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追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翼蜉蝣
一号观察室住着两个军人,这一老一少轻快如风刮进,里面谈话声,戛然而止。
一床的小同志,看进来一个护士小妹,脸一红,在扭捏中趴着,慢慢松下裤腰,露出半边臀来。
沈可心看着少年的臀部,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觉得脸在烧,不过口
第十一章 雪寒心暖 (三)
医院东大门外,雪花飘飘中的马路像一条白带东西向延伸着。
人行道上尴尬地立着九人,七绿二白。寒冷的空气中笼罩着不安和忐忑,唯有那成熟的绿置身度外。
“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齐——”洪亮的声音,打破寒冷与雪的沉默,瞬间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遇火,非炸个惊天动地不可!
“立正!”
“你们俩该干嘛干嘛!”金科长正恼怒,对着两个白大褂姑娘挥了挥手,极力耐着性子。
沈可心咬了咬下唇,幽幽地拉了拉小黄右臂衣袖,对望了一下,二人三步一回头进了大门,溜回门诊部。
随后,一条绿色的龙,游走在白雪中,耀眼的绿分外靓丽,迎来大楼内无数的目光。最后,在众人猜测中,不紧不慢地进入警卫室。
她和小黄面面相觑,立在大厅东侧的过道上。无话可说,无路可走,无计可施,心知肚明。
此时,刘姨从观察室清洁完出来,沈可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与黄丽打了声招呼,直接三步并着两步走,去了护士长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护士长坐在椅子上正看着桌上的书,仔细的用笔划着,神情专注。
“护士长——”沈可心轻声唤了声,屋内的人抬起了头,眉眼舒展,没说话,招了下手示意她进去。
“小沈,这些你拿去看,很有用的。”她从容地理好桌上的书,轻轻地放在靠近沈可心的桌沿边。
“里面有标注的,挺重要,多看看。”
沈可心‘嗯’了一声,双手取过书本,人却杵在那,一副欲言又止,心有期盼的样子。
“怎么啦”细心的护士长觉察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右手摸了下头,从椅子上站起,关切地问着沈可心。
看着老护士长眼里透出和悦的目光,有种温柔无限地散发在空中,温暖着沈可心。
“我害了大家,他们会受处分的。”她自责着,又因为怕连累大家,急的眼都要红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护士长一脸的诧异,看着平时乖巧能干的沈可心,放下热水杯,双手互搓着手心手背。
无可奈何,想搬救兵的沈可心,一口气,把送张阿巧去急症室,到知道蔬菜大棚的倒塌,以及救援小分队的事,和盘托出。护士长是医院资深老人,医院上下都很敬重她。沈可心也是仗着平时护士长的宠爱,想着让她狠狠地批评自己几句,再求着去警卫室给难兄难弟们解围。
李护长表情复杂,却也只说了声,“你呀”,拍了拍沈可心的肩,带着她离开了门诊部。
一老一少刚到警卫办公室,就传来金科长如雷的声音。
“你们这是胡闹!懂吗这是胡闹!无组织,无纪律,出了事咋办!”里面的金科长,拍着桌子,从椅子上起立,挥着手,扬着一个指头,点数一样,一个个指过去。
排成列的年轻人,完全成了很老实,及情愿挨训的模样。
“你!不得了了你,撤了你呀,这个班长!娘的!”吼声如雷,从屋内窜出,狠狠地钻入沈可心的耳朵,她心跳加速;又看到金科长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心更是慌得六神无主了。还好一起的李护士长,给了她定了神。
“呦,金科长。”
护士长的声音让侧身对着门的狮子转过身来,吼声停了下来。
“他们确实是胡闹,该批评,得批评!要狠狠地批评!!”看着平时和颜悦色的护士长,变成了铿锵玫瑰,继而又成一朵康乃馨。沈可心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诧异,睁大眼,屏住气。
“你们呀!好好检讨下,错在哪儿啦?”和煦而有哲理的风吹着,
“做事不能光靠脑热。”
“对!不能脑热!他们就是脑热胡闹!”金科长接过话茬,眉间皱着,眼看着又要炮轰一字排开的愣青。
“他们也是为了帮助老乡不是,这,你看——”护士长温柔的声音,以柔克刚,金科长没了声,彻底无雷。看着这情形,沈可心没了心慌,不安也去了一半。
“金科长,你看他们也知错了。”
这话一出,站成一排的年轻人,态度特诚恳,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沈可心已自觉站到队列一头,微歪着脑袋,眯着眼,抿着嘴,瞅着护士长。
康乃馨的目光从金科长那儿转移到一溜排开杵着的人儿,故作严肃道,“好好写检查!”
年轻人的头又小鸡啄米样点了点。
那金
第十二章 堂哥来了
下班时分,风雪共舞兴正浓。
在雪舞的空隙里,绿色的影子逐渐离散后,走来一个裹着蓝色滑雪衣的年轻人。他在大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没一丁点犹豫,带着刺骨寒气进了门诊部大楼,直接走向住院办理处。
“小心!”年轻人操着家乡的方言呼唤着里面的女孩。
“哥!”正在写检查的沈可心,惊喜的声音冒冒失失地抢在抬头前,先同乡音打了招呼。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不假思索就知道是谁来了。
当然是堂哥啦!在这h城除了他还有谁
小时候,调皮的沈可心像一条尾巴,总跟在堂哥后面,上树摘果子掏鸟窝,下河摸鱼摸螺蛳,每次惊人的举动,都吓得堂哥直叫‘小心’,久而久之,这两字变成了她名字的代言人了。
小心很不小心的扔下笔,椅子发出‘咯吱’声,白影几乎是跳起、起立,旋转过身子,又拉又推把蓝色的年轻人,按坐在椅子上,管他身上有雪没雪,愿不愿意。
刚在椅子上坐下的年轻人,把略带着雪花点的连衣帽往后扯了扯,嘴角略扬,不语。接着,他脱了手套,摘下眼镜,接住递上的手绢,擦了擦,戴回温文尔雅、书生气极浓的脸上。
沈可心脸上洋溢着血浓于水的笑,冒着亲情的眼神,看着从狼外婆回归到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塞给一个有温度的盐水瓶在他手。
“这么冷的天——哥”沈可心边问边倒了杯烫烫的开水递上,最后一个声音上扬,情绪复杂。
她心有疑惑,心疼不解地盯着熟悉的堂哥,极力想从儒雅书生的脸上探究点什么。
一个鼓囊的帆布包,从年轻人的肩上滑下,快乐地撞到沈可心怀里。她抱着这冰冷的“烫钵子”,微笑着,调皮地咬了咬下唇,耸了下肩,‘嗯’的一声上扬,把这个来自家乡的帆布包紧紧地拥在怀中,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溜走,永远消失似的。
“最近怎么样”堂哥喝了口妹子递给的开水,不爱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可惜是问话千篇一律,没有新意,就像他和沈可心一样,永远是手足。
“开始学习打针了。”拥着帆布包不放的沈可心,扬了下头,有点自豪,眼睛里闪过一点晶莹,一丝满足地回答着。
反而是这个妹妹,总有新消息传给堂哥。
“快放开啦,里面有冻米糖!”堂哥熟悉温暖的笑容映在沈可心的眼里,说话声提醒她,别弄碎爱吃的冻米糖。冻米糖!可是沈可心最爱的——家乡带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帆布包,一股糖香、芝麻香、炒米香.......扑鼻而来,乐的沈可心全身的细胞都成了馋虫!她耐着性子,掰开一块散着黑芝麻点的冻米糖,递到堂哥面前。
“你吃吧!我学校里还有的。”
沈可心流着口水,刚想吃,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把冻米糖放回包里。
“伯父伯母都好吧我爸呢”沈可心舍不得放下帆布包,继续抱个孩子似的拥在怀里。
她问着家里的亲人,长辈和兄弟姐妹,唯独没问起自己的母亲。可她的心里巴望着堂哥能说起自己的母亲,身体怎样工作怎样
也许堂哥怕沈可心伤心,就是没提起她的母亲。沈可心与母亲间的战争,堂哥是亲眼目睹的。这种无奈,谁也无法化解。
“诶!你写检查怎么啦”年轻人环顾了下屋内,目光瞥向桌上,未遮盖的检讨书,关切的问着。
“嗨!帮人写的。”她故作轻松,隐瞒自己写检查的事实,怕堂哥担心,说了半个谎。一半倒是真实的,的的确确,给被自己拖下水的难兄难弟写检查。自告奋勇的。
堂哥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三份检查,看了看,倒也没怀疑,只是说文没进步,字比以前漂亮了。也未像以前一样,来
第十三章 又一个计划
食堂大厅,就餐的人陆续离去。
唯有西北角的桌子,先前坐着的还在,陆续又来了几个。他们围坐在一起,不时的朝大厅门口张望,像是在等着人,又像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七点,差不多七点,她说写好了就会来的。”梳着马尾辫,穿着黄色滑雪衣的女孩,慢吞吞地说着。语气肯定,表情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不急——”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安慰着大家,双手掌互抱,揉搓着,看似为了取暖,实则为掩饰内心的焦虑。
坐在桌边的胖子,用比别人大一圈的眼瞅了下身旁站着的兵,顺手拍了下那人的脑袋:“就你这小子!叛徒,要是当年革命,你手上就沾满了鲜血!”
夸张的声音,引来众人声讨。
“对!老子就死在你手里了!”
“就是!”
压着声音的怒吼,成了低音炮,震得那小个子的眯眯眼成一线天,还未完全过变声期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怪我!老鸭煲——是你的老鸭煲害的!”
“老鸭煲!”众人疑惑的眼神慢慢转了向,胖子刘成了众矢之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老鸭煲是胖刘一绝。
“什么老鸭煲!”一阵寒风刮进一个玫红的身影,裹着风雪的人,莫名地接了腔。
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又被跑进来的声音打断,继而目光大转移,盯向来人。
“饿死了,哪儿来的老鸭煲!”来人抖掉飞雪,成了卖火柴的女孩,盯着众人搜索着,一边把一卷信纸往桌上一放。
桌上只有泡面!
“没有老鸭煲!”黄丽耸了耸肩,盯着沈可心,嘟着嘴,指了指胖刘,摆了摆手。
在沈可心特惋惜要到手的老鸭煲飞了的时候,带着哭腔的声音,顽强地继续着他的委屈:
“金科长买了只老鸭,要烧刘记老鸭煲!这个谁会!他那人多厉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对呀,谁会!
是啊!谁又能逃得过侦察兵出生的科长!!
谁能未卜先知,小分队离开医院以后,金科长就专门找胖刘,又碰到刚从学校里出来,入伍才三个月的眯眯眼李斌。
还真不赖他!
委屈的声音淹没了众人的不满,胖刘用右手指扣了下自己太阳穴,伸手把眯眯眼拉到身旁坐下。
委屈与不满,在原谅与被原谅的气氛中烟消云散。一团和气重新回归。
泡面的热气,熏的沈可心脸红的有点醉,她在热气中扑闪着长长睫毛下流动的眼眸,指着已经打开的那卷信纸,像个大侠,很内疚似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各自拿了抄一份完事。”
“没——没事!”众人安慰着写检查的人。
说是没事,笃定有事。
抢救大棚还能继续否写完检查能否过关各自怀揣着心事,在笔尖下完成属于他们的检查。
享受完战胜饥饿的美味,沈可心巴扎着唇,望着大伙,
“诶——你们说说,那大棚到底怎样啦下午我碰到大哥,他不知我们被逮的情况,一心想着你们还去呢!”
“哎!我们也只是扫了雪,减轻未倒支柱的压力。不过够呛,一下子还真弄不好。”警卫班的瘦高个魏立峰摇摇头,赶火车的语速继续道,
“这个雪还在下,到了明天,嗨!今天的就白干了。就是大棚侥幸都恢复了,如再有冰冻,里面的菜也是白种。”
这个魏立峰是姚建平的铁杆哥们,听说他家大哥就种大棚蔬菜,这方面的知识肯定是权威,不容置疑。他这么一说,原本觉得比较轻松就可以完成的事,突然又变的复杂起来。
大家相互对望,好像在眼神的聚集中,能找出解决的方案来。
“再说,今天又给金科长逮到了,要是还出去就撞枪口了。”
“还有,真要恢复大棚,工具材料也是问题。”
“这个雪天路难走,很浪费时间,到了
第十四章 计划实施中
经过一天两夜的暴雪,在没有寒风的助虐下,终于停止了猖狂。
医院里的年轻人,早早地清了路上的雪。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中,开始了一天的忙绿。
小分队继续抢救大棚的计划也悄悄地进行中。
暗哨眯眯眼,假装清雪,不时的眼观警卫办公室周围,终于发现目标已进入目的地。他一溜小跑,向分散在四周的同志,发出信号——一声口哨,双手上扬,挥挥。
信号接收无误。他们化零为整,绿流涌向警卫室。
“报告!”富有朝气的声音叩响了警卫室的门,惊的厚雪薄几分。
“进来——”坐在办公桌前的金科长,似乎早有准备,脸朝着门,一脸的严肃,似乎严阵以待。
打头阵的是浓眉大眼的姚建平。他一改往日冒冒失失的样,在金科长严厉的目光中,忐忑进入,毕恭毕敬地呈上检讨书,严肃地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金科长咳了一声,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稍低头,眼睛瞥向工整字迹的检查书,不语。当他看完刚要抬起头的瞬间,立在一边故作严肃的帅哥姚,左手在身后摆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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