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边月

    不过这两千多人马的到来，倒是让整个平原县的上下官吏都忙活开来，想来可能是在石闵的威压之下，那张泽也是拿出浑身解数，忙活开来，能够做到一方县尊，自然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那个额头受伤后，被简单包扎成了一个孝子贤孙模样的刘县丞，被张泽安排去准备两千人的饭食，吃饭永远是国人心目中的大事，所以这是张泽最为优先安排的事宜，就在整个平原县所有酒肆中的大师傅小徒弟




第四十三章 冥冥中的因果
    “贤弟，你我二人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得以重逢，所以为兄今日要送你们一件贺礼”

    你们贺礼谢燕被石闵话中之话，给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有些楞住了。

    “哈哈！”看着谢燕难得吃瘪的模样，石闵却是异常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你看为兄这匹日月天龙如何”

    谁知，石闵话锋一转，竟然绕到他的那匹异种神驹身上，这更加让谢燕有些糊涂了，谢燕没有回答，当然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所以谢燕只是有些不解的看向石闵，等待着石闵的下文。

    “哈哈，不是为兄自夸，天下能出日月天龙左右者，也只能是贤弟的朱赤火龙也！如今你我兄弟即将分离，他日贤弟与月儿妹妹地处江南，大婚之日为兄之身份，恐不能亲至道贺，所以今日想以此马，作为贤弟大婚之贺礼，提前送上！”

    谢燕年方十六，赵月也是十五之龄，按照当下风俗，这样的年纪成婚并不算突兀，当石闵看到赵月前来，顿时提醒了石闵，作为兄长且能毫无表示！这石闵倒也大方，出手便是千金难买的异种神驹。

    “啊！大兄……”石闵的大方，却让一项落落大方的赵月，精致白皙的小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口中娇羞嗔怪道。

    “啊，不可不可！”

    作为男子，谢燕的脸皮自然厚实一些，脸色未变，但口中却推辞着，作为武将战马就是他的第二条性命，尤其这种天下难寻的宝马良驹，战场之上堪比一员良将，这般重于千斤的大礼，谢燕焉能收下。

    “兄长，燕与月儿之婚期尚在三年之后，此时焉能收下兄长如此之大礼！”

    父母仙逝依礼守孝三年，虽有热孝之中，可以成婚之例，但是彼时谢燕忙着筹备南迁之事，这事也就耽搁下来，如今，再论婚嫁则需待到三年之后。

    “嗯！大兄，燕哥说的不错，不杀慕容贼子，月儿寝食难安，儿女情长也只能暂放一边！”听到谢燕之言，赵月小脸红霞隐去，峨眉一挑，言之忿忿。

    “月儿，杀父之仇自然是要报的，大兄赠马，正是要助你们报仇，有天龙相助，你们报仇不也多一些希望”

    石闵对着赵月说完，转头看向谢燕，语气有些怅然得说道:“贤弟，三年之期看似不长，但此值乱世之中，别说三年，就是三月之后，还会是副什么模样，谁又能说的准呢再者，你应该知道为兄，既出兄之口，焉有收回之理，难道你想让为兄食言而肥吗”

    谢燕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石闵那张方正中带着一丝威严，连鬓短髯中隐藏的桀骜的脸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贤弟……”见谢燕不说话，石闵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个小子还在想着怎么推辞

    不过，谢燕似乎被石闵的一句贤弟惊醒过来，突然哈哈一笑起来。

    “哈哈，兄长，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这日月天龙驹，小弟就收下了！”也不知谢燕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转了性，双手一揖，弯腰给石闵行了一个大礼。

    “哈哈，不错，这才是我北方儿郎的模样！”见谢燕收下自己的宝马，石闵顿时心情大好，随着谢燕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燕哥，你……”站在谢燕身后的赵月，却有些不能理解。

    作为赵毅的闺女，赵月怎么不知战马对武将的重要性，能收到天龙这样的宝马，赵月自然高兴，可是作为赵氏子孙，赵月可不是那种眼皮浅薄的寻常女子，以她对谢燕的了解，这样的恩惠，且会轻易收下，顿时



第四十四章 余火池鱼
    “胡闹！”

    吃锅巴还蚕豆，没想到这小子来了一出硬货换硬货的戏码，这让石闵有些恼了，这眼睛顿时便瞪了起来，短髯也如刺猬一般，炸开了刺！

    “兄长勿恼，且听小弟一言！”

    石闵发怒，宛如杀神临世，可谢燕却在此时收起嬉笑之色，反而神色一凝，郑重其事开口解释了起来。

    “兄长，诚如您之所言，当下世事纷乱，兵戈四起，小弟所往江南之地，尚可求一方安宁，可兄长既是赵国将军，又处于狼烟四起之北地，焉能少了宝马良驹，小弟我想与兄长做百年兄弟，而不是区区数载！”

    说到这里，谢燕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既是兄弟，兄长赠天龙，小弟自然得接着，但是小弟还以朱赤，既是希望兄长平安百岁，同时也全了你我兄弟之情谊，所以，还望兄长莫要推辞！”

    听着谢燕这一番说辞，石闵没有说话，双眼不错的盯着谢燕，眼眸中的怒火渐熄，思绪将起。

    “好！就依兄弟之言，让这双龙马见载你我兄弟之谊！”说罢，石闵大手一挥，口中喊道:“申钟！”

    不远处正牵着日月天龙而来的申钟，快步上前，叉手施礼:“末将在！”

    “申钟，此次吾弟南去，你亲率二十名豹卫，护送吾弟前往边关，万万不可有误，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喏！末将领命！”

    石闵这次的安排，谢燕没有推辞，也没有说出什么感激之言，只是微微笑着，和石闵这样的兄长相处，过于客套反而显得有些虚伪！

    “燕哥！”

    此时赵月也牵着朱赤火龙来到了谢燕的身后，一手持缰一手抚摸着火龙的脖颈，面带一丝不舍。

    谢燕没有接过马缰，而是伸手轻握赵月的肩头，口中轻道:“换吧！”

    神驹通灵，似乎知道自己即将换主，汗血火龙有些不安的摇摆着健硕的脖颈，血色长鬃如丝绸一般泼洒开来，响鼻连连四蹄不停的刨动着。

    赵月不舍，谢燕又何尝不是，不由的心生怜惜，手掌攀向火龙腮边，轻轻摩挲着，轻声安抚着:“乖火儿，听话，跟随石兄，也许就是你的宿命，也必定让你青史留名，乖乖去吧！”

    宿命论太过神秘，就连万物之灵的人类，都不可能想清楚弄明白，更何况是一匹马，即便是天下异种的神驹，想来也是听不懂的，不过，这并不妨碍火龙听从主人的命令。

    可以不明白，但是感情却是真实的，火龙兽低下硕大的头颅，凑到谢燕的脖颈间，轻轻摩挲着，似乎要将谢燕的味道永远记在心中。

    谢燕与火龙的分别有些伤感，石闵与天龙之间亦是如此。

    盏茶之功，随着一声轻响，谢燕与石闵双双伸手拍在自己神驹马臀之上，朱赤火龙与日月天龙，伴着“哒哒”马蹄碎响之声，向着各自的新主人，缓缓走去。这一去，两神驹终将追随着自己新主人，书写出不世传奇，青史之上必定为它们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厢白袍银马，那边玄甲赤驹，两兄弟一双马，于滩涂之上，一时相顾无言，既有离愁又有感慨。

    “燕哥，丰爷爷他们还在等我们呢！”赵月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这样的场面，口中轻轻催促起来。

    “兄长，燕告辞了！”谢燕抱拳冲着石闵揖了一礼。

    “去吧！为兄也要前去巡营！”石闵一摆手，转身离去，任由申钟



第四十五章 汗血东南妨主地
    “耶嘿！三棒槌！老道我招你惹你了，冲老道我发什么鸟火！”不愧是本家兄弟，竟然都是这般人老心不老脾气都不小。

    颜丰辈分够大，年纪也够老，别说颜家就是堡中三族，对其也是礼敬有加，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异类，那就是老道玄成子。

    玄成子本名颜愈，与颜丰辈分相同，按其年龄上排序，他排第二，颜丰只能算是老三，所以真正叫起来，颜丰还得管玄成子叫一声二哥，只因玄成子非颜氏嫡系一脉，所以平日里见到颜丰，也得叫上一声族长。

    只是今日急了，脱口将老颜丰少年时的绰号“三棒槌”给嚷了出来。颜丰自幼喜研医道，没事就拿着药杵，捣鼓着配个药啥的，又因排行老三，所以得了这个一个绰号。

    “呀呀呸！你这个臭道士，竟敢辱我，今日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必将请出家法，治你个辱没族长之罪！”

    经年未闻的雅号，骤然被玄成子当着两个孙子辈的面给揭了出来，老爷子的心性再好，那老脸也是挂不住了，顿时便就跳起脚来，大有誓不罢休之意。

    “老家伙，说到治病救人，那是你的强项，但是论到子丑寅卯嘿嘿……”

    看着老颜丰白眉白须乱跳，有些急眼的模样，玄成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不过虽然口中的称呼改变了，但是这口气却异常自信，因自信而强硬，因强硬未见退让。

    子丑寅卯天干地支，乾坤八卦，紫薇九宫，那可都是道家必修功课，颜丰一时情急，随口之言，却正好一头撞进了玄成子的怀中。

    “那今日，老道我就于你说道说道，你且听真了！”老道玄成子，嘿嘿一笑，一摇三晃来到了谢燕的身边，一伸手便攀上了谢燕的肩头。

    见到两个原本仙风道骨一般的老头，今日突然如市井之徒般相互开撕，谢燕也是觉得非常新鲜，正在聚精会神，期待着更多劲爆消息时，未成想，玄成子那干枯的手掌，竟然搭在了他肩头之上。

    战火似乎再次被引了回来，这让谢燕小脸一僵，心中苦笑着:看来做人要厚道啊！早知道这样，刚刚就应该溜之大吉！

    “这少年姓甚名谁”

    谁知，那老道玄成子，却攀着谢燕的肩头，对着颜丰问了这么一句异常莫名其妙的问题来。别说颜丰有些愣了，就是谢燕与赵月，也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老道这葫芦里到底准备卖出什么药来。

    见几人都楞住了，玄成子又是嘿嘿一笑，对着谢燕手指颜丰说道:“小子，你告诉这老头，你姓甚名谁啊”

    谢燕虽然奇怪，但是见到玄成子语气虽然有些戏黠，但态度上却并没有荒诞之意，同时心中好奇之下，便顺着玄成子的意思，有些怪怪得开始回答起这个众人皆知的答案。

    “小子姓谢名燕，冀州人士！”

    “听见没，燕哥儿名燕！”

    老道玄成子一拍谢燕的肩头，如同炫耀自己最钟爱的宝贝，开口说了一句极其嚣张，而又最令人鄙夷的废话。

    “废话！”果然，丰老爷子冲着玄成子一瞪眼，忿而回击道。

    “嘿嘿！”此时的玄成子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老道我从不说废话！因燕哥儿自幼便失双亲，所以这生辰已不可考，但这姓名却是父母所赐，虽有父



第四十六章 天龙兴主
    江南乃是众人南迁之地，东北幽燕之地远在千里，此二者南辕北辙，所以这并不是玄成子的疏忽，而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罢了，自然没有提起的必要。

    而原本已窥石闵命运的谢燕，却因对玄学一道不甚了了，竟失去应有警觉之心，心头间刹那闪过的一丝恍惚，又被颜丰突然的插话，给湮灭在浩瀚思绪之中，不知岔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了。

    “这样说来倒有些道理。”老颜丰手捋白须，听到倒也仔细，轻轻点着皓首，表示赞同:“如此这马倒也换得。”

    “嘿嘿，换马之利又何止汗血踏南地必妨其主这一条，你们且看！”折了老颜丰的面子，玄成子也是喜笑颜开，拿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劲头，手指顺着马鞍，向后一指天龙驹的双股。

    时值正午，虽是秋日，可阳光依旧灼灼耀眼，银色光彩之中，道道银毫翻起旋来，宛如一朵银色焰火，盛开在天龙双股之上。

    “步景一词最早出于汉光武帝之时郭宪所撰《洞冥记》，书中有云:东方朔游吉云之地。得神马高九尺，股有旋毛如日月之状；如月者夜光，如日者昼光，毛色随四时之变。西王母税此于芝田，因食芝田之草。东王公弃之清津，因其而返，绕日三匝，入汉关，马上睡眼不觉而至，名步景。”

    说到这里，玄成子满是褶子的老脸，竟然遮不住微微现出的红色，显然心情有些激动，而一旁的颜丰，也若有所思一般，微微点着头，算是认可玄成子之言。

    可谢燕却有些不以为然，当然以他的经历，所读古籍也是有限，若不是当年义父赵毅，向他传授过一些相马之学，谢燕都还不知道《洞冥记》的存在。

    《洞冥记》是本什么书按照谢燕的理解，那就是一本类似后世的玄幻小说，所以听到玄成子这般煞有介事一般，不由微微一笑道。

    “愈爷爷，步景确实马中异种，百年难遇之神驹，可这《洞冥记》乃是是志怪之说，如何当了真”

    “哎！”听到谢燕这般评价《洞冥记》，玄成子有些不悦:“道门玄通、世间异事，即便夫子都曾说过，**之外存而不论之言，你这小子怎滴这般胡言乱语！”

    “是是是！”事涉信仰宗教，谢燕可不敢与爷爷辈的玄成子理论，虽被呵斥一番，也只得连声称是。

    “燕哥儿，《洞冥记》一说，不用再议！”颜丰这时一言而决，对于颜丰来说，《洞冥记》是真是假，他并不在乎，他所关心的则是，玄成子尚未说出口的另一利！

    “且听玄老道如何分说”颜丰一双老眼盯着玄成子，目露希冀之色。

    “哼！还是老家伙知道轻重！”既然占得上风，老道如顽童一般，总是不忘口舌之上占点便宜。

    既然想知道答案，颜丰自然也就没有在意玄成子的抢白，也就未曾反唇相讥，静等着老道的下文。

    一拳落空，玄成子也是有些悻悻，只得继续开口说着:“且不论《洞冥记》是真是假，今有步景在此，便可证实此马确实存在！”

    众人点头，此言倒是不虚。老道一看几人赞同，也是手捋白须，面上又显得色，继续开始显摆起来。

    “步景异种，自带日月双旋印记，此乃上映天象之兆，东方甲乙双木成林，林者需得日月之光辉，方可枝繁叶茂，林盛则鸟可栖身，食物丰美，此为大吉也！”

    “妙！甚妙！”老颜丰眼中一亮，双掌互击，口中连连称妙！

    “呵呵，太好了！”既然



第四十七章 滹沱蛟
    林间影动，颜晟那只手掌即将贴在天龙脖颈之上时，那天龙陡然警觉到，骤然间暴起“唏律律”一声长嘶，硕大马首一摆，挣脱了谢燕的控制，后肢一跳，将整个马身横将过来，对着颜晟前肢高高抬起，作势便将两只碗大的铁蹄，向着颜晟的面门踢去。

    天龙骤然间的暴起，其警觉、其敏捷、其狠厉，并不亚于一名武技高手，这不仅让众人措手不及，更是让面对天龙的颜晟，顿时大惊失色，好在颜晟本身功底也是异常扎实，急切之间“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堪堪避过天龙飞踢。

    只是，避过天龙一击，奈何林中草木繁茂，脚下一不留神，拌在一根突起的树根之上，“呱唧”一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