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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长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山归来客

    独孤霓裳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语气急切地问道:“阿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兆起身,自案桌上拿起一卷明黄色的帛轴,独孤霓裳看到此物的背面,绣着双龙戏珠的图案。

    这样的图案,在大周只会与一个人有关——天子。

    独孤兆将手中的诏令递给霓裳,说道:“天子诏令,要娶你为后……”

    “什么!”

    独孤霓裳惊骇失色,她打开诏令看了看,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独孤兆似是早就预料到女儿的反应,他沉声道:“昨日秦侯将此诏令与我之后,为父便一夜未眠,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你与嬴曦隐姓埋名,立即离开关中,去那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天子那里,以为父的地位,他绝不敢对我独孤氏如何。”

    霓裳笑了,笑得很苦涩。她知道,父亲在说谎。

    “阿爹,你不用骗我,若我与嬴曦远走高飞,天子想要借着缔结婚姻来拉拢关中大族的意图便会破灭,他或许慑于关中诸族的势力,不会对阿爹如何。但是因为女儿而失去大好良机的关中诸族一定会把他们的怒火发泄在我独孤家身上,女儿怎能为一己之私毁我独孤氏”

    独孤兆看着自己的爱女,目光中带着些许欣慰、些许痛心。欣慰于女儿对局势的洞若观火,但也正痛心于此。他宁愿女儿不要这么聪明,就这般离开。

    “女儿,你多虑了,为父……”

    话刚说出口,便被独孤霓裳打断:“阿爹,不用再说了,女儿愿意嫁去洛阳。”

    独孤兆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半晌,他终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将嬴曦置于何地”

    “曦……”

    独孤霓裳默念着他的名字,眼角闪烁着点点泪光。过了许久,她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下,然后说道:“还请阿爹给女儿一天时间,女儿会说服他。”

    独孤兆点头道:“好,你去吧,记住,你是我独孤兆的女儿,无论你今天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一切有为父在,不要犹豫,随着自己的心走,那便好……”

    独孤霓裳应了一声,却只觉双腿沉重,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她艰难地走出父亲地书房,螓首微抬,看着远方,两行清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在地上绽出一朵朵水花。

    ……

    嬴曦守候在独孤府门口,与独孤信随意交谈着,目光却时不时望向庭院,希望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独孤信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调笑道:“兄长如此,若是让你麾下兵丁看到,岂非惹人笑话。”

    嬴曦瞥了他一眼,说道:“那帮兔崽子被韩信训练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还会有讥讽本将军的心思”

    独孤信大笑道:“我观韩信练兵,知他定是一名良将,将来必然会成为兄长的一大辅弼。”

    嬴曦颔首道:“韩信用兵之能,绝不输当世任何一人,依我观之,当与孙吴、穰苴相匹。”

    独孤信深以为然,两人正说着,嬴曦忽然眼睛一亮,只见身着华服的独孤霓裳款款而来,一头秀发挽成高贵的凌云髻,上缀一根精致的凤首金步摇,随着她轻移莲步,步摇上的流苏也缓缓飞动,给人一种极其灵动的感觉。

    似是有意忽略了自己的兄长,霓裳看着嬴曦,微笑道:“你来了。”

    “我来了。”嬴曦答道。

    见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模样,独孤信只觉得自己的存在稍显多余,只能故作嫌恶,拂袖而去。

    独孤霓裳回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莞尔,掩口轻笑。

    “我们走吧。”

    嬴曦执她素手,淡淡轻笑。

    霓裳看着他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低眉垂首,应了一声。

    ……

    栎阳街道上,处处是成双入队的青年男女,走在城中,四处可闻欢声笑语,整座城池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

    不知怎得,霓裳今日忽然变得像个顽皮的孩童,一扫昔日的高贵清冷,如同活泼烂漫的邻家少女,拉着嬴曦左观右看。

    “咦昱之兄,独孤姑娘!”

    两人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首望去,只见赵武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手示意,身旁还跟着一位俏丽可人的女子。

    赵武




第十六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与霓裳相视一眼,独孤信刚要说话便被她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独孤信一时语塞,霓裳说道:“是阿爹让你来劝我和嬴曦,立刻离开此处。”

    她的聪明一向让独孤信感到恐惧,此刻也不例外。独孤信说道:“阿爹让我告诉你,独孤氏绝不会做出牺牲子女来壮大家族的事情,希望你能与嬴曦说明此事,立刻离开。”

    “若是我离开,独孤家怎么办”霓裳反问道。

    独孤信皱眉道:“独孤氏百年基业,不是他人想要撼动便能撼动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霓裳冷笑道:“独孤信,你别想糊弄我,我独孤霓裳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允许因一己私情而导致独孤氏遭遇大难。”

    独孤信急了,怒道:“那嬴曦怎么办你该如何面对他”

    提到嬴曦,独孤霓裳忽然沉默了下来,半晌,她眼圈微红,正色道:“无论如何,我的心只属他一人,即便只能做一日夫妻,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独孤信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他知道妹妹的性格,已然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再劝得动她。愣怔半晌,他只好说道:“那你好自为之吧,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那是我和阿爹所不愿看到的。”

    说罢,独孤信叹息一声,拂袖而去。刚刚走出两步,又回头道:“父亲让我告诉嬴曦,秦侯此前调他来栎阳,并不是为了……”

    “我知道。”他的话刚说了一半,霓裳便出声道。

    “你知道那你……”独孤信有些不敢相信。

    霓裳冷笑道:“这几个月嬴曦‘沉迷美色’,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他们暂且放心吗”

    独孤信张了张口,半晌无言。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

    出至庭院,看见在外等候的嬴曦,独孤信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只好强作笑容,对他拱手道:“兄长,小弟告辞。”

    “如愿慢走。”嬴曦拱手还礼,将他送至门外。

    回到厅中时,却已经不见了霓裳身影,嬴曦会心一笑,来到自己的卧室,却见霓裳正在煮茶。

    见嬴曦到来,霓裳将茶盏放在矮几上,笑道:“先喝些茶汤,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嬴曦笑得眯起了眼睛,应允了一声,随意地盘坐在矮几旁,捧起茶盏,静静地嗅着茶汤的清香。

    不一会儿,霓裳手中托着一个食盘,上有两碟清炒的时蔬。旁边还有一只银制的酒壶。嬴曦见状,连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食盘,将菜肴摆放在矮几上,又取来两只小小的银杯,摆放在两侧。

    霓裳素手提起酒壶,往杯中倒入殷红的液体,说道:“这是西域传来的上好葡萄酒,其味甘甜清冽,是我阿爹心头之爱,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拿来一壶呢,你快尝尝!”

    嬴曦看着她说话的神态,嘴角不经意间便弥漫开些许自心底绽放而开的微笑。他端起银杯,笑道:“好,我尝尝。”

    说罢,嬴曦微微向前,与霓裳手中银杯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两人以袖掩面,细细品尝这清甜的酒液。

    嬴曦饮完,放下酒杯,打量着她如鸿鹄般纤细洁白的脖颈,以及颊上因不胜酒力而浮现出的朵朵粉晕,一时竟有些出神。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攲枕钗横鬓乱。

    一壶葡萄酒在两人的浓情蜜意间逐渐干涸,此酒虽饮时不觉,但喝完之后,其后劲却是要比秦酒要大得多。嬴曦与霓裳皆已有些醉意,二人走出门外,就坐在台阶上,紧紧相拥。抬头看天上璀璨的星河。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霓裳伏在嬴曦怀里,与他讲述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任发丝零乱在额前。嬴曦拥着她柳枝般纤细的小蛮腰,静静地聆听着。偶有光华点点,一只只萤火虫在两人前后来回飞舞,竟无一丝畏惧。渐渐的,淡淡光华越来越多,无数萤火萦绕在两人身边,就如那耀眼天河坠落于地。

    此刻,嬴曦与霓裳忽然就变成了在七夕这日相会于鹊桥的牛郎与织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永远也不愿分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不知过了多久,嬴曦低头看着霓裳,却见她不知何时,竟流出了两行清泪。嬴曦心中惊慌,忙问道:“霓裳,怎么了”

    “没什么……”

    霓裳擦了擦眼角,面上带着微笑。嬴曦看着她的眼睛,看那明亮的眸光。半晌,他才缓缓道:“今晚,就别走了……”

    “好!”

    ……

    嬴曦关上房门,盘坐在霓裳身后,温柔地为她梳着头发。余光瞥向她面前的铜镜,见她眼角眉梢,处处皆洋溢着欢喜。

    正抚摸着她的秀发,霓裳却拿起一把剪刀,悄悄剪下一绺长发。微抬螓首,正对上嬴曦略带疑惑的目光,她轻笑着转过身子。为嬴曦取下发冠,解开他的头发,从中剪下同样长度的一绺。然后,她低下头,将两束头发编织在一起,编成了一个同心结。

    周人婚俗,在举行婚礼之时,司仪会为男女双方各剪下一缕头发,编织在一起,以象双方永结同心,执手偕老。

    所谓结发夫妻,便是由此而来。

    嬴曦从霓裳手里接过用两人头发编成的同心结,将她光洁嫩滑的素手握在手心,轻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霓裳面上带着浅笑,看着他充满了宠溺之色的面庞。不知怎的,忽然悲从中来,掩面轻泣。

    嬴曦揽着她的肩膀,小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哭……”

    话未说完,霓裳忽然仰起头,将柔软的红唇贴在他的唇上。嬴曦顿时愣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紧紧地抱着她。

    霓裳近乎贪婪地索取着他的吻,半晌,她说道:“曦,今晚,便让霓裳做你的妻子吧。”

    说着,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捧着一生中最珍贵的宝物。

    嬴曦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到底怎么了如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直到此时,霓裳方才意识到,嬴曦早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低下头,默然良久,泪水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嬴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霓裳抬起头,问道:“若让你放下一切,跟我隐姓埋名,从此远走,你可愿意”

    嬴曦目中光华闪动,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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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潜龙勿用,夕惕若厉
    熙宁元年七月,天子下诏立关内侯独孤兆之女独孤霓裳为皇后。七月中,秦侯嬴平派兵护卫独孤霓裳入京师,其兄独孤信随行。

    这场明显有些仓促的联姻,足以说明此时天子究竟有多么渴望得到关中贵族的支持。

    依周制,独孤霓裳身穿一身翠绿色的袍服,衣上饰以孔雀翎羽,手中持一柄凰羽扇遮住面部,在她身前,有六位侍女持着七宝扇分列左右。

    独孤霓裳款款走出独孤府,将要登车时,她转过身,望向自己的父亲,随后缓缓下拜。

    “女儿此去,不能在膝前尽孝,望阿爹恕罪。”

    独孤兆强忍老泪,走上前去扶起女儿,说道:“我的乖女儿长大了,再也不用父亲来护着了,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来走了。”

    “女儿谨记。”

    独孤霓裳再拜,却趁着这个时机,小声说道:“阿爹,嬴曦那里……”

    独孤兆似是早有预料,说道:“你放心,为父一定会照拂于他。”

    得到父亲的承诺,独孤霓裳螓首微点,于是她不再拖延,由独孤信扶着,登上了自洛阳而来的六马王车。

    古老的乐章缓缓奏响,王车起行,以秦侯嬴平为首的官员们顿首下拜,恭送皇后启程。

    送行人员中,唯独不见了嬴曦的身影,站起身后的嬴壮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与持同样表情的韩起对视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王车行出东门,霓裳掀开挡在车窗上的帷幔,回首遥望着西方,眸中光华闪动。骑马护卫在旁的独孤信看到,不禁暗叹一声。

    拉上帷幔后,霓裳倚靠着车壁,手中拿着用她和嬴曦的头发所编织而成的同心结,泪水无声流下。

    没有人看到,就在不远处,一望无垠的原野上。一人一马,在斜阳的映照下,是如此的萧索与荒凉。

    ……

    襄阳。

    自古以来,此处便是南北要道,九州通衢,天下形胜之地。如今地属荆州,为荆州牧项广所领。

    华夏大地有两条南北分界线,西为秦岭,东为淮水。而在秦岭与淮水之间有一个重要的缺口,这便是襄阳。

    襄阳正处于秦岭与淮水之间,襄城与樊城分列汉水南北,扼住了南北咽喉。

    武帝灭商后,周公为政,分封天下诸侯。在他领兵南征,讨伐荆蛮的时候,曾对襄阳有过如此评价:“江南之形胜,在江夏、江陵、襄阳。若领胜东南,当于江夏;若靖清云梦,当于江陵;若贯通天下,则必于襄阳。”

    为了守住这个南北要道,周公先后分封了襄国、樊国于汉水南北,又封息、随、庸、?等国于周围以为拱卫。

    岁月流逝,随着大周对天下的掌控力越来越强,这些原本用以屏卫朝廷的诸侯逐渐成了朝廷的威胁。于是在悼武、孝文、明、章四代天子的努力下,天下诸侯十去其九,汉水一带的诸侯也全部成为历史,襄阳也被明帝划归十三州中的荆州之内,成为荆州的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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