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燕歌悲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亭
道衍答道:“陛下过谦了,不知陛下为何事烦恼。”
朱元璋站起身来,面色有
第四十八章 慧眼识珠奇英才
道衍询问:“这位写字之人,儒秀端庄,气质不俗,是何许人”
宗泐答道:“这就是当朝太子朱标。旁边分别是秦王、晋王、燕王、宁王等人。”道衍突然眼神发亮,但仍故作镇定。
随后宗泐引荐道衍给了众位皇子,一一拜会之后,太子朱标说道:“听闻道衍大师是博学鸿儒,对于书法也一定有很深的研究了,不如请大师指点一二。”
道衍欣然接受了,拿起纸卷,端量起来,哀愁之思布满脸上,善于察言观色的朱标看出了端倪,问道:“大师,我这字有什么问题吗”
道衍收敛了一下面容,转苦为笑:“殿下这楷书,结体规整,笔力苍劲,飘逸俊秀,颇有唐之柳公权的风韵。”
朱标拱手作揖:“大师好眼力,我正是在临摹柳公权的书法。”
旁边几位藩王都交口称好,道衍也继续恭维道:“这幅字通体流畅,不露锋芒,观之如沐春风,大有仁爱之心,实在是难得的精品。如果殿下再能临摹宋之苏东坡书法,那真是可更显王者风范。”
这一番话倒不是道衍刻意恭维朱标,确实是他的书法有一些功底,毕竟从小接受显学大儒的悉心教导,加上自己的勤学苦练,已有所成。得到道衍的称赞,朱标也是喜笑颜开,然后对道衍和宗泐也变得颇为恭敬。
道衍注意到适才对话期间人群之中唯有燕王朱棣身居太子之后,却只是在一旁呆看、默不作声,可那雄浑的气度显得格外突出。而道衍虽未直接盯着他看,注意力却从未离开过朱棣的身边。
寒暄之后,众人笑谈散去。宗泐问道:“刚才我看师兄,面露微寒之色,是所谓何故啊。”道衍轻言笑道:“既然宗泐师弟看出来了,我就姑且一说,但此事决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那是自然。”
道衍面色变得沉郁:“太子殿下,书法虽然绝妙,可身体已遭大难。”
“师兄如何得知”
道衍继续说道:“太子下笔谨慎收敛,笔触落地敦实过猛,收笔又慌从狎带,实为忧思恐怖、体寒外虚之症。长期以往,灵气外泄,风邪入侵,怕是命不久矣。”【¥! &!最快更新】
宗泐恍然如醒:“哦,贫僧记起来了,师兄的俗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对医术很是精通啊。那我们得赶紧为太子医病啊。”
道衍无奈的说道:“这是心病,我等无能为力。自古以来,皇帝过于雄傲者,幼主无不早夭。秦之扶苏,汉之刘据,元之真金莫不如是。雄盛威主之下,幼主王气皆散,不在刀兵上见,唯有自尝苦果。我朝太子过于忠仁宽厚,自然不会做兴兵乱法之事,这也是皇上为什么敢将朝政交于他处理的原因。可终究要久郁成疾,怕是难以天祚长远。我劝他多习练苏东坡的书法,就是希望他能宽心容事,可以多续命脉。”
宗泐对道衍所说之事,深信不疑。可他心中也不免打鼓,太子如果早逝,这江山社稷可是由谁来继承呢紧接着叹息一声,说道:“真是对不住道衍师兄了,没能为你得力引荐,实在是愧对于你啊。可惜你这一身的俾倪天下的才华了。本想向你引荐太子殿下呢,可这。。。。。哎。”
正在此时,道衍向宗泐询问:“刚才身居太子殿下身后的人是谁”
宗泐答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朱棣,是皇上众多皇子中最能征善战,最有将帅之才的。”而后宗泐回过神来,既惊奇又有所获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道衍说道:“那就劳烦师弟帮忙。”说着道衍趴在宗泐耳边地里咕噜的说了一番。宗泐哈哈大笑:“师兄真是好手段。不过,师弟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诸多藩王,你偏偏挑中了燕王呢”
 
第四十九章 梨花树下显真龙
朱棣惊愕坐起,一把抓住道衍:“你到底是什么人”道衍揭开了人皮面具,朱棣又是一惊:“我好想在哪见过你。是在。。。”
“皇宫之内,与太子殿下评论书法。”
朱棣回过神来:“原来是道衍师傅,刚才的话断不可妄言,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道衍双手合十:“皇者,使王天下者。要遵循的是天道循环,上天注定要你当皇帝,你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朱棣吓得想立刻压低道衍的声音,他急忙召回张玉,说道:“命令部下前进五里,不许任何人打扰,我要这位先生帮我算算命。”
望着瘦削枯骨,又须发皆白、仙气通灵的道衍,朱棣还有些将信将疑,心想此人是不是父皇派来测试自己的,又是或监督自己的,只是来回踱步,满脸狐疑的不作言语。
道衍也早就看出来朱棣的这种担心,然后说道:“殿下既为有为之君,若恰逢风云际会,就需要能臣辅助,那你我此时君臣际遇,可不就是一场缘分吗”
朱棣背对着道衍说道:“既然先生有报效朝廷的宏愿,那当真是我大明之福气,我念你人才难得,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如果由我来引荐,可保先生位列朝臣,官运亨通。”
道衍轻飘飘的说道:“贫僧的朝廷可不在金陵。”
朱棣若有所思,然后叹息一声,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放置于道衍的摊位上,说道:“如果不想为官的话,这里是十万两银子,算是我给先生的香火钱,建个寺庙好生服侍佛祖吧。”言毕,朱棣欲要转身离去。
忽而听得火石铿锵摩擦之声,转首一看,道衍竟然将十万两的银票付之一炬。朱棣急忙走过来,说道:“先生,这是干什么”
道衍淡淡的说道:“银子我已经孝敬给佛祖了,可我这一身的才华,还在等待依靠真命天子来施展。”
朱棣似乎明白了此人的真正用意,心想:此人不恋官位,不贪钱财,却胸怀气吞山河的大志,而我朱棣又何尝不是如此渴望建功立业,可现在天下已定,我这一介武夫,除了骑马游猎,也无甚大用,唯有抚刀自怜了。
朱棣明知故问:“那先生的真命天子是谁呢”
道衍双目炯炯发亮,铿锵有力的答道:“正是现在的燕王殿下,今后的大明天子。”
朱棣似乎有些得意,问道:“何以见得”
道衍侃侃而谈:“当今圣上承天道而继承皇朝大统,盛威明君,可策天地。如今朝中局势,皇上一则清除功臣勋贵,一则改组内阁大权独揽,强干弱枝,可一旦龙驭归西,幼主即位,则主政者无力,朝中又无可用之人,均衡之势打破,各地藩王到时无不蠢蠢欲动,试问有谁能与燕王争雄逐鹿”
朱棣即愤怒又好奇:“混账,我父皇龙体健壮,必定福祚永享。就算父皇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也有久经历练的太子殿下监理朝廷,何来幼主之说”
道衍说道:“当今圣上刚愎雄才,处理政务愈发残忍暴戾。太子殿下生性仁爱敦厚,在此圣严龙威之下,若日夜案牍劳神、担惊受怕,怕是无法久困难支,无法长寿。贫僧历代行医施药,是看的清楚的。”【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朱棣想起了在京城临别之际,朱标泪洒衣衫,朱棣确实看到了他困顿倦累之意,甚至还有咳血的症状。可朱标告诉了朱棣,这一切他都没有让父皇知道,朝中局势复杂,为了不辜负父皇的期待,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并叮嘱朱
第五十章 金陵旧梦现人间
建文帝即位之后,溥洽又顺理成章的成为朱允炆的主录僧。靖难之变,建文帝一败涂地,从此遁迹人间。溥洽因为不肯吐露朱允炆的行踪,朱棣欲要活刮了他,在道衍的多番求情之后,才保住了他性命,只被判了监禁。
功成身退之后,道衍依然以德报怨,还劝朱棣放过溥洽,因为佯装诈死,鉴于多年的君臣之情,心意戚戚,不忍心拒绝的朱棣就答应了道衍。
出狱之后的溥洽,须发皆白,白发已达数寸,感念道衍的感化,溥洽曾跪在道衍的榻前,痛哭流涕,深情忏悔。在道衍“圆寂”后,朱棣继续让溥洽做了天禧寺的住持。
世事大梦一场,道衍把思绪拉回了当下,语重心长对郑和说:“我劝皇上放掉溥洽师弟,一则是出于师兄弟的情谊,二来是想皇上放下寻找建文帝的执念,毕竟无论他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他不会对皇上构成威胁了。如今沉沙泛起,往事重提,只怕溥洽师弟又要遭此劫难了。”
果不其然,朱棣只要朱文圻的真相后,当下就命令锦衣卫将溥洽抓获,严刑拷问,逼迫其说出建文帝的下落,可这老和尚执拗不堪,不论皮开肉绽,还是被分筋断骨,愣是一个字不说,还尽皆唾骂。朱棣怕溥洽丢了性命,就无法打探朱允炆的下落,也就不再难为他,而是继续监禁。
道衍继续说道:“你我师徒二人帮皇上夺了人家的江山,这是有违纲常伦理之道的,如不加以弥补,怕是会遭到天谴,不得善终,为师命你务必要保护好朱文圻,不得让他有所损伤,至于后续怎么做,为师自有安排。现在你不可以离开皇上太久,赶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飞鸽传书即可。”
郑和走后,道衍来到了暗室的偏方,打开门可以看到一个四十余岁模样的中年僧人在闭目端坐紫金莲,手持念珠打坐,可眼角的泪珠还没有干透,很显然是刚刚才流下的。此人正是在世间消失了近二十年的建文帝。
道衍说道:“慧悟,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朱允炆仍是不发一言,眼角泪水潺潺,难以止住。
道衍继续说道:“这世间的事情,有些可以预知,有些却要却逆来顺受,正所谓天道有常,世事难料。我可以观测风雨,判断祸福,却不可以掌握人间的**。人要说放下谈何容易,正如老僧功利心太盛,我也只能做半个和尚。要慧悟放下帝位,放下父子之情,更是难上加难。”
话说十九年前,建文帝在杭州五云山失踪之后,就隐身于皇觉寺。此事原本朝中只有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以及溥洽知晓,前三者死后,就只有溥洽一人知道建文帝的藏身之所,而溥洽又守口如瓶,缘何道衍也知道呢
齐泰、黄子澄等人,曾经预估了形势,万一金陵城破,则朝廷南渡再聚以抗衡。可这个意见遭到了方孝孺的强力反对,他表示誓死不退离京城。而建文帝见惯了这幅争吵的局面,总是忧心忡忡,俯头哀思,不作言语。最终建文帝表态:“朕不仅不退,还要北上。朕绝不退过凤阳老家,如若金陵兵败,朕就隐身于皇觉寺,等众位卿家勤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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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唱雄鸡天下白
正值盛年、仕途顺利的方孝孺,多少有些年少轻狂,天子号雅间,一层楼上空无一人,都被方孝孺包圆了,还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自己要与道衍先生再次手谈棋局,要防止被打扰。
道衍走上二楼,透过窗栏雕镂看见方孝孺的身影若隐若现,真可谓是风华正茂,如沐春风,才情迸发之姿,透着阳光甚为耀眼。道衍走在黝黑昏暗的走廊中,轻踏漫步的款款而来。在方孝孺看来有浮光掠影,曲径通幽之感。
见到道衍来到,方孝孺起身相迎,拱手作揖,还未等道衍落座,方孝孺已经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要与道衍一较高下,说道:“上次一别七年,遗憾没能与先生分出胜负,今日约先生前来,想在讨教几局,不知可否。”
道衍缓缓落座,开门见山的说道:“区区棋盘方寸之地的输赢何足挂齿,不过游戏耳。要比,就比纵论天下的大棋局。”
方孝孺听了非常的振奋,来了兴致,依然正襟危坐,问道:“哦以先生之见,该如何比试”
道衍目光直视方孝孺,略带手势,说道:“古有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我俩忘年之交,以这西湖龙井代青梅酒,也品察一下当下的英雄如何”
“愿听先生详闻。”
道衍说道:“敢问方施主,如今天下之人谁可堪英雄之称呼”
方孝孺略表沉思说道:“当今天子朱元璋,崛起于布衣,驱逐元廷,光复华夏,建立丰功伟业,可称英雄。”道衍摇摇头:“当今皇上虽可称为千古圣主,但重用锦衣卫爪牙监视群臣,善用阴诡之举,非英雄所为。”
方孝孺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含仁怀义,政绩卓著,而且品行高尚,勤政爱民,可称英雄乎”道衍依旧摇摇头,说道:“太子固然是个好君主,但是英而不雄,稍逊风骚。”
方孝孺一时语塞,道衍用手直指方孝孺与自己,淡淡的说:“借用曹孟德的话,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方孝孺既感且叹,受宠若惊,举手作揖:“得先生如此抬举,实不敢当。”
道衍说道:“这世间唯有你我二人,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活,而且是有条件为自己的信仰而活,是可以活出自我的。我们都是可以为了信仰,鞠躬尽瘁,付出毕生心血,哪怕粉身碎骨也浑然不顾,不过可幸的是,你我都有自己的原则和操守。这才是真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行于操守。”
道衍继续说道:“既然天下英雄属你我二人,不如就你我二人,在这天地间、我大明的万里江山来一番斗智斗勇,如何”
方孝孺没有想到,这平日里温吞水的老和尚却有如此的雄心和豪情,但也顿感可怕,这样的人物怕是要搅得周天动荡。
方孝孺赶紧说道:“既然先生,有如此大志,何不与我共同辅佐太子,以图建功立业。”
道衍转过头来,冷冷的对方孝孺说道:“方施主,难道不想与我一较高下了吗”
方孝孺呆住了,沉默了一会,目光变得冷峻:“先生请说,当如何比”
道衍铿锵有力,却又内敛的说道:“你来辅佐太子,而我追随燕王,且看二十年后,谁来逐鹿中原,谁来问鼎九州”
方孝孺如晴天霹雳一般被震撼了,拍案而起:“大胆,先生,你这是造反。”道衍继续轻飘飘的说:“方施主,少年英雄,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当今皇上分封诸王,他日必遭兵祸,你我都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无法避免,不如就让这一天早点到来,让你我快速的抚平这大明的隐创,不再留于后人,岂不更好”【… …小说更
第五十二章 逃脱金陵的封锁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个人的武功再强,也挡不住千军万马的车轮战。纵使朱文圻有蔑视天下的功夫,日夜苦战,漫天流浪,体力也有耗尽的一天。金陵城尘土飞扬,车马如龙,锦衣卫如蝇虫飞舞,大街小巷络绎不绝。
朱文圻不是躲在树上,就是睡卧屋顶,不时到几个官宦子弟家里的厨房顺点吃的,弄得官员们怨声载道。朱文圻毕竟势单力薄,无人响应,要想孤家寡人逃出京城,实难做到。朱文圻心想:像老鼠一样,被贼兵追来追去,真是窝囊透顶。不过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倒想玩玩,看看谁胜的过谁。
不时有几个士兵被打到,也不断有贪官被取下头颅悬于府衙门口。这些挑衅之举,让朱棣大为恼火,天子脚下,京畿之地,本应该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却被一个逆贼来去自如,生杀随意,这要那一天不就杀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所以,不仅锦衣卫,就连御林军也派出去,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几天行动越来越不便,朱文圻减少了活动。可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发现京城内还多了一些乞丐。他们行动井然有序,动作灵巧,身手矫健,组织之间很有纪律性,不像是一般的乞丐,心想是不是丐帮的人。他就紧密的跟踪一支队伍,尾随到了一个民宅内。
果然不出所料,这并不是普通的乞丐。陆续不断有新的队伍,汇集到这里。朱文圻的日渐长进,蹬墙上瓦也踏雪无痕,如猫一样的步伐,轻灵无声息。于屋顶之上,朱文圻听得真真切切,这是丐帮在开大会。
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赤脚裸露上身的老者,居于客堂中央,茂密的花白的胡须,遮蔽了脸颊,看不清样貌,大吐了一口痰,憨气十足的笑着说道:“前几日帮主派咱们江南分舵前来查探忠良之后,我等一定要不负所托,务必找回方家的遗孤。方孝孺大人可是个好官呢,不能让人家的外孙再让那个狗皇帝给害了。这几天先避开城门口,王小二你们几个小子注意点,一出门就想像恶狗追肉包子似的,那么兴师动众的,朝廷的恶狗不就注意到了,你们几个今天又是狗要狗一嘴毛,在城门口就干一仗,跟那些朝廷的走狗有什么纠缠的。如今打草惊蛇,就更不好行动了。还有,别都是叫花子模样,也可以办成其他的角色吗比如说,卖肉的,打铁的,有没有一点创新有没有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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