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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殷涤皱着眉头,道:“看来是我做错了。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带悧儿回山”一瞧顾谙脸色更沉,便自觉道,“不能把麻烦带到山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顾谙没理她,只是看向悧儿,悧儿停下手中摆弄的绳结,抬头道:“砚城城主府门口有一个提篮叫卖花生酥的阿婆------”

    顾谙敛了神色问道:“你想做什么”

    “她虽待我不善,但毕竟是湘郎的阿娘,我怕她也被人盯上,求姐姐派人护她周全。”

    顾谙重重地“哼”了一声:“都说了那个婆子糊涂,做了别人的屠刀,你还念着。”

    悧儿重又低下头,半天才道:“能怎么办呢”说罢,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下。

    殷涤疑惑二人突兀的问答,遂看向顾谙,顾谙未理她,对着悧儿重重地“嗯”了声。

    这边厢。

    南宫轶昏迷不醒。床边坐守着一个老者,一个少女。老者相貌普通,唯那打着卷的头发胡须让人觉得好玩,一身洗得很干净的灰布旧长袍。少女双手托腮,忽闪着大眼睛,瞧着床上的南宫轶,时不时焦急地抬头盯着老者,却不敢言语。终于,少女忍不住道:“舅舅,哥哥什么时候能醒啊”

    老者白了少女一眼,未言语。

    少女嘟着嘴,委屈道:“又不是我让哥哥来北芷的。”

    “要没有你添油加醋,他会傻乎乎地躺到这儿”

    “舅舅真是冤枉缜儿了。不过母后也是为了哥哥好,他体虚,说晕倒就晕倒,连唐姐姐那么高深的医术都没有办法,母后听说天女的血能医病,这才令哥哥紧着赶来。哥哥后来也是觉得万一天女的血好用,还可以医治父皇的病才来北芷的。”

    “出发前你们问过胜聪了吗问她天女的血可不可以医病了吗”

    “舅舅!”少女提高了声调道,“母后说胜师身体不好,不要打扰她老人家。”

    “除了你舅舅我,胜聪好歹教了他十几年,天女的血如果真的管用,她早就让你哥哥来了。”老者指着南宫轶道。

    少女被




第十九章 或有好戏
    天刚擦黑,冬桑掌了灯侍在一旁,默声无语。老者瞅了眼冬桑,从心里涌上愤意,又开始数落起来:“胡尘是大废物,你是小废物。你们爷是死脑筋,你也跟着死脑筋。”

    冬桑越发埋低了头,不敢应声。

    “他是南杞的半边天,他要是有个好歹,灭了你九族也挽救不了。”

    冬桑擦着眼角,心里委屈起来。

    “天天地都跟你们爷学傻了那简兮公子是什么人,没打听清楚就敢贸然赴约”

    “爷说他们这是困龙之战,他想看看这位简兮公子的实力,顺便当了解相师堂了。”冬桑稍抬起头,试着解释。

    “屁!”老者叱道。刚要开口,手腕被南宫轶抓住,老者刚要吐口的骂人话立时咽了回去,眼神关切,嘴上依旧不饶道,“终于肯醒了不再多睡会儿”

    南宫轶借着老者的腕力坐起,倚着卷成团的棉被,道:“舅舅莫怪他们------”

    老者一翻白眼道:“那就怪你喽”老者叹口气,“小祖宗,你能不能长点心怎么出门没带脑子呢”

    南宫轶直直地被噎了口,无奈道:“舅舅,出了门,您这嘴更厉害了。”

    老者长出了口气,继续道:“敢独自跑去应人的约,怎么不敢挨我的骂教过你多少回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竹居里满屋的脂粉味你没闻出来”

    “闻出来了,只是以为简兮公子便是那样的人,好个脂粉之类的,咱们京都不也有不少世家公子爱这些个吗”

    “你是被那些个人熏坏了脑子,等这次回去,我就挨家挨户地砸去。”

    南宫缜眼睛直发亮:“舅舅,带上我。”

    南宫轶被这一老一少弄得啼笑皆非,道:“是母后让舅舅来照应的吗”

    “等她想起照应二字,你都不知被人卸成几块了。是胜聪嘱我来了,说你母后将你打发来北芷寻天女,要我拦住你。”

    “母后是听信了外间天女之血可医百病的传闻才会生了掠天女之说,我是想抓了天女交给师父,才有此行。亲赴砚城求亲,是我想探探砚城。”

    “唐老头不知听了谁挑唆,开始动了歪心思,总以为他那个城能有撑天之功。”老者道。

    “母后应了他三千石粮食的首聘,被相师堂劫了去。”南宫轶解释道。

    “不是相师堂,是顾谙。”老者纠正道,“顾延龄这几年甚少作为,世人皆猜他是想保存实力坐等与北芷王室契约满好得自由。先不讲这个老狐狸,说说这个顾谙,她的聪明劲与其父恰恰相反,都写在了脸上,浑身上下长着心眼,能令闻名天下的相师堂四师听从调配,能是个简单的人物吗”

    “没想到简兮公子是个女子。”南宫轶。

    “她不是简兮公子,”老者道,“她是相师堂巫师女姁。这个女人,一双媚眼,顾盼之间令天地失色;一身媚骨,所行之处,步步生莲。”

    南宫缜“呼”地一声,问道:“这么厉害”

    “没想到顾谙一开局就拿这么个厉害角色来试我。”南宫轶道。

    “那丫头只怕是个更厉害的角色,这次是你技不如人,但也不要丧气,得了教训,下次学乖点。”

    “是!”

    老者眼望着天,又道:“明日是相师堂一年一度的堂会,咱们爷几个出门逛一逛去。”

    南宫轶道:“胡尘还在他们手里。”

    “胡尘的武功我有数,他会想办法自救的,你不用担心。话说回来,我倒觉得唐氏要求用三千石粮食做首聘,这份气度与你很相配。”

    “不过一场交易,哪里需要配不配”南宫缜突道。

    老者一愣,赞道:“丫头,这话说的有境界。”

    “这不是我说的,是哥哥说的。哥哥说,这砚城城主不是什么聪明的人。他们家守着砚城也有百年了,以砚城之境,就应该中立以保其位,毕竟任何国家不可能联手制约他。非但不会制约他,恐他靠向任何一方还会极力示好。如今唐家主动联亲南杞,不异于自取灭亡。”

    老者微微点头,道:“倒也不能说自取灭亡,若你哥哥对这位唐家小姐生了情愫、爱慕之心,之后再诞下王子,将来就会有机会继承国主之位,到那时你还能说他们自取一



第二十章 富贾天下
    南宫轶是不信舅舅赶早回客栈陪他们逛堂会这一说词。他这个舅舅,口口声声喊着回京都砸那些个脂粉少年郎,实际上他是这群脂粉郎的头儿。这老头,每年花在勾栏里的钱财不计其数,他那个宅院说白了就是个摆设,平日皇后娘娘想见这位哥哥,都得满京城勾栏瓦肆去寻。这老头也怪,允自己逛着玩着潇洒着,对族内子弟却管得甚严,若哪个小郎偷空以为侥幸玩了半天,隔日便会被打得起不了床。所以族内后辈子弟皆管他叫“严州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严州官,名世澈,官拜左司郎,居地平朗,封爵平朗公,南人多称其严国舅。

    严世澈早年学周易,后学算经,忽一日如醍醐,谓天有际地有极,日月星辰昼夜相推皆有律。笃信“盈不足”,认为世间万物皆有不足,盖因造物大能,使知不足而向善者昌,使知不足而向恶者殃。

    世间有算师,平朗公为上者。

    如今这位严国舅侧卧在软塌上,拄着腮,弓着左腿,右腿搭在左腿上,看站立桌旁描着金箔画的荻娘。荻娘偶尔回头笑笑,便专注描绘。

    “听闻四君子中的简兮公子是你这儿的常客,还曾跟你学习过回风舞”

    荻娘“嗯”了声道:“常客算不上,偶尔来照顾一下玉憬苑的生意,给我捧捧场。我还记得前年,他和照夜公子,两个玉璧般的人物,在我画舫上足足呆了七天,听说学了那回风舞,是为了哄姐儿开心,也不知哪家姐儿得他这般用心。”

    “他是个怎样的人”

    “谁你说那两位公子”提起那两位玉样的人物,荻娘停了笔,道,“哟!那真是谪仙一样的人物,丰姿绰约,风流如玉的两位公子,谦恭有礼,进退有度。”

    “听说玉憬苑是顾相千金的产业,荻娘也是相师堂中的人”

    “我”荻娘轻妩一笑,道,“勾栏中讨生活的人,哪里攀得上高枝不过学了些手艺,以此傍身,好使老来有依罢了,恰这些手艺得了几个哥儿欢心,常上我这儿来交交心,使我这儿还经营下去。”

    “这金箔画便是你的手艺”

    “这是我家传的手艺,荒废许久,小姐今日及笄,便想着送她一份礼物。”荻娘执笔重又轻轻描绘,“京城中许多人都知道这玉憬苑是顾家夫人的产业,留给了小姐。”荻娘手下微抖,“那一年,小姐才六岁-------”

    “我也有耳闻。”

    荻娘顾自低头描着,道:“我这里前后均有门,客人从哪里离开都行。前门临街,此时该闹起来了,后门挨着歇马河,河上有舟船画舫,价钱很公道,客人可以租一条,看两岸风景。”

    严世澈听话地起身坐正,道:“早就听闻歇马河的佳话,自不能错过。莫如同去”

    终于描完金箔画,荻娘放松地一笑,道:“我已是徐娘半老,哪里还有心思去逛什么佳话昨个儿允您入房,不过是因为你手中郝姐姐荐信,姐姐是我恩人,但有吩咐,荻娘不敢不从。”

    “如此,我倒要好好谢谢郝姐儿”

    荻娘一捂嘴,笑道:“爷真会说笑,郝姐姐今年虚岁四十有一了吧难为您还姐儿姐儿的唤她,难怪她肯给你写荐书。”

    “今次见到声名显赫的荻娘,也不枉小老儿低头求荐了。”严世澈笑着将几锭金子放在荻娘桌前。

    荻娘瞧了一眼金子道:“我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牌坊,难道有钱不赚爷有这通天的宝贝,何苦去求什么荐信”

    严世澈一脸悦色,笑道:“有这荐信,若某一日小老儿落魄了求到荻娘这儿,还望赏碗酒喝。”

    荻娘长袖一挥,将金锭兜入袖中,脸上生出喜色,话中多了几分谄媚:“要不,荻娘给您做主叫艘画舫游河”

    严世澈拒绝道:“先醒醒脑,沿河走一走,看看风景。”说罢,奔了后门。

    其后,荻娘望着他渐远的背影稍失了会神道:“禀报小姐,南国严氏在查她。”

    耳畔有人轻“嗯”了声



第二十一章 歇马河畔
    严世澈将钱袋挂在手指上甩着,横逛在歇马河畔。

    天女河自西向东而流,经砚城分支,以北改道注入北芷国歇马河,以南注入南杞明月河,主干绵延注入东盛国东天女河。

    严世澈边悠哉地走着边看着河上画舫,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想那天女河,是多少文人骚客聚居之所舞文弄墨,恣意人生,执杯茶酒也得讲个出处,寻个典故,讲一番韵味来。可它分流出的两支,如今都成了勾栏画舫逍遥之地。一艘艘大小不等的舟舫上,各色男女或挨或挤地喝着酒,嘻笑有趣。河边各有歇船的桩,正有来往舟舫靠岸或驶出,偶尔有画舫里露出一张精致涂粉的脸扬着手绢、柔媚地喊着“大爷”,勾着人上船。

    严世澈兀自摇着头,方才他那么明显地问询,玉憬苑会不报告相师堂可他已走了半条街,还没有等来对方跟踪的人。

    玉憬苑里顾谙照着镜子,听着手下人的禀告,转身对荻娘道:“那位平朗公如此急着探一探我的深浅,我偏不陪他玩。”

    荻娘道:“你不打算会会他”

    “我又打不过他,况且我水性还不好,为什么要会他陶朱门派人贺我及笄礼,那些家伙最爱惹个风骚,且让他们出门逛逛,说不定会遇到,再闹出点佳话来。”

    “不是说冬日里会在壶中天给你补办及笄礼吗这时节都跑来做什么”

    “老太太天天的不苟言笑,谁愿意守在她跟前”

    “当着老太太面你敢这么说”

    顾谙轻吐舌头,笑道:“当着她的面,我哪敢啊好在我不是陶朱门中人,不用受她门中约束,在壶中天能自由些。”

    “所以你就怂恿那些个小辈跑出来给你贺礼”

    “小姨可别小瞧这些小辈,他们很大方的,送我的贺礼很像模像样。”

    荻娘一副明了的神情笑笑,转了话题问道:“做了天女派掌门,你要拜君谢恩了吧”

    “是!”

    “不要老给皇上出馊主意。”荻娘劝诫道。

    “于你们是馊主意,于他可是既好玩又有趣的,否则他也不会天天盼着我去了!”

    “如今多了海一芊,她会容许你这样对皇上”荻娘整理顾谙的衣裙道。

    “大的小的一起逗着玩。”顾谙又道,“我这几日会很忙,走时就不来跟小姨辞行了。”

    “晓得了。”

    顾谙突地趋前抱住荻娘,半晌才道:“我娘若看到我及笄,会很开心的。”

    荻娘身子微微颤着,也是半晌方道:“走吧,你爹在贺家楼等你呢!”

    “好!”

    临出门,顾谙心思陡转,走了后门,让双抬小轿靠着河边行走。

    玉憬苑后门正对着歇马河,这时辰,人们都已走上街头,河两岸人头攒动,熙攘热闹,讲着今次堂会的精彩。

    河边上叫卖的人们正在张罗着自家生意,每年这当口买卖做的好的小铺子会多赚个几十两,便会留着存到钱庄上,准备年节时好用。

    顾谙在轿里吃着章儿买来的话梅,半卷着轿帘,从外面若隐或现地能看到她取话梅的纤纤细手,初晨微微照进来一点暖阳,洒在她的手上,亮亮的,带着荼蘼酒的香气,有那么一瞬,晃的与小轿擦身而过的南宫轶心生涟漪。

    南宫轶望着远去的小轿,连连摇头笑自己臆想。

    “舅舅!”南宫缜指着正要上花船的严世澈对哥哥喊道。

    看着南宫轶兄妹奔了花船,顾谙才吩咐轿夫加快速度。

    歇马河上游,贺家楼前,有路四通,行人络绎;河中立着数根停船桩,或有船来,或有船去,虽不是晌午时分,却已热闹起来。

    贺家楼门口,已停了一乘小轿,轿前抬杆上正倚着一个人。顾谙下轿后瞥了一眼,笑道:“怎么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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