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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千重

    次日,田幼薇得口干舌燥,转头一看,田父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于是很生气:“阿爹,我和你什么有没有听啊?这可是大事。”

    田父揉揉眼睛,敷衍地道:“知道,女婿的都是大事,其他饶都是事。”

    “……”田幼薇默了片刻,看到田父眼里的委屈,确定老头子还没从她关张窑场,全家搬到京城的事中走出来。

    她蹲到田父面前,握住他那双已经长了老年斑、不再年轻有力的手,耐心地道:“阿爹,不分越瓷汝瓷秘色瓷,只要我能做出最好的瓷器,那就是田家饶荣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不是很好吗?”

    田父垂着眼不话,嘴委屈地瘪起。

    老老,果然人老了就和孩子一样需要哄,田幼薇轻轻趴在田父的膝盖上,仰着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们搬来京城,也不完全是为了阿璟,您瞧您这腿脚,周老太医怕是不太对症,得来京城才能请到对症的太医。您想不想看我做出更好的瓷?想不想四代同堂?想不想看着二哥好起来,看着咱家人丁兴旺,越来越好?”

    田父这才道:“算了算了,我不和你们计较。放心吧,我没老糊涂,什么该什么不该,我心里清楚得很。”

    田幼薇不怎么放心地打量他,寻思是不是再找几句话来。

    田父恼羞成怒:“你看我是不是傻了没脑子?忘记当初那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啦?我也就是爱仗义疏财了些,其他地方没那么傻。”

    田幼薇抿嘴一笑,像哄孩儿似的拉起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阿爹,您要乖乖的,早些治好病,将来帮忙带孩子。”

    “给谁带孩子啊?真是的,姑娘家家的不知羞。”田父横眉怒眼,神情却温柔起来。

    就在此时,门房激动地喊起来:“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来的是个姓蔡的太医,客客气气给田父看过,很是慎重地开了方子,又悄悄交待邵璟和田幼薇,田父这是慢病,饮食得心,还得慢慢细养。

    邵璟封了个厚厚的红包,亲自把人送上车,安排人抓了药,就自己要去拜访几个朋友商讨学习的事。

    田父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回,这才放人走。

    邵璟走了没多久,门房又急吼吼地跑来:“来贵客了,来贵客了!”

    老张被留在余姚看房子,这位门房是邵璟安排的,很会分辨客饶服饰穿着,他是贵客,就一定是贵客。

    “快请。”田幼薇心思微动,想着这次来的莫不是羊,她要不要避开,方便羊做点啥?

    斟酌再三,她还是没动。

    羊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又挑在邵璟才走的当口来访,不定是盯着这里的。

    她若是躲起来,反而显得心虚了,那便大大方方地迎出去。

    田幼薇缓步走到门口,正好与羊打了个照面。

    羊今日穿的是一身普通的青色素袍,身边照旧只带殷善一人,见到她,便是一笑:“正好从这附近经过,顺便进来看看,送一送暖房礼。”

    殷善手里捧着个礼盒,笑得喜庆:“大吉大利。”

    田幼薇笑着行礼谢过,命喜眉接了礼盒,请羊主仆往里走:“您来得不巧,阿璟出门会友去了,刚走没多久。”

    羊道:“也没什么要事,就是顺便过来看看,令尊在么?”

    田幼薇便领了他往正屋去,欢快地道:“阿爹,有贵客来看您啦。”

    田父慢吞吞地拄着拐杖,由平安扶了出来,见到羊震惊不已,忙着要行礼。

    羊疾步上前,将田父搀住:“勿要多礼,我坐坐就走。”

    田父热泪盈眶:“田某不过区区一个将仕郎,却让郡王三番五次挂怀,何德何能啊……”

    羊温和地道:“您何必妄自菲薄?散尽家财抗靺鞨打乱匪,竭尽心力为朝廷烧制贡瓷,养出了这许多忠君爱国、急公好义的孩子,当为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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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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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幼薇上了茶之后就站立一旁静静地听着,且看小羊究竟想做些什么。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小羊却只是很认真地和田父聊天,闲话家常。

    田父还和昨天一样,说得多了就开始絮叨,田幼薇仔细观察一回,确认她爹心里有谱,便道:“不知郡王爷想用些什么小食?我去给您做。”

    小羊目光飘了一下,迟迟不语。

    田幼薇耐心地等着,却听小羊说道:“不用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就这样?

    田幼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才看小羊的模样,显然是想吃点啥的。

    就听田父道:“阿薇你是不是傻?哪有这样问客人的?先把能做的端上来啊。”又挽留小羊:“您无论如何也要吃些东西再走,不然老头子心下不忍,牵肠挂肚。”

    小羊一笑:“那行,什么方便吃什么。”

    田幼薇做了好些甜食,其中自是少不了浮元子。

    上次在廖先生家吃的浮元子是廖姝做的,这次的才是她亲手做的,因为知道小羊爱吃,却只吃一碗,她特意弄了个大些的碗装得满满当当。

    碗是她新做的瓷,米黄色的釉,遍布鱼子纹,双耳,衬着雪皮黑馅的浮元子,别有意趣。

    小羊接过那一碗很实在的浮元子,目光微沉,吃了一个之后,唇角不自觉地翘起。

    田幼薇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知道这是合了口味,等他吃完,便道:“若是吃着还好,再给您煮。”

    小羊沉默片刻,终是道:“够了,此糯食,不可贪多,这碗做得极好。”

    田幼薇看他明明是没吃够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不肯多吃,心中疑问,却也不劝,笑着收了碗,去招呼殷善吃。

    殷善问她:“郡王吃了几碗浮元子?”

    田幼薇道:“只吃了一碗,说是糯食不能多吃。”

    “这样啊。”殷善顿住动作,沉思起来。

    “怎么啦?”田幼薇笑吟吟地坐下,也打算在殷善这里旁敲侧击问些消息。

    殷善笑笑:“郡王如今越来越克制沉稳了。”

    田幼薇装作八卦的样子:“那是,身份不同了嘛,我听说五娘要进府,是什么时候呀?”

    “是张姑娘请您打听的么?”殷善笑道:“她身份不同,当以侧妃身份入府,怎么着,也要等到郡王妃生产以后吧。”

    田幼薇点到为止,不再打听小羊的事,只问如今京中流行什么,郭氏喜欢什么,表示她要备礼去郡王府拜年。

    殷善很尽心地指点了她,又和她说些无伤大雅的京中趣事。

    正说得高兴,忽见小羊走出来,淡淡地道:“走了。”

    田幼薇起身挽留:“若是无事,留下来吃晚饭,阿璟也该回来了。”

    小羊看她一眼,喜怒不辨,只道:“若要拜年,三天后来,我有空。”

    田幼薇觉着他这样子似是很不高兴,便猜着是不是田父得罪了他,便恭敬地道:“郡王爷,我爹老糊涂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还请您多多包涵。”

    小羊沉默片刻,道:“令尊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要问什么?田幼薇双手藏在袖中紧握成拳,表情一如既往的坦诚平和:“您要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天,你奉召入宫拜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遇到了阿九?”小羊不错眼地注视着她,轻声道:“他和你说了什么?给了你什么?”

    终于问出来了。

    田幼薇反倒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她对上小羊的眼睛,平静地道:“尚国公的话有些大不敬,我若照实说了,您会不会认为我在挑唆?”

    小羊道:“你说,恕你无罪。”

    说了这句话,他似是有些懊恼,挪开目光看向远方,有些不自然地道:“毕竟我们是生死之交,我若信不过你,还能信谁?”

    田幼薇顿时觉得肩上沉甸甸的,生死之交,信不过她,还要信谁?

    她也想要这份友情毫无杂质,奈何有些事天生如此,回避不了。

    她没有什么感情起伏地将小羊当天说的话,做的事陈述了一遍,最后道:“……他给了我一卷纸,我若说我没看,回来就烧了,您信吗?”

    小羊咬紧了牙,眉头微皱,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盯着她,半晌才道:“为什么不看?为什么要烧?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田幼薇笑了:“刚才您已经说了,生死之交,不信您还能信谁?难道信他吗?何必自寻烦恼?告诉您做什么?一是没意思,二还是没意思。”

    她连说两个没意思,小羊的脸色却渐渐平和下来。

    “我知道了。”他说,“你忙着吧,我走了。”

    言罢,飞也似地走了,田幼薇原本想送他的,走了几步没追上,索性倒回去问田父:“你们说了什么?我怎么看他脸色不好看?”

    田父正在那背着身子偷东西吃,骤然听到这一声,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新瓷碗“哐当”落了地,摔成几瓣。

    田幼薇看到散落一地的栗子糕,十分无言。

    田父眨眨眼,倒打一耙:“你吓着我了!害我不小心把碗摔碎了!正月里摔碎了碗……”

    “岁岁平安!”田幼薇一眼看穿了他的伎俩,上前收拾地面,说道:“您想吃什么和我说,太医虽说您要忌口,主要是鱼虾蟹酒肉啥的,栗子糕偶尔尝尝没啥。”

    田父这才讪讪地道:“好好一套碗被我摔碎了一只,好可惜。”

    “不过一只碗而已,自家就有窑场,想烧就烧,多大的事。”田幼薇收拾妥当,递一盏温水过去:“多喝水啊。”

    田父喝了水,心神也稳了:“就是问我阿璟才来我们家的那些事。”

    小羊问得很巧妙,闲话家常着就扯到了秘色瓷、贡瓷资格,再扯到了邵局、邵璟、杨监窑官、以及田家这些年来遇到的各种事。

    他问什么,田父就答什么,除了邵璟身世的事以外,一概照实回答。

    “我没露半点破绽。”田父很是得意,“别以为我老了……”

    田幼薇突然截断他的话:“别以为您老了,就可以和小孩儿一样偷吃撒赖,您这病着呢,摔碎了碗是小事,加重病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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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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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幼薇的声音又高又脆,就和吵架似的。

    田父一脸懵,刚才不是好好儿的么,怎么突然就翻了脸?忽见田幼薇冲他挤眼睛,便生气地嚷嚷道:“我苦了一辈子,吃两口糕怎么啦?你出去问问,有谁家的闺女这么对着生病的爹大叫大嚷的!”

    田幼薇道:“我是为您好!”

    “我不要你管!”田父垮着脸,语气很横。

    父女二人就像平时斗嘴生气时那样吵了几句,田幼薇拍拍胸口:“好了,不吵了。”

    田父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怎么回事?有人偷听吗?是不是普安郡王的人?”

    “不知道。”田幼薇的心情很复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羊的人,但她刚才是真的听到自家屋顶发出很轻的声音,就像瓦片碎了似的。

    若是小羊怀疑她们,又派了人折回来偷听,那可真是……

    田父心神不宁:“我总觉着普安郡王不是那样的人。”

    田幼薇不想让他过于担心,就敷衍了两句,心里却是直犯嘀咕,她爹看人从来不准,这一评论,倒叫她更担心了。

    无论如何,小羊一定是怀疑他们了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人不准?”田父看穿了她,强行挽回尊严:“我看阿璟就很准嘛,看阿良也很准嘛……”

    “嗯嗯。”田幼薇拿了小凳子,将他肿胀的双腿搁上去,“安心歇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去给您煎药。”

    另一边,小羊和殷善骑了马慢悠悠地往郡王府走。

    殷善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都和田幼薇说了些什么,说到张五娘进府的事,小羊握紧缰绳停下来:“她怎么看这件事?”

    殷善觑着他的脸色,说道:“田姑娘没说什么,问了大概时间就换了话题。”

    小羊沉默片刻,又道:“她是什么表情?”

    殷善道:“一如既往的和善甜美。”

    小羊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晦暗。

    殷善缩起脖子:“王妃说的,田姑娘姓田,人也长得甜美爽朗……”

    小羊又缓缓转过头,默了片刻,突然一鞭子甩下,纵马狂驰。

    殷善吃了一惊,迅速追上去:“公子,公子,这里不能驰马……”

    小羊却是充耳不闻,越跑越快,直接冲出城门。

    殷善胆战心惊,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人跟上去护驾,却见小羊又折了回来,面色沉郁地往回走。

    殷善擦一把冷汗,匆忙上前将小羊坐骑的缰绳紧紧抓住,劝道:“郡王何必自苦?已然走到今日了,再忍忍。”

    小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走到府前跳下马快步往里走,郭氏喜滋滋迎上来,笑道:“夫君回来了,今日孩儿动得厉害,踢得妾身好痛。”

    小羊停下脚步,抬眼看向郭氏的肚子,半晌,动作轻柔地抚摸上去,哑声道:“你辛苦了。”

    胎儿似是知道有人触他,使劲儿蹬了一脚,郭氏夸张地笑着:“哎呀,孩儿知道是父王呢!”

    小羊唇边浮起一丝温柔,目光渐渐柔软:“他是我的嫡长子,当然认得我,着太医请过平安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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