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见周围凑上来的几个小传头、资深信众,曹木匠又安抚说道:“他们虽毁了白云洞栅栏,但也不敢轻易让我们折损在这里。不然家眷闹起来,官府也要问罪于他。现在困着咱,不过是想让咱白干一两月的活,大伙尽管安心就是。”
南天门山峡,两层木栅栏堵住山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关隘塞障,两道栅栏空地中也生者一堆篝火,在此助守的猎户大多铺一层干草就和衣而睡,或者和自己的猎犬依偎在一起取暖。
魏怀忠回来时,猎户们热切讨论‘治愈神符’的种种神异。
听了这些讨论,魏怀忠仰头看雾气遮蔽的夜空,心中暗叹,怀念之前的平静好日子。
心中估计,那时候自己若受伤流血,可能也会从张老爷手里得到一枚治愈神符……为什么自己就没受过伤可惜呀。
越来越多的人卷进来,自己兄弟这点本事,别说每日再和张老爷商讨人手分派,就连张家院子里都没自己住宿的位置了,如今只能带着人来干些差遣。
管的人多了,可地位明显在下降,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之前
心中难免积郁,又畅想起未来,不知自己侄儿能不能脱颖而出,成为小传头一样的人物。
周二郎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如今成了张老爷名下的第一个小传头,成为大传头也是指日可待。自己侄儿再差,应该也能混成一个小传头一样的人物,去管理一村一寨,怎么也能温饱不愁,生**面娶一个好媳妇。
张家待客厅堂里,公豹张希孟蹲坐在太师椅上,扭头向右张口吃儿子夹来的烩肉,细嚼慢咽颇为享受,又扭头向左去吃外甥李秀才递来的茶水,众星捧月一样。
他抬爪轻拍李秀才肩膀,李秀才受宠若惊,连声呼喊舅舅,热切不已。
就连郭勋,也顺着李秀才这边的关系,张口舅舅、闭口舅舅的。
张希孟豹爪蘸墨,在桌上不停写着:“凡是尊神嘱咐之事,越快办成越好。触怒尊神,休说家宅不宁,必家破人亡、非魂飞魄散不可。老夫有幸还阳,自知许多阴世之事,不能明说,只望你们尽心尽力,珍惜这重立乾坤的大机缘。”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也是如此打算,正要说服诸位昆仲携手共进,搏一搏这天大的机缘。”
张地主刚说完,李秀才就说:“外甥大仇得报,只求舅舅能说些好话,为我爹求一个青龙寨社神之位。”
“无功不赏。”
张希孟留下四个字,蘸墨右爪深入茶碗里涮了涮,就拍在儿子肩上,轻拍三下,一跃跳过餐桌落在堂前屋檐下,抖了抖周身毛发,又一跃跳到院墙,就消失在夜色中。
张地主起身拱手为自己父亲送行,重新落座后环视诸人:“分户法不仅有阳册,还有阴司协同所编录的阴册。阴阳两册相符,此事就算做成。还望诸位昆仲不要弄虚作假,因小废大。”
一名年岁稍大的中年男子开口:“我家有三子,二子年十七,不知能否析出立户另三子年十五,生在腊月二十七,论续年齿,合虚岁十七。若是除夕夜审核阴册、阳册,我二子实岁十八,三子虚岁也十八。若就此分出两户,不知可行不可行”
众人眼巴巴望着,谁都想多立一个户口。
周岁占一年,虚岁甚至能占两年。
“罗世兄,男子十七傅籍,就应以实岁为限,不该混淆、讲究什么周岁、虚岁,世兄二子在除夕前年满十七,就可析出另立一户。”
张地主刚回答完,这位罗世兄眼睛一亮又问:“那愚兄能否析出长子、次子分立两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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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米酒
天色启明,抱犊寨诸多少年又如之前那样,从西寨门出发,鹿泉谷中背负物资。
近一个月的山地体能训练,处于长身体的这些大小少年每顿又吃的饱饱,普遍面色红润。
即将到了开始练拳的节骨眼,自不用再竞速,今日只是给鹿泉谷中运输所需的粮秣。
周八郎也一大早上山来,周应弘突然病逝,周八郎性格待人处事显得沉稳、冷漠许多。
他到抱犊寨时,周二郎一帮人已从南天门回来,正吃着早饭。
周八郎蹲坐在周二郎身边,颇为无助:“二哥,五哥、七哥呢”
周二郎递了个粗面烧饼给他吃:“他们现在应在淮阴庙里跟着赵道长习武,你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
八郎双手抱着烧饼赶紧咬一口,嚼着:“家里这几天没进项,又没人能干厨房里的活儿,宿客又嫌家里刚办丧事。大哥、三哥昨日又到府城去退房子、搬运书册。现在家里没余粮,只能来张老爷家里混饭吃。”
“娘说村里兵荒马乱的,还是寨子里跟着张老爷能过踏实日子。”
周八郎边说边吃,吃完烧饼微微拍着稍稍填实的肚子,顿时感到有些底气:“二哥,你说家里的饭馆还能不能开没人开的话,就只能给人租出去,多少也是一笔进项。”
周二郎吃掉自己手里半张饼,才说:“先别急着租,说不定能找到好厨子。”
八郎苦笑:“二哥,厨子可比木匠、五金匠难找。”
厨子本就不怎么招学徒,招的也都是自家子侄;这真的是一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残酷行业,也是真正的铁饭碗。
县里都不见得有多余的厨子,更别说土门村这巴掌大的地方。
本事好的厨子只要顾家一些,没有吃酒贪杯、偷懒、赌博的毛病,怎么也能自己置办一个小餐馆,真没几个好厨子愿意给小店打工……这工钱不是小店能支付的。
周二郎低头看到自己早年手腕处油花烧出的疤痕,基本的东西自己也学过,再掌勺两三年,也能算一个厨子。
可惜,周家六个男儿,就自己这里传承了一点点厨艺。
难道丢了抱犊寨的生计,回到家里去给三郎做个厨子
周二郎不由轻轻哼笑,突然问:“八郎,你知道二哥今年为啥突然就不和舅舅学厨子”
八郎不言语,周二郎嘴角泛笑:“七郎那时候病了,舅舅说没钱治病,七郎自己也不想治,连饭也不吃,一心等死。既然学厨子没钱治病,还不如出去干点别的,起码手里有钱能自己拿事做主,不必处处看脸色。不然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你二哥也病了,那时候做主的大郎、三郎摆着手说一声没钱治病……你说二哥这辈子图了个啥”
“这叫树挪死人挪活,家里饭馆指望不上就干点别的,咱土门村肯干事,就没听说有人能饿死的。看看村东头赵家,日子苦成那样,还不是没饿死一个”
说完这些,周二郎抱着空碗起身去涮洗,见成家兄弟也回到寨里,相互打着招呼。
随后,周二郎就找到张地主,张地主现在很忙。
正一家家送走北山各家姻亲、猎户,这么多人挤了一晚上,再不想走,也没多余的地方能安置。
待张地主与李秀才恋恋不舍分别后,周二郎才等到机会上前说:“张老爷,家里这两天少衣食用度,咱想回去一趟给些钱粮。”
“正好也有事情需要你办,今秋寨里总共收了约九百石麦豆,落在老夫手里约有近七百石。如今寨里、谷里人口近五百,每日口粮就在四石三斗左右,这一月消耗一百五十石。算上存粮,仅仅能吃到三月中旬,缺额约在五百石。”
张地主朝家里走去,周二郎跟着,听张地主说:“现在秋收不久粮价不高,我又向范坛主推举田长老为获鹿香主,今后两家以土门关为界。作为回报,他会筹集五百石米麦送来。这笔粮食会在六天、七天内送到土门村中,二郎你下山后先在村中找一处仓房用来储粮。我不便离寨,就由二郎选拔人手,将这五百石粮食运回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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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洗钱
周家,周二郎领着成家兄弟和两个弟弟回来,院中寂静。
前院门面饭馆里没有客人,厨房里没人,中院八间客房也都空落落的,后院里牛棚马厩也是空的,只有老狗趴在狗窝前,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大郎、三郎去了府城,院子里张氏连同儿媳撤换、浣洗客房床被,周舒娥一人经营饭馆,饭馆前新贴了两页纸,各写一个酒字。
周二郎先打了一桶冰凉井水,和成家兄弟洗了个头,洗去一头汗腥气。
顿感清爽,他进入门面时就见周舒娥几个坐在桌前算账。
四十二个小平钱放在桌上,周七说:“一斗新米价值四十文钱,酿四桶半米酒,能卖一百六七十钱。所以一桶酒本钱在九文钱,咱就算十文钱。”
他说着数出十文钱,丢入桌上的细口酒坛里:“这是今后买米的本钱,余下的就是咱们三的利钱,阿姐操心酿酒,今天一早还挑着酒到庙里,最是幸苦,一人干做的比我和五哥多,理应拿一半。五哥,你觉得呢”
五郎点头:“嗯,阿姐应该多拿。可主意是你的,阿姐拿个五成,七郎你拿三成,给我两成就好。”
当即余下三十二个小平钱,周七数出十六个推给表姐,余下十六个自己留下九个,七个推到五哥面前:“哥,这钱也就能挣三四个月。我听邢哥他们说熊兵备年后要调到山东去,熊兵备一走,邢哥他们有的会跟熊兵备去山东,其他的就约束在营里出不来。”
五郎数着手里七个小平钱,满足而惬意:“难道七郎还想去军营里卖酒军营里一千五百人,内丁只有二百,内丁才有钱吃酒……算一算,也是一笔大钱呀。”
普通军士也就能吃饱肚子,不像内丁,每月军饷二两四钱银,年俸接近七品知县账面俸禄。
吃饱喝足待遇优渥,内丁部队才是皇明大军中的骨干、魂魄。
周舒娥抓着沉甸甸铜钱,略有兴奋,眼睛眯着泛光,脆生生询问:“七郎真有办法去军营里卖酒”
周七摇头:“我哪有这本事我只是在想阿姐酿的米酒好吃,就卖三四个月的话未免可惜。咱村子里卖酒的也就那么几家子,干脆咱给阿姐找几个帮手一起酿酒,就在店里卖米酒。咱不求一斗米能卖一百六十文,若能卖百文钱,赚个六十文就该知足。一日卖出四五桶酒的话,就够阿姐生活、使唤了。”
周二郎坐在一侧,双肘倚在桌上:“七郎你想的好,可卖不出去咋办”
“二哥,只要酒酿好,哪有卖不出的说法,只是卖的贵一些或便宜一些。”
周七皱眉:“阿姐,淮阴庙里的那些内丁都不缺钱,缺的是花钱的机会,能尝到酒味儿就已知足了。阿姐先酿着,一日酿两桶,一桶在淮阴庙卖掉,一桶留在店里卖。有淮阴庙里卖掉的一桶,阿姐这里保准不亏本。等酒水生意好了就请两个帮手,咱们兴许能把酒卖到抱犊寨、鹿泉谷里头。”
成家兄弟互看一眼,刚才算账他们也听到了,头一次知道酒水利润这么丰厚。
周二郎想到抱犊寨、鹿泉谷最近的变化,说不好真有机会把米酒卖进去,还是垄断那种。
整个抱犊寨里都是张地主的佃户,这拨人有几个懂酿酒,又有酿酒的器具鹿泉谷就更简单了,那么多人干活,一碗碗卖酒没几个人想要,但可以一桶桶的卖,少挣一点也是挣。
只要有的挣,这就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酿酒,把酒挑到抱犊寨里,或鹿泉谷里卖掉,这钱挣的可比打草舒服、安逸的多。
又不是酿造烧酒,只是简单的甜米酒,充饥解渴又提精神,不耽误工作、赶路,只要口感好,价格公道一些,自然不愁卖。
这种简单的甜米酒,似乎只有有米和酒曲就能做……就因为简单,想要做好反而不容易。
一样的技术,酒曲不一样,工具不一样,结果就大大的不同。
周舒娥自然心动,有一技之长,靠手里技术吃饭的女人自然有较高的地位,也受人尊重。
她略为紧张,等待着周二郎的意见。
周二郎轻轻点头,再三询问:“七郎,村里人去淮阴庙卖酒的话怎么办”
“不怕他来,米酒水多,一文钱卖两
第八十八章 粮铺
范长生一伙人被绑到抱犊寨后,土门村算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少了喧哗浮躁。
东西来往的商旅、游人并没有因为冬季的到来而减少,反倒因为明年春闱会试的原因,有大量秦晋举人途径土门村前往京城。
早早抵达京城,静心备考的成功概率更高些。
虽说金举人银进士穷酸秀才不如狗,可考个进士也是好处多多。
九月初三日时,周七正帮周二郎验收县城运来的粮食,五百石粮食米麦各半。
运来粮食的不是闻香教中人,是县里的累世粮商,姓马,在乡间名声清白,没多少恶名。
押送粮食来土门村的是一个马家嫡流,皮肤黝黑面目饱满,笑容灿烂一口白牙,性格也开朗随和,被同来的大小伙计喊做马黑子,也不恼。
一袋袋粮食就在周家后院中拆了,两方伙计、帮手一起忙碌,检验后重新装包。
马黑子与周二郎同坐长条板凳,略有感慨的口吻:“周兄弟不瞒你说,这桩买卖我家最少亏了二十两银子。”
周二郎只当是商人的谦辞卖穷,不以为意:“马兄这话何解是不是运费多了”
“和运费没关系,别说这七八里路五百石粮食,我家县里收粮,三十多里路运几千石粮食也没亏损什么。”
马黑子压低声音:“昨夜我听人说黄河决堤了……这可是皇明三百年来有数的大事呀!”
“黄河决堤”
周二郎下意识干咽一口唾沫:“淹哪里了”
虽没见过黄河,可也知道黄河稳定的重要性。
马黑子压低声音,还是笑着:“听说在南直隶中都凤阳府,也不知淹的重不重,反正县里粮价昨夜就涨了,每石三十文。说不好今天还得涨,周兄弟你说这五百石粮食我家亏了多少”
“原来在南直隶……还以为在河南决堤了。”
周二郎轻咬下唇:“马兄,黄河在中都决堤,得多少人吃挂落这粮价又能涨到多少”
马黑子摸着下巴处短密胡须,回忆说:“万历爷在时,前年秋粮上市小麦一石三百七十文,去年、今年都过了四百。现在辽东用兵,两淮黄河决堤若干扰了漕粮北运,今年粮价兴许能破五百文。”
“周兄弟说中都黄河决堤……官府有司吃挂落是应该的,两淮地势平洼而广袤,一处决堤,所淹何止百里两淮又历来富庶,人口殷实密集,此次决口灾民何止十万户就怕朝廷无力赈济重修河堤,让灾民成了流民,今后河道说不得会连年溃决。”
黄河堤岸边上的百姓,可比官府关心河堤的维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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