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乡路芳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雨飘飘
乡路芳华
作者:夏雨飘飘
一个穷小子如何从草根走向人生巅峰。 顺应自然,遵循自然,率真淳朴,敢于出手。



第1章 谁动了我的狗屎
    上世纪七十年代,平原深处一个破败的村落,寒风萧瑟,黄叶飘零,几声鸡鸣,唤醒灰暗的早晨。陈放尚在梦中,院中响起陈三公鸭般沙哑的叫喊:“放,放,起来,起来。”

    陈放翻了一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尽管被子灰突突看不出颜色,但被窝里还是温暖的。自从记事起,这破锣般的叫喊每天便会定时响起,而陈放也会机械地起床。不知为什么,今天他要试着挑战父亲的权威,陈放一动不动。任凭破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反了你个鳖孙,快点起来,扒树叶检粪。”陈三在屋外咆哮起来。接着便是擂门声。小东屋低矮的屋门快要被他擂倒了,顶着破木门的钢叉斜斜的就要倒下,钢叉一倒,门就要开了,那时侯屁股就少不了挨巴掌。

    无奈,陈放高叫了一声“起了”。

    陈放穿上黑色的破棉袄,棉袄袖口有白色的鼻涕多次擦拭过的痕迹,五颗扣子掉了三个,棉袄很凉,他的光身子钻进去好长时间没有适应,没有衬衣。棉裤就在床头,是夜里当做枕头用的,登上棉裤,裤裆里一阵寒冷,前几天爬树挂烂了裤裆,他没有对母亲说,走路就尽量的夹着,烂棉花偶尔露出来,管他哩,只要小**不被别人看到就行。

    打开屋门,或许今天儿子的动作迟缓了,陈三象一头暴怒的狮子站在门边,一脸胡茬,头发蓬乱,怒目圆睁,眼角还夹着一粒白色的眼屎。

    陈放回避着父亲的眼光,顺着墙根走到院中的粪堆旁,拿起粪筐。院子不大,这个粪堆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每过几个月,各家各户都要把农家肥交生产队,按测量的方数计工分。陈放家的粪堆总是最大的,一方面陈放每天都要到外面扒树叶检粪,另一方面家里还养了一头大公猪,专门给别人家的母猪配种的,公猪在他们这个地方也叫狼猪。陈三待这头公猪比三个儿子都要亲,对儿子他很少笑脸,常常横眉冷对,家里喂了几只鸡,除非有人生日,会煮几个鸡蛋。但陈放经常看到陈三喂那头大公猪生鸡蛋吃,还爱怜的轻轻的给猪挠痒痒。

    见陈放走近,大公猪讨好地哼哼着靠近,陈放抬起脚,猛地踢在大公猪的头上,大公猪“嗷”地一声晃着两个硕大的睾丸逃开。他抓起粪叉就跑。

    陈三在后面抓起一块砖头,扔向陈放。叫道:“我砸死你个鳖儿。”

    陈放来到村外,天才蒙蒙亮,几家低矮的厨房飘出袅袅炊烟,小村被薄雾环绕。虽然已经到了深秋季,但地上的树叶并不多,树叶早就被人捡去。他只得用粪叉一片一片地插起枯叶,然后放到粪筐里。

    好久,才捡了半筐树叶。蓦然,眼前一亮,陈放看到一条河沟里,有一堆狗屎,不,不是一堆,是两堆,三堆。这么多狗屎,莫非昨天晚上这里有野狗的聚会。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今天父亲不会再骂他瞎转悠,不干活了。陈放顾不得多想,跳跃着跑到狗屎堆前,放下粪筐,将三堆狗屎拢到一起。啊!远处还有一堆,不细瞧根本看不出来,狗屎上面一层白霜,与大地混为一色,但冻僵的狗屎骄傲的矗立,就被陈放发现了,他小跑过去,小心翼翼地铲起。

    回头,咦!刚才拢在一起的狗屎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就在这里。

    抬头,看见河堤顶上,宋豪手拿粪叉,抱着膀子,头上的火车头帽子的两个耳板像一只大鸟的两只翅膀忽闪着,挑衅的望着陈放,宋豪大陈放两岁,学习不好,仗着他爹是生产队长,拳头就硬,因为老留级,在班里数他个子高,逐渐成了学校一霸,无人敢惹。

    陈放见是宋豪,已生怯意,但一堆上好的狗屎被这家伙平白抢走,加上刚才挨了父亲的责骂,陈放心中憋屈,竟骂了一句“谁抢了我的狗屎,操他娘。”

    “你骂谁”宋豪立即应到。

    “我骂谁捡了我的狗屎的人。”陈放不示弱。

    “你的狗屎有记号”

    “是我先看见的,我拢到了一堆。”

    “你拢到一堆就是你的狗屎是你拉的你是狗”

    “你才是狗。”陈放回应道。

    “你不是狗,你是猪,你是你家那头公猪弄出来的。”宋豪骂道。

    “你是公猪弄出来的,**。”陈放最怕别人提起他家的公猪。他觉得那是耻辱。

    见陈放竟敢骂他,宋豪把粪叉一扔,冲上来就要打他,陈放今天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端着粪叉,两眼瞪着宋豪,见陈放如此,宋豪一愣。缓了一下,见陈放有点不知所措,猛地一个抱腰,把陈放掀翻在地,骑上便打。

    “还骂不骂还骂不骂”宋豪边说边朝陈放头上噼里啪啦挥拳。

    陈放只觉得头木木的,缓过神来,抱住宋豪的大腿狠命地咬了一口。宋豪疼得“嗷”地叫了一声。

    陈放乘机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刚跑没有多远,只觉得头上猛地一震,几乎要晕过去。又跑了几步,有液体盖住了眼睛。陈放一抹,是血。宋豪在后面用一块石头砸住了他的头。陈放吓得“哇哇”大哭。

    跑到家门口,小脚奶奶仿佛早就听到了哭声,一颤一颤地迎了上来。“咋了,乖。咋了,乖。”

    陈放哭的更凶。

    后来,陈放的左侧头部留下了一个月牙形的疤,每到阴雨天,便隐隐的瘙痒。以后的日子里,陈放很少留短发,总是偏分头,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很讲究发型。也总会想起宋豪,有说不出的滋味。

    三十多年后,他已是政坛上一棵冉冉升起的新星,每到重要会议之前,他都会到经常居住的全市最高级放酒店的三楼理发师室整理一下头发,时间长了,会和理发的那个小姑娘开个玩笑,一次小姑娘问道:“领导的头上怎么也有伤疤”

    “跟别人打架



第2章 这肉有点骚
    陈放一直不明白,往日在他心目中威严,甚至凶神恶煞的父亲在宋有理面前那样奴颜婢膝,为何那样怕宋有理,一提到要戴帽子,甚至跪了下来。那是什么帽子呢

    还有,往日很抠门的父亲怎么那么大方地把家里的九斤黄母鸡就送了宋有理,那只九斤黄母鸡是奶奶的命一样,每天早上,奶奶就要从鸡窝里把它掏出来,摸摸鸡屁股,看有没有鸡蛋,如果有了,就把它拴住,怕它把鸡蛋下到邻居家。

    那一罐子鸡蛋,陈放除了每年过生日可以吃上一个,还有就是上次感冒了,奶奶给他煮了一个。父亲让猪吃鸡蛋,确有其事,陈放见到过,有一天,他看见陈三赶狼猪回来,就喂猪了两个生鸡蛋。陈放很是不解,为何自己想吃鸡蛋,父亲不让,却把鸡蛋喂猪,对父亲的恨自那时产生。

    对宋有理的恨一直埋在心里,直到多年以后,陈放把宋有理的宝贝女儿宋娜压在身下,狠狠发泄一通,这种恨才稍稍缓释。

    父亲走到小东屋,他知道刚才的一幕陈放或许看到了,就在小马扎上坐下,默默地抽烟,过来很久,说;“刚才你都看到了”

    陈放“嗯”了一声。

    “爹不是软骨头。”陈三像是自言自语。

    陈放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后你长大了就明白。你还小,以后上学了,好好学习,不要像你爹一样。”陈三露出少有的慈祥,像是祈求。

    陈放的头上缠了很长时间的绷带,绷带是奶奶的裹脚布,黑色的,不知是没有洗净或是别的原因,伤口有发炎,流黄色的脓水,腥臭难闻。小伙伴都不愿和他玩,纷纷取笑他。只有瞎眼的奶奶总是握着他廋弱的小手,空洞的眼睛盛着无奈和爱怜。

    一天,陈放扒树叶回家,奶奶端着一个大瓷碗,递给陈放,说;“吃吧。”

    陈放看到里面是白色的肉,一团一团的。没有油,放了稍许的盐,嚼在嘴里,软软的,滑滑的,没有传说中的肉的香味。

    “好吃吗”一边的父亲问。

    “好吃。”陈放迟疑了一下,他甚至不知道肉的味道,便随口说道。“只是有点骚。”陈放又说。

    陈三笑笑,说:“好吃,以后天天让你吃。”

    果然,以后很长的时间里,陈放都能吃到这种肉,有水煮,有煎炒,还有几次,奶奶把那肉用胶泥糊了,给他在灶火里烧,烧得黑不溜秋的,圆圆的,剥开外面那层黑乎乎胶泥,沾了盐水,除了那股骚味,还是挺好吃的。

    陈放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肉,慢慢地明白了,那是动物的睾丸,通俗地讲,是猪蛋。陈三和劁猪的张马虎是好朋友,张马虎是临村张庄的,陈三赶狼猪,张马虎劁猪,两人常在路上见面,也互通商业信息,张马虎劁猪知道那村谁家的母猪发情了,就告诉陈三,陈三就赶着狼猪到那家去。陈三赶狼猪知道那家的小公猪要该劁了,就告诉张马虎往那家去,把小公猪劁了。

    劁公猪就是把猪的睾丸割了,猪蛋远远的扔了,野狗趁机扑上去,叼了就是一顿美味。那时候,猪睾丸、猪鞭、猪蹄、猪尾巴是没有人吃的,丢人!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谁吃了这些东西,要被乡邻耻笑很多年的,甚至影响到儿子娶媳妇姑娘出嫁。

    陈三把儿子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张马虎,张马虎说要给孩子补补身子,那年月,能吃饱就不错了,拿啥东西补身子呢张马虎说有猪蛋,陈三以为是在骂自己,后来想想,猪蛋也是肉,总要比红薯蛋子强,就同意了。于是陈放就不断能吃到猪蛋。

    其实陈三也不断偷偷地吃,吃得每次看到自己的狼猪跨上被人家的母猪的时候,下体也会膨胀,暗暗骂一声,自己活得不如一头猪,

    吃了那肉,不知道对头上的伤口有没有好处,反正伤口好了,留了一道月牙形的疤。日后,陈放发现自己的下体巨大,每一条内裤前面都磨出了一个洞。不知道与那肉有没有关系。

    过完春节,村庄里有了一种神秘的兴奋和骚动,有人在窃窃私语,看见来人便散去。村民对生产队长宋有理的显得不那么恭维了。甚至还有年轻人敢和宋有理理论了,宋有理气得在街上乱骂,有人嗤嗤地笑,没有人跟宋有理较真。

    果然没过多久,村里开群众大会,说要成立互助组,自由结合,每三到五家组成一个小组。按人口多少先把生产队的牲畜分了。

    那几天,陈放看见父亲夜间坐在院子里闷闷地抽烟,已经几天了,生产队三十多户人家,别人家都结合好了,陈三找了几家,他们都说已经已经结合好了,自己不当家。很明白他们都不愿同陈三一个组。谁愿意同陈三一个组呢陈三除了会赶狼猪,其他农活一窍不通,给他一个组,不是要受连累吗

    最后,生产队就剩了三户人家。陈三,宋有理、还有村西头的老病秧子宋发财。宋发财是个痨病鬼,整天咳嗽,大喘气。媳妇不争气,一口气生了三个丫头片子,没有一个棒劳力。

    没办法,三家最后组成一个互助组,因为人少,只分到了一头瘦草驴,瘦驴白唇,三只蹄子也是白的。所谓马瘦毛长,这驴瘦了毛也长,宋有理拍着瘦驴的脑门说;幸亏年前没有把你杀吃了,不然恐怕连头瘦驴也分不到了。

    分田到组,调动了村民的积极性,爱睡懒觉的也会早起了,不会种地的也能把地耙的笔直了。村民闲来就到自己的责任田转转,撒泡尿也要一路小跑尿到自己的庄稼地里。

    这天,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宋豪召集陈放、宋发财的大闺女宋伊梅、还有自己的妹妹宋娜开会。说要商量给驴割草的事情。

    宋豪模仿他爹的样子,站在大槐树下的土堆上,一手叉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每天交二十斤青草,不交或者交不够的,扣工分,收了麦子扣粮食。”

    “我们割草,你干啥”陈放不服气地问。

    “我是队长。”宋豪骄傲地说。

    “谁选你当队长了”陈放继续问道。

    “谁选我宋娜你选不选我”宋豪问他妹妹。

    “我选你。”宋娜欢天喜地地说。

    “你哩,宋伊梅。”

    宋伊梅胆怯地望着陈放,这个因为父亲有病,母亲因为一连生了三个丫头,好像都是她的错。从小受尽白眼,没有过温暖,一直怯怯地生活。

    &



第3章 是{四}个弄家
    土地分成了若干个小组,政策放宽了,家家户户养了鸡鸭鹅,喂的猪牛羊也多了。陈三近几个月很是忙活,一头公猪不够配种不够用,又养了一头小公猪,小公猪慢慢长大,两个睾丸有拳头大了,已经会发情了,把猪圈的地面拱得坑坑洼洼。

    这天,陈三叫住陈放说;“今天跟我一块出去。”今天,有两家养母猪的人家预约要配种,陈三准备赶两头公猪一起出去,他怕一个人招呼不来两头公猪,尤其是那头小公猪,刚发情,跑的欢,有蛮力。

    “干啥”陈放问道。

    “出去做生意。”陈三说。所谓做生意就是给猪配种,大概陈三也不好意思说出去给猪配种。配种是经常被别人取笑的职业。

    “咋了,你不去就不让你上学。”前几天陈三已经答应让陈放去上学了。

    “不让上学也不去。”陈放倔强的说道。

    “反了你个鳖孙。”陈三骂道。兀自解了栓两头公猪的绳子,将一条绳子递给陈放。继续说道;“嫌丢人咋地,你爹我赶了一辈子狼猪,人也没有丢到哪里去。不干活,吃啥喝啥,你弟兄几个都快要上学了,谁供应你们。”

    无奈,陈放接过猪绳。小公猪出了院门,见到外面的世界,欢天喜地,兴奋异常,一路小跑,陈三在后面大声吆喝着;“慢点,慢点。”一面赶着大公猪在后面追赶。

    陈三赶上来,田野人很少。便讲到“放,你还小,不懂,其实赶狼猪也是技术活,你爹我一辈子很少干农活,不掏笨劲,你学会了赶狼猪,以后你当家,轻松又赚钱,这不,原来,配一次要两块钱,现在涨价了,一次要三块。你算算,今天咱爷俩就能挣六块。”

    陈放心里别扭,明明是两头公猪挣了六块,怎么说是爷俩挣了六块只是没法同他理论。

    “你知道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能挣多少才能挣三四十块钱,要都像今天一样,咱一个月就能挣一百八块哩。以后,你弟兄几个上学、娶媳妇不就有钱了”陈三继续说道,似乎在勾画美好的未来,独自“嘿嘿”笑了。

    陈放不搭腔,想;你把两头公猪使死,他们也挣不来那么多,一头猪最多两天配一次。

    路上,碰见有熟人,陈三便打招呼。走到一个村庄,一个年轻人吆喝道;“看呐,这才是是个弄家,爷俩赶两个狼猪,四个弄家。”一边的年轻人一阵哄笑。

    一个年长些的男人同陈三认识,说道;“陈三,你个鳖孙,挣钱挣疯了,弄两个狼猪,你咋不亲自上,给母猪配种啊”

    “你老婆发情了,我亲自给她配种。”陈三回骂道。

    “陈三,那个是你儿子吧,是不是你家狼猪弄出来的”男人接着骂道。

    陈放羞的无地自容,心里骂道:“我草你八辈祖宗。”

    陈三一时想不来怎样回骂,嘿嘿笑着说:“鳖孙。”

    终于到了一个庄子,叫花家庄。需要配种的人家,低矮的草房子,院子里磊了一个猪圈,同自己家一样臭气熏天,一头老母猪在猪圈里“嗷嗷”地叫着,仿佛闻到就公猪的气味,竟爬到围墙上,想要冲出来的样子。一个妇女用棍子不断地往回赶。看见陈三说道;“陈三,你个鳖孙,咋这个时候才来,老母猪都等不及了。”想来她同陈三一定是老相识了。

    “是你个骚娘们等不及了吧。”陈三看到那妇女,满脸灿烂的笑。
12345...9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