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章儿点头:“是没杀人,所以才更应该积极一




第四十九章 心照不宣
    早粥很稠,悧儿吃得很开心,更主要的是晨起她的烧退了,顾谙承诺她不用再喝药了。

    四更天时,下了场小雨,吃过早饭,天也放晴了。章儿唤桑暮帮忙将草屋内的行李往马车上搬。

    桑暮回头朝草屋望去,殷涤正将碗筷收拾到瓦盆里,端到角门处清洗起来。顾谙利索的给两个孩子梳洗。贺贲则在清扫马车上积蓄的水渍。桑暮不由一笑,自己当真是小瞧这个顾谙了,一个大家千金竟似过惯了江湖上风餐露宿的日子。

    “为什么总有人追杀你们”桑暮拐到一边轻声打探着。

    “害怕了”章儿抬眼看向他。

    “你们可以报官的。”说完“报官”二字,桑暮自己都觉得可笑。

    章儿白了他一眼:“这个主意不错,要不我留你在这儿报官”

    桑暮一哂,面前这丫头好像很喜欢捉弄他,故住嘴不语。

    待大家收拾完毕,贺贲扬鞭驱车的当口,却从后面急驰而过两匹马,拦住去路。未待贺贲请示,闻声的顾谙撩起车帘,恍见一身湿漉的南宫轶和仆从冬桑。

    春天的风夹杂着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还有迷人的春色,南宫轶觉得不枉自己一路不歇的追赶。他追赶着心中的影子,不愿耽搁,不愿停留,只愿早些追上她,将心中的影子与她重合。

    他想她。

    人生,原来无法掌控的事还包括对一个女子的思念。

    想她时心跳加速,却是愉悦的。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捉弄他的小得意,喜欢她张扬的性格,总之,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这是怎样的一种思念一日不见便辗转反侧,食之无味,直觉那样的自己,应该陪在那样的她身边,陪她看每一天的朝阳------

    于是,他来了。

    他来了,来验证自己的心。

    顾谙看着面前的南宫轶,猜测四更天的那场雨是否一滴不露都洒到他身上,要不为何还滴答个不停那一双眸里渴盼的激动,似一团火焰,烧得顾谙有些不自然。顾谙清清嗓子,先开口问道:“有事”

    南宫轶傻傻地笑着,问道:“跑了一夜,渴了,有水吗”

    顾谙递过一个水壶,道:“确定只要一壶水”见南宫轶点头,便命令贺贲道,“贺叔,走吧!”

    一串银铃笑声响过,马车已驶出好远。桑暮在马车上看了南宫轶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冬桑甚是同情地看着自家主子,哀叹一声,在马上伸出手擦拭主子脸上的雨水,水珠浸着灰尘滚落到冬桑手心里,被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煞是好看。这水珠多像主子的美好的愿望啊,可是------冬桑,狠狠地用另一只手拍去,水滴瞬时迸裂溅出。冬桑感慨道:“水珠再美丽也只是水珠,长久不了。”

    南宫轶一巴掌打过去:“嘟哝什么呢快赶路。”

    冬桑咬着牙,道:“爷,您什么时候都精明,怎么一到顾谙这儿就变傻了她一个还没长开的女伢子,您到底看上她哪儿了”

    南宫轶倒了愣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我是看上她了”

    “不然,您巴巴地追来为什么”

    “我这样真的是喜欢她吗”

    冬桑低垂下头,难以理解聪明的主子这是怎么了。而此时,他的主子早已扬鞭又追了上去。

    顾谙的马车从外表看很普通,麻布围了四周,青幔做的帘子,车窗不大,胜在角度很好,阳光射进来时很暖和。车内摆了张四方桌子,机关设计的巧妙,车动时桌子竟能稳的住。顾谙喜欢在桌子上摆些个果子、葵花子、花生、茶水。

    殷涤慢慢转着桌子上的茶水盘,赞道:“都说相师堂多巧匠,这磁石的桌子和盘子真不错。”

    “别看只是一张方桌,堂内的兄弟可费了不少时日,桌子的材料用的是延年沙和少量的朱砂,可以安神、镇惊。”

    “那车身呢”

    “车身是鱼皮制的,主要为防水,这里面贴的麻布,绣的双层麻



第五十章 君子思慕
    明峡镇是座四方古镇,镇内建筑多以石制,透着古朴之气。马车驶进明峡镇时,正是晌午。南宫轶做主将众人引进一家酒楼,入了二楼,选了靠窗的座位,点好酒菜,招呼众人坐好,颇有些主人家的气派。

    冬桑看着热情得有些过分的主子,直想问是不是顾谙又施了狐媚术。年少的仆人一直认为聪慧如主子,怎么可能朝夕变了性子,倘若真是中了狐媚术,他孤单一人,可如何救主子啊矛盾的仆人纠结忐忑之际看待顾谙便多了些畏惧及鄙夷。

    顾谙自不知冬桑内心的不安,她靠在窗边,斜着身子望向外,惊喜地发现酒楼后街道紧依着一条丈宽的河,两岸有妇人正在汲水洗衣,时有欢声笑语传来。顾谙好事地探出头,细细听着,时不时地回头讲解一番,十足的小女儿家态。桑暮低头赏玩着酒盅,聒噪的声音入耳,开始烦乱起来,如今的江湖变得这么凌乱了吗难道自己老了,已经不适应江湖了吗还是自己收到的情报有误这哪里是名满江湖的侠女该有的风范还有一旁新加入的眼睛放光、竖着耳朵辩听妇人笑谈的章儿,哪里衬得起“杀人如游戏”的名头桑暮有些后悔自己做的选择,更瞧不上二人眉飞色舞的兴奋,遂在心里狠狠地鄙夷着二人,表情上露出些许的不耐烦。心中又鄙视起南宫轶,这年头,皇亲贵胄都这个德行吗怎么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但随即他又惊醒过来,场中他不是武功最高的那个,也不是最老谋深算的那个,自己的一举一动稍有出格便可能被怀疑,从而功亏一篑。于是,桑暮慢慢敛了心神,低头继续玩着酒盅。

    酒菜很快布上,顾谙心情很好,并接受南宫轶的邀请,午后一同游明峡镇。

    贺贲似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很快地找好客栈,卸了马车,将马牵去后院喂草料便再没露头。殷涤笑着说自己要照顾两个孩子,关上房门也没了声响。章儿乐呵地拉着桑暮转进一家杂货铺也没了动静。

    大家似乎都比较默契地配合南宫轶与顾谙的“同游”。冬桑很忠心、很孤独地跟在后面。

    古镇不大,一条石道从东到西,将古镇一分为二,道两边林立各色店铺,很繁华。此地民风淳朴,街边时有孩童玩耍;也有老妪抱着个笸箩,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着活计;还有三三两两的劳力,腰里扎着拧成麻花劲的布带,头上缠着布条拢住碎发,聚在一起等着有钱人家来募工。

    明峡镇是去流声刹必经之路,顾谙对其不算陌生,但每次都是停靠住宿,且大都在晚上,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悠闲自在地逛一逛。

    “明峡镇三面田,一面水,就是午时酒楼后的那条河,是天女河的一条分支小天女河的分叉,此地富庶,几乎家家有井,那条河便用来浇灌土地、洗衣。你猜这儿最旺的铺子是卖什么的”

    “什么”

    “佛香!”

    顾谙明了地点头,道:“流声刹这一点做的很好,我听说有些佛寺可是将佛香的生意都揽在自家山门地,更甚者,还有攀比头香的材料、价格。”

    “世人有所求,便会因求者而衍生善恶,我谓此亦是因果。”

    顾谙慢慢看着两旁店铺的幌子,找寻着南宫轶所说的“谭记饼店”的招牌,并不答南宫轶的话。

    “谙谙不同意我的说法”南宫轶突来的一句“谙谙”令顾谙一愣,停下脚步,直接拒绝道:“轶太子,咱们并不熟,你这般称呼似乎不妥。”

    南宫轶听她堂而皇之地唤他“轶太子”,知道她这是回敬之辞,南宫轶一笑,问道:“顾小姐顾少堂主顾掌门还是顾家妹子”

    看着南宫轶嬉笑的表情,顾谙有心发作,又觉着不会有什么用,心里骨碌个主意后不再理他,接着找寻丝饼。又似刚想明白南宫轶方才所言,回头问道:“为什么有所求,其衍生也是因果”

    “百姓于佛有所求,是因为佛有神力,能应其所求,此一论;佛护佑百姓,所求为何乃偿济世之愿,此二论;那些个在山门处揽佛香生意的佛寺所求,不过钱帛,这是果,其因却是百姓求佛之心盛,此三论。而我,远途奔波,所求是你。”

    明明论的佛家,顾谙倒没想到他会以自己为结。

    “你们南地人都这么大胆吗”

    “世有美姝,君子思慕,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而不应评为大胆之举。你说我这番表白大胆吗我觉得心向所属便是要让其明白,好教彼此知情已起。”

    顾谙倒希望此时自己眼神能凝成剑,刺穿他的心,看看“思慕”二字在他心上



第五十一章 君子好逑
    相师堂四师之星君丘法从、占君丘照夜,都曾卜过顾谙的婚姻,得到的结论皆是命中无红鸾星照。所以从顾谙知悉此事始,她便在心中绝了情爱的念头。情者爱者,这世上或许有,却不会临到她顾谙的身上。女子貌美又如何才华卓绝又怎样娘不貌美吗她的才华连爹都佩服。那又怎样不还是离她去了情爱能换来复活吗爹与娘是恩爱的,可最后,只换来冰冷的坟茔。那日,她站在冰水中,攥着娘的手,看着迟来的爹,忽然觉得情爱,好虚无------

    这世间会有那么个男子,一心为她,一心只为她吗以她念为念、以她思为思、以她喜恶为喜恶吗

    南宫轶说他所求是她。她听在心里不觉欣喜,反倒觉得厌恶,便如及笄之日,三师父说她星动,引了红鸾一般不愿接受。红鸾与她何干嫁娶与她何干她从没动过这个心思。所以她不信他,不信他为她为来,更恶他以“求”字做借口。谁会相信名动天下的南杞太子爷会远途跋涉,日夜兼程地来表白

    从前有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到之后,怕也是不得长久,所以才没有后诗相接。

    南宫轶绝口不提昨日落水之事,反倒起个大早,将明峡镇里有名的早点买了个遍送到顾谙眼前。顾谙看着两次落水却未着凉的南宫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招呼着大家快些用过早饭好赶路。

    冬桑在自家主子后面叨叨着,铁了心地要他快些回砚城,二聘放在驿馆里迟迟不送是什么道理还有此次送聘的可是“医仙”啊!

    “告诉他们,北芷那三千石粮食未归还前,爷不回去。”南宫轶看着顾谙抱着第七安上了马车,突道,“冬桑,你说我和谙谙的孩子会像谁”

    冬桑骇然地瞪着大眼睛傻傻地看着自家爷,好不容易导上来这回气,忙不迭地喘息着看向南宫轶:“爷,您求亲了。”

    南宫轶丝毫未理冬桑的提醒道:“不是还没给砚城送聘吗”

    冬桑更骇:“爷,您要悔婚还是想同时娶两个”冬桑伸出两根手指,却觉得眼晕得有些看不清自己的手指。自己这是惊的,还是吓的

    南宫轶白了他一眼:“谙谙是什么人,她会让我再娶吗”

    冬桑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才认识几天,您就这么了解她唐家大小姐哪点不好”

    “想说就说,别嘀嘀咕咕,以为你家爷耳朵聋呢”

    冬桑有些想哭,道:“爷,现成的大好姻缘摆在那儿,您怎么还动了别的心思呢一个没长开的女伢子,哪里好了您别忘了,昨个她把您踢河里两回呢还专捡水深的地儿下手,心真够狠的。您又没得罪她!大户家的小姐可没有像她这样的------”冬桑喋喋不休地列举顾谙的缺点,冷不丁抬头正碰上南宫轶告诫的眼神,不由地吓得一激灵,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告诉驿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送聘礼。”南宫轶吩咐道。

    冬桑看着上马执鞭,英勇潇洒的主子,吸了口气。主子不只被顾谙的狐媚术降住了,一定还吃了顾谙的**药,不然不会陷的这么深,都有些傻了。他得赶紧请国舅爷来救驾。然后他就直着眼儿看前面两辆不挪地儿的马车,难道这是爷的手笔

    南宫轶下了马,近前观察了半天,还煞有介事地问道:“昨个儿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两辆车都坏了”

    “贺叔昨晚检查时还好好的,晨起两辆车的内车辕便断了,也不知这动手脚的人是一宿没睡还是起个大早啊”

    南宫轶丝毫不忌顾谙的眼神,反倒一脸悦色道:“这要送去车马行修理吧没个小半天可修不好。”

    “已经劳客栈的伙计去请了。”贺贲道,“咱们的行李都搬上车了,一卸一装费时又费力,小姐的意思多付钱让车马行来人修理。”

    “嗯!”南宫轶来回瞧了两圈,走到顾谙面前道,“谙谙,这是有人盯上你了。”

    “此话何意”

    “车辕的木茬簇新,该是掌力所为,此人内功深厚啊!”

    贺贲点头道:“行李无失,此人不为财来;众人无伤,此人不为人来。”

    南宫轶应道:“行李无失是因为被你们守在身边,无法下手。人身无伤,也可能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依你之见该怎么办”顾谙问道。

    “谙谙,趁这半天,咱们去游船吧!”南宫轶忽然转了话题。

    顾谙一愣:“这就是你的办法”

    南宫轶轻轻一笑:“谙谙,损失的是你的车辆,与我何干”

    在场的人,包括冬桑都噎了口气。殷涤心里倒是一笑,



第五十二章 孰为因果
    丈长的画舫,东西有窗,透风敞亮,南宫轶与顾谙此时正对面端坐,喝着茶看风景,船夫摇着橹,倒是悠闲。逆着水,船只行走不快,顾谙惬意地倚在窗边,看船儿不紧不慢地驶进小天女河。一进小天女河,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赶巧对面有人家正在办喜事,偌大的楼船被红绸布装饰,船角流苏随风摆动,间有笙歌阵阵,很喜庆。顾谙站起身,跑向船尾,一脸喜气地观看着。

    “我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说有一个叫诃陵的古国,他们的婚聘没有媒妁之言,但想娶之,只需送上黄金便可娶。然后便开始周游,五月游船,十月游山。”顾谙立在船尾,对身后的南宫轶道。

    “谙谙喜欢无妁之婚”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我又不会嫁人。”

    “为何不嫁人”南宫轶不解道。

    顾谙此时心情很好,认真解释道:“不懂嫁娶为何意时是因为自己寿数有限不想误人,如今看多见多觉得嫁人太拘便不想嫁了。”

    “什么叫寿数有限”南宫轶挑着顾谙第一句话问道。

    顾谙一笑,道:“寿数有限就是寿数有限喽,这有什么难解的这世上有长寿之人,也有短寿之人,我是后者。我入门时师父曾为我卜过一卦,年三十而终。其实这事我早就知道,你应该清楚,相师堂内有很多异能之士,寿数之卜不算难事。”

    听着顾谙貌似轻松地说着自己的命数,南宫轶心头不由一悲,道:“你堂内既有异能之士,总该有改命之术。”

    “改命你说的轻巧。人这一生无非由‘命运’二字组成,命者,是一个人注定的吉凶祸福,运者,即是人这一生所经历的阶段。判吉凶祸福者,是神,神依你此生所为判你强、弱、精、枯,使你不过、不及。改命就是以凡人之力与神斗,凡人怎么会是神的对手神定下的生死,怎么去改除非奇迹出现,天愿意为我续命。”
1...1314151617...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