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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长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山归来客

    先帝惠文帝二年,原镇南将军项广出任荆州刺史。北胡之乱后,项广因勤王有功,由荆州刺史擢升荆州牧,掌握武当、房陵、襄阳、江陵、夷陵、武陵、巴陵、江夏、长沙九郡的军政大权,与扬州牧陆浚一起成为朝廷南方的两大牧守。

    随着时日的增长,项广的野心却也渐渐膨胀。熙宁元年八月,项广因私人恩怨,率荆州军北上讨伐豫州牧宋偃。

    消息传至洛阳,天子震怒,亲率战车七百乘南下讨伐,夺取樊城,围攻襄阳。

    项广得知消息后,连忙回师救援首府,与天子的军队展开对峙。这已经是天子即位以来,发生的第二起地方势力挑衅朝廷威严的事件。

    项广营中,其子项籍身着甲胄,单膝跪地道:“孩儿请率一旅之师,杀入中军,以慑天子!”

    年近五十的项广端坐于帅位,两鬓斑白的他虽不似儿子一般威武雄壮,但端坐于上,自有一番威严气势。

    听到项籍的请求,项广没有立刻答应,他思索片刻,转头看向自己的首席谋士张宾,问道:“先生可有良计”

    张宾年约三十余岁,生得温文儒雅,行事说话不紧不慢,颇有名士风度。见主君相问,他也没有故作矜持,而是说道:“如今周室气数未衰,在下以为,使君暂不可轻易与天子交恶,如今之计,唯有与天子请和。”

    “请和”项籍微怒,刚要出言斥责,便被项广一瞪眼吓得不敢说话。项广说道:“孤原本打算,若是不敌天子,便南下武陵、长沙,以云梦大泽为依托,招抚南蛮,以抗朝廷。”

    张宾道:“使君此策实乃最后的选择,南下长沙虽可保全一时,但却也会让使君失去将来重出中原的机会,以宾看来,方今之际,唯有向天子请罪,请息兵戈,如此方为上策。”

    说罢,张宾顿了顿,又看向年轻气盛的项籍,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将军虽神勇无双,但终究不是神人,一定要记住,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啊。”

    项籍虽不甚认同,但在父亲面前,他还是拱手应道:“某记住了。”

    项广看向张宾,问道:“如今天子已下樊城,围困襄阳,我与他对峙日久,未曾占据上风,天子如何会与我媾和”

    张宾笑道:“使君差矣,天子虽然气盛,但中气不足,所谓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他也没有彻底击败使君的把握。”

    项广眯起双眼,正在思索中,张宾又说道:“宾有一策,可威慑天子。”

    ……

    樊城,天子姬职稳坐正堂,批阅着自洛阳送来的奏折。得知关中独孤氏女已经抵达洛阳,不禁感到有些急躁。

     




第十八章 岂弟君子,来游来歌
    接到秦侯命令的当日,嬴曦便率下军全体将士奔赴龙首原南、曲江池北这一片开阔的平原上驻扎。就连他的两大军师,沈邕和卫鞅也都跟着来到了下军营地。

    平原上有着六条东西方向延伸开来的小小坡道,在善于堪舆之学的卫鞅指点下,嬴曦率军驻扎于从北数第二条与第三条坡道之间。

    面对嬴曦的疑惑,卫鞅站在高坡上,指着这片广袤的原野,解释道:“鞅先前曾遍游关中,此处地势开阔,五水萦徊,龙脉盘踞,玄龟北望,丹凤朝阳,西北数十里外便是原宗周丰镐所在,实乃天下形胜之地,依鞅所见,此处当与洛阳比肩,堪为帝都!”

    嬴曦与沈邕相视一眼,沈邕问道:“敢问鞅兄,在这六个坡道之中,为何偏偏选择在这两道之间驻扎”

    卫鞅大笑,环视一周,见周围并无旁人,便耐心地解释道:“此处六条,正好符合《易》传之中的卦象,自北向南,分别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以如今将军所面临的形势,鞅以为当驻于九二、九三之间为上。”

    嬴曦看着这周围形势,说道:“愿闻其详。”

    卫鞅道:“《易》有云:初九者,潜龙勿用;九二者,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者,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者,或跃在渊,无咎;九五者,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者,亢龙有悔,难持盈也。将军如今掌控下军,正是脱离了‘潜龙勿用’,走向‘见龙在田’之时,但如今关中局势危机四伏,将军必须谨记九三之要,方能趋吉避灾,以图飞龙在天之时。”

    一席话说得嬴曦茅塞顿开,就连沈邕也对这个自中原来的奇人彻底产生了敬佩之意。只见他面色肃然,向卫鞅拱手道:“鞅兄高见,邕五体投地。”

    卫鞅哈哈大笑,嬴曦却说道:“以先生之才,齐王不用者,实在是嬴曦平生之幸。”

    闻言,卫鞅道:“齐王毕生追求的,乃是王霸之道,鞅所修习的,乃是帝王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齐王不用我,已在鞅意料之中也。”

    嬴曦颔首,说道:“将士们快驻扎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沈邕与卫鞅二人应命,三人走下高坡,来到军营之中。韩信见到三人,连忙跑过来,对嬴曦拱手道:“将军,营地已经基本驻扎完毕,请您巡视。”

    嬴曦摆手笑道:“不必了,你的安排,我还是很满意的。”说罢,便带着三人一起来到中军营帐,下军原两大校尉韦天光与贺拔胜已经在帐外等候。

    带着几人分坐帐中,嬴曦瞥了一眼韦天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嘱咐道:“诸位切记,安定下来之后,应继续加强训练,以报秦侯!”

    “末将遵命!”

    韩信、韦天光、贺拔胜三人异口同声,拱手应命。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进来一位将士,单膝跪地,汇报道:“启禀将军,营外有一自称赵武之人求见。”

    嬴曦点头道:“知道了,回去告诉他,我马上前去迎接。”

    士兵应声之后便退下,嬴曦看着众人,说道:“虽然改变了驻地,但一切如常便可。”

    众人齐声应和,嬴曦又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便独自来到营门外,见到了赵武。

    赵武见到嬴曦,大笑着拱手道:“昱之兄,小弟应约前来,今日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辞了啊!”

    嬴曦亦笑道:“如今栎阳人人对嬴曦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子文一人还愿意与我痛饮,如此厚意,嬴曦安能不识好歹”

    说话间,嬴曦的嘴角带着一抹奇怪的笑意,眼角余光瞥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营门内不远处的韦天光。

    赵武显然也注意到了嬴曦的动作,他大笑着搂过嬴曦的肩膀,说道:“走,美酒、食材,小弟这里一应俱全,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说着,便拉着嬴曦,进入他的马车之中。

    车轮滚滚而动,赵武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就在今日一早,嬴旭被秦侯罢职,逐于河西。”

    “什么”嬴曦闻言,先是一惊,随后便心中凛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看来卫鞅和霓裳的看法果真是对的。

    赵武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此事背后应该是嬴壮一手策划,他终究是按捺不住,想要对你们这几个人下手了。”

    嬴曦没有说话,赵武又问道:“昱之兄,你老实告诉我,待秦侯百年后,你能否接受嬴壮为主君”

    嬴曦看着赵武,赵武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缓缓说道:“我虽与独孤信有旧怨,但那是我与他的事情,昱之兄雅量高洁,有英雄之姿,赵武心中感佩,愿与你真心结交。”

    半晌,嬴曦移开目光,看向车外,说道:“如今的情势,早已不是嬴曦愿不愿意接受他为主君的事情了,而是一旦他成为关中之主,嬴曦必死无葬身之地,如今的局势对嬴曦来说,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心中踌躇良久,嬴曦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赵武,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他在赌,赌赵武当真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他赌对了,那么他将获得与嬴氏同源的赵氏家族的支持。

    嬴曦有这个把握,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识人之明。

    赵武颔首,似是如释重负,他说道:“那好,将来昱之兄若有需要,赵武定全力相助,你记住,我的话,便是我父亲,兵曹尚书赵朔的话。”

    嬴曦郑重拱手:“如此,那便多谢子文了。”

    马车缓缓停下,应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嬴曦与赵武下车,来到曲江池旁,只见面前的草地上,已经有几人在此等候。

    蒙肃、杜佑、韦裕、范烨。

    看到这四人,嬴曦不禁眯起了眼睛,嘴角带着笑意。韦裕上前拱手道:“昱之兄近些时日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想这顿酒可是想了好久呢!”

    嬴曦忽然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范烨也走了上来,拱手说道:“昱之兄,此处没有外人,我也不遮遮掩掩的,想必方才子文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范烨想告诉



第十九章 众怒难犯,箭明如星
    天色将晓,嬴曦回到了营地,准备带领士兵晨练。

    此处地势开阔,所以他也没有把将士们局限于小小的军营之中,而是直接将他们全部带出来,于龙首原之下训练。

    卫鞅与沈邕并肩立于龙首原上,俯视着下军三千将士,晨风将两人的袍袂吹得猎猎作响。卫鞅抬手仰望苍天,喟然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哦”沈邕转头看向他,问道:“鞅兄此言何解”

    卫鞅笑着,手指寰宇,说道:“鞅在栎阳曾见过秦侯,观他虽气魄雄壮,但眉宇之间或发黑,或苍白,此乃中气虚竭之状,昨夜我又夜观天象,见大星耀于西方,但旋即便黯淡不闻,以鞅所见,恐怕秦侯命不久矣,想来就在这一两年内……”

    沈邕忽然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他笑道:“想不到鞅兄还长于望气星象之学。”

    卫鞅看了他一眼,笑道:“鞅年少时,师父便命我先学《易》,再学兵,后学法,最后,他老人家方才将其谋略倾囊相授。”

    沈邕笑道:“能教出鞅兄这等奇才,想必尊师定也是一位大家。”

    卫鞅只是摇头笑了笑,似乎并不想多提此事。

    两人说话间,却见下面不远处,一行不速之客接近了正在训练的士兵。

    沈邕眯着眼睛,缓缓道:“韩起、李宣……这两人此时前来,是来找事情的啊!”

    卫鞅忽然问道:“你觉得将军会如何应对这两个人”

    沈邕不假思索,直接回答:“我想,今天恐怕有人要见血,我考虑的是,是否要下去劝阻一下将军。”

    说罢,他又自问自答:“还是不必了,所谓将熊熊一窝。将军隐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露一点爪牙出来让大家伙看看了。”

    说完,他与卫鞅同时转头,相视一笑,两人显然是想到了一块去。

    “哟哟哟,我说这是谁在这里闹这么大动静,这不是大将军嬴曦嘛!”

    离得老远,先前被嬴曦惊吓过的李宣便吹着口哨,语气十分轻蔑。

    右尉贺拔胜浓眉一皱,便要走上前去,却被嬴曦伸手拦住,他看了主帅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知怎的,贺拔胜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于是便退回原位。

    这时,韩起却又笑道:“可不是嘛,我说怎么最近在栎阳看不见嬴曦大将军的影子了,忽然想起来,原来是独孤霓裳嫁到洛阳去了!”

    说话时,他还特地将音量加高,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下军的将士们也都停下了操练,各个都对这两人怒目而视。

    韩起似乎没有察觉到下军士兵的愤怒,而是转过头,对着自己的随从说道:“你说我韩起无论家世、相貌,样样出类拔萃,可人家偏偏就是口味独特,就是喜欢某个低贱的庶家子,你说这已经够倒霉的了吧!可没想到啊,偏偏那庶家子在最后关头却又被人家给抛弃了,跟这个破落户比起来,想必还是天子要更吸引人些,哈哈哈,放眼天下,当真是找不出如此可怜的人了!”

    话音刚落,不止是李宣,就连韩氏和李氏的家仆们也都跟着大笑起来。反观下军一方,却是个个怒发冲冠。主帅受辱,这对一支精锐军队中的将士来说,无疑比死还要严重。

    韩信面色阴沉,拔剑便要上前,却又被嬴曦拦住,他看着嬴曦,有些焦急地说道:“将军!”

    他所想的,不只是为嬴曦出头。而是明眼人都知道,一旦今日嬴曦忍了这件事情,那他这么多天来在下军之中树立的威名也会就此烟消云散。故而当嬴曦拦住他时,他显得有些焦躁。

    韩起那边却似是感受不到下军将士的怒火,依然在大声说笑。韩起身旁的随从也跟着主人帮腔,说道:“是啊是啊,就算是个普通的庶民,遇到如此奇耻大辱还知道愤怒,可有些人啊,简直是笑呵呵地把媳妇儿送给了别人,也难怪关内侯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只苍蝇!”

    此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丝毫没有顾及到下军一方即将爆发的怒火。

    下军之中,韦天光背负着双手,看着场上的情势,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韩信急了,低声喝道:“将军!”

    嬴曦却不为所动,只见他伸手,从贺拔胜手上拿过一只五石强弓,又抽出一支雕翎箭,张弓搭箭,弦如满月。嬴曦高声喝道:“射术之道,手稳如山,目准如鹰,如此方为上乘!”

    话音刚落,便只听“嗖”的一声,箭随声落,霎那间,刚刚还在大声吵闹的韩起便被一箭射入左胸,正中心脏。

    嬴曦放下雕弓,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下军将士气势振奋,齐声应道。方才心中出现的质疑主帅的念头,此刻也在这一箭之下,烟消云散。

    他们不在乎对方是哪家的贵公子,作为军人,他们只知道一点,那便是帅不可辱。嬴曦这一箭,似乎凝集了下军三千人的怒火,一箭射出,也将他们的怒火尽数倾泻。

    韩起被一箭射中心脏,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他艰难地转头看向嬴曦。喷薄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无法说出话来,他只能难以置信地望向嬴曦,似乎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嬴曦竟然会忽然暴起,对他下如此狠手。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不知他还会不会听公子壮的唆使,前来挑衅。

    但韩起已经无法再想了,他的身体向后倾斜,鲜血自七窍中喷出,洒在周围人的身上。他的生命,也就到此终结。

    当李宣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功夫去指责,因为他们看见,前方的嬴曦再度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李宣大惊失色,连忙躲回人群中,不顾形象地跑远。嬴曦没有理会他,一箭又射穿了方才帮腔的那个韩起家仆,正中心脏。

    嬴曦又三度张弓,连续射杀三名韩氏家仆,却对李宣一行手下留情,任由他们逃离。经此一闹,韩氏剩下的家仆们连少主的尸体都管不着,仓惶逃命。

    嬴曦放下弓箭,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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