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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春半,几许秋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倚澜问月

    大环进来的时候,飞云正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一幅画,见妻子进来,飞云笑着对她说道:“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这画好是不好。”

    飞云平日里很少在大环面前眉开眼笑,大环虽说方才进门前还在诅咒这个杀千刀的负心汉,可是一看到丈夫那热情又明快的笑容,心想:也许他是一时打错了主意,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想到这,大环心头一热,她也笑着走了过去,从丈夫手中接过那幅画,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只见这幅画上一轮淡黄色的圆月挂在当空,一层轻轻的墨云绕在两旁,月下一位身穿淡紫色罗裙的美人正向月而升,她的神情幽怨,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在美人的身下是闪着粼粼波光的江面。这画的意境清冷而凄婉,看得出画此画的人定是经过些世事的,要不然也决不会笔墨下尽显风霜之感。大环猜想这定是飞云从哪位画家那里讨得了一幅,要不然也不会像得了宝贝一样满脸的兴奋与满足。

    大环见丈夫兴致好,对自己也是笑意绵绵的,她决定按下那事不去想,尽力的对丈夫再温柔一些,也许能将他的心拉回自己身上。于是,大环笑着说道:“这画画的可真好,瞧这月下的美人叫人看了不由得又是喜欢又是心疼,真真是一幅好画。”

    “真看不出,平日里只见你精于持家,没想到品起画来也是有些见地的。”飞云赞赏的说道。

    丈夫看似夸奖的话,让大环心里升起一丝不悦,她从心里暗自骂道:我在你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洗衣做饭带孩子的老妈子,你何时又真的想知道我喜欢什么,又何时把你的那双多情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虽然心中不悦,但是大环还是顾念着丈夫,不想扫他的兴。她尽量做出欢喜的神态,随口问丈夫道:“也不知道这是哪位的大作,画的这么传神,等赶明儿回到北平咱把它装裱起来挂在家里可好”

    大环的话让飞云更加欢喜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脸凑到妻子的身边,用手指着画侧面的那一行墨迹说道:“你可全认得这几个字,你看看究竟是哪位的佳作。”

    大环略有些好奇的把目光移到了画右侧的那行题款上,只见上面用行揩写着“清秋月”三个大字,字下是一行诗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下面的落款和印章中均有若诚两字,许是作者的名字吧。

    因不解若诚是哪位,大环笑着把脸转向丈夫准备问他,可是转过脸的那一刹那,大环发现飞云正用一种极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眸里有许多年未曾见过的光亮在闪动。大环被丈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柔媚的说道:“这画上的字我全认得,画里的人定是嫦娥无疑了,只是这若诚是谁”

    听了大环的话,飞云爽朗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略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猜你定不会知道,这若诚其实就是丹凤的本名啊,丹凤真是极有灵性的一个人,当年只随着汉口的林老先生学了一阵子的画,谁知道这么些年竟然没有扔下,现如今画的越发好了,你看这嫦娥就好象随时要飘出来一般。”飞云没有注意到大环神情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将温柔无比的目光移到了画上,说完还用手去轻轻抚了抚画中嫦娥的脸。

    又是他,又是这个筱丹凤,大环方才已经慢慢转暖的心情一时间又跌入了冰点,她脸色一沉,望着正一脸陶醉的丈夫,略带挖苦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丹凤师弟呀,也难为他四十岁的人了又要唱戏又要做画又要……又要招呼你,真是难为他了。”大环本来是想说又要勾搭你,但是话到嘴边又强咽了下去,大环终究是心有城府的女子,她不想像市井泼妇一般去和丈夫撕破面皮,她要忍这一时之气,以图今后。

    正沉浸在欢喜之中的飞云压根没有注意到妻子的语气有些异样,他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一行




第十章 天桥有新燕
    大环那日有意大闹了一场后,让两家人的关系彻底僵了起来,这正中了她的下怀。当天下午,大环就趁机带着儿子从筱丹凤家搬了出来,而杜氏这边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她在家中又当着丈夫和飞云的面哭闹了一番后,赌气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偌大的一个院子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丹凤、飞云和碧君三个人。面对着家中的乱局,人至中年的丹凤和飞云心力交瘁,他们在书房彻夜未眠,长谈了一宿,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总之,第二天天还未透亮的时候,飞云提着行李箱子迎着清晨的薄雾离开了丹凤家,搬去戏园子后面的平房寻妻儿去了。

    在那之后的半个多月里,丹凤和飞云白天也不再聚在一处练功默戏了,只有到了晚上才在戏台上继续着他们才子佳人的吟唱,夜场一散,大幕一落,二人又各自走开,不复当初的亲密。众人并不知内情,只当他们是因为内人之间的纷争而伤了和气,都纷纷替他们惋惜。

    三个月一晃而过,戏园子里原来与丹凤搭戏的生角儿腿伤痊愈又回来了,本来戏园子老板有意挽留飞云继续和丹凤挑梁唱戏。可是飞云推说此次来张家口本就是来救场,现如今丹凤的搭档回来了,自己焉有再留下的道理,况且离开北平日久,要想回去关照关照家里,因此飞云委婉的谢绝了老板的好意。

    飞云带着戏班子走了,走的时候丹凤一家并未前来送行。那天,飞云上车后,一直站在车门处向远处眺望了很久,直到火车启动他才失望地垂下头,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眼睛里似有一丝水光划过。

    那年的盛夏已然过去,丹凤和飞云在张家口珠联璧合的精彩演出也犹如昙花一现,终究随着那个斑斓多姿的盛夏一起悄然的结束,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夜深了,窗外风急雨骤,豆大的雨点砸的窗棂劈啪做响,也将大环从过往的岁月中拉了回来。大环深深的叹了一叹,然后起身放下帐子,宽衣睡下。谁知刚睡下没多久,大环忽然记起了什么,猛的起身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冒雨跑了出去。

    大环跑到院里,将披着的衣服护在了两盆海棠花上,然后一手一盆端着跑进了屋子。进门后,大环顾不得擦一擦头上和身上的雨水,连忙掀开护在花上面的衣服,只见两盆海棠花开的依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咧嘴笑了一笑。这海棠是那挨千刀的先前最喜欢的花,现在大环每每看见这花,眼前总会浮现出丈夫当日殷勤侍弄海棠花的情景,也只有那一刻她才觉得这花还有这人都完完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因此上,大环近几年来对这两盆海棠格外的上心,不为别的,就当是活着的念想吧。

    那一晚,碧君在子声家吃了闭门羹之后,她在骤起的大风之中踏着月色寻了一家临街的旅馆住了下来,刚刚进门,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倘若在迟一步,碧君就要泡在雨水之中了。那一晚,窗外的风声雨声让碧君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的低落,她呆呆的坐在旅馆的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子声会如此的不念两家当日的情谊,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小妹妹如此的决绝,唉,看来北平真的是一个冷漠没有人情的地界儿。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异乡的这间小旅馆里,碧君失落又彷徨,她不知道在这风雨飘摇的世上她该何去何从

    窗外的大雨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等碧君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发白,一缕缕阳光穿过清晨的浮云照在了故都北平的青砖碧瓦之上,给这厚重沧桑的古城平添了一丝温暖的生气。碧君穿好衣服走到窗前,用力推开两扇小窗,尽情的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人的心情也因此透亮明快了许多。

    收拾妥当之后,碧君从旅馆里退房走了出来。她决定再去天桥,挨个儿戏园子试上一试,碧君心想:天无绝人之路,总会寻到一个能登台挣饭钱的地方吧。

    碧君又顺着昨日走过的路,回到了热闹异常的天桥。一连问了好几家戏园子,要么不是唱京戏的班子,要么就是不缺旦角,碧君心里有些懊恼。昨晚就没吃晚饭,今天早晨出门时,又没有顾得上吃早饭,这会子已快临近中午,碧君一圈走下来已经饿的有些发慌,于是她在街边随便找了一个卖吃食的摊子,坐下来要了两个煎包一碗水豆腐大口吃了起来。摊主是一对上了些岁数的夫妇,见碧君吃的急切,想来是饿了。慈祥的摊主大婶从锅里又舀了一大勺水豆腐添在了碧君的碗里,笑着说:“慢点吃孩子,小心呛着。”

    碧君连忙摆手谦让,她笑着对大婶说道:“婶子,够了,够了,吃不下这许多。”

    “姑娘,甭客气了,一勺子水豆腐能有多大事儿啊,吃的好以后就常来。”大婶子说完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大婶子多添的这一勺水豆腐,那一个慈爱关切的微笑,让两日来饱受冷脸的碧君心头猛的一热,她强忍住就要落下的泪水,埋头又大口吃起饭来。

    吃了些东西,碧君感觉有了气力,于是她又继续在天桥寻找要旦角的京戏班子。又接连找了半日,还是没有收获,碧君心里不禁着急起来,难道偌大的北平城,真就没有我能唱戏的地方吗

    就在碧君满脸失落的又从一家唱蹦蹦的戏园子出来时,班子里的一个道具师傅见碧君一副落寞孤单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他跟着碧君出来偷偷地叫住了碧君,告诉她顺着这里再往南走几百米,有家茂春大戏院,那里边场子大,生意好,想来要的人多,可以去碰碰运气。

    碧君感激地向那人道了谢,然后顺着他指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快碧君就来到了茂春大戏院,这家戏院果然在天桥来说规模算是很大的了,碧君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戏园子的侧门,轻轻的叩了叩门上的铜环。此时,里面的午场戏演的已到**,观众的喝彩声从门外也能依稀听的清楚。那守门的人本来正眯着眼端着一碗茶边喝边摇头晃脑的哼着戏文,冷不丁儿被碧君这一叩门吓了一个激灵。守门的人走过去打开门上的小窗,没好气的问碧君道:“你谁呀,看戏要走正门不知道啊。”

    “大叔,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试戏的。麻烦您给里边管事儿的通禀一声,谢谢您了。”碧君陪着笑谦恭的说道。

    “试戏跟里边儿约好了吗你”那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我是头次到北平来,就想到咱戏院试试戏,看能不能留在这儿唱。”碧君自己也觉得说的有些心虚。

    “又是一个跑单帮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戏院里边生旦净末丑行行都有,个个拉出来都是一顶一的棒,你一乡下丫头我看还是甭进去丢人现眼了。”

    碧君被守门的人一顿挖苦,心中又羞又恼,但是为了生存,她只得咽下这口气。碧君抠了抠自己的手心,又笑着央求道:“大叔,求求您了,劳驾您跟里边通传一声,倘若我能留下来,我定然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你可拉倒吧,这里边的哪个角儿不是我当初给通传的,一成角儿,娘的,哪个还理我这茬儿,少来糊弄我。”那守门的一边说一边就要关窗户。

    碧君急了,连忙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递给这人,一边看他的神色一边笑着说:“大叔,这点小钱您拿着买点果子吃,我也实在没有多少,劳驾您了。”

    果然,看见钱这男人的眼睛里立时就有了亮光,他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带着一丝不屑的笑道:“你这乡下丫头也还倒懂些规矩,等着,我给里边说一声。”

    那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打开门对碧君说:“我说丫头,你这运气还怪好,我们经理和这班子里的管事的正好都在,快去后边的二楼碰碰运气吧。”

    碧君一听里边要试她的戏,心下又欢喜起来,她连忙跟着这看门的人走进了戏园子的后台。一进后台,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到处摆放的道具箱子,随处挂着的各色行头,对镜上妆的花旦,在高箱上压腿的武生,坐在箱子上抽烟聊天的龙套,躬着身子熨烫行头的师傅,还有站在台口帘子后边端着茶壶紧张等待角儿退场的小学徒。看到自己熟悉的一切,碧君刚才还忐忑不已的心渐渐平复,她在众人上下打量的目光中跟着守门的人走上了二楼,来到了戏院经理的办公室。

    碧君进去的时候,里边坐着三个中年男人,正在饶有兴致的谈论着什么。碧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得低头站在门口。那守门的人对坐在桌子后边的那个长着一张马脸,肿眼泡,右侧眉毛上有一指甲盖大小黑痣的男人笑着说道:“甘经理,这就是方才说要来咱这试戏的那丫头。”

    茂春大戏院的老板甘兆勋停下交谈,冲守门的人点了一下头,挥手示意他出去。那守门的走后,甘经理略有些傲慢的说道:“把头抬起来,老低个头是怎么个意思”

    碧君听他如此说,只得将头抬了起来,她看见那甘经理正眯着他的肿泡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碧君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忙把头微微转向了一边,结果她又看见坐在右边椅子上的两个男子也正看着自己,这下碧君心里更加尴尬起来。



第十一章 人地两生疏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阴历的十一月,戏园子门口的那棵老槐树早已没了往日的繁茂,所有的黄叶全部都落入了尘土踏为了黑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接受着寒风的洗礼。偶有几只乌鸦落在槐树梢上,不厌其烦的发出“哇——哇——”的叫声,让人觉得晦气觉得不安。

    茂春大戏院的甘经理是最迷信的一个人,他听见这青天白日的有乌鸦在树上叫唤,心里烦躁异常,他推开楼上的窗户,冲守门的“金鱼眼”老吴喊道:“我说金鱼眼,你聋了吗,没听见你祖宗在树上叫唤呢吗,还不给我轰走!”

    金鱼眼老吴平日里谁的话都不好使,但只要是甘经理的吩咐,甚至是甘经理打个喷嚏他都能抖三抖。方才听见甘经理在楼上发了火,老吴连忙睁开他那圆鼓鼓的金鱼眼,一边冲楼上的甘经理哈了一哈腰,然后随手捡起几个石头使劲砸到树枝上,本来叫的正起劲的乌鸦,受了这一通惊吓,“呼啦”一声都飞走了,临走还朝树下拉了一溜灰白相间的鸟屎,不偏不倚的正巧就落在了老吴高高仰起的脑门上。老吴这下可气坏了,他使劲抹了一把脑门,然后正欲高声叫骂两声的时候,突然余光看见二楼的窗户上,甘经理还在那里探着头观望着。老吴也顾不得恼了,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出了一脸深深的老褶子后,大声对窗口的甘经理说道:“经理,我的那几个活祖宗全都飞了,您消消火,别生气。”

    甘经理懒的搭理他,“咣”的一声又关上了窗户。老吴谄媚的笑没得到应有的回应,老吴用手轻轻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贱,你真贱。”。老吴自己讨了个没趣,好在他的脸皮是有名的比八达岭长城还厚,似这样的不给脸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心里压根也不会去在意它。老吴转身的时候,看见戏班子里唱花旦的唐蓉珍正站在后台的门口一边磕瓜子一边笑的花枝乱颤。老吴搓了搓手上已经

    有些干了的鸟粪,没好气的说道:“笑什么笑,没见过老天送宝啊,这是吉兆,懂什么啊你,小丫头片子。”

    老吴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那蓉珍笑的更欢了,她将手里的半把瓜子皮尽数丢到台阶上,然后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对老吴说道:“我说老金鱼,您今年可是要走大运了,您瞅瞅,乌鸦祖宗都给您送宝贝了,这北平城里您可是头一份儿啊。”蓉珍说完又大笑起来,边笑边冲里边喊道:“碧君,你快出来啊,快看看老金鱼的脑门落白霜了,再不出来可看不见了,哈哈哈哈......”蓉珍越说越觉得可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老吴知道这个唐蓉珍最是个牙尖嘴利的,自己与她斗嘴每次都落个下风,因此也再懒得搭理她,准备接水洗脸。刚走到蓉珍身边,老吴看见清早扫的干干净净的台阶,又被蓉珍丢满了瓜子皮,老吴这下总算找到了教训蓉珍的由头,他铁青着一张脸骂道:“我说小蓉子,你那张唾沫星子乱飞的嘴能不能稍微消停些,天天就你磕瓜子,没事就丢一院子,感情我是伺候你一人儿的,没成角儿呢,屁事儿到不少。”

    “我说老金鱼,你自己脑门落了鸟屎别拿我出气。再说你哪只眼睛见我丢了,哼,赶明姑奶奶成角儿了,你就是想伺候我,那还得看姑奶奶我给不给你机会呢,哼。”蓉珍叉起腰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架势。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后台口对骂开来,碧君从里边听的真切,连忙掀开棉布帘子出来打圆场:“我说蓉姐你少说两句,快进去扮戏吧,误了戏那可是大事了。”碧君一边说一边将蓉珍推了进去。

    这台阶下老吴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碧君知道她这个和事老还得当到底,她拿起墙边的一把笤帚一边麻利的清扫那些蓉珍丢下的瓜子皮,一边笑着对老吴说:“吴大叔,您老别生气了,我替蓉姐给您赔个不是,大家都在一个园子里混饭吃,说归说,笑归笑,千万别伤了和气。”

    老吴有了碧君给的这个台阶,自然要见好就收了,他瞪了一眼后台的棉门帘,然后对碧君说:“得嘞,还是碧丫头你明事礼,我没事儿了,你也快进去扮戏吧。”

    碧君清理完台阶上的瓜子皮后走进了后台,蓉珍此刻已经穿上了白色的水衣子准备坐下来上妆。她见碧君进来,笑着对碧君说:“碧君妹妹,你别搭理那金鱼眼,那老东西最势力,不是什么好鸟。你方才是没见他那滑稽样子,可笑死我了。”蓉珍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忙着做开戏前的准备,于是她附在碧君耳边又描述了一下方才看到的情景,姐妹俩一时间笑做了一团。

    碧君进到茂春大戏院唱戏也有两个来月的时间了,方才的这个唐蓉珍是这戏院里荣兴社班主王荫山的徒弟。蓉珍比碧君大两岁,今年十九了,她长的很有特点,圆脸盘子圆眼睛,嘴巴不大但是也厚厚圆圆的,一双小手也是肉乎乎的。蓉珍的皮肤特别的白嫩,她的白不似中国人的那种含蓄的白,而是近似于欧洲人的那种白,白的耀眼白的有些过于夺目。蓉珍虽说身量不似碧君这样娉婷袅娜,但是却胜在丰满,特别是胸前的春色非常的诱人,任凭你再宽大的戏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那胸前的波涛依旧能够汹涌澎湃,惹的台子底下的老少爷们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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