅的说道。
一听大环有了主意,这杜氏立马来了精神,她忙问道:“嫂子,你说什么主意,只要能将这两个狗不食的东西分开,就是一泡热屎我也能把它生吞下去。”
杜氏这没头脑的蠢话让大环忍不住一笑,她略微顿了一顿说道:“这比吞热屎要简单,他们平日里不是在台子上最会唱戏吗,那咱们姐儿俩也给他唱一出西皮二黄,看谁着谁的道,只要把他们两个拆开来,往后的日子咱姐儿两个才能安生。”
杜氏已经心急起来,她连忙握住大环的手,急切的问道:“哎呀我的好嫂子,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法子,我定然会照你说的去做。”
大环将嘴贴在杜氏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然后用手轻轻推了杜氏一把,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可听明白了,能做到吗”
杜氏的眼睛盯着身前的一张方凳想了一想,然后咬了一下下嘴唇,冷冷的说道:“听明白了,只要能保住我这家,我就暂且先把这苍蝇吃了,以后再跟他算帐!”
两个人又细细的商议了半日,直听到前边有脚步传来,大环才起身告辞了出来,临出门又回头冲杜氏点了点头,杜氏也对大环略微点了一点。刚走到房拐角,就碰见了眉眼含笑的丹凤从前边走来,他看见大环忙笑着叫了一声:“嫂子。”
大环心里已经恨毒了这个与自己丈夫不清不楚的男人,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甩他几个耳刮子,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也没搭话,轻轻的从丹凤身边走过,在擦肩的那一瞬,大环用余光厌恶的瞥了丹凤一眼,然后带着满腔的怨恨与委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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