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拜堂可要慎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鱼目上蜻蜓
走了一遭,眼见着至那山巅,梅松言加快脚步,不由得时时低头看路,只因山巅处的雪格外厚,一脚下去,没过了半个鞋面,原本清晰的小道,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好早两侧松柏相迎,勉强寻得。
忽的前方遇一石拱桥,梅松言低头拎起裙裾,信步而上。
却不想抬头间轰然撞上了。。。似乎。。是个人!
宽阔的胸膛比那薄雪还要凉,游离的气味比那冻晶还要生冷。
梅松言只觉眼前一片火红,细细看去,丹袍之上,绣着层层白雪,衣领处的脖颈格外细腻。
再上。。便是一张过目不忘的容颜!
。。。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梅松言脑际一片空白!
双眸里尽是对方!
半晌,那人低下头看了看,道:“小姐,你踩了我的脚了。。。”
梅松言赫然回过神,立觉失礼,急忙低头看去,可并未如他所言。。。
那人却趁机低头探首伏在梅松言的耳际,细嗅一番,道:“很特别!”
梅松言反应过来,遇上流氓了!
难不成所说的凶。。。是遇上流氓,命悬一线吗
不可!决不可!
想到这,梅松言急忙从袖口掏出匕首自卫,誓要恫吓对方。
那人背着手莞尔一笑,道:“你别伤着自己,可好”
“流氓!你!你敢上前,我这定让你尝尝痛!”
话落,那人一个风步,闯至梅松言一步之前,抬手如风,直接拉过她的手腕,将她一个趔趄,与他没了距离。
梅松言正要发作,只听。。。
“既然同来赏雪,为何来之前要剥大蒜,败坏了雪景!”
梅松言乍闻,直言反击道:“我没有!”
“我不信,我明明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味道了。。。”
“你嗅觉定被冻坏了!在家中,阿爹从不让我沾这些的。。。”
那人意外,自上而下凝视道:“奥那你将手靠近些,我闻个仔细!”
梅松言不容分说,直径将手背递与那人鼻尖。。。
自然,没得到肯定。
却得了他,双唇轻掠!
。。。
。。。
洞内篝火暖暖照人心,一旁的梅松言咬着唇瓣,愤恨着。
眼前的男人挫败了她,打昏了护主的绿疆,更可恨的是他的自我介绍---小姐安好!我叫“奈我何”,你是那叫什么梅松言的
那人拨着火苗,啃着烤兔腿
第三章 等在他的唇下。。。
十二月,蜀中大雪纷飞,周遭一片茫茫。
二人一马,踏起雪泥飞鸿无数。。。
梅松言不知走了多少个山头,七弯八绕才至一个山脚停下下。
司空盛雪指着一座孤山道:“我是这山的主人,这里。。。是我老巢,每逢你爹抓的紧,我就会躲进这蜀中的深山老林避避风头!你看,我的诚意如何家底都掏给你看了。。。你再苦着脸,我可要泄气了。。。。“
说完望向背后的梅松言,又道:”不就是让你与我同骑一匹快马嘛,我是见你没骑过,怕你摔着。。。姑娘家的脸面最重要了,破了像,媒人就少了,你爹还能稳坐高堂吗。。。”
梅松言头也不抬,道:“比敛香堡差远了!”
“是差远了,还望大小姐你不弃!请你吃顿饭,你便走吧,我可不需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仆人!”司空盛雪道
说罢,司空盛雪下马牵绳,载着梅松言逍遥上山,一路哼着调儿。
“这调我熟悉,是我香脂州的!”
司空盛雪抱拳施礼,低头道“大小姐明鉴,却是香脂州的调调,怎么,油生一股亲切感了”
“你是土生土长的香脂州的人”
司空盛雪脸色冷了下来,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凄苦,顿了片刻,复又牵上马儿,走着说道:“可不是呢亲人的坟都埋在炎城呢,家里独缺我了,就不知。。。我有没有的命,与阿爹阿娘妹妹埋在一起!”
梅松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那他的妹妹。。。
半晌,气氛冷似冰霜,梅松言觉得失言,只好另寻话题缓解,道:“请问。。这座山叫什么”
司空盛雪身躯一滞,回首笑看道:“梅大小姐原来这么有礼貌啊,你一路气呼呼的,我还以为你极难相处呢!”
“还不是因为你!”梅松言撇过脸去,别强掳出州,至这罕无人烟的地方,还能高兴得起来
“这山头是我的,自然跟我姓喽,盛雪山,如何啊”
梅松言品了品,简短道:“凑合!”
司空盛雪佯装生气道:“什么叫凑合,凑合就是不好,你无需安慰我。。。”随和话锋一转,厚着脸皮,恬不知耻道:“但您大驾光临寒山,得取个与您光辉相应的名字,你看。。叫盛雪松言山,如何”
梅松言又好气又好恼,只能催促道:“快走!”
“得咧小贵客!”
。。。
走了半晌,梅松言便见林中伫立着二间雅致的竹室。
“这就是你家”
“不错,真是在下的老巢!”
梅松言正要下马,却为难起来,道:“拿个脚凳与我!”
司空盛雪耸了耸肩,抱歉道:“这里可不是客栈,我哪知会有你这样一位娇小的贵客没有!要不自己跳下来,要不。。。”说完,冲着她伸开手臂。
“无需!”
司空盛雪挠了挠脖子,无奈道:“也好只是你小心一点,万一扭到脚,得需躺满百天,才能回家的!不然,我可不放心,一个绝代佳人,瘸着腿走在大街上!”
梅松言望了望脚下,心生余悸,又见司空盛雪敞开怀抱,静候着她,思虑再三,还是保全自身为好,不能逞强。
只好道:“那你。。那你,接好了!”
“放心!”
说罢,梅松言,顺过腿儿,闭起眼睛纵身一跃!
司空盛雪笑了起来。。。
嘿嘿
落了个满怀!
。。。
梅松言只感有了的怀抱将她稳稳捧着。
接着,她缓缓睁开双眸。。
四目不出一尺,她呼吸着他的呼吸!
顿时,怀中之人面红耳赤!
司空盛雪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抱着她道:“饿了嘛我的大小姐”
梅松言轻身落地,腼腆道:“那你还不去造饭!”
“那你要迁就我,我的手艺可不怎么娴熟,可不准只吃一口,就说饱了!”说罢
第四章 你的。。也可以!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他的唇,并未如雪那般,落在自己身上。
只见司空盛雪,低头扣紧了她的披风道“这里是蜀中,不是香脂州,小心着凉!”
“奥”
梅松言低着头,恨起自己来,刚刚。。。竟,多想了!
司空盛雪看出了她的懊恼和纠结,不由的会心一笑。
入夜时分,梅松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许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难以消化,此刻的神识格外清明。
那人是“奈我何”,是个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搅的香脂州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可对待自己还算有理,从香脂州到蜀中十来日的路程,无论是从举止或是行为来看,实在不像是个为非作歹的人。
到底是自己眼浊心闭,还是对方心机深沉,伪装完美
自己今日的表现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不抗拒、不推脱、成何体统!
如是有心,好歹也要矜持一些,反抗一二,实在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在他心里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唾手可得的人!
想到这,梅松言哀叹一口气,谎言可以欺骗别人,可是。。欺骗不了自己。
十几日的相处,内心已经泛起涟漪,很难归于平息。
可那人,身负别家女子的清白,纵然自己心系与他,亦不可包庇与隐瞒!
半夜里,梅松言依旧难以入眠,盖着他的被褥,呼吸间皆是那人清冷的气味,寒风从缝隙之间汹涌而进,周身寒津津,颤个不停。
蜀中实在太冷了,梅松言将面埋进被褥,蜷缩着四肢,期望暖和一点。
时间推移,梅松言打颤着不停,身躯滚烫似炭,却感分外寒冷。
睡在隔壁的人,似乎察觉了一丝异样,才口问道:“睡不着吗是床榻太硬还是棉被薄了”
梅松言眼眶被烧的疼痛难忍,咽喉处火燎般撕生疼,她知自己是发烧了,许是雪里待的太久,许是一路的奔波劳累,许是水土不服。。。
司空盛雪半日未得梅松言的回应,只听嗯声不断,急忙掀开被褥,打开隔门,点上灯火,细瞧起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面色赤红,意识模糊,双唇干裂,顺手一摸,急道:“你发烧了!”
司空盛雪急了起来,他住的地方只有些治外伤的药品,这下如何是好
半夜里下山,得中午才能归,留她一人与这荒郊野岭亦是危险。
眼下,只能封死门窗,这数时辰内只怕委屈了她。
司空盛雪俯下身道:“梅松言,你烫的厉害,我必须下山为你买药,你老实呆着,我中午便归!”
迷迷糊糊之中梅松言听闻他要走,胡乱伸出手来,四下摸索,拉扯住他的袖口,道:“你别走,别丢下我,我怕的很。。。”
司空盛雪柔声安慰道:“不吃药,万一把你烧成傻瓜了,我要怎么办火上浇油,你爹定要将我千刀万剐的!”
“那你。。早去早归!”
这一刻,司空盛雪仿若电击,躯体为之一怔!
她。。。
盼他早去早归!
莫名的心动斥满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脉络皆为之涌动。
原来,被人盼望和惦念的感觉如此沉重与幸福,司空盛雪彻底活了过来。。。
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发热折磨着病榻上的人,玉肌失了光彩,水漾的眸子干枯暗淡,纵然病重,她心里比谁都清晰。
这场红尘劫,是躲不过了!
。。。
恍惚间,梅松言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人拿着勺子给她喂药。
是他,他回来了!
梅松言微微睁着双眸,大口喝着,并不是因为药不恶苦,而是五脏口舌皆被烧得焦灼火辣,久久干渴,已生不出
第五章 躺着别动!
司空盛雪反应了三秒,瞬时瞪起她来,这一举动太过醒目,惹得梅松言脖子根都红了。
“我的。。我。。好。。你。。你不弃。。就。。就试试”结结巴巴的言语使得榻上的人拭唇一笑。
司空盛雪跌跌撞撞,胡乱的翻着衣柜,总算找到一件像样的纯白衣衫,犹犹豫豫的走过,似铅锤在手。
梅松言努了下嘴道:“还不拿去烤一下!”
捧着衣衫的人得了命令似的急忙走至火炭前,摊开衣衫,里里外外烤了一遍,温热后,大手一丢,整个人风一般的走了出去。。
当然,踏出后,却是轻轻的关紧了门扇。
梅松言换下衣物,觉得让他瞧见褪下的内衣物实在不妥,索性找了个旮旯藏了起来,等着回乡时在找出带上,总之现下是冬季,无妨。
一会后,她干咳两声,室外的人,缩手缩脚的进了来。
“等你病好,我就送你回去!”司空盛雪下定了决心,再留她,只怕克制不住自己,迟早要出事。
有那么一瞬,梅松言想要一直病下去,享受着的并不是他无微不至的伺候,而是一种比香脂州还要暖的温度。
那。。只剩六日了
梅松言心想着。。。
她不是顽固保守的女子,在她是世界里,黑白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爱就是爱,不爱便是不爱。
在外人看来此次是凶劫,她本可万里挑婿,余生继续享受富足的生活,一辈子做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只是。。。她爱上了,非常肯定的爱上了,不迂回、不隐藏、像那颗雪松一般,挺直脊梁,坦坦荡荡,毫不退缩,承接九天而来的落雪。
可他呢
是真心实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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